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说,还看了看旁边的杨妙。
杨妙眨眼笑说:“你看我干嘛呢!去呗!”
肖涵过来帮春喜收拾桌子:“你说你傻不傻?我这不是帮你么!让你家立哥哥吃吃醋,多好!”
春喜赶紧把他的嘴给捂上:“你小声点!”
肖涵扯开她的手,皱眉:“让他知道怎么了?他还能不理你啊?再说,你怎么就知道他肯定不喜欢你?”
在肖涵看来,家立对春喜是有感觉的,不然他说要追春喜的时候,家立能那么大反应?亲哥哥都不能这样,更何况家立连个假哥哥都算不上!
“我就是知道!”春喜没好气的说,捂着他的嘴他怎么还那么多废话呢!
“听哥哥一句话,男人要真喜欢一女的,肯定会为那女的吃醋。我们约会对你又没什么损失,咱赌一回,赌家立喜欢你!”
春喜真的气急败坏,杨妙还在旁边呢,他怎么就跟看不见人家似的,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她顾春喜没用的暗恋程家立?早知道就不跟他说了!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他的求爱就好了,她干嘛要实话实说?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春喜说。
“当然有,找各种机会跟你独处,打着让程家立吃醋的幌子跟你增进感情,说不定哪天你就不喜欢家立喜欢我了呢?”肖涵笑笑。
春喜语塞。
这时候家立敲门进来了,看见他们愣了一下,问春喜:“回家吗?”
春喜看了眼对她使眼色的肖涵,咬咬牙说:“不回,要跟肖涵哥……约会。”
家立点头,对肖涵说:“那行,肖涵你早点把她送回去,晚上别给她吃太辣的食物,看好她,别弄丢了。”
家立走后,春喜冲着肖涵瞪眼:“看吧,我就说家立不喜欢我!你真无聊!”
“不喜欢拉倒,这么好的姑娘我喜欢,走啊,我们约会去!”
“不去!”
“这孩子怎么不守信呢?刚不是说好的么!走啊!”
“……”
杨妙终于忍不住说:“我说你们还真当我不存在啊?”
春喜都快哭了:“杨妙,你跟肖涵去吧?我快烦死了!”
杨妙忍俊不禁:“肖医生,愿意跟我去约会吗?”
肖涵无奈的看着这两个姑娘,“顾春喜,我算看透你了!小宇宙多邪恶哪!利用完就想甩了我?告诉你,做戏得做全套,家立要是看到我们没去约会,肯定在心里偷着乐呢!”
杨妙哈哈笑起来,推了推春喜:“去吧去吧!我保证,今天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见!顾春喜同学不喜欢程家立医生!放心,姐妹替你保密!”
春喜看着这两人,没辙了,拉了拉肩头的包:“好了好了,我去!”
家立晚饭后就一直坐在自家的阳台上,望着小区的某一处发怔。
“春喜没跟你一块儿回来?”程母问。
“没有。”
程母叹气:“你看看,我跟春喜她妈给你们创造多少机会了?你怎么就不使劲呢?你说你跟春喜同居也同了,现在还在一个单位上班,怎么还是不行呢?你看你这阵子老往家住,要不就搬回来算了。”
程母絮絮叨叨在他耳边好一阵,他没搭话,依然望着那一处。程母停下来顺着家立的目光望过去,正是小区的大门口,她无奈摇摇头:“等春喜回来啊?儿子哎,加把劲!”
大约九、十点的光景,门口一辆灰色的大众驶了进来,车子停在楼下,他便看见春喜从车里跳出来,肖涵也下了车。肖涵背对着家立的视线,俯身刚好挡住了春喜,他一手拉住春喜,这样看来,很像肖涵正在亲吻春喜。
家立移开目光,片刻,又看向他们。
春喜见肖涵突然凑过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肖涵拉住胳膊。她把脑袋偏了偏:“你干嘛?”
“别动,就这么待会儿。”肖涵一脸坏笑。
春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得由着他,傻愣愣的这么站了好一会儿。
半晌,肖涵放开她:“上去吧。”
春喜眨了眨眼,奇怪着一步三回头,这人没病吧?
肖涵看着春喜离开,又抬头望了望楼上的阳台,刚好对上家立寻思的目光,他张扬的对家立举拳抵了抵自己的胸口,然后笑着扬长而去。
春喜进了家门就直奔阳台拿衣服洗澡,一转眼夏季已逝,初秋的晚间冷风瑟瑟,她抱了抱臂,把干掉的衣服都收了下来,一回头就看见家立在她对面看着她。
“你今天回来睡?”
家立没作声。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你出来一下。”春喜想起来白天在医院收了那封情书,咚咚咚的回房间翻出那封信来。
家门口,春喜把信递给家立:“你的情书。”
家立抬眼看她:“你做信鸽做上瘾了?以后这种东西收了就自己留着,要不就扔了,不要给我!”
“要不要是你的事情,我好心帮忙送信你什么态度啊?小时候你就缺德,不收信就算了,还让我拆了信给人改错字,不改完不给休息,改完了你也不看。现在更缺德,帮你送信还冲我发火。”春喜气结。
家立不说话,把信塞回春喜手里,盯着她嘴唇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别人利用你干什么你都乐意?你真不是一般的笨!”
春喜看着他砰地一声关上隔壁的门,气急败坏的把那封信揉成一团砸过去:“坏蛋!”
洗完澡,春喜打开书桌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本纯白色的笔记本。她翻开扉页,上面有她不成熟的字体——给家立的情书。
她撑着脑袋,一页一页的翻开。这本笔记本,是她特意买来写情书的,虽然是写给家立的,但她从来就没打算给家立看。厚厚的本子也只用了一百页,她只写了一百封情书。
情书也不算是情书,都是些类似日记的小话,然后每封结束的时候都会表达一下她对家立的爱意。
眼下这一封,是她高二的时候写的。内容如下:家立,今天数学测验我得了98分,哈哈,是不是很值得高兴呢?好吧,其实满分是一百五。不过我及格了,还是值得高兴的吧?家立,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读博士辛苦么?告诉你一件事情,今天有一个高三的学长跟我表白了,说喜欢我来着,还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可把我吓坏了。你说这高考生不好好学习怎么净想这些谈情说爱的事情呢?还是我们家立同学好,好好学习,从来就不谈恋爱!家立,我很想你,家立,家立,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听得见吗?会讨厌我吗?家立,快点回来帮我补习数学吧。
春喜合上笔记本,眼圈有点泛红。不知不觉已经喜欢家立那么多年,她从来不敢表露这份感情,她多么害怕家立一旦知道自己对他心存妄想,就会再也不理她了。家立就像一团软棉花,对他使出什么样的招数他都无动于衷、冷冷淡淡。时间久了,她也就明白,家立不会喜欢上她的。是她太自以为是!
情书写到一百封她就放弃了,因为都是徒劳。但是今天,她又忍不住想再写一封。
提笔,咬唇写道:家立,我爱你。家立,我爱你。家立,我爱你。家立,我爱你……
她写了满满一整页,写到最后,泪水将页脚的“我爱你”三个字晕染的模糊不堪。落下日期,她合上笔记本,把它放到抽屉的最下边锁上。
一个晚上,春喜都在无止境的做梦。梦境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骑在家立的脖子上笑的很开心一直到家立结婚的那天,身边站着得意洋洋的钱苇珊,她醒来的时候就觉得眼睛酸痛无比。
这一天,她都过得浑浑噩噩,无精打采,杨妙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说她没睡好。
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她花了一整天输入电脑整理出来的资料,由于忘记存档,没被保存下来,她要重新再做一份。已经下班了,而这些资料明天钱主任开会要用,这就意味着,她必须留下来加班,明天之前完成它。
“你怎么还不走啊?”杨妙奇怪的问。
“你先走吧,我还剩一点点没弄完。”春喜要是说她要重新做,杨妙肯定会义气的留下来帮她做完,她不想麻烦人家。
天色渐渐暗下来,春喜的肚子很应景的咕咕叫了两声。这时候家立推门进来,看她还在电脑前面打字,问:“肖涵已经走了,你还不走?”
肖涵走了管她什么事?春喜蔫蔫的应了一句:“恩,加班呢。”
家立走到她身边,看了眼她的电脑:“你上班时间干什么去了?这么点东西到现在还没做完?”
“对啊,我不是一般的笨啊,早就做完了不过给我弄丢了,重新做呗。程大医生你可以下班走人了,你在这里我没办法专心工作!”春喜撇撇嘴说。
家立不知何时放低了身子凑近了些,害的春喜一回头,竟差点碰到他的唇。她的鼻端碰上他的鼻端,他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上,让她有些眩晕。春喜一滞,瞬间忘了呼吸,傻傻的僵在那里。
家立皱了皱眉,起身就走。
春喜咬牙,愤愤的敲打着键盘,什么人啊!占了她便宜就走人?比陈冠希还渣,好歹人家还留了照片啊,程家立倒好,拍拍屁股走人!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推开。春喜抬头看去,家立正提着啃机机走过来。
小三很努力
春喜咽了咽口水,很没骨气的嘿嘿傻笑:“你怎么回来了?那个给我买的?”
家立看了她一眼:“吃完了再做。”
春喜吐了吐舌头,狗腿的跑过去,一边啃汉堡一边拍马屁:“家立,你真是老好人啊,知道我快饿死了都,及时给我送吃的来。哎哎,你怎么不吃啊?你……你要回去了?”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家立打开另一个袋子拿出盒饭来。
过了一会儿,家立吃完饭出去丢掉饭盒再回来的时候,春喜也吃完了。她擦擦嘴,小声问:“你要回去了?”
“你很想我回去?”
春喜使劲摆手:“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陪我呢!”
家立似笑非笑,笑得春喜背后发凉,她憨笑两声:“您自便,不用管我!呵呵呵呵。”
春喜回到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打字,时不时还瞥他几眼,见他拿着份报纸优哉游哉的看得起兴,心里也就放心了。有家立在身边,好像什么坏事都是好事了。
过了一个小时,春喜就开始打盹了。
这姑娘从小就是,吃过晚饭只要一趴在书桌前写作业,盯着那些蝌蚪大的字体她就容易犯困,脑子开始犯糊。小时候跟家立一起写作业的时候,才八点多,她就招架不住托着脑袋昏昏欲睡。家立一般都会把她敲醒,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放到阳台上让她跳绳,跳到不困为止,因此春喜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讨厌跳绳,但是每次学校体育课考跳绳,她总是第一名。
春喜揉揉脸,眨了眨眼又瞪了瞪眼,争取让自己清醒一点。大约还剩下一半的资料没有整理出来,照她这个速度,不到十点多肯定做不完。
“春喜。”家立忽然叫她。
“恩?”春喜抬头。
“过来。”
“干嘛?我还有好多没做完呢,有什么话你赶紧说。”春喜低头打字,手指伸出来寻找刚才被打断的位置。
“别打了,你这状态打出来也是错的。过来睡会儿。”家立站起来说。
“你知道我一睡就不知道醒,还敢让我睡,明天交不了我会倒大霉的!”春喜头也不抬。
家立走到她旁边,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去睡会儿,保证你明天按时交差。”
春喜这才恍然大悟,笑眯眯的一拍手:“你要帮我?”
家立不说话。
春喜晃着他的胳膊,讨好的说:“家立哥哥就是好!”
家立抿唇,忍住不笑的样子,然而他的眼睛却是弯的,黑曜石般的眼眸闪闪生辉。
春喜趴在桌子上呼呼睡着了,家立全神贯注的对着电脑。窗子漏了一条缝隙,有丝丝冷风灌进来。春喜埋着头微微动了一下,嘴巴里嘟哝了两句。
家立起身轻轻把窗子关紧,又把办公室的大灯给关了,只留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春喜的身上,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大约九点半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