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间他也无暇顾及,好在他老婆同是工程师,体谅到并不计较。
    为了照顾她,老张在近郊租了一套两层小楼,夫妻两个人在这里已经住了有小半年,所有东西一应俱全,里里外外置办的有模有样,闲来无事,小张在屋子前后种上了蔬菜水果,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能喝到新鲜的水果汁。
    老张邀请的人不多,再加上泥泞满地暴雨连天造成交通不便,基本上住在西城的亲戚也不会过来,剩下的也就是在近郊一起工作的同事,沙棘算是局外人。
    一桌子的理科生,大家对传统座次上的高低贵贱没有什么讲究,只是亲疏远近的坐在一起,所有的饭菜是由风景区酒店的大厨掌勺的,色香味皆备。
    女主人很热情,沙棘也不见外,但是大多情况下,沙棘并没有自来熟的潜质。
    一桌子上只有沙棘和小张两个女人,小张热切的给她介绍桌子上的人,主要还是介绍了她自己一家人。
    老张隔着几个人的座位端起一杯白酒敬向沙棘,沙棘愣了一下,也给自己的小酒杯倒满了,站了起来。
    小张急忙推辞着不让沙棘喝那么多,“你别和他喝,他就是个酒鬼,工作时候不能尽兴,现在各种趁机偷喝呢!”
    沙棘有些担心她动作太大伤到孩子,笑盈盈的看她,“没关系,我也是酒鬼。”
    “是吗?”老张这下兴奋了起来,“女孩子喝酒的好像不多,付董,没想到你有一个这么能喝的姐姐,卧虎藏龙啊!”
    老张越说越嗨,大有不醉不归的意思,付谙淡淡的旁边打趣,“她是能喝,一般喝的都是可口可乐!”
    一句话逗笑了全桌人,沙棘怔囧的瞪了他一眼,他只是坐在她的边上,含笑不语。
    “是,全世界就你酒量好!”沙棘些许淘气的回嘴,手上也不拖沓,一杯下肚,先干为敬,但是心里立马火烧火燎,燎原熊熊。
    “好!”一众人起哄拍掌,老张随后也一口吞,杯子倒扣,滴水不剩。
    两个人坐了下来,话题立马就轮流转,从国家大事国计民生到油米柴盐学校教育等家庭琐碎,付谙凑近沙棘的耳边,揶揄的问她,“你晚上喝醉了谁送你回去?”
    他的话带着揶揄的孩子气,就像小时候,两个人对待任何事情总是不依不饶,可以是一本漫画,也可以一张光盘,甚至只是一只苹果,其实就算得到也不是多大奖赏,但是必须事先斗斗嘴争吵一番,吵闹之后也不会真的怎么样,结果可能也就是两个人呵呵的相视一笑。
    这样的乐趣,失而复得。
    “不用你送,难道还没有人帮忙吗?”沙棘揪过他的耳朵,语气有些气恼,但是心情却很舒畅。
    只是她不知道,他们两现在的样子在旁人看来亲密无间。
    一桌子的人都是付远地产的员工,大多时候,付谙就算再谦逊也总会和他们有着身份上的高低之分,彼此相处的时候心里总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芥蒂,但是现在,他却低顺的被一个女人大庭广众的牵过耳朵,笑容轻松自然。
    相处的模式多了一些人情味,餐桌上的人只是不动声色的将细节无巨细的看在眼里,嘴里的话题依旧朝着中*南*海进发。
    “长成这样还这么自信,没少给自己搞心理建设吧。”付谙轻松的凑向她耳边,一字一句。
    “那怎么办,我已经长得很认真了。”沙棘淘气的冲着他吐了吐舌头,确定没有人能够看见。
    付谙的表情本是慵懒戏谑,眼眸却在此刻兀自的清晰深邃。
    这些,让沙棘莫名的紧张。
    “是吗?付董是已经订婚了?那婚期是什么时候?”一桌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这里,老张大惊小怪,突然就来了这一句。
    过渡了之前好多他们的话题,却丝毫不会影响话题的延续性,关于这个问题,沙棘其实也很好奇。
    “婚期时远时近,到了的时候你们就算八卦也能知道的。”
    付谙的回答还是遮遮掩掩,没有任何的实质内容,却恰到好处的让旁人不再追问。
    “年轻人都这样,向往自由,趁着还有时间精力,干嘛一门心思的往爱情的坟墓里面钻!”监工举起酒杯,“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沙棘要喝,付谙只是夺过了她的杯子,然后自己配合着一桌人干杯起来。
    “这话也对,”老张又闷了一杯白酒,神色有些不太清醒,“不过呢,婚姻还是有存在的价值的,两个人相扶相守,相互知心,然后有一个孩子,托付自己所有的善意和祝福,这不是上帝设计的一种很完美的结构吗,就像勾股一样稳定!”
    “那是,你们俩现在幸福的,对我们这些单着的,真是一点也不考虑。”
    餐桌上嘻嘻笑笑,不一会儿,沙棘目测付谙已经喝了五六杯,所以当他再次端起酒杯的时候,她暗暗的扯住了他的衣袖。
    付谙以酒品不佳为由拒绝了随后的敬酒。
    一顿饭结束,餐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上面摆上了毛笔,书,钱,音乐盒,连环画之类的具有象征意味的东西,小张把小宝宝放在上面,小宝宝坐爬右爬,最后弱弱的抓住了人民币。
    看样子是一个企业家,沙棘笑笑。
    曲终人散,付谙的醉意也些微的上来了些,沙棘搀着着他的右手支撑着他的身体,然后艰难的撑开了雨伞,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伞头上,付谙稍稍向右靠了些,脑袋搭在她的肩窝里。
    肩头的重量重了好多,因为付谙的个子比较高,还躬着身子,沙棘只能把雨伞更多的倾向到他的位置以避免他淋更多的雨水。
    幸亏这段路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沙棘的肩头麻麻酥酥的,如果距离稍微再远一点,她可能就会发火了。
    回到套间,付谙眼睛还未睁开就湿漉漉的直接倒在了床上。
    沙棘合上雨伞在走廊里用力的甩干,将它细心的立在了门沿边上,这才进了屋。
    付谙的上半身横呈在床上,两条大长腿慵懒的支撑在地上,睡姿随意,衣服上多少还是有些水渍。
    沙棘走到他边上,踢了他一脚,“起来啦,洗洗再睡。”
    那货纹丝不动,睫毛都不颤一下。
    “你这样容易感冒,我说真的!”
    ………
    “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干嘛逞英雄。”
    沙棘无法,脱下他的鞋子,千方百计才将他的双腿拖到床上,付谙翻了一个身,困在了单人床的中心,习惯的将脸埋在了被褥里,湿衣服也被压在了身下。
    “喂!”你要不要这么不配合呀!
    小心翼翼的跪在了床沿,单人床呀呀作响,沙棘抬起他的一只胳膊,解开袖口,然后顺着袖口反复发力,外套的一半终于从他的身上扯下,沙棘站起来,围绕着单人床走了半圈,去到另一侧的床沿,准备按照先前的方式如此反复,但是他却迷迷糊糊的将左手枕在了额头下面。
    沙棘气愤,跪上床沿叹了口气。
    “好吧。”弯腰从他的胳膊起力小试了一下杠杆定力,付谙丝毫不动,沙棘郑重其事的考究了一下“支点”恰当位置,考究不得,她只能用尽了吃奶的蛮力再次给他翻了个个。
    沙棘急的大喘气,用力之后身上热乎乎的,但是稍稍平静下来,额头上的雨水伴着汗水在湿冷的空气里一哆嗦,又冷的令人发指。
    这个时候的付谙真好看,就连凌冽的眉毛都显得温和不少,睫毛长而微卷,伴着均匀的呼吸,有着微不可见的颤动,鼻翼细微张合,嘴唇微抿。
    沙棘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但是落在半空中,生生的停住了。
    叹了口气,沙棘跪在他的边上,上身倾着,再次施力准备扯下外套的另一只袖子。
    沙棘的重心不是很稳,他突然抬起手,将她摁倒在自己的胸口,精准的吻在了她的嘴唇。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沙棘呜咽推搡着出声,但无奈他的力气太大,她憾动不了分毫。
    他的身体很热,嘴唇也很热,沙棘的手抵在他胸口的位置,那里的心跳剧烈蓬勃,但是他的吻却轻柔温暖不急不躁,他一点点的抵在她的唇齿之间,沙棘一时松懈,他的搅动长驱直入,激情就像屋外的狂风暴雨劈头盖脸的席卷而来,带着发散的酒精味道。
    嘴唇在抵磨中吃痛了开来,热热的呼吸彼此纠缠交错厮杀,只是几秒的时间,沙棘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防御不堪一击,身体颤抖着,过往甜腻的记忆悄然苏醒。
    这是一个绝望胆怯却又可耻的发现,耳边嗡的炸开,全身的血液蓦地轰涌入大脑,羞愧愤慨无孔不入无处躲藏,她使出了最大的力气推开他,踉跄的往后退去。
    她急促的喘息着,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看上去倒极为平静,还是之前好看的样子,甚至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脑袋晕眩起来,她无法应对自己薄弱的意志,翻身下床急促几步坐在椅子上。
    随着心跳以及呼吸的平静,周围静谧到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沙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怀疑之前的事情会不会只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如果是错觉,嘴唇上撕咬的伤口,嘴唇里停滞的酒精味又是什么?!
    沙棘在桌子上用力的砸了砸脑袋,骂咧了一声返身隔着相当安全的距离扯下了他濡湿的外套。
    他看起来睡得很熟,淡淡的侧过身子,姿态闲适慵懒。
    作者有话要说:
    ☆、痛且缠绵(三)
    沙棘在桌子上用力的砸了砸脑袋,骂咧了一声返身隔着相当安全的距离扯下了他濡湿的外套。
    他看起来睡得很熟,淡淡的侧过身子,姿态闲适慵懒。
    整个晚上,沙棘心里如履薄冰,韦恬五年前的劝诫警示犹在耳边徘徊不散,自己怎么能够因为小小的担心就毫不犹豫买了班车票来到近郊,或者说,这种关心无可争议,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内心的防线就那么的不堪一击的脆弱。
    他总会成为另一个女人的另一半,但是那个女人绝对不能是自己,明明知道的,就不应该重蹈覆辙。
    沙棘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天气,明天暴雨依旧,不过风速会有所降低,后天整个天气才会有好转,但是不知道泥石流清理的怎么样了,沙棘又看了一下同城的新闻。
    整个晚上沙棘都是将睡不睡的状态,她趴在桌子上,眼睛总是不自觉的瞄向付谙的方位,他倒是睡得惬意。
    早上付谙起的很早,天还没亮,他就懒懒的起床开灯,沙棘微佯着眼睛,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他的白色衬衫上多了一些褶皱,随便趿拉着一双拖鞋,他走近她,俯下身子,沙棘紧闭双眼,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从腿弯处失去了着地的力量,她被他抱了起来,她的心脏突突的跳跃起来,随后被安整的放在了床上。
    耳边传来盥洗室的洗刷声音,沙棘这才发现脑门上一头的汗。
    这该怎么办呀!?
    付谙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藏蓝色的线衫配浅色的休闲裤,头发乱乱的,帅气随意,带着小时候特有的吊儿郎当的痞气。
    他去到厨房,转而出来的时候手上夹着一根烟,泛着红色的星芒。
    “你现在烟瘾蛮大呀?!”眼鼻口心一路注视下来,到了关键的时候,沙棘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你醒了?”像是一句问候,带着一些茫然,还有戏谑的孩子气。
    沙棘满是埋怨的坐了起来,顶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
    “早上吃什么?”付谙打开冰箱,这几天住在这里,食材倒是攒了不少。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生不出一点波澜,难道说,昨天晚上喝醉了,他什么都不记得。
    松了一口气,沙棘从床上下来,刷牙洗脸,泡沫弄得满脸都是。
    “听说近郊的路泥石流清了,我下午回西城。”毛巾随意的搭在肩膀上,沙棘走了出来,说的有心无力。
    他背对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他“嗯”了一声,“下午我有事,就不送你了。”
    “好。”
    心里蓦地痉挛了一下,沙棘保持着站姿不动,不一会儿,不安感消却。
    山浦的电话不迟不晚的打了过来,铃声响在寂寥的空气里,却也是刚刚好。
    他们的对话是日语,付谙听得失神,把电饭煲调到煮饭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