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脑袋,又觉得不对劲,猛然抬头狡黠的说:“家立你很有经验啊!”
    家立扬眉,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身上哪里我不知道?例假什么时候来我都知道,你……”
    春喜越听越觉窘,电梯门一打开,家立还没说完,她就飞奔出去,掏出钥匙打开门跑进屋子里去了,购物袋都落在外面。
    家立忍俊不禁,其实几年前,春喜曾经没头没脑的给他打电话说她终于知道自己内衣的尺寸了,兴奋的声音通过电话响彻整个办公室,家立那时候尴尬的要死,还被办公室同事打趣,这么难忘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忘记。若是春喜没有二次发育,那么那个尺寸肯定是没错的了。
    春喜洗完澡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胸前微湿了一片。家立此时正在在电脑前回复邮件,全英文的。
    她走过去,凑近了想看看家立写的什么内容。她头发的水滴就这么滴在家立的手臂上,沿着他硬挺的曲线滑了下来,有些瘙痒。他一回头,鼻尖险些触到她的脸庞,春喜沐浴过后的清香便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他的感官。
    家立有一瞬的怔忡,随即回神拉开抽屉拿出电吹风塞到春喜手里:“吹干头发再睡,床单被子都给你换得新的,没什么事情就回你自己房间去。”
    家立都下了逐客令了。春喜撇撇唇:“还早呢!赶我走干嘛?你是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随便你,我现在有事情要做,你安静一点就行了。你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去客厅看电视。”家立说着,目光集中在电脑屏幕上,没再理她。
    春喜哼哼两句就出去了。
    家立浅浅的舒了口气。春喜虽然傻,但她好歹也是一个女人,不能否认,她很漂亮,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随意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能让男人心猿意马,就好像上回在婚礼上,她无意的醉态让许宁不由自主的要去吻她。而这次,家立毫无防备的被他闯入了最最私密的空间,他忽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大半夜,春喜仔细辨别了一下家立的房间有没有动静。好半天,她终于确定家立已经睡着了。然而她却失眠了。
    春喜认床,在这么陌生的环境,她显得有点不安,这里没有任何她熟悉的事物。她很困,但是却睡不着。春喜闷头想了一会儿,她决定再也不瞎折腾家立找女朋友的事情了,也不去理会她老妈跟程母打的如意算盘,她要跟家立回到以前那样,和和睦睦的相处。
    像是下了一个决心,春喜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于是爬起来,蹑手蹑脚的溜进家立的房间。
    家立睡觉的样子很祥和,眉目舒展开来,唇线轻轻合着,侧着身,一手搭在小腹上。春喜趴在床边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家立确实熟睡了,她才捏起被子轻手轻脚的躺在家立身旁。
    她停了一会儿,家立没有被吵醒,她又靠近了些,侧过身,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顿时,她的鼻腔,她的感官,都是她所熟悉的家立的味道,安心无比。她偷偷笑了笑,伸手环住家立的腰,困意绵绵而来,她就这么抱着家立沉沉睡去了。
    清晨家立醒来的时候,阳光通过窗帘的隙缝悄悄钻进了,洒了一室的金色,外头淡淡的食物香味飘进来。他发了会呆,然后起床刷牙洗脸。
    来到客厅,他便看到春喜明媚如春的笑脸,一天的开始,他的心情就这么奇妙的好起来。
    “怎么不睡懒觉了?”家立说。
    春喜把煎好的荷包蛋夹紧盘子里,端到家立跟前,不好意思的说:“住了你的地方,总要回报你的嘛!你真当我缺心眼啊?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其实春喜最想说的是:我还睡了你的人,只不过不好意思让你知道而已。而且,有可能,很有可能,今天晚上还要继续睡你。
    家立尝了一口,露出笑容:“思想觉悟不错,有进步。”
    春喜无声的笑了笑,看见家立似乎挺待见她做的食物,心里无比满足。她一边吃,一边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家立,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我不管你的事情了,你也别管我。好不好?”
    家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春喜接着说:“时间久了,你妈跟我妈看我们没戏,肯定就会消停了。你别跟你妈较真,她看不见你多孤单哪,等他们回来,你搬回去住吧?”
    家立还是沉默。然而他心里却泛起阵阵涟漪。
    他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其实她什么都懂。这会儿他搬出来,倒是他任性了一回。不得不承认,他伤害了他父母,也伤害了春喜。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搬出来,不仅仅为了逃避他妈的逼迫,还有,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他和春喜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被两家的父母改变,他害怕,跟春喜会背道而驰。他只想和春喜同以前一样,相安无事的相处。
    春喜见他不吭声,微微失落,他还是不愿搬回去啊。
    -
    这几日,春喜都会整时整点的下班去买菜,然后回公寓给家立做晚饭,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变得勤快了。
    她哼着小曲儿,把炒好的菜端到桌上,刚好家立就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换了鞋便看见春喜顶着个乱糟糟的马尾辫在厨房里忙活。这与以往回到家,看见他妈忙活的感觉不一样。
    “又是西红柿炒蛋和醋溜土豆丝,新的菜式我还没学会,你就将就点吃吧!总比你成天在外面打包盒饭强多了吧?”春喜擦擦手,从厨房出来,看见家立拎着个西瓜,立马就笑了。
    她把西瓜抱过来,洗干净,切了两半放进冰箱里,又兜了两碗饭出来,井井有条,倒很像一个熟练的家庭主妇。
    “你妈不用再愁你嫁不出去了,家务干的挺利索,平时就是太懒不愿做。”家立笑说。
    “我那是故意的!我可得遇到个我爱的男人,我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给他当家庭主妇啊!我可是我妈妈的心肝宝贝疙瘩蛋,她才舍不得我干粗活呢!”
    家立忽然拽过她的手,看了看,说:“细皮嫩肉的,爱你的男人也不会舍得让你干粗活。”
    春喜讪讪抽回手:“那是必须的!”
    春喜把电视机打开来,播着新闻联播,两个人一边听电视一边吃饭。
    春喜忽然问:“家立,我们这算不算非法同居啊?”
    家立看都没看她,说:“不算,顶多就算伪非法同居。”
    “哦,那警察不会来抓我们吧?”
    家立笑起来,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吃你的饭吧,小话真多!”
    晚上,春喜等家立睡着了,又偷偷摸摸的潜入他的房间,爬上他的床。她已经连着几天这么干了,家立都没发现,她也睡得安稳。
    春喜在他怀里蹭了蹭,深深的吸了口气,家立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她心里微微发热,一抬头,就撞上了家立的下巴。她吓得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家立只是歪了歪脑袋,并没醒过来了。春喜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月光透过帘子照在家立的脸上,他墨青的发隐隐闪着光亮,英俊的脸若隐若现,平稳的呼吸暖暖的喷洒在春喜的额头上。
    春喜有点失神。她扶着家立的胸膛,仰起头,眨了眨眼,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家立。接着,她缓缓的凑上去,把自己的唇贴向家立的两瓣薄唇。柔软微湿的触感顿时让春喜停止了心跳。
    她慌乱的推开家立,睁大眼睛捂着嘴,她在干什么?她居然偷吻了家立!她怎么能这样?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家立肯定讨厌死她了!她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女!
    春喜还在懊恼,忽然间,家立醇厚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在她脑袋顶响起:“顾春喜,你在干什么?”
    只是纯睡觉
    春喜一怔,低着闭着眼睛说:“啊?没……没干嘛啊,我干什么了?我睡觉呢。”
    “睡觉睡到我床上来了?你梦游?”家立清醒了一点,支起半个身子俯视着春喜。
    春喜略微抬头,便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家立应该没发现什么吧?她咽了咽口水,试探的说:“那个……我……我……我就是害怕。我真没干什么!那个……我干什么了?”
    家立微微眯眼看她,看的春喜越来越心虚,她索性死死闭着眼睛,闷头挺尸。
    家立沉默着,那梦中似有似无的柔软触感渐渐变得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吻了她,还是真的吻了她。而春喜此刻那做贼心虚的样子让他更加确定,刚才只是个梦。
    虽然只是个梦,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瞬间,他对春喜心存杂念了。
    家立皱了皱眉,一翻身跳下床,冷淡的说:“行,你睡这里,我去你房间睡,别指望跟在我后面,我会锁门的。”
    春喜把脸埋在被子里没敢吭声,生怕再多一句嘴家立就会生气。她叹气,还好他没发现,她那个什么他……
    哎哎,她怎么会脑子一热就真亲上去了呢?
    家立躺在春喜的床上,手背搭在额头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被春喜这么一闹,他已经睡不着了,而鼻端仍旧残留着春喜身上甜腻的香味让他更加难以入眠。
    辗转难眠的两个人第二天一早都顶着对熊猫眼上班。
    家立还要好一些,只是神色略显疲惫。下班的时候,家立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春喜打了电话,问她要不要去接她一道回家,然而春喜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他又打了回去公寓,公寓的座机也是无人接听。
    家立隐隐觉得不安,于是直奔春喜的公司。
    他刚到公司前台处,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争吵声,并且他清楚的听见,那嘈杂的声音里面,夹杂着春喜隐忍的哭声。他心脏一钝,皱起眉头,不理会前台小姐的阻止直接进去了。
    家立一进去便看见春喜煞红了眼睛,对着朱倩雯说:“你凭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你冤枉我替你背黑锅,说我有后台,你怎么说我对付我都行,但是你就是不能说程家立!”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看热闹,没有人出来制止,周萧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怎么不能说了?敢作敢当嘛!人家可是亲耳听见说你被那个叫什么程家立的男人包养了,怎么?你有人给你撑腰就能无法无天了?还不让人说!”
    春喜急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直往下掉,嘴巴里不停喃喃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能这么说家立!”
    家立在她身后,紧绷着的面容变得冷峻无比,一言不发的上前拉住春喜。
    春喜错愕的望着他:“家立……?”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她的心底柔软无比,好像在茫然无措中找到了令她心安的浮木,于是哭的更凶了。
    他握着她的手,低语:“我们回家。”
    春喜点点头,咬唇默默跟在他身边往外走。
    “看吧看吧,我就说嘛,这下倒好,不打自招了,传说中的男主角出场了!”周萧还不死心的瞎嚷嚷。
    家立倏地转过头,冷眸阴鸷的盯着周萧:“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可以让你马上从这里消失?”
    周萧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车上,春喜抽噎不止,家立烦躁的将车窗打开,一手支着门,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另一只手仍旧握着春喜,细细反复摩挲。
    “春喜,”家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叹息,“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到这里来上班的,对不起,是我不好……”
    春喜喘了口气,吸吸鼻子,使劲摇头:“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他们不对!”
    “我们不去这里上班了,以后都不去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逼你了。”家立想起当初自己硬把春喜送来这里上班,心中懊悔无比,这样大的一间进出口公司,单纯的春喜在里面究竟受了多少他不知道的委屈?
    春喜还是摇头:“干嘛不去?我又不是做了亏心事!不去才让那些人落了闲话!”
    家立给她擦脸,轻喃:“你傻不傻?”
    “傻人有傻福!”她咯咯笑起来。
    家立无声的笑了。
    吃完晚饭,家立给春喜切了水果,然后回房看他的医学书去了。春喜捧着个盘子,一边吃水果一边在家立眼前瞎晃悠。
    家立放下书,抬头看着她:“有话说?”
    春喜腮帮子鼓鼓的,抿唇笑着摇头。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