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胤疼的呲牙咧嘴的,忍不住向那猫扑了过去,“老虎不发威,你当本殿下同你一样是只病猫来着……”
“喵……”小猫很不幸的被他一掌扣在手里蹂躏一番,偏就逃不出去,只能在他手里不住的挣扎一番,也幸亏嘉树不在,否则又会被他用一通佛法劝诫一番。
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已经被他和青珞整的只能还俗了,嘉树偏偏还张口闭口阿弥陀佛的,生生让他想揪着他屁股好好揍一顿,让他也知道一下,他这个当家的,还是能教训儿子的,当然,这得在青珞不知道的时候进行。
大宅里他费尽心机忙活了好半天做的小酒小菜已经冷了下去,青珞却还没有回来。黑袍的男人一脸落寞的等在饭桌边,却依旧耐心,“怎么办,她好像喜欢别人多过于我呢!”
他将小猫的爪子一个个掰开来,数落道,“你看啊,她这么喜欢嘉树,有了嘉树后,就忘了我了。”
“还有啊,婵娟在她心目中,位置肯定也比我高……”男人一脸愤愤不平,“就连那个穆柳也是……”想起青珞为了穆柳跟他闹脸他连杀了穆柳的心都有。
“还有呢,长琴啊……你说他死就死吧,怎么着我也是他哥啊,要见也得见我啊,做什么见我家娘子不是?”
小猫在他怀里‘喵喵喵’的乱叫一通,司胤眼中的落寞更甚,“对了,还有你呢,她也喜欢你多过于喜欢我……”
小猫不屑的冲他竖竖尾巴,似乎白了他一眼。
司胤心里的火也跟着起来了,揪着它的耳朵和尾巴一个劲的左挤挤,右拧拧呢,脸上的笑,连地狱里的鬼见了都要做恶梦做那么几天,“你呢?”他阴测测笑着靠近了小猫,“是觉得我好呢,还是觉得长琴好,恩?”
忽然想起小猫好像没见过长琴,他一边又不乐意的嘀咕起来,“那么你说,是我好呢,还是嘉树好呢?”
“是我吧,是我是不是?我是天底下最好的是不是?青珞她只喜欢我对不对?”
疼啊……小猫炸毛般的看他,两只眼睛里都要充满了水,这个人能不能不发疯,冲着它又掐又挤啊,虽然它只是一只畜生,可也是会疼的哇……
嘉树和秦痕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堂堂的司胤殿下虐待一只出生没多久小猫的惨无人道的场景。
嘉树当即惨白了脸,冲过去将小猫从司胤怀里夺了下来,义愤填膺的看着司胤。秦痕在一边偷偷的笑。
司胤尴尬的摸摸下巴,招呼两个人,“来吃饭吃饭……”
秦痕探头看看,“你做的?”
司胤白他一眼,给他一个不是我难道还是你做的眼神。
秦痕有些害怕的躲在嘉树身后,“能不能吃啊?会不会吃死人啊?”
司胤怒了,“滚你边去,嘉树你坐下,咱爷儿俩吃饭。”
嘉树对他这样虐待小猫还是有些生气,他被司胤和青珞半是强迫的蓄起了发,只是发只有到了肩头,这样披散着,却被司胤恶搞着扎起了两个小牛角,看的嘉树别扭的很,马上便央着秦痕改了,可每次走在外面,都会被女子偷偷捂着嘴朝他看,弄得总想起那两只小牛角,简直就是噩梦啊。
“娘呢?”他听话似的坐下,夹起司胤夹过来的青菜一口咬下,随即脸上的表情风云变色。
秦痕战战兢兢的坐下,“怎么样?”
“出家人不打诳语。”嘉树一脸严肃的看向司胤,“爹,你这菜,真的会吃死人……”他话还未说完,猛地推开秦痕,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司胤一张俊脸都黑成了一大片,忍不住又想抓那只猫出气,谁知道小猫这次早就放聪明了,一直在嘉树旁边神气活现的转悠,还冲着他得意洋洋的叫。
外篇15
秦痕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着,冷不防有筷子直接砸在了他头上,司胤阴阴笑着,“这么高兴啊,今儿这饭菜你一个人包了。”
秦痕一阵惨叫,往屋子里东张西望,想要看到救星出现,可谁知道他脖子都伸僵了,都没瞧见青珞的影子。
司胤抱着胸站在一边冷笑,“别看了,我家娘子会旧情人去了,你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个影子来,还是乖乖的将这桌子菜都吃完。”
秦痕连连后退,一边还不知死活的抬杠,“哟,我怎么闻到一大股子醋味呢,酸的很呐。”
荡司胤脸色微变,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秦痕,小痕啊,来,要不要本殿下伺候你吃饭啊……”
“这一个顾长琴都让你成这副德行了,要是容岑来了,你还不……唔……”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萝卜块给堵住了喉咙。
司胤举着一根筷子冷笑,“谁再敢跟我提沈容岑和顾长琴,本殿下灭了他……”
杷说话的当儿,眼中的阴狠,生生碜人。
嘉树抬起头来,忽然间就觉得,自家爹爹,怎么会这么的,帅气呢!
儿子略有些躲闪却依旧冒着崇拜的眼神,让司胤连着几天的恶气生生消散了不少,忍不住有些飘飘然起来,只是随后冒出来的一个声音,却如同一个惊雷,‘哗啦啦’的一声,将他劈成了好几半。
“阿弥陀佛……”
有个人站在院门口,然后轻抬了脚,走了几步,就已经走到了三人跟前。
小猫好奇的凑过去,闻闻他的袍角,发觉是陌生的气味,‘喵喵喵’的叫了数声,又折回到了嘉树身边。
司胤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绝伦,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僵硬起来,筷子捏在手里,也越捏越紧。
沈容岑这个名字,是他绝不想提起的,沈容岑这个人,也是他绝不想看到的。
这个人虽是青珞的弟弟,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知道容岑对于青珞,是那种从小就印在心里,谁都不能抹去的存在。
那个人,从青珞很小的时候就陪在她身边,分享了青珞很多的年年岁岁,比之长琴,更让他无法释怀的存在。
对于沈容岑,他嫉妒,他羡慕,他时时刻刻都做着梦,要将这个人的一切从青珞脑海中抽离。
嘉树略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来,悄悄的用手背擦了擦嘴,有些心虚的看向了怀空。
先前是他死乞白赖的要怀空答应他受戒的要求,虽每次都是被拒绝了,可这次他竟然蓄发还俗,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看他。
“师……师父……”嘉树局促不安的看他。
秦痕不知道自己还真是说什么灵什么,才说到容岑,他就来了,看了看脸色不佳的司胤,他立马很是识相的自动坐到桌前,闭了眼,将那些菜拼命的往嘴巴里塞,一鼓作气的咽下去。
被菜呕死,也总比被顾司胤整死要来的好。
怀空的视线在嘉树身上顿了顿,目光飞快的划过秦痕,最后,才定定的看住了司胤。
这个人对姐姐的执着,他是一一看在眼里,这个人对青珞的情深不悔,他也清楚的很,此番回到九阙,不是以他沈容岑的身份,只是因为他是怀空而已。
“多年未见,皇上别来无恙。”
司胤冷哼一声,举步走下,“你早知我退位于长琴长子,再来称我一声皇上,莫不是嘲讽于我?怀空,出家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你怎还有这般俗念,当真是可怜可悲……”
怀空脸上神情未动,只是看着这个男人,微微一笑,“这个盛世都是为你所创,胤帝……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皇帝,就算已经退了位,让了贤,还是天下人心目中的那个胤帝。”
司胤脸上未见表情,只是慢慢靠近了他,整个人的气势,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你不好好在寺里参禅,来九阙做什么?”
“阿弥陀佛,受故人之托。”怀空低下头,“琴王妃休书于贫僧。”
他一说,司胤便已然明白过来,怀空此来九阙帝都,是为了顾长琴而来,可他正在心中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才能让青珞和怀空不见面,怀空却已经开了口。
“明王其实不必如此纠结于往事。”怀空看着他的眼睛,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着道。
司胤的身形猛地一震,“你……”居然知道他明王的身份,难道还知道他是一只鸟的前世?他眼中杀光顿现,心里在想要怎么着才能把他的记忆抹去,怀空却又是笑着开口道,“怀空……如今也只是怀空而已……”就算他是沈容岑,那个人也只会当他是弟弟而已,他和她,再没有其他一种可能。
怀空说着,转身便要离开,只是才走了几步,便看到那个青色的影子,面色怔怔的走了进来。
怀空笑笑,与她擦身而过之际,听到她颤抖着唤他容岑。
他的脚步顿住,冲着她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贫僧怀空……”
青珞面色苍白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的身影走远,只觉得周遭都冷了起来,慢慢的,有个温暖的怀抱靠了过来,将她拥进了怀,“他已看开,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执着的,不止我一个人而已……”她慢慢的将头靠在司胤怀里,紧紧的抱了住,不知不觉中,唇边绽开了一抹笑,带着一点点落寞,一点点幸福,一点点苦涩,一点点……喜悦。
后来,一家三口,不,连带着一个死乞白赖的要跟着他们混的秦痕,日子还是怎么平稳安然地过着,坐在桌边,和秦痕一起对着桌上的画像挑挑拣拣的嘉树,同秦痕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盯着一旁矮几两边的人叹气。
一个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晒着太阳,另一个手忙脚乱的剥着花生壳,端着梅花茶贴心的喂到青珞唇边,满眼含笑。
司胤笑眯眯的凑过去说话,“长琴最后泡给你喝的花茶好喝不?”
青珞微微张开双眼,“还成。”
男人嘴角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屑,然后等她的下文。
微微叹了口气,她只好继续道,“不过还是欠缺些火候……”心中却有些无奈,这个人,也就听说长琴在走之前给她泡了一杯梅花茶,这个人便记到了现在,隔三差五的就泡梅花茶,非要她尝尝,而每一次都是隐晦而又直白的问她,他和长琴的,谁泡的好。
这不……那人又凑近了几分,“那我的呢?”
青珞看他一眼不说话,还是觉得不开口伤他的自尊心为好,谁知男人却故意曲解,两眼弯弯,低下头贴着她的耳垂轻声笑“还是我的好是不是?你不说话我当你是默认了啊!”
青珞不答话,只是斜着眼瞪了他一下,这个男人,怎么胡扯的本事这么的强。
男人叫她瞪的心痒,一低头,颊边落吻,舌头撬了她的牙关一路吻到锁骨最深处,两只手也跟着不规矩的动了起来……双唇分开的时候,彼此脸对着脸喘着气,脸是红的,眸子是暗沉的。
司胤探出舌尖沿着湿漉漉的嘴唇舔一圈,心中早就积出的邪火“忽……”地一下窜起老高,再想停也停不下来……
将自家娘子打横抱起疾步进屋,宽大的衣袖带倒了矮几,‘哗啦’声中,可惜了那泡的香甜的花茶。
秦痕和嘉树面面相觑,随即一个硬生生别转过头,当做没看见。
另一个双手合十,什么非礼勿视,什么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说了一大堆。
听的秦痕忍不住在他头上敲了那么一下,“空什么色,还不好好看画像,看上了哪家姑娘,让你爹给你提亲去……”
嘉树的脸色腾腾的红了个遍,连耳根子都能烧了起来,“舅舅……”
秦痕就在一边翘了二郎腿,将司胤好不容易剥好的花生一颗颗丢起来吃,“哎呀,马上就又有喜酒喝了,好,真好,哈哈……”
孔雀明王1
仙都灵秀。
道旁两岸鸢尾齐放,一路开了去,说是锦绣十里也不能为过。
急促的马蹄声声阵阵,践踏的道旁花开两相败,刹那间汁液四飞。
所有的喧嚣最后在一处镜湖前停驻。
荡无数拿着刀剑的人围成了一个圈,将居中的那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王殿下……”
随着一声略显低沉的呼唤,那围得滴水不漏的圆立即无声分开一道口子。一名身穿着华丽锦袍的男子骑着马踱入圈内,哂笑着看向那居中的人。
杷繁花沁影中,别的什么仿佛都瞧不见了,只能见着那圈中的人斜斜的倚在一株梅树上,微微阖着的双目稍稍睁开一条缝,轻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