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来接。
    只是美人好像不在状态里啊,呆呆的傻瞪着楚卓,就是没伸手接过。
    ……手好酸
    虞司勋轻捏了下董芳奇,这才让她回过神来,伸手默默接过,低头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看得楚卓又是一阵羞愧,自己都是一口一个的……
    将香酥秀气的吃下肚后,董美人抬起头,对这仍站立着盯着自己的楚卓微微一笑,轻声道:“恩,真好吃。”神色不媚,语气不娇,却是听得楚卓骨头都软了,果然女人才是最可爱的天使。
    手里搂着董芳奇的虞司勋也颇有点意外美人的反映,闻言若有所思地低头凝了眼董美人。
    楚卓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下,继续吃面前的美食,夹起一快一寸长的芙蓉灯香酥,转了转,这东西能分六口,真了不得。
    低头小咬一口……掉了一堆粉屑……狠狠的张嘴吞了下去,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听得几声低笑轻轻传来。
    “卓儿别急,爱吃的话,把厨子带了去便是。”
    “咳咳……咳”忙伸手接过沃瑛递过来的茶杯,急急吞了几口,才缓过劲来,颇为埋怨的瞪了眼眼含笑意的沃瑛。
    “新郎、新娘到!”司仪洪亮的声音响起,陵城一身红衣织锦,黑色滚边,手中红绸缎的另一端牵着一芊芊玉手,正是同样红衣、红盖的长公主,一袭彩凤红盖将周蓉的脸掩在红海之中。
    君不见,那姹紫嫣红的背面,有多少滴血流泪的笑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毕,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卓儿?你在吗?”红盖头下传来平稳的女声,长公主自从受到刺激后,就将世俗视为无物了,做任何事都毫无顾忌,帅气洒脱的很。
    “在,蓉儿。”这个也是一茬的,活脱脱一个对世俗无知,知了也不会做,做了也做不好的主儿
    “你还是来了……”伸手就将盖头扯下,满堂皆惊,五皇子已经被气傻了,连陵城脸色也微变。
    金色珠帘将明媚的丽颜遮了个大半,只余俏丽的鼻尖和娇艳欲滴的双唇在众人眼里,勾勾手指将楚卓唤到身边,眼睛有意无意的瞅了眼几步外一脸淡定的沃瑛。
    左手拽住楚卓的手腕,一拉,右手将彩凤盖一提遮住两人的脸。
    “啵” “啵” “滋” 三声暧昧的响声在寂静的厅堂中格外清晰。
    拉开红盖头,挑衅的向沃瑛丢去一眼,才优雅的迈开步子朝里而去……
    楚卓再次立定,一二三,咱是稻草人……呜呜,大家别以为遮了盖子公主就做假了,她……她真做了……非礼!
    沃瑛眼角微抽,对着离去的周蓉刷出个“你行!”的眼神,轻拍了拍楚卓的脸颊,楚卓眨吧着眼睛回神,抬头对沃瑛挤了个不知所谓的僵笑 ,还伴随着“嘿嘿”两声傻笑。便一溜烟的跑回座椅上,埋头苦吃,死也不抬头!
    感觉有人轻拍自己的肩膀,楚卓才扭扭捏捏的斜过半张小脸……
    “啵”……“真是太可爱了……呵呵”多么优美的声音啊!!!可是……楚卓愣愣的望着同样优雅落坐的董小美人……
    “芳奇。”虞司勋轻轻呵斥,丝丝笑意泄露了主人的心情。
    眼角瞟到雪白的衣角,楚卓猛然抬头,闪闪的眸子写着: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瘪了瘪小嘴,委屈的拉着沃瑛的宽袖道:“我……我们回家……”
    “呵呵……好。”将楚卓揽在怀中,对仍不在状态里的众人道:“各位,先行告辞。”
    迈出几步后,忽然想到什么,转头补充道:“ 哦,对了,替沃某像驸马大人转达真挚的祝福,祝驸马与公主,一生幸福,百年好合,呵呵。”这才施施然的带着楚卓离去。
    婚宴继续中……
    一月两月三四月,若白驹过隙,众人的心在经历了一次次的惊喜和失望后,对老皇帝的驾崩已经不抱希望了,全当是个祸害看待。
    这不,想要的没等到,倒是来了个众人都不乐见的天灾,南方五郡再次爆发特大洪水,千万良田遭淹,百姓流离失所,瘟疫伴随饥荒,搞得人心惶惶。
    上有天灾,下有人祸,地方各级官员,上行下效,中饱私囊,不顾百姓死活,私吞朝廷拨下赈灾米粮,阻洪又不利,灾情扩大,已经有不少流民被逼无奈,占山为王成了绿林,严重的几乎要起兵造反。
    沃瑛和朝中的大臣总算是有事儿做了,不过这次的洪水似乎来得太过猛烈和让人措手不及,这几日沃瑛批阅各地呈上的奏章时,每每眉宇轻起。楚卓却也是束手无策,对于应对洪水的浅层次方案有,但是,显然沃瑛都明白,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治灾,而是治人!
    天高皇帝远,对五郡情况不明,无法下对策,下了也未必起效。显然,朝廷中也有几个有识之士总算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就有了以下这段对话:
    “明日,我要启程南下,你乖乖呆在府里,别再任性将禄存支开,若再出意外……”
    “南下?赈灾?”
    “恩,皇上任命,此去将那几只肥鼠拿下。”
    “你一人?”
    “不……同去的还有三皇子。”
    “……是不是五皇子出的主意?”
    “正是”
    “那你明知……你还去?!”
    “他有他的相,我自有将!倒是挺期待此次南下啊……”
    “你们带了多少人?”
    “此次并非微服出访,三皇子带虎贲卫两百,加上我的一百锦衣卫,共三百铁卫,均是精挑细选出的猛将,卓儿无需为我担心。”
    “切……才不担心你,就你?想死阎王都不敢收……我是担心自个的小命呢。”
    ……
    “我不管,你别想扔下我!”
    ……
    “我自出生后都没出过这块地儿,多可怜,难道你要我一辈子老死在这儿,不知外面的风光?”
    “……此去并非是游玩。”
    “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惹事,做到人在与不在一个样!!”
    ……
    “不带我去,你吃什么!”
    “……好吧。”
    哼哼,哼哼哼……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翌日一大早,楚卓在睡梦中被叫醒,迷迷朦朦的睁开眼,只觉得眼前有一个女人,由于半夜(在楚卓的观念里早晨三点多只能算半夜)被叫醒,眼睛还不适应,所以出现了重影。
    “姑娘,奴婢文曲”左支流
    “奴婢武曲”右支流
    “奉主人之命前来照顾姑娘南下一路上的起居。主人已起,请姑娘起身。”主流汇合。
    两张嘴,同开同合,一样的装扮,一样的容颜,不过楚卓也算是脑袋稍微转过弯来了,这好像是对双胞胎姐妹花。
    确实是花,天色未亮,幽暗的灯火下虽看不清明,单就那身姿,态势,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架势,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媚于语言。明明两人态度恭敬,语态平稳,却还是不由得流露出丝丝媚意。
    他派这么两个美娇娥来服侍自己,安的啥心思啊……
    文曲?武曲?是星名,与禄存的一样,看来这两位也是跟随沃瑛多年的得力属下了。才貌双全的,放自己身边这不寒碜自己嘛?
    楚卓不得不承认自己还龌龊的想到了另一茬子事儿,而且是越想就越觉得有理,你想,他一正常的男子,血肉之躯,假扮公公这么多年,这个生理问题究竟是怎么解决的呢?! 回头再瞄瞄这两位,估计玄乎!
    “姑娘?姑娘,该起了,主人赶着与三皇子汇合。”提醒完毕,就开始自动给楚卓打理,一个穿衣,一个端水绞帕。
    楚卓平日起居自理惯了,有点不习惯,不过三点多起,实在没啥尽头,就由着她们忙活了。
    两双巧手迅速的完成了打理工作,其中一个还给她理了个自来此后最正规的发髻,好是挺好,就是光秃秃了点……不过楚卓不好意思驳了姑娘的劳动成果,也就顶了个贵妇头出了门。
    三人来到侧门,沃瑛果然已到,仍是一身白色绣金锦衣,玉冠束发,沉稳华贵。见到楚卓,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小姑娘顶了个妇人髻,幸而天色未开,楚卓自然瞧不到。
    夜风吹过,穿着单薄的楚卓打了小噤,虽已是初夏,凌晨的风还是有点凉。
    伸手牵过楚卓小手,眼神瞟过两婢女,文曲立刻从包袱中取出一件月牙白织锦氅,给楚卓细细披上,口中道:“姑娘,天色还早,风凉。”
    楚卓感激地微笑致意,接着就被沃瑛带上了马车,这才发现马车已换,不同于前几次的那辆招摇的垂金双头马车,这辆要大上些许,但显然要朴素许多,不过这念头持续不到两秒就被打破。
    把朴素这么个词和眼前这个手持青瓷杯斜靠在软塌上的人联系在一起的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外面那层皮是用来骗人的!马车里的装璜丝毫不下于之前那辆,华贵至极,软塌依旧是狐皮,同类相残啊!糕点水果一应俱全,靠窗处还有个小柜子,不知放了何物。
    “卓儿如此表情是为何?”靠在软塌上的人懒洋洋的抛出这么句话。
    “你不是说此去并非为游玩,是赈灾!赈灾!你……”手指在车里来了个360度。
    “还不是为了卓儿,一路舟车劳顿,偶会露宿,怕你担不住,才做此安排。”
    一句话堵死楚卓,派他去治洪还真是一锅一盖了。
    默默坐下,确实,这个身体还没出过远门,也未试过长时间坐马车,不妥当点,还真是说不准。
    偷瞄了眼闭目假寐的男子,这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别瞪了,休息会儿,平日不到卯时不起身,如今怕是起的早了。”依旧闭着双眼,出声提醒。
    ……算,是累了,不过……
    脱下绣鞋,悄悄的爬上软塌,慢慢挪动,嘿嘿,将头靠在某人胸口。你靠马车,我靠你!满足的闭上眼睛。
    沃瑛嘴角微勾,右手揽住身上一脸餍足的小猫,扣在胸上。楚卓翘翘的睫毛微抖,调整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懒懒的睡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亮,阳光透过车帘柔柔的铺在沃瑛英挺的俊脸上,柔和了原本薄凉的脸,傻傻的望着他,觉得如此不真实,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鸿沟,难道就是为了遇见这么一个人吗?如此优秀的男子真的会属于自己吗?
    他从未表达过对自己的情意,虽然他的行为间接仿佛表达了他的在意,但是人说女人是用耳朵恋爱的,他不亲口说,总是难以释怀,不过,好像她也未对他有过明确的表示……扯平。
    “醒了?”柔软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楚卓的冥想。
    “恩。”从沃瑛的身上起身,掀起帘子,眼神越过两排紫衣锦衣卫,大略扫了眼,好像在官道上,路面平整宽敞,路上没有多余的行人。
    “到哪了?”
    “出京不久,午时可到沧水镇,用过午膳稍事休息便要启程。”话里道出了行程的紧密。
    “中午想吃些什么?”
    “怕你累着,让店家费心去就是。”好笑的紧了下怀抱。
    “唉?那你还带我出来?”
    “若我不答应,岂不要被你唠叨一整日?”
    “……知我者沃瑛也……”咬牙送出一句,转头看风景。
    “卓儿心思单纯,任谁都可猜出一二,呵呵。”捧起手中未看完的书籍,继续浏览。
    楚卓闻言,噘了噘小嘴,也不狡辩,单纯好啊,为何不单纯,求之不得。
    疾驰的马车缓慢下来,周围传来人群吵杂的声音,小孩儿兴奋的在那问:“娘,马车里是什么人?好多人,那些人好威风啊,娘。”妇人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惶恐不安:“二崽,别多话!”
    楚卓本想掀帘看看,稍做考虑还是决定放弃,马车在百人护送下继续缓缓移动。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帘外同时传来两个声音,“主子,沧水酒楼到!”正是三皇子与沃瑛两人的侍卫开口请示。
    “恩”沃瑛轻声回复后,便掀帘而下,伸出手将本想蹦下来的楚卓优雅的带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