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今年才二十二,还没交过男朋友……”
    他诧异地看着她。
    她又看看里程表。“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没人帮我照顾我爸妈……”
    ivan没有回答,但车的速度不断地在下降,最后降到时速一百二十公里。
    她心里偷笑。嘻嘻!有钱人果然精明,一听说要帮她照顾爸妈一辈子,马上减速了!
    可她却不会想到,她的小聪明又一次在ivan心底荡起涟漪。
    黄昏后,悠悠的海水映着斜阳的孤影。
    云散,潮落。一袭金光色长裙的少女拖着半湿的裙摆赤着脚走在海滩上,血色的残阳洒在她洁净的笑容上,比海水更清透。
    看着这样唯美的画面……ivan又想起了林尔惜。
    他第一次见林尔惜也是一个黄昏,他走进林家,一进门便看见林尔惜娴静地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给她的爷爷读报纸,她每读一句话都会看看爷爷的表情,确定他的脸上流露出兴致,才会继续读下去。顺滑的黑发垂在脸侧,明净的双眸清幽如波,夕阳也是如此洒在她洁净的笑容上,清透无比……
    那一瞬间,他想娶她,无关激情,无关□,只是觉得她会是个好太太。
    后来,他才知道林尔惜的身世。她的父母早亡,十岁被林家收养。富豪之家虽是衣食无忧,但免不了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看着别人的眼色。她一直很努力地读书,做事,尤其是在林家唯一的血脉被寻回之后,她更加谨小慎微,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少做一件事。
    可命运对她太不公平,当她和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林君逸订婚,满怀期待地以为心爱的男人会好好珍爱她,陪伴她一生的时候,她却亲眼看见自己的未婚夫给别的女人打电话,更可悲的是他挂断电话后,在阳台上吸了一夜的烟。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林君逸吸烟。
    那晚,ivan也是第一次看林尔惜流泪,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心痛。
    他想爱她,却不能爱,想帮她,却无法帮。
    所以,他只能沉默地看着她哭,无言地听她一次次地问:“ivan,我该怎么做?”
    后来,林尔惜曾问他:“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他的心?”
    “为什么一定要留住一颗不属于妳的心?”他反问。
    她说:“在林家,无论我喜欢什么都不敢向人要,连多看几眼想要的东西都担心爷爷发现。这一次,我没法再说服自己放弃,这是我惟一一次想为自己争取……我不管别人怎看我,我喜欢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
    五年,整整五年过去了。ivan从未想过可以拥有林尔惜,也从未让她知道他爱她,他只希望她能争取到她渴望已久的幸福。
    现在,她注定失去心爱的人,他只想让她知道,她没有并失去一切,换来的却是她无情的一句:“你不懂什么是爱!”
    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多少个不眠的夜他陪着她度过,多少次她眼中滑落的热泪灼痛了他的掌心。他为她心疼了五年,她连一句:“很抱歉,没有爱上你是我最大的遗憾!”都吝惜给他。
    让他如何不心寒?
    不知何时,林君逸坐在他身边,含笑看着提着裙摆拾贝壳的筱郁说:“的确看着挺顺眼。”
    ivan随口说:“可惜她对我的误解太深。”
    “误解?我不觉得是误解。”
    ivan咬咬牙,没有反驳。
    林君逸莫名其妙转移了话题:“伊凡……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五年前冰舞给尔惜打过电话,这件事你知道吗?”
    ivan看看林君逸,茫然摇头。
    “五年前她告诉冰舞,她是我未婚妻,劝冰舞离开我,别让我为难!几天前,我已经跟尔惜把一切都说得很清楚,我很明确的告诉她我的选择……尔惜还骗冰舞说我不会娶她,劝她离开我……”
    听到这样的事实,ivan感觉自己如同被海浪吞没一样,日月在颠倒,天地在摇晃。
    他面无表情望着远方的夕阳,眼中映着彩霞的颜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上去那么温柔善良,凡事委曲求全的林尔惜竟然会这么做!
    林君逸接着说:“你认为尔惜很完美吗?你认为她对我的爱很执着吗?我觉得她从来没爱过我,她哪怕有一点爱我,都不会这么做!”
    “她不爱你怎么会等你这么多年?”
    “她只是想嫁给一个对感情认真点的男人。其实她跟我说过不止一次,你很会哄女人开心,懂浪漫、又有情趣,假如你能对女人专一点,绝对是女人梦寐以求的那种男人!”
    “哦!”
    “你真爱尔惜的话,不是没有机会。”
    他爱她?!这简直是个天大的讽刺!
    欧阳伊凡苦涩地笑了笑。
    他自诩阅人无数,自诩没有他看不穿的女人,却原来五年未看透一个女人的心……
    他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尘土。
    爱,不能收回。
    但她的所作所为,他没法原谅……
    关筱郁 等待的爱情
    已近深夜,筱郁被ivan送回学校,她以为ivan这次会要她的联系方式,因为这一天他们过的真的很快乐。
    她把ivan推到海里,看着他被海水浸透的衣服尽情地嘲笑;
    他们赤着脚在海滩追逐,张开双臂迎着海风欢笑;
    他们坐在海边喝啤酒,他帮她把流下嘴角的酒擦掉,她帮他把粘在头发上的沙子弹去;
    他们躺在沙滩上数星星,他从普希金的爱情,谈到千年前陆游的“钗头凤”。她从苏轼的“江城子”说到琼瑶的《六个梦》。
    他们狼狈不堪的四个人冲进一间狭小的面馆,她在小面馆里吃超大的一碗面,那是她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
    可他依然没有要她的电话,甚至连再见都没说。
    尽管有些失望,筱郁还是没有回头……
    萍水相逢的人,何必带走一丝牵念!?
    一进寝室,筱郁累得栽倒在床上,大呼:“救命啊!”
    正准备抱着厚厚一叠书本出门的凌凌抬眼看看她的一身打扮,看看她脚上沾的泥沙,大惑不解地问:“从撒哈拉沙漠回来的?”
    “哦!我步行去的,真远啊!”
    凌凌笑笑,没说话。
    筱郁看看她怀里重重的书,问:“妳不是真想保博吧?妳想清楚了嘛!”
    “我没得选择!我老板说我的课题做的不深入,让我继续跟他做完再走,我的青春啊!看来要消磨在这里了!”
    “多少女人想把时间消磨在杨岚航身上都没有机会,妳知足吧!”
    现在在t大,你可以不知道校长是谁,但你要不知道杨岚航是谁,全校的女生都会鄙视你。
    二十七岁从mit归国,不到三年评上博导,就是两个字:牛人!
    至于长相,全校女生的观点是:这年头,长得帅不算什么,杨岚航这种长得帅有气质又有人格魅力,那才是稀有品种!
    而提起杨岚航,凌凌总是嗤之以鼻:“妳跟他消磨一下让我看看,妳不被他逼疯才怪!”
    筱郁长叹一声,她的青春何尝不是消耗在这里。一个普通的硕士文凭其实代表不了什么,尤其对于她这种整天混日子的学生,真才实学少得可怜。但在众多虚荣的贵妇面前,女人的学历和家世背景一样,是必不可少的谈资。
    这就叫做现实!
    “我去学习了,不用给我留门,我晚上不回来了。”
    看见凌凌出门,筱郁猛然站起来,飞奔到电脑前坐下,也开始赶报告。
    正写到文思泉涌的时候,手机响起,她随手接通。“你好!”
    “嗨!这么晚还没睡。”很有磁性的男中音,听着就舒服。她不自觉看看来电,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请问哪位?”她用肩膀夹着电话,腾出手来继续敲打着键盘。
    “ivan,还记得吗?”
    是他?
    “嗯,似乎有点印象,记不太清了。”她笑着说。同时,努力在脑海里回忆着自己什么时候把电话号码给他的。
    或者交换过电话?
    怎么一点都不记得,难道她失忆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我让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朋友帮我查的。”
    “你朋友办事效率挺高,才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查出来。”
    “不,我半小时前就知道了,我用了半小时时间考虑该不该打这个电话。”
    她停下一切动作,因为她已经从他的言语中体会到一丝的暧昧。
    电光火石的瞬间,她的记忆中出现ivan望着别人离去的眼神,她立刻平复了心情,换上正式的口吻:“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心情不好,想听听妳的声音。”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追女孩子的方法特别老套,拜托你经过专业培训之后再追我吧,省着浪费大家的时间。”
    “妳说什么!?”那边明显升到是男高音。
    “我很忙,在写研究报告,等你有点经验之后再和我联系吧。拜拜!”
    挂上电话,筱郁继续写她的报告,写着写着,脑海里不期然出现ivan的笑容!
    说实话,他越看越帅,人品,性格都是难得一见的好。
    只是,她不想活在其他女人的影子中,更不想让他把对别人的想念化成对她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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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郁以为ivan被她如此残酷地拒绝,会被打击得一夜难眠,自我反省后,不再自不量力。
    可是她早上刚睡醒,牙还没刷,凌凌一脸困倦的开门进来,指指门口说:“阿姨让我告诉你,楼下一个开着保时捷的帅哥等妳一个早上了。”
    筱郁茫然看看表,不到八点,这个家伙哪根筋搭错了。
    凌凌躺在床上,拉开被子盖上,翻个身,又坐起来揉揉困倦的眼睛:“筱郁,妳让他下次来别这么拉风,当心上bbs头条,被那些书呆子唾骂!又得我求人帮妳删帖子。”
    “他要是下次再敢来,我打折他的腿!”
    她匆匆洗漱完毕,穿着一身运动装就飞奔下楼,一下楼就看见不少女生对着他的车指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