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会怪你,虽然四哥对你好,但你又怎能左右得了他?八哥始终是他的心头大患。”他眼中有着隐隐的痛,“相信八哥九哥也不会希望你为了他们冒险,只要你过得开心他们就满足了。”
“允誐,你们待我太好了。”我轻叹。
“能看到你幸福,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八哥九哥在天之灵也会开心的。”他既宽慰又伤感。
“允誐,其实,”我深深地看着他,笑得无比的开心,“他们现在过得很好。”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现在过得很好。”我再次强调。
他浑身一僵,逐渐地,不敢置信、震惊、狂喜各种复杂的表情在他眼中交织闪过,“你是说,他们、他们都没事?”
“是的。”我答。
“不可能,怎么可能,明明……”他哽咽了。
“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笨。”受他感染,我心里亦酸酸的,眼前他的面容有些模糊,我忙转过身抽出手帕飞快地擦了下眼睛。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他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难以自制地一把抓着我的双臂,颤抖的双手握得我生疼。
“你忘了?我是天上掉下来的鬼丫头。”
“你!”他咬着牙,狠狠地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紧紧地箍着,像是要把我揉入体内般。我忍着痛,静静地任他用力箍着,瞒了他这么久,他一定恨不得咬我两口吧。
身后,几滴滚烫的液体滴入我衣领内……
ˇ补偿ˇ
从十阿哥家回来,车子刚停,就发现园门口停了辆马车,两位衣着华丽约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带着像是宫女打扮的两个丫环正往里走。
是访客?还是游客?懒得理会,我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姐姐,我们一定要去吗?”
“都到这里了,怎能不去?难道你不想见见这个神秘的月贵妃娘娘吗?”
竟然是来找我的?
“可是熹妃娘娘说过,让我们千万不要得罪这个贵妃娘娘,以前那个刘贵人就是因为得罪了她,若不是前皇后娘娘为她求情,差点就被打入冷宫,这些年她被禁足在自己的寝宫中,跟在冷宫毫无差别,听说皇上也从不传召她。真可怜。”声音中透着戚戚焉。
刘贵人?我只认得一个叫刘谦柔的贵人,是她吗?她什么时候得罪过我?还被禁足。我怎么没听说。这些年好象都没见她,难道真的一直被关在寝宫里?那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这,还是我害的?莫名其妙。
“我们只是去拜访她,又没得罪她,怕什么?”
“说的也是。不过,姐姐,你说这个月贵妃会是什么样的人?听说她长得花容月貌,而且很会讨皇上欢心,因此皇上才会为了她冷落后宫。你说是真的吗?”
“我觉得未必。如果皇上真那么宠她,如今后位空虚,他为什么不册封她当皇后?连后宫大权也交给熹妃娘娘不给她。她跟皇上也有三十年了,连个阿哥都生不出来,只有个格格,还下嫁给平民,我觉得传言不像真的。”
“姐姐说的也有道理,皇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废弃整个后宫呢?这个月贵妃应该也有四十多岁了吧,再怎么好看也老了。”
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那两名女子肆无忌惮地说笑着。
“五儿,我真的很老了吗?”我郁闷地问,听到别人说自己年老色衰,再如何宽洪大量心里也会感到不舒服。
“主子,您别听她们胡说,要不要奴婢去打发她们走?”五儿亦有些不悦。
“她们是什么人?”
“没见过,可能是新入宫的吧。”
又添新人了?钮祜禄氏挺有皇后风范嘛,够贤惠。
“你去打发她们走吧,我去看看皇上。”我脚步一转,往胤禛批阅奏章时常呆的勤政亲贤殿走去。
秦全依然尽职在守在外面。
“皇上和谁在里面?”我问他。
“回娘娘,皇上正在召见兵部尚书。”秦全答。
兵部尚书?又在讨论打仗的事。“知道了。”我转身就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皇上今天服过太医开的药没有?”
“回娘娘,一刻钟前刚用过。”
“那就好。不用跟皇上说我来过。小心侍候皇上,别让他太累了。”
“是,娘娘。”
胤禛没空,我晃晃悠悠地荡回我的秋苑,五儿效率很高,已经把那两个女人打发走了。
想起那两个女人说刘谦柔被禁足一事,有些良心不安,让五儿特意进了趟宫,跟钮祜禄氏打了声招呼,让她放人,顺便打听一下详细情况。
没想到,这一打听,真让我吓一跳,刘谦柔竟然已经被幽禁在寝宫四年了!也就是说,自从上次我们打赌后,她就被关起来了。而原因真的是因为得罪我!这都从何说起啊,我哪有说她得罪我?不过是一时无聊想和她玩玩,顺便考验一下胤禛的定力,没想到这样就害了她。
“五儿,她只是被幽禁在寝宫吗?”
“是。虽然吃穿用度没少了她的,但日子过得并不好。”五儿答。
“为什么?”除了失去自由,还有什么?
“见高就攀,遇低就踩,宫里的一些趋炎附势的势利小人见她失了势,对她是冷嘲热讽,连奴才都敢给脸色她看,根本不把她当主子。”
这么凄惨?“皇后和熹妃都不管吗?”
“她根本见不到皇后和熹妃娘娘,那些个奴才欺上瞒下,后宫事务繁多,皇后和熹妃娘娘也顾不了她。”
我越发内疚,“都是我害了她。”
“不关主子的事,是她自找的。若她肯安份守已,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是她的错。”我忍不住叹气,“错只错在她的命不好,嫁错人。其他人呢?和她一起入宫的那些人都过得怎样?”
“都还好,很平静。”
平静?换句话说就是坐等红颜老了?默然许久,我对五儿说:“你明天带人去把刘贵人接到园里来吧。”
“主子?”五儿不明就里,疑惑地看着我,但还是接受了命令,“把她安置在哪里?”
“你看着办吧,把她安置在离秋苑远些的地方,省得遇到我她又要倒霉。”以我的名义把她接入园,在某些人眼里,这应该是种荣幸吧。可以离胤禛近点。我能补偿她的,也只有这样了。
“听说你接了个女人入园?”刘谦柔入园的当天,胤禛就知道了,我一向不喜与他的其他女人接触,这次竟然主动接个女人入园,太出人意料了。
“是的。”
“为什么?”
“这是我们欠她的。”
“怎么说?”
“你把她纳入宫,却不理她,而我,因一时无聊之举,连累她被幽禁了四年,难道不是我们欠她的吗?把她接进来,是想提高一下她的地位,省得被人欺负。”唉,把她们圈入宫中又不理她们,为了一个虚名就毁了她们的一生,太不人道了。
胤禛没有出声,眼中露出不以为然,但也不置可否。
刘谦柔入园后很是老实,不知是不是被关怕了,小心谨慎地只在住所处活动,钮祜禄氏她们偶尔也到园子里住段日子,但能被我点名接入园的后宫妃子,她是头一人,一时间各种猜测满天飞,虽然胤禛还没有宠幸她,听五儿说下人们对她的态度已经恭敬了许多,再不敢瞧不起她了。
ˇ打击ˇ
“主子,皇上今晚不回来了,您还是早点歇着吧。”五儿看看挂在墙上的西洋钟,放下手中的绣活,劝道。
就到晚上十二点了?这么快。这半个月来,胤禛经常凌晨才回甚至彻夜不归,如此操劳,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放下手中的书,我活动了下肩颈,“五儿,你找个人去把秦全叫来。”我倒要问问,胤禛每天晚上到底要忙到什么时候。
二十分钟后,秦全来了,看他一头的薄汗,估计是跑着来的。
“秦全,皇上这些天都忙到什么时候才歇息?”我问胤禛这个最贴身的跟班。
“回娘娘,皇上都是四更不到就歇息了。”秦全答。
四更不到?我在心中换算,也就是说凌晨两点左右,`他会这么早睡?我可听说他经常熬到天亮,不会是他让秦全骗我的吧。
“皇上的咳嗽好些没有?我今晚送去的润肺汤喝了吗?”怕他熬坏身子,每天晚上我都让人送汤水给他,不知他记不记得喝?
“回娘娘,皇上的咳嗽好多了,润肺汤也喝了。”
“什么时候喝的?”
“半个时辰前。”
“这回时候对了。以后你要记得提醒皇上,若是忘了,小心我揭了你的皮。”我装作恶狠狠地说。
秦全被我威胁得多了,虽然明白我只是吓吓他,但执行起命令来倒也尽责很多,连胤禛都说不知秦全是他的人还是我的人,整天盯着他唠叨个不停。
可能白天睡多了,还没有睡意,干脆去看看他吧。“秦全,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皇上。”
我话音刚落,五儿已经利落地帮我更衣并吩咐值夜的人准备灯笼。
古代不像现代到处有路灯,四周漆黑一片,白天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到了晚上全变成深深浅浅的一丛丛黑影,偶尔不知是风的作用还是有什么东西蹿过,那些黑影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了心里渗得慌。前前后后八个宫女太监跟着,我依然搂着五儿的手臂不放,直至见到灯火通明的勤政殿才松手。
值夜的小太监一见我,机灵地就要开口行礼。怕吵到胤禛,我做个手势止住他,径自朝里走。
咦?勤政殿里空无一人,难道胤禛已经去睡了?我放轻脚步朝旁边供他累了临时休息的暖阁走去。
虽是盛夏,但屋子里放置的冰块释出阵阵凉意,温度适宜,明亮的烛光柔和地照着,薄薄的青帐内,隐约可见胤禛背向外侧卧在床上,腰间覆着的薄被一角拖到地上。真是的,被子都盖不好。我掀开帐子,正要帮他拉好被子,映入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愣住,他腰间还搭了一样东西——是一截雪白、纤细的胳膊,我几乎忘了呼吸,那是女人的——玉臂?
我的心一下沉到漆黑的无底的深渊……
我亲手绣的枕套上,散落了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青丝的主人整个人都埋在胤禛的怀中,看不清脸容。我不忍再看下去,难受地低下头。床前凌乱地摆着两双鞋子,一双是熟悉的深青色的靴子,另一双,是绣了精美花饰的黄色花盆底鞋,还有几件衣服随意地撒落一地,有男装、有女装,一件红色的肚兜夹杂其中,分外的刺目。这么迫不及待吗?我死死盯着地上的红色,那就像一滩鲜血,从我心中流出的鲜血!喉间一阵腥甜,我下意识地用手帕堵住嘴,生怕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脏会从喉间跳出。
“我们走。”我木然地转身。五儿和秦全齐齐惨白了脸盯着我。
“主子!”五儿惊恐地叫,冲前两步搀着我的手臂,仿佛怕我会不支倒地似的。
傻五儿,我有那么脆弱吗?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的手上,我抬起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的双脚。
“娘娘。”秦全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在我脚前,挡住我的去路,“娘娘,您误会了,这一定不是您想的那样,皇上……一定不是那样的!”他泪流满面,不停地叩头,额头碰到地上,咚咚作响。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老人了,为什么会这么失态?我脑中一片空白。不是那样。那是哪样?这活色生香的香艳情景摆在眼前,还能是哪样?
虽然我知道他不止我一个女人,但亲眼目睹他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还是头一遭。失望?伤心?妒忌?愤恨?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
“不准跟皇上说我来过。”我冷冷地警告秦全,“不准吵醒他们,今晚的事若传出去一句……”我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相拥而卧的两人,毫不留恋地绕过秦全,走出这令人窒息的屋子……
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
ˇ胤禛的冤屈ˇ
早朝散后,庄亲王、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内务府大臣一个接一个请求接见,忙完他们的事又是一天过去了,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