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竖立在泰晤士河南岸的世界第三大摩天轮,高达135米,是伦敦的地标性建筑。
    她本建于2000年,是一座迎接千禧年的临时建筑,后来因为广受伦敦市民和游客的喜
    爱,当地议会决定将她永久保留了下来。
    “伦敦眼”的英文名字是“londoneye”,音译成中文,像是“伦敦爱”。
    为了能够更好地欣赏伦敦灯火璀璨的夜景,乘坐舱里灯光极其昏暗,姚麦礼揽着她临
    窗站立。
    随着乘坐舱的缓缓升空,夜晚的伦敦宛若一幅华灯辉煌的画卷,缓缓铺陈在二人脚下。
    明亮的星辰与皎月仿佛触手可及,脚下是泰晤士河沉静的漾着金光的波澜,岸对面的
    大本钟映着金黄的灯火如同幻象……
    在最高处的时候,姚麦礼轻轻亲吻单映童的唇,他低声呢喃:“映童,我们在伦敦、
    爱的最高处。”
    单映童在他缠绵的吻中渐渐迷离失所,仿若他们真的站在爱的最高峰上。
    对于去梅书家聚餐,单映童多少有点儿抗拒,但这回姚麦礼并没有全由着她来。
    他不是不知道,在这场感情里,单映童的状态不够投入。
    他已经泥足深陷、患得患失,可她至今还是一身轻的潇洒样子,仿佛随便哪一天便可
    挥手转头、全身而退。
    所以他必须让她尽可能地融入到他的生活中,之前回避陈沛他们是体贴她一开始面皮
    薄,可如今,该公布她的身份了。
    他诱惑她:“他们请到一位专门做新疆大串的师傅,特别地道!这在国外想吃一次可
    太难了!你真不想去?”
    单映童果然眼泛蓝光,咬咬牙毅然道:“我去!”
    结果他们快到地方时,姚麦礼手机响,他接起来:“姐夫?”
    话筒那端是顾意冬,严格说来是他的表姐夫,但姚家这一脉亲戚不多,姚麦礼又是独
    子,所以都是直接叫姐夫。
    他这个姐夫很能干,手下数只基金,是多家大规模信托公司的大股东,经常来英国开
    会。为人虽然有些冷淡疏离,但人品端方,尤其在专业上,算姚麦礼半个启蒙老师。
    顾意冬向来情绪内敛,但今夜似乎不同寻常,隔着电话姚麦礼都感到他的不平静,虽
    然他只是简单地说:“麦子,你在哪里?一起吃个饭吧。”
    姚麦礼看了眼单映童,为难道:“呃……今晚……”
    顾意冬轻笑:“佳人有约?”
    他不笑还好,一笑那股寂冷感扑面而来,对于他的经历姚麦礼有所耳闻,心下不忍:
    “嗳,我们今天是聚餐,你也认识,梅书他们。要不你也一起过来吧?人多热闹!”
    “行!告诉我地点。”
    姚麦礼极惊讶,他万万没想到顾意冬能答应。
    在b市,他这个表姐夫是出了名的不喜应酬,工作之外,简直可以说是孤僻了,对着
    亲戚也甚少寒暄。为了这点,他妈没少在家念叨。
    梅书打开门,看到三个人有点惊讶,但很快热情地欢呼起来:“哎呀,顾大哥来了!
    太赏脸了!快请进!蓬荜生辉啊蓬荜生辉!”
    男男女女一大屋子人,他们仨到了立刻开吃。
    姚麦礼的担忧没有落实,顾意冬在一帮年轻人中显得极随和自在,说起话来风趣幽默
    ,完全没有架子,仿佛大家早已熟识。
    姚麦礼看着挽起衬衫袖子,坐在人群中说笑的顾意冬,忽然意识到,他这个姐夫也许
    并不是不喜交际,他却是不能交际。
    b市的那个圈子,有谁不知道那段往事,即便有些小辈不知道多年前顾父的死因,也
    定知道几年前贺大少爷和顾大公子为女人反目成仇的著名八卦段子。如今二人均已成家,
    还是亲戚——一个是他表哥一个是他表姐夫——交际圈大大重合,顾意冬这是在客观和主
    观的双重选择下,硬将自己逼出了人群,将舞台全部留给那一对。
    今晚的顾意冬不同寻常,笑得太多,几乎比姚麦礼这些年见过的总和还多。
    姚麦礼不知道,多年前的这一天正是顾意冬与他妻子订婚的日子,他从此平步青云,
    再没在意过什么纪念日。
    直到前几年,那个被他狠狠辜负过的女孩回国,告诉他也是这一天,她是如何在那个
    阴冷的阁楼上独自嚎啕痛哭,如何身兼数职支撑医院中的母亲,如何终于倚在另一个男人
    怀里强颜欢笑,如何患上抑郁症茶米不进昏倒路旁……
    就是这一天,她从此远离他们的誓言和爱情,直到一切无法挽回,直到这一生他只得
    这样过了,这样躲在喧闹的陌生人群中,寂寂微笑。
    杯盏往来间,众人难免纷纷关注了下焦点的女伴,千呼万唤始露面的单映童同学。
    面对众多询问,姚麦礼只是噙着笑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和烤肉,分明没有帮忙解围的
    意思。
    单映童只好硬着头皮跟众人交谈。
    “我们前几天去了苏格兰……哦,不是火车,我们开车去的,麦礼喜欢自己开车……
    没,我完全不会开车,都是他开的……对对,往返都是他一个人,的确是非常久……嗯,
    确实很辛苦……呵呵,他很娇气吗?呃,我也挺意外他坚持下来了……对,刮目相看啊刮
    目相看……啊?给他按摩?怎么按?咳,咳咳咳……”单映童被一个直接又暧昧的问题骇
    到,呛到饮料,咳个不停。
    姚麦礼柔情似水地一边给她抚背,一边递纸巾,然后在单映童低头擦嘴的时候,缓缓
    环视了一圈。
    一个人立刻识趣地换话题:“今天你们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好答多了,单映童直起腰来:“去坐伦敦眼了,伦敦夜景真美啊。”
    一个细细的女声插嘴道:“你们俩一起?”
    “一起啊。”不然呢?单映童看过去,那卷发女孩有一双很大的眼睛,此刻直勾勾地
    看着她,多少有点渗人。
    那女孩无辜地眨眨眼睛,语速飞快:“你不知道吗?在伦敦的人都知道,情侣是不能
    一起坐伦敦眼摩天轮的,否则会分手。”
    桃味羊肉串
    那女孩无辜地眨眨眼睛,语速飞快:“你不知道吗?在伦敦的人都知道,情侣是不能
    一起坐伦敦眼摩天轮的,否则会分手。”
    单映童闻言顿觉一股寒气凛冽袭来,她从脚一直硬到脖子,一动都动不了。她其实很
    想回头笑看姚麦礼一眼说:嗯?你也知道吗?
    可是她动不了。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掌附上她僵冷的脖颈,缓缓按压,她随之放松下来
    ,听见姚麦礼的声音,含着笑意和几分不屑,从容依旧:“无稽之谈,这鬼话也有人信?
    ”他转头对着单映童,眼无旁物,语气温存,“映童吃这个,趁热吃,火候正好。”
    单映童听话地吃了一口,外焦里嫩,颊齿留香,她笑眯眯地看向姚麦礼:“好吃!”
    姚麦礼也笑着拿纸巾擦擦她唇畔的孜然:“慢点儿吃。”
    单映童中间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听见大门一声响,回到饭厅气氛依旧圆融,
    一盘烤牛肉刚上来,冒着腾腾的热气,姚麦礼对她招手:“牛肉好了,映童快来吃。”
    其他人也嚷嚷着:“映童妹妹快来,你不吃,麦子不让我们动筷子啊!”
    单映童快步走过去坐下,她看看盘子里香喷喷的肉,又看看大伙儿,终于忍不住低声
    问他:“那个女孩呢?”
    “哪个?”姚麦礼一边给她撒辣椒粉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卷发大眼睛那个。”
    “好像刚刚有什么事先走了。映童,你要黑胡椒吗?”
    “……不要。再来点儿辣椒粉好了。”
    气氛愈加和乐之时,随着顾意冬的酒意渐浓,姚麦礼有点不是滋味了。
    顾意冬是典型的白马王子型男人,眉目俊秀,白面直鼻,斯文儒雅,如今又有了些岁
    月的沧桑,加上酒后透出的一抹豁达,魅力极强。
    但姚麦礼依旧不服气,他终于忍不住去捏单映童的脸蛋,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更英
    俊的在你旁边,你能不能让你的眼神做出更正确、更英明的选择?”
    单映童忍不住笑,低声嗤:“什么呀,难得看见忧郁帅哥,欣赏两眼怎么了?你帅是
    帅,离忧郁还远着呢!”
    姚麦礼看看正举着酒杯大笑的顾意冬,匪夷所思地看着单映童:“他今天是难得一见
    的气质明朗,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忧郁了?”
    单映童以同样的目光回视着他:“他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忧郁。你没看见一屋子的
    姑娘都以心疼、心碎、心如刀绞的目光凝视着他么?”
    姚麦礼还真就很听话地挨个姑娘看了一圈,然后说:“映童,你眼睛怎么了?频频出
    差啊!我怎么看谁……谁都跟我对视呢?”
    单映童其实早发现了,目光如有温度,她早就被灼成筛子了。好在她自打跟姚麦礼在
    一起后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心理建设,意志力相当刚强。但嘴上不饶人:“切,跟你对视的
    都是品味不好的!”
    姚麦礼心里恨恨的,想着等回家一定要好好跟她论断论断,一定要将她脱离大众的审
    美观给拯救回来!
    可是他失算了,因为他很快又醉倒了。
    姚麦礼从来不觉得能不能喝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觉得喝酒追求的就是从微茫到大醉的
    那一段梦幻之旅,他能少跑好几趟厕所就轻易到位,他挺安然的。
    当姚麦礼开始不管不顾地支着腮帮子一直对她傻笑时,单映童面对一屋子的各色目光
    顿觉窘迫不堪,她暗暗踩了他好几脚,他依旧很专注于对她傻笑。
    单映童汗都出来了:“姚麦礼,你、你继续吃啊,你看着我干嘛?喂——你别笑了!”
    梅书忍着笑拿着一块湿毛巾走过来:“映童小妹妹,你别踩了,再踩他就得拄拐了!
    他这是醉了,你说话他听不见。”
    单映童道谢接过,给姚麦礼擦脸,暗自回想他上次在巴萨醉酒的样子……想不太起来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