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边说边拽着张老师衣领往外走的张德泽,真可怜!比永远问不到答案的自己和方专还要可怜,小张叔叔不但比他们俩已经多了n年被张德润‘逗乐’的经历了,且直到现如今他也只怕,还在继续‘荣登’他师兄最喜爱‘捉弄榜’的第一名啊!第一名!
************我是张德润离开第一天的早晨**************
水湄方专吃完早饭后,跟着张德泽一起‘消食’到了树林里,正巧碰上了一位叔叔带着几只德国黑背往外走,水湄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家的那位——黑贝,一把扑上去就使用‘方专式缠人功’粘到了这位,被小张叔叔称为——小柳的军人身上不肯下来。
原来小柳是要带这三只黑背去‘相亲’!张德泽见今天早上的‘消食’运动也做完了,方专和水湄又都这么喜欢大狼狗——特别是水湄,还真没见过这个小女孩儿对啥这么感兴趣过,自己又‘受命’全天候‘伺候’俩小祖宗一步都不能离开!黑线!得!张德泽干脆拽了一个路过的战友,请人家帮忙代个话给方、水俩妈妈,就说今儿不回去了,然后,就带上俩小和小柳一起上了大卡车——去离驻地有半天路程的一个兵站,给狗狗们相亲去也!
水湄一路上紧粘住小柳叔叔,跟他打听——这些狗狗都叫什么名字(每只军犬都是有自己的名字的,绝对不是编号),驻地里还有没有一个叫黑贝的?
小柳叔叔一一介绍:“这是大山;这是大河;这是大天;驻地里的狗儿,那全都是‘大’字辈的,还没听说过那个直接就叫‘黑背’的,我们这儿可全都是最出色的军犬,每一个都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他们和战马一样,可全都是我们的战友!老张(小柳比张德泽小,才来了新疆半年),你听过有那匹战马直接叫——‘滇马’、‘藏马’的?!”
水湄重生前只知道黑贝是爸爸部队上送来的,可并不知道是那儿的部队,嗯!没听说过中苏有过啥战役,自己家的黑贝是在战场上受过伤的,应该是在中印之战上吧!所以说,黑贝现阶段还在爸爸原来的老部队吧?!那里的狗狗大约都是‘黑’字辈的,重生前听爸爸讲过,还有一个‘黑宝’,可惜就牺牲在当年的战场上了。嗯!应该是后来老部队里所有跟黑贝亲的老人都转业了,才把黑贝送到了当时生活条件较好的水家来养活了吧!要知道养活一只德国黑背可是一件非常非常烧钱的活儿。
在兵站吃了午饭睡醒后,一直没见到对方来相亲的人和狗狗,兵站的战士们都说——是不车在路上抛锚了?要不我们去迎迎?
水湄方专睡醒了待着也没事,跑了这么远,就是想亲眼看看狗狗们相亲相爱,干脆一起上车凑热闹去。一路上大伙儿说说笑笑的十分开心,还有人混猜那几个来相亲的狗狗会和大山、大天、大河谁更‘好’!正闹腾着就听见‘嗞、、、’的一声——卡车猛的刹车了,大伙儿都给闪了一大趔,张德泽一手提一个,先把俩小给‘定’好了,才从卡车后面往前伸脖子吆喝道“嗳!你怎么开车哪!会不、、、”
水湄见张德泽话说了一半就愣住不动了,保持着他那半扭身子、伸脖子往前看的怪异姿势一动不动。怎么了?瞅见啥稀奇的事物了,水湄也攀着车栏杆往前侧望去——这、这横七竖八的、一块一块的,红红绿绿的,这都是什么?还有、有黑的、有、有铁锈了的味道、、、
“啊!啊啊啊、、、”水湄感觉到这些战士们悲愤的怒吼声,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到自己耳朵里的。
************我是两天后张德润回来了的分割线************
“、、、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就差一个月了,筑基的这头一年对一个练武的人有多重要,你不知道么?!张德泽!当日师傅骂你轻狂,你不服气是吧?!我今儿个还告诉你,有一句更重的话是我拦着没让他老人家说的——让你张德泽回山门重修何为道、德!我、我真是后悔没听他老人家的话,我真是混蛋呀我!我怎么把俩孩子就放心的交到你手里了我,今儿害了这俩小的,是我张德润没进到责任,全是我的错,我没话说,可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总有一天也会要了你自己的小命!你想去送死我不拦你,你别在这儿再害了你的战友们的命,别让你们首长给你背黑锅,别让师傅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张老师接了小姨回来了么!?
头好沉!这是怎么了?!上眼皮好像给人粘住了一样,浑身上下都痛!水湄听到张德润在屋里低吼的声音,老师的声音怎么这么怪,自打认识他以来,可从没见过他提高嗓子说话过!水湄使尽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呼!先喘口气,哦!怎么自己床边围了这么些人。
“妹妹醒了!张老师、莫医生、小袁快,怎么样了,醒了就没事了吧!啊!”张兰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昏迷的女儿,不管其它人在旁边怎么吵嚷,她也只管眼睛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张兰都快忍不住了——想让他们出去吵,别再在这儿惊扰水湄了,那怕他们出去了直接拨枪打起来呢!她都不管!就在张兰的忍耐快用尽时,发了整整一夜烧的水湄终于睁开了眼睛!
“没事了,烧总算是退了!好了!孩子现在需要静养,留小张(指张兰)看着点点滴瓶,咱们都到外面去说话吧!”这位讲话的白大掛——大概就是妈妈刚才叫的莫医生了,经过一翻检查,医生向众人保证水湄已无大障后,全都出去了,张兰轻轻的抚摸着水湄打点滴的那支胳膊,问她——渴不饿不?
水湄本来想摇下头以示自己——不渴不饿,可刚才一动就晕的眼前发黑,张兰急忙按住叫她——别乱动!
水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怎么就又病了呢?!要知道自打跟着张德润做‘消食’运动后,这都快一年了,自己可是连个喷嚏都没打过呀!
昨天?水湄心里一沉,想起来了——是前天!
前天自己跟着小柳叔叔去给狗狗相亲时,看见什么了?!那是一堆尸体!是一堆中国军人的尸体!
当时水湄整个人都蒙住了,完全不明白自己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平时总爱抱她逗她的绿军装们,怎么会是地上那些、那些——所谓人类死亡后留下来的尸体!从来没想过!完全没想过!!
等她听到身边战士们的吼声时,才回过神来!她环顾四周,出了什么事?!
刚才还在卡车上和自己说笑的叔叔们,一个个都到草地上去围着倒下的战友们急救、怒吼着:
“醒醒!醒醒!是谁干的?!谁?!”
“、、、没有一个活着的了!一个活着的都没了!”
“整整一个连!整整一个连的兄弟!全没了!”
“是苏联人的武器害了兄弟们!”
“是苏联人,是那些老毛子干的!老子要杀光那些狗娘养的!”
“战场打扫的很匆忙,还是热的,兄弟们(指我们牺牲了的战士们)还没走远(指死亡),那些该死的(指俄国人)往塔城方向跑了。”
“好!小叶你回去报信,带上俩孩子,保护好他们!小柳,放大河回去报信(人或狗,两条路线,确保信一定送到),大天、大山带路,其它人跟上。”
小叶叔叔就是开卡车的司机,他手一使劲就把车座垫拆了下来,把座垫、水壶和压缩饼干一起,分别捆扎在了水湄方专身上,还是把俩小放在了车后面,盯住俩小的眼睛说“一会儿要是有情况,我喊——跳——的时候,你们就从车后面跳下去,听说你俩都在跟张大夫学拳脚,跳的时候注意保护脖子和头,跳下去后就快跑,找个洞或树藏起来,除非听到中国话,否则不许出来!小子这把藏刀给你插这儿了,要是到了晚上还没人来找你们,就爬到树上睡。”
水湄方专两手紧紧的抓着车栏杆,精神紧绷的站在疯狂往回冲的卡车后面,卡车刚开到能看见门口站岗的叔叔所在地方,小叶叔叔就边往里开边在驾驶座上大叫“快!铁石头以西四十公里,一个连全军覆没,我军五人两犬继续向塔城方向追击苏联人,求援!快!发信!”
第一卷:金色童年 天职
卡车终于冲进了兵站,水湄方专被另一个叔叔抱下了车,放在了粮窖里,并给水湄了一面红十字旗,给方专了一面白纸旗——看得出来了,是刚刚才临时撕下了哪儿的大白纸新做的。抱他俩下来的战士交代俩小——要是给外国人找到了,就举起这两面旗。
战士把大锅侧扣在墙上,让俩小钻进去,说——听见什么声音也不许出来!不要怕!别喊叫!饿了就赶快吃点再钻回去,少喝点水,先吃果子。
然后他又往窖里担了两大澡盆水,并给他和上面其它的战友们,拿出去了些吃食后,就从外面封死了窖门离开了。
水湄挨着——把藏刀拨出来比在胸前的方专,坐在锅里面,心里乱糟糟的。
重生前自己从来没听说过、更没看见过——哪儿报道过中苏有战争的,绝对没有过!也没听爸爸妈妈讲过——爸爸有在印度以外的地方也打过仗的!完全没有过!!对!直到自己上小学——快六岁了,爸爸才转业的,在他的军事生涯中,这一生只在中印战场上打过仗!那现在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战争?!啊!马上就要开中越之战了,那这儿呢?现在呢?新疆呢?苏联呢?没有!真的是没有战争呀!
可是小张叔叔他们刚刚斩钉截铁的肯定——那些牺牲的军人是被苏联武器杀害的,是自己在做梦?!使劲掐自己——很疼!不是在做梦。
那么什么重生、什么穿越才是假的,自己有臆想症?!可是,那三十年的知识不是假的呀!自己怎么解释已经学会了的英语?物理?化学?自己现在——低头再次看看自己的小手小身子——的的确确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儿呀!
等一下,难道说是——蝴蝶!蝴蝶效应!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这只‘蝴蝶’引起的?!呃!自己一个普通老百姓——四岁,能对国际关系的初始条件有啥影响?!到底、、、到底也还是什么都没弄明白!
胡思乱想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方专突然把水湄压在自己身下,被惊醒的水湄听到有人在撬给封死了的窖门,水湄听见自己和方专的心跳声——很大很急,轻轻拍拍身上的方专,把手里的旗对他挥了挥,示意方专把压到一边的白旗也先拿到手里,不管来的是谁,总不会真为难两个小孩子吧?如果、、、
“妹妹、儿子你俩别怕,是爸爸。”“爸爸来接你们了,别怕啊!”水湄的如果没有下文了,窖外的敲打声中加入了水爸爸和方爸爸的声音。
水团长和方政委进来就看见,俩小灰头土脸的站在一口铁锅旁边瞅着自己,又想到自己那牺牲了的一个连的兄弟,心头酸痛,差点儿没掉下男儿泪来。努力作出个笑脸来安慰了孩子们两句——没事了,带你俩回家,别怕之类的,伸手抱起水湄方专出了窖。
回到驻地已是傍晚时分了,一下车俩爸爸就跟俩小说——今天战场的事先别跟俩妈妈讲,并说他俩都要去师部开会,今、明两天或一个星期之内都不回家了,派兵先去通知——俩妈妈来卫生所后,又让人先送俩小去卫生所检查一下身体,吩咐完后也没等到俩妈妈来,就想一起先离开了。
水湄扯住爸爸的衣服紧张地问他“你们是不是要去打仗?!”
爸爸一愣,看着水湄的眼睛回答她说“不,是去师部开会,放心吧!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
水湄不松手“真的?!”
爸爸点头认真回答“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水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松手。
爸爸轻声安慰道“要真打也要先送家属们离开,妹妹你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