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吧?”庄严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然而说话的口气还是一贯的温和。
    田苗沉默地点点头,这种情形下,她没办法跟他解释那么多。她跟庄严有缘无分,这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你当真喜欢他?”
    “喜欢跟不喜欢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意义,我想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喜欢谁了。”田苗说出了一句令庄严完全听不懂的话。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田苗缓缓摇了摇头,对他绽放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学长,其实一直还是习惯这么叫你,觉得很亲切。你很好,特别好,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是这么想的。像你这么好的人,只要耐心等下去,用不了太久,一定会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你的伴侣。”
    “谢谢,你也是个好女孩儿,总喜欢把所有的事儿都往自己肩膀上担,”庄严注视她良久,终于掀唇一笑,“以后别再这样了,会很累。既然有了男朋友,试着学会适当去依赖别人,也许会轻松很多。希望你幸福。”
    “我会的。”田苗笑着垂下眼睫,掩住目中的黯淡。
    …… “怎么这么长时间?”走过去的时候,田苗听见陆安斌一边看表,一边在车里抱怨。
    她没有理会,径自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你都跟他说什么了?”陆安斌锲而不舍。
    田苗将视线转向车窗外,上次来这儿时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盛夏景象,也不过隔了几天而已,树木就已经萧条的不成样子。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入秋了。
    “问你话呢,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不回答我!”拳头重击皮质的方向盘产生的响动将田苗的思绪拉了回来,一转头就对上陆安斌愤怒的脸。
    她不耐烦地皱眉,刚要开口,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谁打的?”陆安斌一脸压抑的愠怒。
    田苗接起电话后,眉头拧的更深了:“谢清江打来的,说要请你跟我吃饭。”
    “请吃饭?他这是玩的哪出?”陆安斌诧异。
    “我拒绝他……”
    “别,干嘛不去,白请吃饭凭什么不去,电话给我,我跟他说。”陆安斌不由分说把手机抢了过去。
    两个人居然还有模有样地把时间地点都定了下来。
    挂了电话,陆安斌将手机还给田苗,脸上换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田苗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你这么怕见到他,是不是心里还念念不忘地想着他?可我听他那意思,好像早就不把你跟别人跑了的事儿放在心上了……”陆安斌酸溜溜地说。
    “你丫到底还有完没完,我现在人就坐在你身边,你还想怎么样!”田苗怒视着他。
    “我想怎么样,你还有脸问我想怎么样,你先问问你自己,你人坐在这儿,心里想的都是谁!我tm到底哪点比不上那小子,我承认我手段卑鄙了点,难道他们谢家对你做得那些事儿就足够光明磊落么,我就不明白他有什么可以叫你死心塌地的!”陆安斌也像燃油的天然气一样,瞬间爆发。
    田苗气得浑身发抖,在大口大口喘息的空隙里伸手指着陆安斌:“少在那挑拨离间,谢家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完!至于我爱对谁死心塌地,那都是我的事儿,我告诉你陆安斌,你要是把事儿做的太过分了,我tm不在乎最后跟你闹得鱼死网破!”说完转身下车,重重将门摔上。
    身后传来陆安斌的叫喊:“别忘了今儿晚上五点半,你老相好请的那顿饭!”
    田苗抹了把眼角,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但她依旧想不通眼下谢清江的态度上为何会有这种出人意料的扭转: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正文 事急生变
    下午五点半,田苗提前来到约定的地点。
    谢清江果然早早就到了,正坐在里面点菜。
    田苗稳了稳心神,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谢清江抬头,先是有些诧异,而后一笑:“你们两个怎么没一起来?”
    田苗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开门见山地对他说:“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谢清江一脸不解。
    “别装了,你知道我指的是这顿饭,还有你的态度。”田苗的语气有些急切,连带着身体都无意识跟着前倾,“我不管你心里头想什么,别把心思继续往我身上放了好么,这么做根本没用,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阶段对你以后很关键……”
    “过来了?”谢清江忽然打断她,。
    田苗转过头,看见陆安斌一手插兜走了过来,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哟,我来晚了,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戏码?”陆安斌贴着田苗身边坐了下来,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揽了过去。
    田苗强忍住推开他的冲动,眼底藏着深深的憎恶。
    谢清江扫了两人一眼,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伸手招来服务员:“客人已经到齐,可以上菜了。”
    整个吃饭过程中,田苗都没怎么开口,只是坐在旁边静静听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场面话,偶尔动一下手中的筷子。
    “我看你都没怎么吃这些菜,是不是不合胃口?”谢清江细心地观察到她的异样。
    田苗摇摇头,正要说话,陆安斌抢在前面笑着开口:“对啊,这么多东西就没一样你爱吃的?肯定是平时总被我往高档酒店带得次数多了,嘴都给养叼了,得,不想吃就算了,别勉强,等会儿你说想吃什么我再带你去。”
    田苗微微皱眉,并不看他,侧身站起来说:“我去趟洗手间。”
    冷水拍脸后,田苗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她始终想不通能令谢清江前后态度如此迥异的原因在哪。
    眼前的情形令人捉摸不透,不过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再继续插手,如果他能安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儿,那么自己也许还能早点儿获得解脱,不然在这么下去,她真怀疑自己哪一天会忽然崩溃。
    从洗手间走回去的途中,田苗跟到柜台买单的谢清江撞到了一块。
    “看来这顿饭真的不太合你的口味,下次你来选地方好了。”谢清江歉疚地笑笑。
    “你还真打算就这么没完没了了?”田苗恼火地压低的声音。
    “我怎么了,就算我跟你不在一起,最起码还有层普通家人的关系,我现在想跟未来姐夫搞好关系有哪点不正常了?”
    “到底我得怎么说你才能懂,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走你的路,招惹他那种人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非得跟他在一起,是他胁迫你的对不对?”谢清江咄咄逼人地盯着她,目光似乎能穿透身体审视她的心。
    “不是,你想得太多了。”田苗怔了几秒钟后,冷淡地否认了他的质问,转身走出饭店。
    陆安斌已经把跑车开过来停在外面,田苗走过去上了车,谢清江刚好从饭店出来,走到车旁。
    “你先回去吧,我领她出去兜兜风,待会把她送回去。”陆安斌打了个交代。
    “成……你这跑车不错,我第一眼看就觉得正了。”
    “那你看,正儿八板儿的宾利,最新车型,你知道现在市价……”
    “多少?”
    “没多少,我也不太清楚,这是我一在国外做生意的姑妈买来送我的,”陆安斌忽然打了个哈哈跳过话锋,“那就不说了,先开车走了,回见。”
    谢清江也没在意似的,笑着点点头:“回头我问问哪家菜馆东西做的比较地道,到时候再请你们出来吃。”
    ……
    “发什么呆呢你,天天在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出来见一面吃个饭就让你想成这样?”陆安斌一边开车,一边扭头跟田苗念央。
    田苗早习惯了他这种阴阳怪气的口径,也不跟他理会,径自盯着窗外看。
    “别想他了,今天你也瞧见了,你们俩没戏,真的,他要是还喜欢你,我就不信他能看的下去咱俩在他面前卿卿我我……”
    “我什么时候跟你卿卿我我过,注意你嘴里说出的话。”田苗猛地转过头,厉色看着他。
    陆安斌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心里憋气往我身上撒,你跟我强这些有意思么?……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害怕你成不,你就当我在意/淫,人不让碰,想想总成吧?”
    田苗恨透了陆安斌这张嘴,什么下流无耻的话都口无遮拦往外说,跟他在一起时始终自己都摆脱不了那种被侮/辱的感觉。总有一天,自己用不着再继续忍受他……现在她只希望那一天能快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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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谢清江跟陆安斌的走动渐渐多了起来,两个人居然还匪夷所思地套上了些交情。
    田苗忧心忡忡地关注着情势的发展,却始终摸不出走向。好在谢清江在工作上的政绩表现一直不错,谢华扬多次在饭桌上提到外面很多人跟他夸奖这位办事能力突出处理作风干脆的小儿子,并心情不错的予以肯定。田苗在旁边静静听着这一切,心头总算有些释然,却仍旧沉重地笑不出来。不久,谢清江被调到下面城镇的基层去体练,为期半月。
    就在这谢清江返回本市的前一天,田苗蜗居家中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陆安斌打来的,他在那边报出一个酒店地址,让田苗在二十分钟之内赶过去陪他吃午饭。
    地址有些偏,位于邻近市郊的地区,田苗想不通陆安斌为什么选择了这样一间毫不知名的酒店去吃饭,这并不符合他爱惯常摆谱的个性。
    “我不想去,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田苗没说谎,从早上那会开始她就一直头疼,临近中午越来越严重,就像炸裂般令人无法忽视,即使吃过药也并没有得到多少缓解。也许是最近想的事情过多,负担的压力太大,以至于她许多个晚上都夜不能寐,才会造成这种恶劣的后果。
    “不行,找你有重要的事儿,别忘了你跟我之间协定,你不来可以,我现在随时都可以反悔……”
    “别废话了,我去。”田苗愤恨地挂断了电话。她告诉自己,只要再忍他最后一天以后就可以解脱了,过了今天,自己就不用再受他任何的威胁跟钳制。
    她爬起来,忍着头疼的不适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抓起床边的手包出了家门,打车直奔陆安斌所指定的地点。
    去的路上,田苗有些心神不定,她抬头望了望车窗外阴沉的天,迟疑着掏出手机,拨出了谢清江的手机号码。
    没有预想的接通声,耳边传来的是播音小姐甜美的语音播报:“对不起,您的电话已停机……”
    田苗放下电话,叹了口气,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催促司机:“麻烦您稍微再开快一点……”
    抵达目的地后,田苗付了钱走下车,进入了面前的这家不大且装潢有些陈旧的酒店。
    被服务员领到二楼一个包间,田苗推门进去,果然看见陆安斌坐在里面,面前摆了一大桌酒菜。
    看见田苗,陆安斌脸上立马露出热切的笑容,冲她招手:“过来过来,坐这儿来。”
    田苗面部表情的坐过去,在各一个位置的凳子上坐下来,冷冷地问:“非叫我过来这么远,什么事儿?”<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