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憔悴,许诺这样的匀称丰润,贤德十分珍贵。
    慢慢地,许诺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头更加低了。泰浩歌后知后觉地忙把视线转移开。
    微波炉响了一声,许诺立刻过去把鱼端出来。
    泰浩歌闻了闻:“真香啊,还是你手艺好。”
    许诺帮他盛上饭,“你先吃,我再给你炒个菜。”
    泰浩歌不禁有点感动,邱小曼已近两年多没有为他煮过一个鸡蛋了。
    许诺的厨艺十分不错,做的菜清爽可口,泰浩歌就着鱼就吃了两大碗饭,直呼过瘾。
    梁姨在客厅瞧着,脸上笑开了花。
    吃完了,泰浩歌又和许诺一起把碗洗了。
    许诺看时间不早,要回学校。泰浩歌坚持送她一段。
    两人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隔得很近,手时不时要碰到,可是谁都没有更进一步。
    许诺问:“检察院的工作怎么样?”
    “我是新人,还不是到处打杂,做文秘工作。升职就像是悬在眼前的胡萝卜,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吃到嘴里。”
    “但,总算是三十六
    天气一天一天热了起来。邱小曼给许诺打几次电话,见她不接,便没再继续。许诺其实并不生气,只是觉得尴尬,不论小曼道歉,还是假装这事没发生,她们的关系都回不到原来了。
    许诺想起他们小时候,放了学一起回家。有时候她们会比赛跑步。邱小曼体质比较弱,总是落后的那个。许诺大步往前冲,一直跑到老远,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跑。回过头去,就看到秦浩歌耐心而温柔地拉着邱小曼的手,走在后面。秦浩歌说:“不急,咱们不理她,我陪你慢慢走。”
    那时候许诺迟钝得不知道忧伤,如今的大许诺看着回忆里那个小孩子,却总会难过得两眼发热。
    欧阳烈那次回去后,似乎有要是,一直没打电话来。梁姨惦记着店里生意,终于回镇上去了。秦浩歌工作很忙,但是依旧隔三岔五会打电话来。
    许诺有时候提到小曼,秦浩歌就会说:我不知道她的事。他还有气,也说明他还有情。
    等到你真的对一个人没感觉了,不爱不恨无所谓了,那爱情才真正死了。
    倒是快期末的一天,许诺惊喜地发现,林天行的qq上线了!
    她欣喜地发消息过去问候:“你家伙这半年死哪里去了?”
    对方半天没有回应。许诺不解,继续发:“怎么不回我的话?你还在美国吗?”
    对方终于回来一条:“美女,找错人了。”
    许诺一怔。
    “我朋友帮我搞来的号。”
    许诺呆掉了,“盗的号?”
    “是啊。”对方还挺自得的,“七位数哦。”
    许诺恨不得隔着网络抄着键盘给那家伙扇过去,又骂林天行不谨慎,号被盗了不知道再找回来的吗?
    她犹豫片刻,把号码拖进了黑名单。林天行留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这样一来,她算是单方面断了联系。
    她点开林天行的照片。里面的少年依旧笑弯了一双桃花眼,精致俊秀。这个影响,也许就是他留在许诺这里的最后的留恋了吧?
    暑假到了,学校发来实习报告表,要他们趁暑假实习。许诺托了师姐的福,在城里一家素有名望的广告公司找到了实习机会。
    公司在市中心,本市里标志性的一座高楼里面,他们占据了整整一层。师姐带着许诺去面试,只见整层楼面装修得犹如杂志上的范本,里面年轻男女衣冠楚楚,忙碌有序,新颖前卫的广告招贴四处悬挂,不少都是大街楼市上经常见到的。新人们就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好奇地四下张望,集体发出赞叹声。
    许诺问:“咱们的工作要做点什么?”
    师姐指着旁边的抹布扫帚饮水机和复印机,说:“开始干活吧!”
    三个小姑娘,两个小伙子,真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从搬材料打扫卫生端茶倒水再到帮忙赶图送文件,所有零碎杂事全由他们包干。许诺帮赶图的时候临时冒出来一个好创意,设计师夸奖了她几句,转身拿过去改改当作自己的作品就上交了。
    师姐是过来人,“不然怎么叫实习呢?小妾没转正之前总要受些委屈的。”
    许诺说:“可是老爷总得偏爱小老婆,我可没感觉到陈总对咱们的关爱啊。咱们哪里是小妾,咱们是战俘吧?”
    师姐笑道:“打了翻身仗,战俘不就做主人了?你好好干,毕业就可以留下来了。”
    许诺忍住了没说,看过史书都知道,战俘哪里有能活到那时候的?
    好在许诺是勤快惯了的人,只觉得繁琐,并不觉得多累。其他实习生就受不了了,第一个星期结束,一下就走了三个,把师姐气得摔本子,又立刻给许诺和另外一个留守展示加了两百块的实习工资,以示安军爱民。
    许诺向师姐抱怨:“不是我挑剔,只是,我真觉得天天打下手,学不到东西。”
    师姐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勤快固然好,可是埋头苦干不管身外事,你这辈子都学不到东西。”
    许诺领教,于是请命去编辑室,一边帮前辈跑腿,一边学着剪片子。她和善又勤快,工作人员都挺喜欢她的,开始还叫她小许,后来她借机认了编辑室二把手做师父,众人又开口叫她小师妹了。
    许诺自己总结,她除了在秦浩歌那里,其他地方都混得挺开的。
    暑假还剩最后半个月,许诺结束了实习,揣着微薄的工资回了学校。校园里还静得很,长长的林荫大道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夏鸟和蝉在树上此起彼伏地叫着,老太太牵着小狗儿悠闲地在树下散步。
    沈昕还未回到学校,宿舍里就许诺一个。到了晚上,房间里没了沈昕看娱乐节目的声音,显得特别安静。许诺闲得发慌,寂寞得有点受不住。平时被朋友环绕,每一天都过得那么热闹,现在一静下来,才觉得自己其实孤单得可怕。
    实在太闷了,又往健身房跑。许诺在老板的推荐下又报了一个热舞班,老师在她身上东捏捏西摸摸,说这位姑娘骨骼奇清,乃是练舞奇材,blabla一长串,天花乱坠。
    但事实恰好相反。许诺唱歌不错,也有音乐感,可是四肢并不配合,一旦跳起舞来,这手脚都像是成了别人的,完全不听指挥。别人在前面翩翩起舞,她就在后排张牙舞爪,愣是没有一个动作在拍子上。
    老师说我教了这么多年学生,还头一次碰到你这种情况。
    三十七
    过了几天,刘锦程突然打电话来,冲着许诺哇哇大叫:“姐!我们家收到一包裹!一个从美国寄来的包裹!”
    许诺正边看连续剧边抠鼻子,“哦?拆开了吗?有炭疽粉未吗?”
    刘锦程在那头跳,“你没听清楚吗?美国啊美国!”
    “我知道啊——美国?”许诺来了精神,“地址写的哪里?”
    “不知道啊!”刘锦程说,“那字龙飞凤舞的,就像阿拉伯文,这边没有人看得懂。要不是还有个美国邮戳,收件人又写的你的名字,我还当这是外星人寄来的呢。”
    “那,打开看了吗?”
    “打开了。”刘锦程在那边翻,“游戏碟子,保养品——这肯定给外波的,还有,哦,一套首饰。哇,林哥真大方啊!”
    “首饰?”
    “是啊,项链什么的。写了条子,喏:‘给许诺’,字比我的不丑,哈哈!”
    许诺心里猛然有一个想法,“什么首饰啊?”
    “不知道,我不清楚这些名堂。蓝盒子,上面印了一只天鹅,sw什么的。”许诺心被撞了一下,愣了好久。
    她看书都快忘了那件事了,没想到林天行还记得。
    “他……除了这张条子,还留了其他字没?”
    “没了?他的字又不好看,你要收藏啊?”
    “没留地址?”
    “什么都没。”刘锦程说,“姐,你觉不觉得有可能这样,林哥其实是我国训练的年轻特工人员,去美国从事情报事业去了,所以行踪才这么飘忽不定的?”
    许诺听他罗嗦完,挂了电话。刘锦程在那头气得哇哇乱叫。
    许诺打开了qq,拉到黑名单那一栏。一长排灰色的头像和号码,龙天行的那个号,虽然还了头像的名字,可是许诺还是记得他的号的。
    许诺把他找了出来,想了想,又将那人加回了好友。
    过了片刻,那人来了消息:“你是谁?
    ”
    许诺说:“你好。我们不认识。”
    “哦——那现在认识了啊?糯米妹妹?”
    许诺笑了笑,说:“你的号,原来是我一个朋友的。现在你用了去。我就和他断了联系。我加着你,也许他将来把号找回来,我能知道。希望你不要删我。”
    那边过了片刻才回:“还真曲折。男朋友?”
    许诺说“总之谢谢你了。”
    “别!我有罪恶感了。和抢了别人老波,等着正主回来报仇一样。”那人倒挺有意思的,“行,我留你。我也向胡主席保证,咱以后都不盗号了。”
    许诺笑了,“谢了,代表党中央表扬你。”
    大四其实轻松得很,课很少,许诺又不打算考研,悠悠闲闲的打算找一份好实习,平时打零工。沈昕每天路过食堂,都会看到许诺亲切的身影,今天促销橙汁,明天批发即将过期的可乐,还有一次发传单,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许诺去的那家健身房的广告。
    肌肉老板打电话给欧阳烈,“你这妹子好生厉害,老弟我都甘拜下风。她现在已经把咱这所有舞蹈老师都挑战过了,无一人敢再教她。明明是我们想给她优惠,她主动帮我们发传单,我们还得反过头来谢谢她。”
    欧阳烈低声笑,“我的妹子,怎么会差?”
    欧阳烈约许诺出来吃饭,专门找了一家高级的粤菜馆。那天欧阳烈到得早,停了车没急着进去,在外面抽烟。远远看到公交车上下来一个杏色裙子的姑娘,高挑白皙,鹅蛋脸,五官极其像许诺。
    那姑娘走近了,长眉倒竖,恶狠狠道:“抽抽抽!给你嘴巴上装个风箱,抽不死你!”
    欧阳烈的烟掉到地上。
    “许诺?”
    姑娘皱眉头,“抽傻了?还是失忆了?”
    欧阳烈提高声音,“许诺?”
    “是我呀!”许诺说,“饿死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欧阳烈慢慢跟着走,脸上惊奇的笑容一直到两人坐定了都没消。
    许诺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拉了拉衣服,“裙子昨天才新买的。我说这样式不适合我,沈昕非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