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爷爷派来的人。之所以时不时往他们身上看是因为这对夫妻实在是太不搭,而且两人的气场也诡异得紧。
    悠扬偷笑,眯着眼躲开灼眼的阳光。她爷爷可是大忙人,哪有空闲总是盯着她。南次郎还真好
    骗,真真白活了三十年。
    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钞票的南次郎依然紧张兮兮傻笑,几度让悠扬克制不住大笑的冲动。
    超市里,悠扬熟稔地在一堆菜里挑挑拣拣,百无聊赖的南次郎推着购物车,眼神尽往年轻美眉的腿上飘。
    “要生菜还是白菜?咦,你很喜欢美腿?”悠扬火冒三丈,但越是生气越笑容灿烂。
    “嗯?是。”南次郎没听清悠扬的话,扭着脑袋回答。
    “越前按次郎,你今天晚上就不用吃饭了。”悠扬冷冷道,气恼于男人三番两次的忽略。
    接下来,不管南次郎怎么求情,悠扬都笑着答“不”。
    “麻烦你了,帮我把架上的东西拿下来行吗?”悦耳礼貌的女声打断两人间的波涛汹涌。
    南次郎应了一声,替女人拿下放在最上头的午餐肉。
    一袭红色家居服的女人连声感谢,过后看着悠扬和南次郎问道:“你们是夫妻吗?”
    “是。”对美女,除了自家老婆,南次郎一向都很热情。他更诧异的是女人竟然一眼看出他们夫妻,而不是像之前的大妈那样说的“父女”。
    被明知悠扬的“父亲”在场还来搭讪的男人缠得不耐烦,悠扬也对女人的眼光感到好奇,“你怎么知道的?”在悠扬的认知中,日本人一向忌讳询问婚姻状况,这个由美子还真是百无禁忌。
    “我是占卜师啊!”女人掏出名片,“欢迎惠顾。”
    接过名片,“不二由美子,律师?”
    “兼职,兼职,拿错名片了。”女人换上另一张名片,呵呵讪笑。
    夫妻两一起黑线,这女人和悠扬一样有才。
    “越前悠扬。”伸出手,悠扬自我介绍。
    由美子眼神更亮,“你好,越前君。”
    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能量有多大,越前按次郎总算见识到了。这两女人一直不停八卦,从过期女明星的成长史到位高权重的大家族的隐私,一点也不肯落下。不同于平时的笑容挂在脸上,八卦时候的悠扬神采飞扬,倒别有一番风情。
    “真可惜,你已经结婚了,要不然我真希望你做我弟媳。”由美子露出惋惜的神情,像挑选货物一样审视南次郎。
    悠扬早已放开挽住南次郎的手,“我也觉得挺可惜。”
    “再见。”交换手机号后,两女人挥手告别。
    南次郎叹气,“唉,女人。”
    悠扬拿出信用卡递给收银员,斜睨南次郎,“怎么,你有意见?”流光在女人的眸子里徜徉,吸引了周围大多数雄性生物的视线。
    南次郎摸摸脑后的发,退后几步,“怎么会。”
    “别跑,”悠扬转身换上笑脸面对收银员,“我们可以办会员卡吗?”论起居家过日子,悠扬也不差。她的确喜欢宅在家里,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宅女,她有愿望,环游世界的愿望。所以她早早开始存钱,精打细算,想想现在也差不了多少了。她暗想,要是南次郎敢惹她发毛,她一定会让拿着钱跑路。
    羡慕地看着悠扬,收银小姐礼貌地回答:“当然可以,请您拿出有效证件,稍等片刻。”一张美丽的脸总能够吸引足够的注意力,她怎么能不羡慕。家境不好的女孩心里的黑暗面浮出水面,忍不住嫉妒。
    “看见那边的女人没有?她是被人包养的哦。”留言的传播速度总是超出想象。这种无关痛痒的造谣其实很常见,谁的一生从没做过这种事呢?
    人们往往如此,见到比自己出色的人就难忍诋毁的想法,总希望这个人能有哪一点不如自己。看到悠扬出色的礼仪,再听到包养的传闻,人们的脸上写满理所当然。“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这样的话在人们脑子里盘桓,然后他们为了表现自己的善意,末了加上一句“多好的姑娘,真可惜。”
    起先不过是几个收银员私语,偶然被几个顾客听见,瞬间在小范围的人群内传播。
    不过是几分钟的等待时间,悠扬就被人指指点点。那些人一边想小心翼翼的不得罪人,但又抱着想让悠扬听见继而被羞辱的阴暗想法。
    这些话在悠扬耳畔掠过,被她自动略过。
    其实南次郎和悠扬是一类人,不在乎有关自己的流言蜚语,却不能容忍身边的人被侮辱。
    他揽住悠扬的肩,“媳妇儿……”
    媳妇?不是说她是被人包养的吗?
    悠扬明白他的好意,回之以微笑。
    不理会周围的人或恶意或善意的猜测,悠扬抱起购物袋扔到南次郎怀里,“辛苦你了。”
    “谢谢你。”悠扬接过会员卡,含笑的眼神只是若有似无扫过恶意造谣的营业员,就让她浑身打颤。
    “媳妇,咱们回家。”吹吹口哨,南次郎不正经地说。
    下午三四点钟,太阳斜照,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南次郎。”
    “啊?”
    “你真帅。”
    拖着长长的影子,两个人齐步走一般,脚步出奇地一致。
    锅碗瓢盆之间
    拧开门,悠扬瘫软在沙发上,“真累。”
    “天,这就是你的礼仪?身为幸村家的小姐,你应该端坐,双腿并拢,对,就这样。”南次郎扭扭脖子,伸伸懒腰。
    悠扬扬扬眉头,“你现在这样可真像我的礼仪老师。”
    “礼仪老师?很难想象你曾今有过礼仪老师。”南次郎调笑,虽然他也知道悠扬在特定的时候真的礼仪完美。
    悠扬提到礼仪老师时特别振奋,“别不信啊,伊集院老师可是冰帝的特聘教师,一个完完全全的淑女,那气质,啧啧啧……我要是男人,一定立马去追她。”
    南次郎靠在躺椅上,晃着摇椅,“那样的老师教出你这种学生,一定会吐血。”
    “本小姐这叫动静皆宜,”悠扬端正坐姿,还真有几分高傲样,“我可是伊集院老师的得意门生。她不光教我礼仪,还有厨艺,女红之类的。”
    “你怎么不说琴棋书画也跟她学的?”
    悠扬正色,“你没听说过术业有专攻吗?我没空学那些七七八八,专心于这两项就够了。”
    轻轻踢了踢悠扬的腿,南次郎说:“别做白日梦了,休息够了就去做饭,我饿了。”
    这一踢貌似用力过猛,南次郎的右脚兀地抽筋。这个在比赛场上战无不胜的男人咬着牙抱住腿,难忍疼痛。一个翻身,他从躺椅上滑倒,狼狈不堪。
    顾不得取笑他,悠扬蹲下,“喂,你没怎么样吧?”
    “你觉得我像没事吗?”没好气回答,南次郎全力按摩着脚。
    “唉,别乱动,”悠扬双手放在南次郎的右腿小腿肚上来回按摩,“真是服了你。”悠扬并没有火上浇油借机讽刺,倒真的出乎南次郎的想象。
    低头按摩的悠扬还真像一个贤妻良母,当然,南次郎知道这不过是个错觉。
    她的皮肤很白,但不会显得病态,反而处处透出红润。手上没有像一般女生那样留有长长的指甲,粉红色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看起来自然清爽。
    半跪在地上,她的手劲不大不小,让南次郎觉得很舒服。稍过片刻,疼痛果真缓解。
    “谢谢。”南次郎躲开悠扬的注视,她的那双眼睛会说话。
    “能不能别再谢来谢去了,你们日本人真麻烦,动不动就‘谢谢对不起您好’。”悠扬替南次郎扯下裤腿,拍打干净上面的尘土。
    “你们日本人?”南次郎觉得自己在悠扬面前总会变得不自在。
    “我是中日混血,我的父亲是中国人。”悠扬不多做解释,往厨房而去。
    南次郎抚摸跳动的心脏所在的胸口,静静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樱花季开始了,连家的四周没种多少樱花的南次郎也嗅到空气中跃动的甜香。清淡却腻人的香味,让南次郎焦躁不安,他的脸上也因这闷热抹上好看的微红。
    先是水流的声音,接着水流停止,没有南次郎预想中的混乱,一切井然有序。南次郎现在才相信女人是真的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这个矛盾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南次郎手上那一页报纸直到悠扬走出厨房也没翻过去。
    恍然如梦。
    悠扬在厨房喊:“那谁,来一下。”
    靠在门上,南次郎恢复一贯的颓废姿态,衣襟半开,袒露小半略染古铜色的胸膛,“有事?”
    “帮我把袖口绾起来。”悠扬伸出两臂,双手虚握拳,虎口向外。
    南次郎乖乖走到她前头,“得,我就是劳碌命。”
    悠扬的皮肤说不上肤若凝脂,但触感极好。
    “快点,我赶着洗菜。”悠扬催促,不耐烦地说。
    南次郎挑眉,“这么香艳的活,当然得慢慢干,要不然我还是男人么。”这话说得似真似假,不过不论是言者还是听者都不当真。
    “那你慢慢来,干完了我还有更香艳的活需要你帮忙干。”相互调戏成了这两人的家常便饭。
    当悠扬把一堆肉丢给南次郎清洗,南次郎抱怨:“这就是你所谓的香艳?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多揩点油再放手。”
    “你看啊,这肉的颜色相当艳,等我做完了,它又会飘香,怎么就不是‘香艳’?我就知道你想歪了,你个色狼。”悠扬把油倒到锅里,稍稍躲开,看着锅里泛起一层薄烟。
    明明就是你故意误导我。“真香艳!”南次郎认命地打开水龙头,洗完了,还自觉地切肉,完全一条龙服务。
    “表现不错,为了奖励你,给你个机会替我系围裙。”此女的厚颜无耻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遵命,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务。”南次郎的样子荡漾得就差唱十八摸了。
    悠扬把炒好的生菜添到盘子里,把菜放在灶台上等着苦力来拿。对于南次郎,她也极端无语,
    “你就得瑟,小心乐极生悲。”
    “媳妇,有没有人说过你身材很好?”一边给自己媳妇系围裙带子,南次郎一边油腔滑调。
    悠扬推开南次郎,“没有,不过,谢谢夸奖。”
    香气扑鼻,骤然窜起的食物香气令南次郎胃口大开。
    “我的拿手好菜,”悠扬顿了顿,“鱼香肉丝。”
    “切,我还以为是海参鲍鱼。”南次郎才是典型的心口不一,说着讽刺的话的同时偷偷搭菜吃。
    “别动。”悠扬狠狠给南次郎一个拳头。
    怪叫一声,南次郎眼巴巴盯着悠扬手里的菜,“你想谋杀亲夫啊!”
    “正好,”悠扬把盘子放到桌上,“你要是死了,我就立马改嫁。”
    “最毒妇人心。”南次郎用手指夹起一根生菜,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悠扬挺身挡住南次郎,不让他有机会再搭菜,“别油腔滑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