意思即是服役。所谓甸服,也就是为王田服劳役,以帝都蒲坂为圆心,将其分为一百里范围内、一百至两百、两百至三百、三百至四百、四百至五百五个层次,为王田服劳役,分等第交纳赋税。
    在甸服之外五百里范围之内称为侯服。侯的意思是等候;侯服的意思就是等候王命以奉王事。甸服之外的侯服一百里范围内,为三等官员——相当于卿大夫类的采邑区,让他们为天子当差办事;两百里范围的,可在其中划出一块不超过五十平方里的土地,作为二等官员——相当于男爵类的封地,让他们和他管辖的人民为国家担当差役;三百里范围的,可在此范围内划出一快七十到一百平方里的土地,作为侯爵一类一等官员的封地,让他们和他辖区的人民在这里警戒放哨,为天子提供安全保障。
    在侯服五百里范围之内称为绥服。绥的意思是使之安靖;绥服的意思就是为王者绥靖安抚之事。舜帝在绥服三百里范围之内设立掌管文教的官员,对在这个范围内的人民推行文明教化;在另两百里范围内,则宣扬威武,保卫国家。
    在绥服以外五百里范围之内称为要服。要者,既有结诚信以维护该地区和平的意思,也有要约羁不使失和、避免兵戎相见的意思。要服在距离京都一千五到两千里范围之内,其内是绥服,其外是荒服,正处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与有虞国之间的缓冲边塞地带。因此,舜帝认为对那些居住在要服三百里范围内的人,应当予以积极引导,使他们尽快移风易俗;对要服中另外两百里范围内的人,只要他们能够作贡献,舜帝把他们的一切赋税都给予免除。
    在要服以外五百里范围之内称为荒服。荒服位于五服最外层,距离都城最远的达两千五百里。舜帝认为荒服以外的地区,尚未进入农业文明,其风俗教化不能跟其它四服同日而语,因此,对待荒服地区舜帝采取的基本原则是:在荒服内层三百里范围之间,居住的都是文化落后的蛮荒之人,对他们不必强行实施中原的礼节,就按照他们原来的风俗习惯治理就行;而在荒服最外层两百里范围的人,已经是游牧民族了,他们逐水草而迁徙不定,无论他们进不进贡,都不必介意了。
    帝都新迁,一元更始。舜帝在谐和殿召集群臣议事。时间尚早,群臣尚未到朝,舜帝、禹、皋陶、伯益却早早地到了,几个人坐下来稍稍休息。
    舜帝对三位说道:“文命、皋陶、伯益啊,大洪水的威协已经解除了,压倒一切的矛盾已经不再是大水,而是开疆拓土、治理内政了。为了国之强盛,民之安乐,虞舜必当尊重大臣,鞭挞邪恶,广纳众谏,有错则纠。”
    伯益说:“是啊,正因为这样,每每讨论国事,弥漫在朝堂之上的才是一种夹杂着相互鞭策、鼓励、批评、共患难、共太平的清新明朗的气氛啊。”
    皋陶说:“帝啊,只要我们能够由衷地信奉仁德,治国的谋略就会成功,众臣辅弼君王就会团结合谐,形成合力。方方面面的朝政都会相得益彰”
    禹说道:“你说得一点不错,那么,具体怎样实行好呢?”
    皋陶说:“无论帝王或臣子,首先要加强自生修养,严格要求自己,谨慎从事,坚持不懈。对待上至高祖下至玄孙的同族,不论辈份高低,都要宽厚仁爱。这样一来,人们才信任你,亲朋戚友,杰才俊彦才会聚集在你身边,愿意做你的羽翼和帮手。从自己做起,就可以由近及远,影响天下,治国远谋。”
    大禹受舜帝重用,一跃而成为百揆,担子重了,为人处世更为老成。他十分赞赏皋陶的高论,立马附合道:“你说得对极了,透彻明了而具体。”
    皋陶补充道:“除这些之外,为君的还应该能够知人善任,了解臣下,安定民众。才能官尽其责,人民安居乐业。”
    “哎呀,要是用你这个标准来衡量,莫说是朝庭的百官,四方的诸侯,就算是帝尧,恐怕也很难做得到啊!”禹提出疑问,稍肆停顿了一下,觉得意犹未尽,接着说道:“不错,能够准确把握每个人的秉性和能力,量材而用,这是大智大慧,非同寻常。我也承认,有识才的非凡智慧,有安民的大恩大德,就会受到黎民百姓的爱戴和怀念。既能知人善断,又能仁惠施恩,我们又何必要对驩兜深怀忧虑?又何必去流放三苗?对共工一类巧言令色的伪善小人又何必害怕呢?”
    皋陶见禹话中有话,提出质疑,略思片刻,说道:“啊,我的话也许比较抽象,容易看成绝对。具体地说,人行事于天地之间,他的德行究竟如何?可以从九个方面综合评议,全面观察,而不能仅仅凭一、二件个别的事得出结论。”
    大禹问道:“那么,你说的是哪九个方面呢?”
    皋陶说:“宽容大度而又坚栗威谨;温顺柔和而又独立自强;厚道随和而又恭谨庄严;干练多能而又审慎有序;驯顺服从而又刚毅果断;耿直不挠而又温和委婉;简大高放而又缜密廉约;刚烈内敛而又博学多才;英勇顽强而又行善仗义——如果一个人能显示出这九种美德,就是一个十分完美的人。驯顺而刚毅,耿直而温和,刚烈而博学,如果卿大夫能够以九德中的这三德为目标,每天勤勉努力,那就可以使他采邑常保,家道不衰。宽容而严谨,顺柔而自立,随和而恭谨,干练而敬慎,简大而缜密,英强而善良——如果每天能够严肃慎重地做到九德中的这六德,那不仅可以助他建功立业,而且能够使他辅佐王事,保国安家。如果能够完全接受并全面施行九德,将九德在天下普遍推行,贯穿在一切事情当中,对才德出众的人大胆录用为官,官员们之间互相取长补短,踊跃向善,敬奉天时,辅弼君王,再纷繁复杂的政务也会形成统一的整体,各项事业都可以获得成功。”
    皋陶是一个以仁德为本,顺应天道人心,以古圣人贤达为榜样,辅君理民,协调万般的贤臣,舜帝很为赞赏。这时听皋陶论述九德,娓娓道来,就不住地点头。
    皋陶继续说道:“君王不贪图安逸才能拥有天下;诸侯就只有兢兢业业勤奋努力才能居危常安;对那些玩忽职守的瘟官要及时淘汰。为官的既然饮食天禄,就要辅君安民,严守其位。为官而昏庸无为,岂不是荒废了上天保佑万民的大事?”
    皋陶陈述九德,又对“天命”详细地陈述了自己的见解。皋陶说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五种伦常,对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庶民不同等级的五种礼仪和五种不同服饰,以及制裁罪人的五种刑罚都是“上天”规定的,没有什么事情上天看不到,没有什么声音上天听不到。上天奖善罚恶,好人坏人都不能逃脱天命。上天的意志就是万民的意志。上天的的举动和下民的民愿是上下相通的。虐待下民就是欺侮上天。正所谓天命难违。
    皋陶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口若悬河,问禹道:“也不知道我的这些看法正确不正确,可行不可行?”
    禹道:“你的这些观点一定可行,可以产生实绩。”
    皋陶谦虚地说:“其实,我既没有什么智慧,也没有什么见识,只是想尽心尽力辅弼君王。”
    舜帝心里十分明白皋陶实际上是在阐发和宣扬他舜帝的治国方略,他为重用了这样的贤臣而欣慰。这时候,他更想进一步听听大禹的见地。就对大禹说道:“禹,你也谈谈自己的高见吧。”
    大禹起身向舜帝拜谢,十分谦虚地说道:“帝啊,我有什么好说的呢,我每天勤恳努力地办事,一点也不敢怠慢,还怕不能把你交待的事情办好呢。”
    皋陶觉得禹过于谦虚,明知故问:“那结果呢?”
    禹说道:“为了治水,我辗转各地,陆地坐车,水行乘舟。遇到泥泞的沼泽无法行走,就坐橇板一步一步向前挪,用麻索作牵引攀缘高山,穿着钉鞋爬陡坡。长途跋涉,历尽艰险,交通工具仅是小车、小船、钉鞋、橇橇板而已。没有吃的,就去打猎;踏遍青山,摸山脉走势,走遍天下,找江河起源······而今,黎民百姓生计有了保障,人心安定了,天下由此逐渐走向太平。”
    皋陶说:“百揆劳苦功高!你平定洪水的非凡创举确实值得我们努力学习啊。”
    禹笑了一笑,嘴欱动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帝舜感觉禹仍然有所顾虑,就说:“文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你我之间,用不着顾忌什么。”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五章 2】
    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他说道:“帝舜啊,如今天下已经走向大治,普天下非常需要将养生息,国家也需要恢复元气。臣以为近期不要有什么大的动作为好。”
    舜帝说:“你的意见说得很有道理。”
    禹稍作停顿以后,继续发表意见:“帝啊,你身为君王,只有让天下保持安定,才是最大的善良、完美的仁德。如果用正直之人作为辅弼,大家就会闻风而动,对你言听计从。”
    舜帝说:“文命,难道你仅仅是我正直的大臣,而不是我最亲近的人?”
    禹来不及回答,谐和殿外敢谏之鼓敲响了,静候在殿外的群臣步入殿内,披红挂彩、气氛庄严的谐和殿顿然热闹起来。舜帝与群臣百官,济济一堂。
    参拜已毕,舜帝的目光环视群臣,说道:“君王和大臣是一个整体。大臣是我的膀臂和耳目。我要帮助普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你们就要协助我;我想把天下万邦治理得太太平平,你们就要辅佐我;古人在上衣绣上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的图饰,下身绣着虎、水藻、火苗、粉米的图案,用五色丝线织成五种礼服,所有这些,我想看一看,也想穿一穿,你们就要使我如愿。先代的圣贤,审声可以知音,审音可以知乐,审乐可以知政,我也想全面地听一听黄钟、太族、姑洗、蕤宾、夷则、无射这六种乐律,听一听宫、商、角、徵、羽五种声音以及八种乐器的演奏,以便从中博采民风,审查得失,采纳众议。我要是言行有了过错,你们就要当面给我提出,切记不要当面奉承,背后又去乱说。各位亲近的大臣,你们一定要把我说的话谨记在心。至于那些好搬弄是非、恶意中伤的人,那就用侯射之礼来教训,还可以用鞭打和其它方法来警戒。做官要善于采纳意见,不能蔽塞贤路,下情不能上达者,就要惩罚。”
    大禹与皋陶等侧耳倾听,不时颔首。大禹听完舜帝教侮,说道:“英明啊,帝舜。帝国所有的黎民百姓,万国的诸侯,众多的贤人,都是您的臣民。您思贤若渴、唯善是举,广纳众议、奖罚分明,那么天下人谁敢不事仁德,不事谦让呢?对您的旨意,谁又会不虔诚恭敬地响应呢?”
    舜帝等禹说完,又告诫道:“切记不要象丹朱那样傲漫无礼。作为帝尧之后,只会游山玩水,寻欢作乐,笑闹嬉戏,聚集朋党,放纵*,无事生非,伤风败俗,成何体统?丹朱不能继承帝位,客居南方,罪有应得啊。”
    众臣颔首连连,表示一定要把舜帝的告诫谨记在心,严于律已,使舜帝的德教大大发扬。
    议事已毕,夔亮开嗓子发号施令:“乐师们啊,把玉磬敲响,让皮鼓共鸣,拔动你怀里的琴弦,吹响手里的笙、埙,让他们发出和声。放开你的歌喉,高声为舜帝的美德歌咏吧!”
    倾刻间鼗鼓摇动,管乐弦乐齐鸣。乐工敲柷,奏乐开始。乐师们演奏完歌颂唐尧的《咸池》以后,开始演奏舜帝亲自谱写的《大韶》。
    演奏《大韶》以管乐为主笙为首,辅以弦乐;打击乐器用金属制成的响器大钟为主,辅以石磬等石制响器。笙代表东方之乐,钟代表西方之乐,誉示万物生于东而成于西,东生而西成,天下太平,四方安定。
    演艺人员戴着傩具,扮着鸟兽,和着乐曲旋律,或蹦或跳,或扑或翻,模仿的各种动作踉跄起舞。引来了数十种鸟,集结在谐和殿外不远处树林里,翻飞啁啾,兴奋激昂,随乐而舞。
    冥冥之中,黄帝、颛顼、帝喾和帝尧的灵魂降临了。
    夔兴奋地说道:“啊呀,我双手敲打清脆的玉磬,各种各样的鸟兽都随乐起舞,请众位官员也都起身加入礼乐队伍,跳起和谐而融洽的舞来吧。”
    百兽率舞,百鸟来仪,百官应和,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此情此景,使舜帝浮想联翩。他环视众大臣,随口作歌道:“陟天之命,维时维几。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歌词的意思是:为天命而勤劳发奋的人啊,对国家安危的思虑,才是你时刻不能忘怀的事情啊!大臣们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