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但很快我狠狠拉了一下缰绳, 马儿引颈长嘶一声之后, 停了下来, 差那么一点就被他迷惑了,
我离他的距离不远,如果不是刚刚当机立断,勒紧缰绳,说不定马儿已经奔驰到他的身边。
一别经年,再见人事沧桑,心微微扯着痛。
“圣女国的皇上长得好生英俊潇洒,看着真是赏心悦目,如今皇上又盛情相邀,是何等的荣
耀,岂会不从?”
“只是我们凉州有一忘恩负义、丧心病狂的叛徒,名字也叫云清,长得与皇上有八分相似,
我怕待会儿看见靠近皇上, 我会将你当成了他, 一时忍不住出手, 伤了皇上, 那该如何是好?”
我笑着说。
云清的脸微微变了色,苦楚中带着愤怒,似乎我说的话深深刺痛了他,他这样的表情让我一
阵恍惚,有一种冤枉了他的错觉。
“你我相识十几年,在你心中我就是这种人?我是圣女国的皇子,捍卫圣女国的每一寸疆土
是我的责任。 清除觊觎我圣女国江山的外族人, 难道不是我司徒家子孙该做的事情?不知道
为何落得忘恩负义,丧心病狂这一骂名?”
“西凌攻打凉州,汝等也奋起而抗击。如今外族之人觊觎圣女,虫蛇之辈齐聚圣女,控制我
国朝政,毒死我父皇,杀我皇室血脉,我七皇弟、三皇弟难逃敌手,我身为司徒家的子孙,
岂能置身事外?我夺回自家江山请问有何错?”云清字字铿锵,他目光凌厉看着我,也看着
狼云军士兵,一时四周默然。
“你捍卫你的国家没错,但你自小生活在凉州,我们当你是弟兄知己,城主当你亲人手足。
你纵不是凉州人, 但这片土地养你将近二十年, 你不该勾结西凌狗贼, 在我们的战船动手脚,
让我们凉州一败涂地,鲜血成河,尸体成山。”
“如果不是你用如此卑劣的行径,我们凉州岂会败?孙周、骆虎怎会战死?我们的老城主怎
会失手成擒,生死未卜?司徒云清,你如此就是不仁不义!冷大少爷当你是兄弟,但你是怎
样对待冷家军?你不但杀了李廷, 还将他的人头悬挂在东门的柱子, 你竟然还残忍将罗益五
马分尸,古营射成刺猬?”
“你不记得当年我们饮酒谈笑,是何等畅快?你不记得你当年是怎么跟他们称兄道弟了?如
今这般对他们,不是丧心病狂是什么?莫非圣女国就希望这样不仁不义、丧心病狂之徒为
皇?”
身旁的陆彦怒声道,因为我与冷凌风的关系,冷家军与狼云军这一批年轻将领素来交好, 孙
周与骆虎阵亡, 如今罗益、 李廷惨死, 罪魁祸首是昔日兄弟, 所以陆彦这样既痛又怒的心情,
我完全明白。
“海战的船只被动了手脚,经过推测动手脚的人是我,这是冷凌风说的是不是?李廷的人头
被悬挂在东门的柱子上,罗益被人五马分尸,尸骨无存,梁东被人乱刀砍死,死相恐怖, 这
都是冷凌风说的吧?为什么他说的话你们都相信呢?我云清在你们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吗?”
“把人给我带上来——”云清声落,圣女国的士兵押着几个人上来,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 我
整个人愣在一旁。
先是李廷,然后是罗益、古营、梁东等,他们竟然都活着,我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身后狼云
军也是一阵骚动。
“大小姐,这怎么回事?”离渊不解地问我,而陆彦则愣在一旁。
“别慌,先听听他怎么说。”我努力敛了敛心神,这事太突然了,我一时都反应不过来。但越
是这个时候,我越要冷静,不能做出错误的判断,而将士也要保持冷静。
“兄弟们稍安勿躁,狼云军的第一条军规是城主的命令随时随地服从,第二条是城主的命令
无条件服从,一切听我的命令行事,违抗军令者杀——”我回眸扫了一眼狼云军,声音果断
而有气势。
“是——”众士兵齐声答,声音洪亮而没有任何犹豫,这声之后,骚乱声停止,一切又安静下
来,我的心安定下来。
“皇上,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淡淡地开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任何情绪,说话的时
候,目光落在罗益身上。云清将他们放在他的前面,这几个人离我们不远,我能清楚看到他
们的脸,虽然憔悴了一点,但的确是罗益他们,只不过我自从认识一个叫龙七的人之后, 我
就知道这世间有易容术这一回事。
“楚城主如何担心他们是易容的,不妨前去看看,他们离你们不远,不过他们试图霸占我们
圣女国,是朝廷重犯,如果现在放了他们,我无法向满朝文武交代。”云清说,脸上带着淡
淡的笑意。
“大小姐,我去。”路彦说。
“小心点。”我说。
“嗯。”路彦过去,我盯着四周,以防有突发事故,路彦摸了一下罗益的脸、脖子,然后扯开
他的上衣,然后细细察看,我与离渊、沐风暗暗戒备,我手中捏着几把飞镖,准备一发现不
对劲,立刻救人。
一会之后,陆彦回来,一脸愕然,带也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
“大小姐,不是易容,的确是罗益,我曾与这小子一起洗过澡,他这小子手臂有一胎记,右
手掌心有一各刀痕,并且他中指比常人要短,与手机指平齐,这不是易容能改变的,但他们
都显得神志不清,跟他们说话也不回答。”陆彦低声地说着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冷凌风说他已经被五马分尸?我抬头看着云清,而他也看着我,
目光碰触的瞬间,他朝我勾唇浅笑,一如往昔。
“冷凌风是不是跟你们说,他们死得很惨?其实狼云军的弟兄,你们都被你们凉州那位表面
仁义的冷大少爷骗了,他把我说得如此狠毒,如此丧心病狂,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打消你们
一切退路,让你们替他卖命。”
“冷家一直野心勃勃, 试图吞并我们圣女国, 我作为司徒家的子孙, 挥卫自己的江山没错吧?
我云清虽不生在凉州, 但却凉州生活了二十年, 岂会加害凉州?尤即使冷家试图吞并我圣女
国,也是冷凌风一人的串情,罪不在冷家兄弟,所以我才驳回众臣的提议,至今留着罗益他
们的性命。”
“这二十年云清与狼云军弟兄相交甚深,楚城主一直厚待云清,所以云清铭感于心,如今西
凌大军已经攻打到土国,弟兄们是无家可归,如果不介意,云清愿意邀请各位弟兄前往我们
圣女国,我保证善待各位兄弟。”
“云清知道楚大小姐是大厉王朝的后裔,日后会以一国公主之礼待之,各位弟兄都是血族后
人,上百年以来,一直被人视为妖孽的化身,云清知道这只要妖言感众,今日云清向大家保
证,有我云清一天,我保血族平安,堂堂正正活在这世上。”
“如今西凌大军即将攻破土国,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儿皆在土国城中,随时有被杀的危
险,我云清这次带军到土国,只是为了捉拿逆贼,如果各位弟兄愿意跟随云清,那么我们现
在就进城,将你们的父母妻儿接到圣女国,从此安居乐业,无战乱之忧,幸福一生。”
“我也知道弟兄是重情意之人,你们与冷家军多年交情,要你们倒戈相向,实在太难为你们,
我的目标也只是冷凌风等,罪不在冷家军,我酌情处理,只要今日你们放下兵器,让我们大
军过去,那狼云军的弟兄就是我们圣女国的人,日后我们圣女国就是你们的家园。”云清富
有感染力的声音在山谷回荡,大军又是一阵骚动。
云请的确对我们了如指掌, 他知道我们血族只盼望的是什么?最盼望的是能堂堂正正的活在
这个世界上,他捏住了我们的死穴,他试图不战而胜,但不可否认,他的话让血族的士兵,
热血沸腾,心潮澎湃训
我们无家可归,他许诺我们一个家园;弟兄重情重义,他许诺目标只是冷凌风,冷家军会善
待;弟兄担心父母妻儿,他提议一起进城将他们接出来;血族的人上百年屈辱地活着,东藏
西躲,他扬言妖孽这话只不过是妖言惑众,他许诺让血族的人堂堂正正活着,保他们平安,
甚至以一国公主之礼待我,维护我一亡国尊严。
这话的确很有诱惑力。
“大小姐一一“沐风他们看着我,所有狼云军的将士都看着我,狼云军一直军令如山,纪律严
明,我在,他们都听我的。
“楚大小姐与冷大少爷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这不用云请说,狼云军弟兄也很清楚,只是大
小姐不能因你一己私情,而置各位弟兄的身家性命不顾,毕竟各位弟兄也都是上有父母, 下
有儿女,你说是吗?”
“如果大小姐为了成全冷凌风一个人的野心,让各位兄弟甘做人梯,那也太对不起众位兄弟,
这样的大小姐,是否还值得各位弟兄追随?”云清的声音如珠玉落玉盘,娓娓道来,但声音
却如刀列般锋利,寒意能直透背脊。
这挑拨离间用得真好,这一刻我真正意识到我和冷凌风面时了怎样的敌人。
[vip]091:暮霭沉沉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其中包括云清的。他依然笑得温雅,淡淡的晨光洒在他的
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可亲,但我却觉得有一股冰寒之气入侵五脏六腑。
云清不远处的罗益依然目光呆滞,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充耳不闻。
“这样看来,今日我不降似乎不行了,如果我不降,不就成了皇上口里那个只顾一己私利的
人?”我笑吟吟地看着云清,然后再转向众人,一时无人回应。
“西凌的万里江山与凉州相比如何?西凌享尽荣华富贵的皇后,与一个带兵逃难朝不保夕的
城主相比如何?我毅然放弃一国之后,孑然一身与大家相守至今为何?为谁?”
“在你们心中, 你们的楚大小姐, 是只顾一己私利的人吗?”我回眸看着我那亲手建立的军队。
“不是——”听到士兵那嘹亮的声音,我的唇微微扬起。
“当年如果我成为西凌的皇后,也等于我们狼云军降了西凌,西凌容不下冷家军,如若没有
我们狼云军与之一起浴血奋战,冷家军必亡。但兔死狐悲这个道理大家一定会懂,冷家军亡
了,我们狼云军离覆灭还远吗?”
“依附归降西凌,我们狼云军的存在或覆灭,就全凭秦厉对我的情意和他的诺言,但红颜易
老,君心易变,我不敢把你们的命运做赌注,下在一场没有把握的赌局里,而我也不忍心背
弃冷家军,让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冷家兄弟任人屠杀。”
“我与冷凌风师同门,如手足,这么多年,我们的情谊不仅仅是皇上所说的青梅竹马,更多
的是多年一起捍卫凉州,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而建立的情谊。”
“这么多年,不仅仅我与冷凌风情同手足吧?你们与冷家军的弟兄何尝不是出生入死,结下
深情厚意?你们就忍心这一刻为了自己的生死,抛弃昔日并肩作战的弟兄?”我看着他们,
他们摇头。
“我和冷凌风共同的目标只是为了让凉州在众强国的虎视眈眈中存活下来, 不依附任何强国,
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血族能堂堂正正活在这个世界上,古夏
的蓝眸是美的,我们血族的红眸也是尊贵的,我要让世人知道我们不是妖孽的化身。”
听到这话,将士动容,我知道这也是他们内心的期盼,是大家祖祖辈辈的期盼。
“我三岁习武,五岁拜师,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