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忽然没了兴致等待这场烟花盛宴,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家立一直握着她的宽大手掌上,他握的很紧,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出汗。
她又打了个喷嚏,乘机把手从中抽出来,摸了摸鼻子。
她瞄了眼家立,发现他动都没动,一言不发的目光注视着远方,但是又很不在状态,不知道在想什么。
春喜觉得气氛很奇怪,让她有些难受,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控制和家立的相处了。她从栏杆上跳下来准备走,家立忽然转头问她:“听说你最近在上课?”
春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恩,我想学点有用的。”
“课业难么?”
“还行,认真听就能听懂。”春喜心不在焉的回答。
“看来以后还是想在翻译这个行业?”
春喜“恩”了两声点点头。
“今天送你回来的是培训班认识的?”家立又问。
“我们是小学同学,培训班又碰上了,十几年没见,挺有缘的。”
他们就这样有的没的聊了一会儿,春喜觉得家立似乎……有话要跟她说。
她打断他的话,“家立,你……”
忽然——天空中跃起一束光芒,向着那轮圆月直直冲了上去炸开来,散成五彩的花朵,照亮了整个天空。叫声欢呼声四起,春喜也被那迷人的光芒吸引住。
紧接着,连续不断的十几束光芒倏地飞向天空,“砰”的一声炸开,噼里啪啦的散成各种花色,各种形状,簌簌的落下,暗灭,瞬间又有烟花跟着冲上天,开出花来。
这反反复复不停歇的绽放,让整个天空从暗淡的灰蓝色变成红火燃烧的盛宴。
闪烁的光芒照进春喜的眼眸,照亮她和家立。她仰着头,不由的发出惊叹:“哇,真漂亮。”
她不自觉的笑起来,拽了拽家立的胳膊,指着前方:“快看,他们是不是要放十连环?就是那种十束烟花一起上天,在天上画出十个环的那种!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呢!”
然后家立竟毫无反应,默不作声。
春喜疑惑的回头,才发现家立竟何时离她那样近了,她几乎贴在了他的胸口,仰头看着他,他的脸颊被光芒照耀的一会儿暗一会儿亮,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眸。
天空突然炸开一道彩虹,春喜的脑子也跟着空白一片。
正当她呆滞的时候,家立蓦然伸出手托住她的后脑,贴近她,俯身吻上了她的额头。她诧异的呆呆睁大眼睛,任由他从额头,慢慢吻上鼻尖,然后是脸颊,再是唇角。
“春喜,闭上眼睛。”他醇厚低沉的声音蛊惑着她听话的闭上眼,然后,她便感受到她所有的气息被那唇齿间柔软的触感封锁。
他似是试探的,轻啄她饱满柔软的唇,她感觉到他将她慢慢抱紧,唇间的力量加大,重重的吮吸她的唇瓣。春喜呼吸困难的嘤.咛出声,心跳的不能再快了。这时,家立撬开她的牙关,探入湿滑的舌……
广场上人声鼎沸热,春喜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自己抑制不住的喘息和缺氧般的眩晕。
她腿一软,瘫在他的怀里,一手扯住他的腰,一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让她不能呼吸的家立。
他炽热的吻几乎把她吞噬,唇齿间那化不开浓情蜜意几乎把她淹没,脸颊泛起丝丝红晕,如醉了般的摩挲着唇瓣,他渐渐放慢节奏,舔舐她红肿的唇瓣。
她不记得他们亲吻了多久,只记得,她的初吻是那样的激烈、痴醉。
原来接吻不是嘴巴碰嘴巴那么简单,原来被爱着的人亲吻,是一件幸福到想死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一连好几天,春喜见到家立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而家立却依旧是那副常年不变的面瘫脸,淡定如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唯一有变化的是,他几乎每天都回家,很少去他的公寓了。春喜每天跳绳的时候都能在阳台上遇到他,他们偶尔聊一聊,与那天之前的表现无异。
这让春喜很恍惚,难道那天晚上所发生的,都是她的幻觉?
为什么强吻了别人,他还能如此淡定?就算是他在情场上挥洒自如,那也得给她个解释,给她个说法啊!不然这算什么?莫名其妙被自己暗恋的对象实实在在心甘情愿的非礼了一把?
春喜越想越郁闷!他到底什么意思嘛,不喜欢她就不要招惹她!
隔天午后,春喜去培训班上课,家立不知何时在停着车楼下等她。春喜见若未见一般,擦着车身走过。
家立下车截住她:“想什么呢?没看见我?”
春喜有点紧张,但面上装着若无其事,说:“看见了啊,有事吗?”
家立本来温和的面容转而变得面无表情:“送你上课。”
春喜揣测是不是她说错话还是怎么了,惹到家立不高兴了。可是她没怎么啊,她就是有点紧张,还有点生气,这人吻了她,还装没事儿人,现在还给她脸色看。
越想越气,她假笑了一下:“谢谢你啊,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坐公车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心里一个声音说:“追上来,追上来啊!”
等她走到车站,依然没有人追上来。她幻想着韩剧里男主角拉住女主角深情说“我爱你”的场景顿时化成幻影。
好像家立并不喜欢她啊。
那天之后,春喜有意无意的躲着家立。家立起初是欲言又止,最后,他还是变成面瘫君的模样,对她也视而不见,更是好几天没有回家住。
春喜躺在床上,无比失落。几番挣扎,她决定给田砚砚打电话。
酝酿了半天,她才说:“小砚子,哀家问你啊,如果一个男人,在环境非常浪漫的地方强吻了一个女人,代表什么?”
田砚砚嗤了一声,说:“看上她了呗!想上她!”
“……”春喜一阵脸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重口味?”
田砚砚“咦”了一声,喊道:“老实交代,谁强吻你了?”
果然还是满不过田砚砚的法眼啊!
春喜支支吾吾打岔:“没有,不是我!是别人!我有个认识的女孩,她最近挺苦恼这事儿。”
“掰,你就瞎掰!我说太后娘娘,小砚子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的什么屁,跟我装,你还当不当我是姐妹?快说,谁?哪个男人敢这么轻薄你,你居然还不出手揍他,扭扭捏捏在这里自寻苦恼!”
“……”
“说!”
“程家立。”
“……”
“……”
“我靠!程家立终于出手了,哇塞!太给力太带劲了!太帅了!强吻哎有没有?哪个极品帅哥强吻我,我绝对就嫁了!”田砚砚在一阵呆滞的沉默之后,爆发了。
“……”春喜黯然,看来最好的姐妹也不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激动了半天,田砚砚终于镇定下来:“春喜,虽然你瞒了我这么久,但我一直都的看出来,你喜欢程家立。”
春喜没说话,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原来不是。她的傻样在别人眼里肯定特别好笑,小丑似的滑稽。
“今天你跟我说的这事儿吧,我感觉,程家立既然做出这一步了,肯定就是喜欢你的,你觉得程家立像是那种不经思考随便做这种出格的事情的人么?”
春喜想了想,摇头:“好像不是……”
“所以嘛,不用问了,程家立就是那个意思。”
“但是他最近都没理我,对我的态度比以前差好多。”
“亲爱的太后娘娘,你要知道,有些人智商高,但是情商很低。我觉得程家立就是那种人。”
-
几乎失眠了一夜,春喜在课堂上昏昏欲睡,脑子里还在思考昨夜田砚砚那些话的可信度。
潘阳在桌子下班戳了戳她,“认真点,想什么呢?”
春喜回神,揉了揉眼睛,开始认真听课。挨过两个小时终于下课了,潘阳屁颠屁颠的说:“晚上请你吃好吃的怎么样?吃完咱俩再去看场电影。”
春喜没理他,径自走出教室。潘阳狗腿似的的跟上去。春喜忽然想,这场面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没错,此刻的春喜就如同家立,而潘阳,就如家立面前的春喜。
她忽然体会到家立的感受,其实他很烦她的吧?
到楼下的时候,潘阳堵住春喜的去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出来我在追你吧?”
“……”很明显好不好!
“做我女朋友吧?”潘阳说,眯眼笑着。
“不要。”春喜拒绝掉,就看见阶梯下家立的车子驶来,然后下车,朝她走来。
潘阳抚额,“好吧。要不这样,三年后,你若未嫁,我若未娶,我们就在一块儿吧!”
“我想你没这个机会,她不会嫁不出去。”春喜还未笑出声,家立就已经走过来拉住她往楼梯下走。
身后潘阳暴躁吼道:“靠!你他妈谁啊?”
春喜此时有点懵,被家立丢进车里,一车开到他们家楼下。
下了车,家立摔上车门就往楼上走,春喜愣愣的站在楼下,不知道他生哪门子的气。
大约过了三十秒,本来已经上楼的家立突然又从楼上下来出现在她面前,倏地伸手拉着她往楼上走。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来不及反应,只得踉跄的跟着他极快的步伐。她缓过神,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他的玩具么?凭什么被他这么摆弄!
春喜用足了力气朝着他的小腿狠狠踢了下去,果然,家立闷哼一声,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脸上,薄唇紧抿,眼里积聚着薄薄的怒气,以一种暴躁的情绪看着春喜。
他很少这样,春喜被他这一系列的变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两个人面面相觑。
片刻,家立低声哼:“顾春喜,你到底什么意思?”
春喜错愕,她什么意思?她做什么了怎么就招他生气了?他也太不讲理了,还不讲理了很久!
“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你强吻我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一句交代的话都没!好吧,就算你当时一时兽性大发对我做出那些,那后来呢?莫名其妙给我脸色,躲着我。我就这么招人讨厌?还有,每次别人对我有点意思,你都要横插一脚搞破坏!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有人喜欢,见不得我嫁的出去啊!”春喜一口气吼完,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微喘着。
语毕,家立忽然把她抵在墙上,劈头盖脸的就吻了下来。如果说,上一次的强吻叫做激烈,那么这一次,就该叫做暴烈。他居然在用牙齿去啃咬她的唇!
她闷哼了一下,与抬腿去踢他,却被他紧紧贴住,动弹不得,双手更被他抢先一步扼在身体两侧。她只得闭上眼默默承受他铺天盖地的热吻,他身上清新的气味以及口腔粘腻的血腥混合在一起,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良久,家立离开她的唇,面色已经有所缓和。他一手撑住墙面,放低身子,一手制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平视,然后贴近了脸,鼻尖对鼻尖。
春喜已经完全傻掉了,嘴唇被他咬破了皮,红肿不堪,整张脸涨得通红。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但是你躲我,讨厌我,嫌我烦,”家立忽然说。
春喜微微皱眉,心中一顿,动了动脑袋,喃喃道:“怎么会……”
忽然,楼道间传来脚步声,春喜一惊,赶紧把他推开。这时,楼上的王大爷抱着他的宝贝孙子走下来,忽见他们停在楼道间,惊了一下,“你们不上去?”
“教育小孩,待会上去。”家立说。
春喜偷偷瞪了他一眼。
王大爷点点头,哼着曲儿带孙子下楼玩,楼道间又只剩下家立和春喜两个人,安静无比。
春喜忽然笑起来,他再度倾身过来将她揽入怀中,“笑什么?”
她还是笑:“田砚砚说的果然没错,程家立先生智商高,但是情商不是一般的低。大笨蛋!”
家立一愣,抱着她闷笑起来。
他们闹了一会儿才上楼,春喜回到家,一个劲的傻笑,笑的合不拢嘴。
晚上,春喜洗完澡到阳台上收衣服,看到家立站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