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板凳的高度,正好能平视悠扬。
悠扬岂是南次郎能镇得住的主。她眉眼弯弯,万分正经地开口说:“好,碗还没洗呢,如果你不洗的话,我会和你好好探讨的。”
“媳妇……”南次郎哀怨地小声呼号。
“少废话,赶紧干活。”悠扬踢了踢凳子,怒目而视。
“遵命!”
就在不远处练习网球的龙马看了,拉了拉帽子,完全背向这对夫妻。真吵。
鲤鱼旗共分三色,黑代表父亲、红代表母亲、青蓝代表男孩,青蓝旗的个数代表男孩人数。而竿上现在正系着一个青蓝旗一个黑旗,正要往上挂的是红旗。
“还是别挂了吧?”悠扬手里拿着红旗,有些犹疑不定。红色代表的是母亲,而她,只能算是这个家里的外来者。至少,她自认为是这样。
“挂上吧。”南次郎虽然是一脸嬉皮笑脸,但语气倒是严肃。
悠扬双手摩挲着红色鲤鱼旗轻柔地绸缎表面,但最后还是拒绝,“算了,别挂了。”但心里隐隐的期待是什么?悠扬没有追究。
红色的旗尾顺风摇摆,全身的火红温暖一如母爱的颜色。
耸耸肩,南次郎跳下板凳,拍手问道:“青少年,地区预选赛要开始了吗?”身为傲娇小正太的龙马从来不在家里说自己在学校里发生的事,不管是大事小事,悠扬和南次郎都是通过龙崎得知。
把在鲤鱼旗上的手紧了紧,最后完全放开,悠扬撑起笑容看着龙马。
两人的注视下,龙马停了手中的网球,抱着网球拍放在胸前。少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而不发一言,慢悠悠点了点头。
“青少年,加油,”南次郎握拳,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圆,“一定要把对手打得屁滚尿流,哦耶。”这男人,从来就没个正形。
龙马不搭理他,径直拿着自己的网球袋走人。
悠扬拿着红色的鲤鱼旗敲打南次郎的头,“你别教坏小孩子。”
南次郎抱头逃开悠扬的魔爪,“哪有,我那是教育他好好打网球。”
“得了,别贫了,进去洗碗去。”悠扬随手把鲤鱼旗丢在地上,拽着南次郎的衣角。
南次郎大声嚎叫,宛如狼嚎的声音赢得了悠扬的追魂夺命龙爪手。
虽然总是说让南次郎一个人洗碗,但每一次嘴硬心软的悠扬都会帮把手。在洗碗布上涂以适量的洗洁精,悠扬把洗碗布扔给南次郎,“快洗,我的肥皂剧快开始了。”
“知道是肥皂剧还看得那么带劲,你这个女人……”南次郎嫌弃地拿食指和大拇指夹起湿漉漉的洗碗布。
悠扬拧开水龙头,调节水流,一边乐呵呵说:“我乐意。你们男人,是不会理解女人对美好爱情的向往的。”
“哪里美好了,整天死去活来的。”
“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为了看人家痛苦才看的。”
“媳妇。”南次郎咧着嘴痛苦地喊着悠扬。
悠扬挑眉,“嗯?”
南次郎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另一只手扶着头,“我头疼。”男人那痛苦表情倒真不像是假装的。
“我也头疼。”悠扬双手按摩着太阳穴,一副我很头疼我很郁闷的表情。
南次郎殷勤地表达对领导的关心,“哪里不舒服?”看这架势,下一秒他就要抱着悠扬直奔医院。
“我看到你不想洗碗所以头疼,”悠扬笑吟吟放下手,环抱双臂,,“话说你不是头疼么?怎么,不疼了?”
“疼,疼死我了。”南次郎惊慌地抱头呼号。
悠扬笑容更盛,但是没过多久便觉得微笑的脸有些僵硬。揉了揉脸颊,她寂然收敛笑意,立在门旁看着化身良家妇男的南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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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你还不去洗澡吗?”南次郎几次三番催促忙于家务的悠扬去洗澡。
悠扬扫视南次郎,“你在打什么歪主意?”嗯,虽然不是尖嘴猴腮,但是还是一副小人模样。
“没有,绝对没有。”南次郎正色发誓,虽然那样的脸色在他的身上显得滑稽。
“算了,剩下的你收拾,我去洗澡。”悠扬顺水推舟,婷婷袅袅地回房拿衣服洗澡。
进了浴室,悠扬便一边防水一边耳朵贴着门。卫生间的门隔音效果相当好,悠扬只能听到含含糊糊的几句话和连串的脚步声。
“青少年,快,跟我来。”南次郎压着嗓子在说。
按悠扬的记忆,龙马这时候正在沙发上抱着零食。不知道龙马到底说了什么,或者是什么也没说。接着,又是一串串脚步声。
“嘭”的一声,门关了。
悠扬记得这是关大门的声音。
在这个家待得时间够久了,久到悠扬能够记住南次郎和龙马的脚步声,久到悠扬能够分清楚每一个门关闭时各异的声音,久到,悠扬会有自己就是这个家里的一员的错觉……
悠扬关掉水龙头,站在靠近大门口的窗户边,拉开窗帘。
透过窗帘,在路灯的照耀下,她能够清晰地看到在门口忙活的大人和孩子,听得到他们的吵架声。
“上。”龙马一向惜字如金。
“下。”
“上,笨蛋。”
南次郎被龙马指挥着忙得死去活来。“青少年,你太不可爱了。”南次郎嚷道,又似乎害怕悠扬听见了,随即捂住嘴巴。
每次都是一样的话,这对父子都很不可爱呢!
悠扬拉上窗帘,迅速回到卫生间,紧紧关上门。门里,水流的声音似乎,变大了。
而大门外,红色的鲤鱼旗被夹在黑色鲤鱼旗和青蓝旗之间,摇曳。
伊集院美人
男孩节一过,黄金周就彻底结束了,在家荒废了好几日的悠扬也正式开始了在冰帝的教学生涯。
冰帝是贵族学校,所以学校里学生并不像其他学校那么多。学校里除了富二代富三代富n代之外,就只有稀少的一些特招生。依此类推,在悠扬手下的冰帝三年级小姐们更是罕有。
看着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小姐们,悠扬的心情别提多舒畅。
“下课。”
不光是绷紧脸的大小姐们期盼着下课,就连悠扬也是万分期待下课,回家,做饭。
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感动,绝对。
时间正好,现在龙马应该在网球场里挥洒汗水吧。至于某位大叔,一定是又躺在寺院的钟下晒太阳在。不务正业的臭老头!
小姐们整齐划一地向悠扬告别,个个挺直腰板恭恭敬敬目送悠扬。悠扬闷笑,这些人的表现可真像当初她穿越伊始面对幸存老爷子的表现。老鼠见到猫,还是被定住了腿脚封住了嘴的老鼠见到猫,也不过如此吧!
“仓井爱。”悠扬的乐趣除了逗弄自家养的卡鲁宾和小萌物之外,就是欺负南次郎和仓井同学。
“是!”仓井闪闪躲躲地不敢看悠扬,但是回话倒是中气十足。
爽朗活泼的少女赢得了悠扬的好感,她粲然微笑“原来的伊集院老师有派课代表吗?我想我还缺一个课代表呢。”自打出了越前家的门,悠扬就一直展现着完美礼仪。
仓井爱睁着圆圆的眼,“有……有的。”结结巴巴的语气也很可爱。
“是谁?”悠扬双手叠放在腹前,宛如大家闺秀,好奇又不失庄重。
仓井爱扭扭捏捏,最后慢吞吞答道:“是我。”仓井自己也弄不清楚她怎么会这么害怕越前老师,明明眼前的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老师,比伊集院老师还温柔的老师。
“是你?那正好。本来我就很喜欢你,很难得见到比卡鲁宾还可爱的女孩。”悠扬说道,本想捏捏女孩的脸蛋,碍于颜面只能作罢。“那好,下课了,去玩吧。女孩子也不能光顾着打扮和礼仪,也要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比如,谈一场热情的恋爱。”
语毕,某个喜欢看戏和兴风作浪的女人踏出教室门。
冰帝的教师大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譬如依靠裙带关系进入冰帝教书的悠扬。
这还是悠扬第三次进自己的办公室。第一次是黄金周前到教导处报到那一次,第二次是赶着上课,两次都来去匆匆,导致她来不及看清自己的办公室。这次,她可就要看个够。
办公室空间并不如悠扬料想的大,但是贵在精致。靠近窗户的地方摆着办公桌和座椅,其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脑旁分别是一盆微型仙人掌和一盆较大的翠竹。而办公室的一隅摆放着一个茶几和一套沙发,宛如一个小型会客室。在整个房子的墙壁上,隔三差五放着一些古朴的中国画和名家书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真不愧是冰帝。”纵观满目的淡雅,悠扬感叹道。不过这风格,可真像她闷骚的礼仪老师的。
有高跟鞋踩踏的声音,接着,姓伊集院,本性和悠扬一般腹黑的前任冰帝教师推开门,“教了你多少次,这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悠扬啊,你这个不可教的弟子。”
“我可不可教,你刚才没看清吗?是谁偷偷躲在外面听我讲课的?”悠扬双手搭在桌上,几乎趴在桌上。
明艳动人的美人老师笑得张狂,“哎呀呀,都学会顶嘴了,看来我真的教得很到位。”这美人的笑声怎么听着这么心虚呢。
悠扬根本不屑于和这个肚子里没多少货的伪腹黑交流,“您老有什么事赶紧的,我还赶着回家做饭。哪像您,有钱,还追求者一箩筐,伸伸手指就有人屁颠屁颠来结账。”见伊集院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打开电脑,想着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网购的优惠活动。
“别介,怎么连屁颠屁颠这种不文雅的词都说出来了,真是太掉价了。”年方二十八的美人抿嘴偷笑。
悠扬故意呲牙,继而学着美人的笑容也展开笑颜,“得,我掉价,我丢您老人家的脸,您有什么指示请明说,我真的很忙。”和这个老师贫惯了,悠扬对着她还真说不出什么好话。
美人收敛笑意,“悠扬,做得很好。”
“谢谢夸奖。”悠扬不在意地拽拽回答,眼睛一刻也不离开电脑屏幕。
“嗨,淑女,你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伊集院蹙眉,伤心欲绝状。虽说已经二十八岁,但伊集院的确还是个散发活力的女人。五官姣好,皮肤又保养得不错,她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也难怪会引得男人们对她频频示好。
看着自己志向远大于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老师,悠扬叹了一口气,目光狡黠,“快看,品牌折扣。”
“哪里哪里?”伊集院巴在电脑前,眼光扫射,浑然没了方才的哀怨之状。
悠扬扯起嘴角,左手夹起左边的脸颊,勾起一个不怎么狰狞的鬼脸,“不好意思,我看错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伊集院苦苦地哀嚎,脸上保有南次郎被悠扬欺负时的那副表情。
森冷之气深深地恶寒了悠扬,鼠标点上开始,按了关机键,她左手拍了拍伊集院的脸,“都说了对不起了还想怎样。”
“我要走了,明天的飞机。”
“好走。”悠扬垂了眼睑,想着是不是该当一回红娘。
伊集院深呼吸,站起身,“好了,小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