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了,因为后来她也醉了……
    见到梅书她其实很惊讶,听闻这女孩性格非常开朗,姚麦礼的原话是,彪悍。
    但见面却对不上号,因为她是一张细白瓜子脸,飘逸的直板长发,带着粉色细框眼镜
    ,看起来极斯文乖巧。又听说家世显赫,正在念第三个名校硕士,单映童正感慨人家这基
    因多优良啊,就见她吃着吃着饭,就坐到她男友怀里去了,不只坐,还有动作,画面很是
    火辣。
    一屋子人见怪不怪地继续吃喝,单映童只得默默地将视线调转到餐桌的另一端——也
    就是顾意冬那边了。接下来就是姚麦礼的抗议和醉酒了。
    梅书说:“把他扶到沙发上靠一会儿吧。”
    单映童站起来说:“好吧。”一伸手,梅书却已经揽住姚麦礼的腰,一用力扶他起来
    ,姿势很纯熟。
    单映童快走两步到沙发,将靠垫给他摆好,姚麦礼靠着梅书歪歪斜斜地走过来,眼睛
    盯着单映童,嘴里嚷嚷着:“童童亲爱的——”大长胳膊一伸,就对着单映童栽过去。
    单映童一下子被压在下面,他的鼻息热乎乎地喷在她的脸颊,她耳根子都通红通红的
    。
    梅书连声娇笑着把她拉出来,还安慰说:“映童妹妹别气恼,他一喝多了就这样。”
    正在梳理弄乱了的头发的单映童闻言一顿,下意识地看了梅书一眼,却看见她娇俏地
    转了下眼珠,笑得别有深意。
    单映童没搭腔,一回生二回熟,姚麦礼刚刚亲身示范了四个字:不予理会。单映童贯
    彻到底。
    梅书又笑说:“从小啊他就不能喝,我们每次出去,他逢喝必多,一喝多啊就逮谁抱谁……”
    万子走过来,斜了梅书一眼,眼神竟是很凌厉,梅书讪讪地住了嘴后退了一步,万子
    拿了件外套掷在姚麦礼脸上,似有有几分怒意。万子是个眉目严肃的男生,他与姚麦礼关
    系很好,一早了解他此次恋情不同以往的投入,所以看他醉倒有些怒其不争气的意思。
    他跟单映童说:“麦子一喝多人就一副惫懒样,你别介意,不过他只抱哥们和女朋友
    。”梅书勾唇一笑:“也是,抱完不是女友也是了。”
    万子也笑:“梅书,话可不能乱说,麦子要是知道你这么跟别人毁他,回头肯定跟你
    急。”唔,很好,“别人”。单映童真的尽力做心里建设了,可是没想到处处都是棍棒。
    梅书一仰头:“咱们什么时候不能乱说话了?不是一直乱说话过来的?”眼睛对上万
    子的,似是各有坚持。
    单映童一直没抬头,她坐在沙发旁,把衣服从姚麦礼脸上拿下来,帮他盖在身上。
    他咕哝一声,翘起嘴角笑得纯良,然后沉沉睡去。
    单映童手里攥着毛巾,想帮他擦汗,却怎么也抬不起手臂。
    那两个人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她只是看着姚麦礼,然后手臂终于有了力气,她缓
    缓帮他拭去汗滴,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去洗手间洗毛巾。
    经过厨房时,却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的争执声,单映童心里有叹息,却堵着,吐不出来
    。
    梅书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咱们从来这么说笑惯了,谁对象来了都一样,什么
    时候还有禁口了?”
    万子声音低些:“你小声点儿行不行?单映童跟咱们不一样,人家不爱开这样的玩笑
    !”
    “哪里不一样?麦子那么多女朋友怎么就她不一样?怎么着还得捧着啊?”
    “我告儿你,就她不一样,你别装看不出来,麦子这回就是捧着呢!谁都明镜儿的,
    你看这一晚上后来谁敢胡诌一句了?”
    “他爱捧着是他的事,我们凭什么跟着捧着?”
    “你说你为什么跟着捧着?我反正得捧着,因为麦子现在是含着都怕化了,要是搁咱
    们这儿掉链子,你就瞧好吧!”
    梅书冷哼一声,停了半天涩声说:“明白了。前女友不能提,风流史不能提,他青葱
    白玉他忠贞不渝他……他真是疯了!何必这么低三下四的?我倒是看看他这回能憋多久!”
    万子声音有点疲惫:“梅书,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不能懂点儿事?人总有长大的时候。”
    “堂哥……”
    “你那些糟烂事我不管,可麦子是我兄弟,你给我离远点儿,否则到头来吃亏的还是
    你自己。”
    梅书没说话,万子又说:“你进去吧,我去露台抽根烟。”
    梅书扭头走出来,在走廊里与单映童狭路相逢。
    单映童无处躲,也没想躲,她也没有装作没听见。
    对着梅书瞬间挂上的笑脸,单映童没有回应,她无力回应,她何必回应?
    她只是看了梅书一眼,走前两步说:“我去洗毛巾,麻烦借过。”
    两个女人擦肩而过。单映童走到洗漱间打开水龙头,很专心地洗着毛巾。微凉的水流
    哗啦啦地流下,她心头一处火辣辣的痛处渐渐平息。
    她拧干毛巾抬头,不意外地看见梅书等在门口。
    梅书对着她的平静有几分局促,她开口,语气直率:“单映童,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我认识麦礼十几年,这些年看过来,他对你是极好的。但我也不会为我说的话道歉,因
    为我相信你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你也尽可以幻想自己是浪子终结者。
    “我以前不曾是他女友,今后也不会是他女友,我只是他的一个朋友,对他没有非分
    之想。我不过是站在我的立场说几句话而已,我性格一向如此。你要是因此哭闹不休我也
    没办法,可是我想,能呆在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没这么脆弱吧?
    “男人向来低估女人,而女人往往比他们以为的更了解他们自己,你说对吗?”
    桃味走钢丝
    第二天姚麦礼清醒时已经在自己家里,他手忙脚乱爬起来冲出去,看见单映童跟顾意
    冬正在气氛融洽地吃早餐。
    他有些心虚地在单映童旁边坐下。
    昨天将单映童介绍给朋友们,两人关系终于昭告天下,他一时开心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连怎么回家的都没印象,单映童不会生气吧?
    他惴惴地想着,眼睛瞄向正在抹果酱的单映童。单映童抬起眼来对他一笑,把盘子推
    过来:“快吃吧,顾大哥两小时后的飞机。”
    他立马笑眯眯地接过来,讨好地应了一声。
    顾意冬看着,敛下眼睑微微笑了笑。
    顾意冬坚持不必远送,在门口与姚麦礼告别,临走拍了拍姚麦礼的肩膀说:“眼光不
    错,加油。”
    姚麦礼悲愤莫名了。要知道,这顾意冬什么都好,唯独感情这块,以失败著名。这样
    一个人,竟然还要他加油!让他情何以堪啊!
    这一天的后来单映童见到了著名的伦敦大本钟,与大本钟相连的国会大厦比她想象中
    要巍峨且精致,他们合照了几张,单映童站在桥边笑说:“给我单独照一张。”
    姚麦礼拿着相机左比比右比比,扬声道:“映童,笑——灿烂点儿!”
    国会大厦对面的街心小花园上聚集了几十个人,举着牌子敲着鼓,大声地喊着些什么
    。单映童好奇地张望,姚麦礼牵了她的手转弯,温声说:“是反战人士在示威。”
    单映童立刻傻傻地觉得那些叫嚷变得雄浑悲壮了。
    她回头,看见人群中一个中年的阿拉伯女人,双手高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伊拉克
    的死伤人数。
    生活似乎总是让人觉得为难,各种人遇到各种为难,总归谁都觉得自己有点儿难处。
    知足与珍惜都是老生常谈了,可却往往是成长过程中反思的主旋律。
    单映童快走两步,拉紧姚麦礼的手。
    他们在大本钟下不远处登上游船,并肩于泰晤士河上迎风观望。不知道是不是在巴黎
    呆久了,所谓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单映童觉得这泰晤士两岸的景色颇具一番韵味。
    姚麦礼看着翘首环顾的单映童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安,他说不分明,可总感觉一觉
    醒来有什么在默默变化。他揽紧了她,问:“冷不冷?”
    单映童看了他一眼别开目光,摇摇头,姚麦礼看着她的侧脸还想说点儿什么,单映童
    开口打断:“对了,给我八卦下顾大哥的故事吧,不是说很精彩?”
    这段情事圈子里无人不知,算不得秘密,姚麦礼见她好奇便讲给她听。
    没什么新意的故事,男孩和女孩在最好的年纪相遇,随后双双考入理想学府。
    相配的外型相当的家世,金童玉女的美好初恋,一往而情深。
    父辈权力倾轧争斗,女孩父亲一次渎职,间接导致了男孩父亲冤死狱中。
    倾塌的不止是男孩的家庭、骄傲以及梦想,还有他们之间曾相许不朽的爱情。
    男孩订婚最好兄弟的妹妹,终靠岳父力量将女孩父亲送进牢狱,其实这何尝不是另一
    场父辈角斗。
    而女孩与病重的母亲飘零异乡,历经孤苦艰辛,最无助时得到男孩最好兄弟的仗义帮
    助。
    七年分离,再见面,不相识。
    最终男孩还是娶了家世煊赫的未婚妻,而女孩则嫁于他最好的兄弟,也就是那未婚妻
    的哥哥。(注1)
    寥寥几句话,却让单映童觉得满眼惨烈,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时身在爱中,听到不完满
    的爱情故事让她觉得分外悲伤。
    她不解地问:“这……日后亲戚见面岂不尴尬?”
    姚麦礼笑着亲亲她的额头:“面子上其乐融融的不能再和谐,这点儿道行肯定是有的
    。不过心里应该是难免尴尬吧。”
    “那这是何必?女孩为何要嫁给你表哥?嫁给别人不好吗?这两对……”
    “这两对要是有一对要拆开,也不会是我表哥和表嫂,你见到他们就知道了,他们…
    …是真的相爱至深。”
    单映童说:“你、你是说,顾大哥和他的妻子不……”
    “我只能说,我表嫂乔落是个不容易被取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