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的官职,这让很多人觉得宁国府圣眷未衰,因而原本有些远离的人也都换了素服过来致祭,加上贾家的社交圈子还算宽广,因而,贾敬的丧礼却是非常盛大的。
    碍于世交的面子,王子腾和王仁在丧礼上露了一下面,然后便被贾珍和贾蓉给恶心着了。非常文学两人干打雷不下雨也就是了,王仁眼尖,看到贾珍出来迎接的时候,然脖子上还有一块胭脂色的红印,这可不是蚊子咬得出来的。
    王子腾虽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贾珍身上香粉的味道可是没掺假的,这让王子腾脸色铁青,差点没拂袖而去。
    上了马车之后,王子腾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恶狠狠地说道:“以后,少跟贾家的人扯上关系!”
    王仁有些无奈,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心里暗自撇嘴,自己都多久没注意过贾家的事情了。对了,儿子虚岁也快要五岁了,看起来也该启蒙了,虽说听起来早了点,不过就算是上辈子,虚岁五岁也该上幼儿园了呢,何况现在还不学双语呢!唔,要不要找先生打听一下人选呢?
    王子腾见王仁心不在焉,他也知道王仁心里有数,不过还是哼了一声,想到贾家那副闹剧,又添了几分恶心。
    王仁赶紧说道:“父亲操这份闲心干嘛,咱们家跟荣国府是亲戚,跟宁国府可没什么干系,而且,长安现在多半人都知道,王家跟贾家如今也没多少往来了呢!”
    王子腾摆摆手,说道:“仁儿你想得太简单了,在很多人眼里,王家依旧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
    王仁轻声道:“只要皇上不这么认为就行!”
    王子腾勉强笑了笑,又问道:“罢了,不说这些事情了!最近你也收敛点,我知道你跟陈家那小子在一起挺长时间了,不过,毕竟是国孝的时候,别被人抓住了把柄!”
    王仁罕见地红了脸,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那个,我们也没做什么……”
    王子腾摆摆手,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何况,陈也俊算起来也是青年俊杰,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没有误了传宗接代。说句比较难听的话,陈也俊也就是王仁的外室,还是不用花钱的那种,你情我愿,又不会闹出什么私生子的丑闻来,总比自家儿子在外面养粉头、捧戏子来得好。
    说到这个,王子腾又有些头疼了,薛蟠只比王仁小了两三岁,如今王仁的儿子都要启蒙了,薛蟠老大不小的,身边也就一个通房丫头,自己那个庶妹年前的时候还跑过来,希望自己的夫人能帮忙相看一个合适的。
    王子腾对自己这个庶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识时务!薛家算什么人家,说白了,就是一个商家,还想着娶什么千金小姐,所谓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何况薛蟠还是个不争气的,便是人家的庶女也未必看得上这么个傻子。
    还有,薛宝钗也已经及笄一年多了,至今还不成亲,听自己那个妹妹的意思,是想要亲上加亲呢!王子腾也懒得管,既然是她们自己选择的路,那么就自己走到底吧,真要是闹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别怪他不顾情面,直接开祠堂将她们逐出王家。王子腾如今年纪已经不小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不愿意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留给儿子处理,王仁毕竟是晚辈,不能背负一个不仁不义,不认亲长的名声。想到这里,王子腾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国孝期间,不管暗地里面如何,明面上都比较清静。皇帝的心情一直不好不坏,朝堂上经历了几年前的清洗,如今虽说依旧还存在着派别之争,但是对皇帝的意思都不敢有什么违逆,反正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大事,自然没人会自讨没趣,给皇帝做出气筒。
    一晃已经入了夏,王曦那小子是个怕热的,人小又用不得冰,孙夫人心疼孙子,忙不迭带着孙子还是儿媳妇去城外庄子上避暑去了,王仁也懒得城里城外得跑,也就待在家里。
    正巧庄子上送来了一些时鲜的果蔬上来,王仁瞧着那些果蔬水灵灵的,味道也很是不差,当即叫人装了几个果篮,送给相熟的人家,自己也提了一个,屁颠屁颠地送到陈景荣那里,正巧也在那里蹭一顿饭。
    陈景荣如今在内阁挂了一个侍讲学士的名头,不过他一向随心,并不怎么插手朝政,时不时就要告假,这也让皇帝颇为放心,起码不会觉得外戚擅权。
    王仁一直跟陈景荣维持了比较亲密的师生关系,时不时就要弄点土产吃食什么的过来孝敬,陈景荣对他也颇为疼爱,这会儿见他过来,不免心中欢喜,嘴上却说道:“这么个大热天,怎么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出来干嘛?”
    王仁很不见外地自己拧了一张湿帕子擦了擦脸,笑道:“昨儿个庄子上送了些新鲜的果蔬,尝着挺好,这不送过来给先生也尝尝鲜!”
    果蔬什么的,并不值当什么,关键是王仁有这份心,陈景荣更是高兴起来:“算你有孝心,这时候也不早了,日头也大,今儿个也就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用饭便是!”
    王仁本来就有来蹭饭的心思,这会儿自然打蛇随棍上:“果然是先生心疼我!”
    陈景荣没有儿女,因而在别的事情上很下功夫,对于吃的,也是精益求精,陈忠素来也是将王仁当做半个子侄看的,这会儿亲自跑到厨房监工,那些厨子自然也要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出来,很快便整治出了几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陈景荣又命人取了陈年的葡萄酒出来佐餐。
    吃到六分饱的时候,王仁正捏着酒杯,慢慢抿着,就听陈景荣道:“如今你家跟贾家应该没多大纠葛了吧!”
    王仁一愣,怎么又提到贾家了!当即有些紧张,急忙说道:“先生,毕竟姑姑如今是贾家的人了,这关系怎么也断不掉啊!”
    陈景荣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倒是跟你姑姑没什么关系,仁儿你也知道,我那大侄子如今在都察院,却是听人提起,说是贾恩侯的长子,叫贾琏的那个,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还以夫妻相称,不说这停妻再娶的罪过,这可还是国孝家孝期间呢!”
    王仁顿时郁闷了,原来,没有自家凤妹妹,贾琏还是会偷腥的。不过,他也知道现在那位琏二奶奶的一些事情。
    余氏生得美貌,一开始也与贾琏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不过,贾琏遗传自他老爹贾赦的贪花好色很快就让余氏忍无可忍,在身边一个还没过了明路的丫鬟然爆出有了身孕的事情之后,余氏直接爆发了,那个丫鬟被灌了药,连同老子娘一起,被打发到了庄子上做粗活。贾琏得到消息,哪怕一开始对余氏有愧疚之心,这会儿也没了。
    余氏进门之后开始管家,很快发现贾家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光鲜,偏偏这管家权不是想要就有,不想要就能丢开的。贾琏这一房在贾家地位尴尬,若是没了管家的权力,估摸着下人仆妇都能给他们脸色看了,因而只是强忍着。她填进去不知道多少嫁妆,偏偏贾琏还不怎么领情,这让余氏如何甘心,她出身侯门,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因而脾气愈发不好了,很快将贾琏身边那些通房丫头打发了个干净,连自己带来的陪嫁的丫鬟也给配了小子,最后不过留下了一个从小陪着她长大的丫鬟夏莲。
    余氏嫁给贾琏之后,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些年因为嫡子的事情更是生出了心病来,嫡子没有出生,她自然不肯让别人生出庶子来,夫妻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大,贾琏甚至在外面都发过狠,要休妻了。
    不过,如今贾琏闹出这等事情来,只怕被余氏知道了,又多了一个把柄,在余氏面前又要低上一头了。不过,贾琏的事情要是闹出来,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后世遇到这种事情,最多人家嘴上说上几句,这年头以孝治天下,贾琏甭说继承荣国府了,不被下狱扒掉一层皮都是轻的。
    “别胡思乱想,现在还不是动贾家的时候,要不然都察院的人早就弹劾了!”陈景荣以为王仁在担心,安慰道,“回头跟你父亲说一声,你父亲会解决的!”
    王仁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知道了,先生!”
    正文 史卫联姻
    贾琏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贾家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将事情给压了下去,贾琏被贾赦劈头盖脸狠揍了一顿,还带着伤就被差遣去了平安州,而尤二姐和尤三姐,贾珍和贾蓉自然不肯在这个时候给她们出头,尤二姐被灌下了一碗红花汤,流掉了刚刚怀上还没有多久的孩子,然后直接被送到了庵堂念佛,等着出了孝就打发了嫁人,不过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只怕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至于尤三姐,虽说贾珍父子两个很可惜这个还没能上手的美人,不过,在史太君的逼迫下,也不得不放弃了。尤三姐性子泼辣,什么都敢说,本来按照贾珍的意思是将她跟尤二姐放到一起,但是却被人老成精的史太君给否决了。尤二姐一个人,怎么摆弄都不要紧,可是,加上一个可以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尤三姐,问题就大发了,万一尤三姐鼓动着尤二姐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贾家之前为了遮掩这件丑事做下的努力就化为泡影了。
    尤三姐直接被下了软骨安神的药,连夜被人送到了金陵乡下,那边是贾家的大本营所在,任尤三姐有千般算计,也翻腾不出什么浪花来。贾珍派去的人已经给尤三姐找好了人家,是个乡下的土财主,最是吝啬俗气不过,想必尤三姐日后的日子也精彩的很。
    本来这事是瞒着余氏的,不过余氏管家多年,颇有手段,很快知道了详情,那报信的下人本来就是余氏的心腹,这会儿更是添油加醋了一番,余氏听得咬牙切齿,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忽然觉得腹痛不已,竟然落了红,连忙命人去请太医,结果却是怀了孕,但是,这一胎不稳,稍有不慎,就会流产。要想保住这一胎,就得好生静养,不得操劳。
    余氏也是果断之人,当即就跟史太君推掉了管家的事情,安心窝在自己院子里面开始安胎,她明白,贾琏这人是靠不住的,这次有个尤二姐,就能让他说出回头休了自己,扶尤二姐做正房的话,日后再来个张二姐,刘二姐的,也是说不准的事情。余家比起贾家来说势弱,贾琏若是执意要休妻,一个无后的罪名就已经足够,她不能让自己沦落到这一步。与其继续往贾家这个无底洞里面填嫁妆,不如好好养着,生个儿子出来。
    没过多久,在这个几乎天天都有新鲜事的长安城,贾家的事情就被淡忘了。除了孙夫人和史夫人偶尔还会庆幸,当初没有被贾家说动,将王熙凤嫁过去,要不然,如今受苦的不就是王熙凤了。想到这里,妯娌两个往往都要同仇敌忾,骂上几句贾家不安好心。
    王熙凤如今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她嫁过去没多久就怀了身孕,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儿子可爱,丈夫贴心,公婆也和善,别提有多舒心了。
    两个女儿过得好,史夫人连一向看不顺眼的王伦都不那么膈应了,反正她跟王子胜早就没了什么感情,如今多半时间都是和孙夫人在一起,逗逗孩子,闲着没事摆弄一下针线,最多的时候,还是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嫂子,还记得我娘家那个侄女吗?”史夫人一边挑选着花样,一边说道。
    孙夫人这会儿正在给自己的乖孙子做荷包,听到这里,抬头问道:“是哪个?”史家跟王家不一样,那叫一个人丁兴旺,除了早死的史晟不过生了史湘云一个以外,史鼎和史鼐都有好几个儿女,加起来差不多超过了两掌之数了。
    史夫人忙说道:“就是我晟堂兄家的那个丫头,闺名叫湘云的!”
    “是她啊!”孙夫人对史湘云还是有些印象的,记忆里面是个漂亮伶俐的女孩子,她想了想,“说起来,她今年也十三了吧,可曾定亲了没有?”
    史夫人点了点头,叹道:“如今可不正在议亲吗?那丫头的亲生父母都没了,这议亲的事情,也难得很!”虽然在感叹,但是语气里面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意思。
    “终究是跟着两位侯爷夫人身边长大的,总有分情面呢!”孙夫人安慰道。
    史夫人听到这里就有些气恼:“什么情面,那丫头就是个养不熟的!我以前竟不知道,那丫头然是那样的人,口无遮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