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嘴,仍应付得了。
我辈虽不能强如先人关羽刮骨疗毒谈笑风生,但在生病的时候表现出一点点乐观,还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如果有读文的朋友觉得病人在疼痛缓解后展示幽默感的当属小强
那么,我滴个地~就当女主是小强吧。
这样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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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姚姚纠错
将我一直以为的石醋改为石蜡
汗~~
所以说,我是个幸运的人
因为总是能遇见细心而热情的读者。
第二章
又因病一夜无眠,舒远精神委靡。早起去洗手间的时候遇到一位年龄相仿,看上去纤瘦苍白的女生。她在洗手台前的镜子里望了舒远几次,舒远就对她笑笑。小聊了一会儿,得知这位病友住她隔壁病房,是因胆道蛔虫入院的。舒远曾经听见的那个叫的很大声,频频呼痛让医生赶快用药的就是她了。人在痛苦之下的反应很惊人,想不到这么瘦小的女孩儿能发出那么大的音量。
舒远的床头绑了条红布带,护士说那是禁水禁食的标志。据同病房的婆婆说,肝胆病区的病人显著的特点是,禁食,吊袋,有的人身上还吊几个袋子。舒远再次感慨,有时生命的本质真是十分的狼狈与不堪。
舒远的主诊医生带着董医生还有几个实习医生巡诊时,将舒远的ct片子当特别教材用。
舒远影影绰绰的听着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腹部异常肿胀是因为胰腹水的关系;
胸口深呼吸时候会痛,是因为胸腔有积水;
她后腰痛是因为并发腹膜炎;
胰腺分泌出的胰液在侵蚀她的胰脏,所以她的胰脏现在只有正常人的一半~~。
那她身上密密麻麻出的一层红疹是什么?舒远甚觉诡异,忍不住乱问,“我真的只是胰腺炎不是胰腺癌吗?”
“你是胰腺炎,胆源性胰腺炎。”舒远的主治医生肯定。
舒远还是不放心,“你发誓?”
医生有点为难,想是没见过这么难缠的病人。跟在旁边的董医生适时接口,“我发誓,你是胰腺炎,不是胰腺癌。”说着拿出纸笔,“你需要做一份更详细的病历,现在我问你答。之前用过中药是不是?还记得是什么药吗???????”
此君真是超人,他都不用休息的吗?从舒远昨天入院到今天早上巡房,她一直看到这位董医生,说起来快30个小时了,这厮仍神采奕奕,安然自若,真真匪夷所思。最难得的是,他还一直那么难搞。
舒远记得昨夜自己不肯吸氧,这位董医生锲而不舍,连三次将那个海绵塞再塞回舒远的鼻孔里,道,“病人要听医生的话。”
舒远就生气,“不!我的鼻孔很重要,不能一个被胃管堵着,一个还要被氧气塞堵着。再说氧气的味道很怪,让我心情不好!”
董医生只得放弃。接着又挑毛病,嫌舒远只盖一床夹被太薄,他说:“现在才四月啊,你还在发烧,如果再感冒引起高热的话我们很难辨别情况,可能真会直接把你拉去十楼做手术。”
舒远任性,“我穿的够厚了医生,被子很重诶,盖在身上连毛孔都痛,我不要盖被子。”
舒远还记得当时董医生看她的眼神,有点复杂,有点无奈,但挺让舒远有安全感。
“一天大便几次?”这会儿董医生又问了,事情好多。
舒远答,“八次,以前的医生说这是用药后的结果,正常的。不过为什么拉那么多次身上还有水肿?”
“因为你的代谢失常。最后一个问题,上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天啊,连这个都要问?舒远惊叹,硬按捺自己的尴尬,老老实实答,“前几天,刚结束。”顺便看看面沉如水的董医生,除了惊叹他的细心镇定,也敬佩他的专业,还有,他的鼻梁又高又挺。
不知道是谁在走廊上抽烟,董医生提醒,“先生,这里不许吸烟。”
那人回头道声对不起,突然对着舒妈妈惊呼,“伯母,你怎么在这里?”
舒妈妈也吓一跳,“小孙,你怎么在这里?”
孙朝阳?!舒远的前男友,出现的好神奇,舒远差点以为他是看望自己来的。
还好,有根理智的神经提醒自己,绝对不可能。
果然,孙朝阳愣愣的望足舒远有五秒,小心翼翼碰碰舒远鼻子上吊的那根胃管,“远远,你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搞成这样?我都认不出你了。”
舒远故意搞怪,“亲爱的,自从与你分手后茶饭不思,极度抑郁,加上暴饮暴食,借酒浇愁,所以胰腺发炎。”
孙朝阳将信将疑,面色发白,“远远,你不是真的吧?”他话音没落,走到门口的董医生手中的病历夹啪的掉地上,内页的纸张散了一地都是,舒妈妈过去帮着拣。
哗,看着挺精明的人,怎么总把东西掉去地上?
舒远没再理会,回答孙朝阳,“当然不是,美得你哦。你知道我死党豆芽啊,她生日嘛,一起出去庆祝。她非和我比赛吃饺子,大家太兴奋,没煞住,吃多了。我又不知道自己有胆结石,吃完饺子还去吃麻辣烫,放了好多好多辣椒。最后痛起来,我还以为是胃痛,去买胃药吃,谁知道结果就成这样了。”
孙朝阳大大的摇头,“舒远,原来你从没与时俱进,还和以前一样笨。天啊,你看看你,真是~~,你怎么连眼睛都红了?”
“那是因为我在发烧啊,”舒远疑惑,“你管我干屁。对了,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女朋友生病。”孙朝阳说。
“你女朋友什么病?”舒远好奇,顺便补一句,“你要死诶,刚和我分手半年就又交女朋友。”
“吼,不然咧?她胆道蛔虫,就在你隔壁病房?????”
舒远愣半晌,想到清早遇见的女生,突然笑起来,“喂,孙大哥,你人品不好,现在是怎样?旧爱新欢,共冶一炉?”
孙朝阳的大手掌一如往昔,触摸舒远的头,揉乱她的短发,“嘴巴这么还这么坏?不愧是舒远。”
第二章
舒远虽然很想去看望看望前男友的新欢,奈何吊针打了一天仍没结束,不方便走动。
好容易想睡会儿觉,先是被来会诊的中医弄醒了,接着又被来会诊的皮肤科医生弄醒。
皮肤科的医生说舒远身上的红疹是对某种中药过敏。
医生这样说的时候,舒远对着自己手臂上的皮肤发怔,曾经白净的皮肤不知道何时变的干枯粗糙黯淡,整个人也因浮肿而变型,这个样子面对旧情人,真是,情何以堪?
不过,又如何呢?自己好歹还是活着的。
虽然不知道这样活着是不是最好,但是,谁又能保证,死掉了就一定比现在好呢?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中药房熬好的中药送到,一小包一小包的,看上去象是巧克力饮料。
问题是那不是巧克力~~舒远都快哭了。
董医生跟在送药的护士长身后进来。惊人的医生,看上去仍是停停当当的样子,他工作了多久?他带来一只大针管,是要打针吗?
“喝中药有困难对不对?”董医生对舒远说,“胃管的另个功能是可以帮你喝中药。”董医生将胃管负压球的部分拉下来,中药汤汁混合了生田七粉抽进针筒,籍由胃管灌进舒远的胃里。是,没感觉到苦,但感受到了怪,本来该由嘴巴走的药物突然改道由鼻子走,真让人不舒服。而且,中药毕竟是中药,舒远天生和中药不对盘~~然后,她眼圈就红了,捂着嘴巴,很可怜的看着董医生。董医生眼疾手快,将桌子上一只大水杯递给舒远,于是,刚灌下去的中药原封不动又被吐出来。
舒远一通猛咳猛吐之后,发现董医生人很好的一直帮忙妈妈照顾自己,终于良心发现,说句,“对不起啊医生。”
董医生淡淡嗯一声。倒是舒妈妈气怒攻心,把舒远一通数落。
舒远对妈妈的数落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她一边用纸巾擦着嘴,一边被头顶右上方,董医生胸前的名牌牵住视线。那个名字是~~董立~~什么?是林吗?有个偏旁经过长期磨损变得有点模糊了?????
“彬,是董立彬。看清楚了吗?”头顶董医生的声音真真切切的响起。
舒远惊觉,董医生一直维持着半躬身的姿势不动,好方便她看胸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个~~惭愧,讪讪答,“看清楚了。”
董立彬说,“其实你知道我是董医生就好,知道我名字也没什么用处。”
那倒也是,舒远觉得董医生说的对。可惜她嘴硬惯了,管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顺口呼咙一句,“知道名字方便投诉,你给我灌药把我弄吐了。”
董立彬瞪圆眼睛,“吼~~16床,也有你这样的病人?!”他竟又拿起一包中药,舒远怕怕。董立彬和舒妈妈同声共气,“这次你不许再吐出来!”
入夜时分,舒远的旧爱孙朝阳又出现在她的病房,还带来一大束红玫瑰。真奇人也,舒远与之交往的时候,从来没被他送过这么大束的花。
舒远胃里的中药还没消化干净,有气无力,“喂,这是干嘛?怕我死掉吗?”
孙朝阳嗔怪,“胡说。”
舒远感慨,他还是那么帅气,眼波清亮,五官干净明朗,唇边颏下淡淡的胡须又让他看上去有那么点颓废落拓和坏坏的感觉。他的浅蓝牛仔衬衣率真朴素,黑色无漂染的柔和长发时尚而有艺术气息。但,可惜,这样一个出色的家伙,竟和她无缘。
“我女朋友不高兴了,远远。”孙朝阳随意拿舒远床头的水果来啃,就像她们以前相处时那样自然轻松。
“为什么不高兴?”舒远惊诧,方又省,“总不会是因为我吧?
“对啊,就是因为你。她说早上见到你觉得眼熟,但没认出来你就是我相册里的前女友。现在知道与你同冶一炉,很不高兴。”
“嗯,理所当然,我能理解,但我没办法消失。”
“是啊,所以她要消失,已经办好转院了。”孙朝阳丢掉果核,双肘撑在床铺上,托着下巴,定定看舒远。
舒远大方微笑,“那好吧,我不送,多保重。”
孙朝阳说:“你也是,多保重。”
“嗯,再见。”
孙朝阳不走,还是定定的看舒远,“远远,你不会死掉吧?你看起来真糟糕。”
舒远到底被惹毛了,“妈的,孙朝阳你找打是不是?我是病人诶,你敢跟我说这种话?”费力坐直,想找东西丢这厮,忘了手上还有吊点滴的针头,手就抬起来了。
孙朝阳忙按住舒远的手,笑呵呵,“行了行了。你这一骂我通体舒泰,我看你没事儿,远远,你能长命百岁。”站起来背对着舒远摆摆手,撂下句话,“丫头,不来看你了,拜拜。”大步流星的走出舒远的视线。
舒远待孙朝阳走后还气了半天,这什么人啊。
晚 ,快十点,窗外的星星悬了一天,很好看。舒妈妈去洗澡了,外套搭在床上,外套口袋里掉出张纸条,是病重通知单。舒远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一大束红玫瑰在旁边的窗台上火样绽放。
挂了一天的点滴终于吊完,同病房的病友家属很贴心,帮舒远按铃叫护士拔针头。来的还是董立彬,没穿制服,一身的黑西装,虽然略带疲倦,却俊朗宜人。天啊,他是铁打的吗?舒远快吓死了,“董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