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说:“赶紧去给你爹买药吧!”眯了眼睛,颇有几分愤怒地盯着白梅,“我替你收拾这贪心的丫头片子!”
白梅望天无语。天啊!她这样貌,这气质,这才华,像个小偷骗子么?
那江湖打扮的女子却已经认定,这穿着普通劣质,遮住了半张面孔,灰头土脸的女孩子,定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小,是个小祸害,长大了,便是个大祸害。祸害是能留的,这是她自小的想法,于是,一个拳头,夹着呼呼地风声,像着还在郁闷地白梅打了过去。
白梅恍惚之中,下意识地一闪,贴着边缘滑了过去,皱起眉,很是有几分不快地看着对面莽撞的女人。
不知何时,在她们周围,已经围了许多圈人,个个都掂高了脚间,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叫好声分明已经就在喉咙中准备着了。
身边的摊贩们,笨拙些的还在看热闹,机灵些的,却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白梅在扫视周边,她对面的女人却在扫视白梅。
方才灵动的躲闪,让那人一惊之后,挂上了冷笑:“在下卫邢,请教了。我今日定要为百姓除害!”随后闪着寒光的剑茫,逼向白梅。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今天?难不成黄历上写了不宜出门,大凶不成?白梅匆匆一个转身,再次躲闪过去,侧头看着那一剑一剑,越砍越兴奋的女人,心里却忽然亮光一闪,想通了一件已经困扰她很久的事情。
于是心情大好的白梅,微笑着凝视着卫邢的动作,一摇一晃地在那剑影之中躲闪。她没有内力,没有武功,但上辈子学的东西,却还都是在的,她很自信。外人看来白梅是危在旦夕,实际上,只要她的体力足够,在这种攻击下,是足以自保的。
甚至还相当悠闲,还能在中间喊上一句:“有话好说,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
卫邢却渐渐心气不顺起来,出招也越发凌厉,眼见着就能伤着白梅,却每每擦着对方的衣脚而过,这让她如何能冷静得下来?
她甚至没有发现,身边聚集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更没有看见,一个男子拽着方才的男孩子跑了过来,正在冲她大喊。
那一刻,她只看见面前那讨厌的祸害,竟然还带着微笑,她只听见,那祸害还在嘲弄她。
她没有看见,白梅却看见了。
那同样穿着单薄破旧的男人拉着孩子,眼看就要冲上来被剑伤到了,而面前这发了疯似的人却还不所觉,该怎么办?
她眉头微皱,想起若是伤了人,只怕事情会更复杂。那么……
请原谅她的本能,等她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卫邢手中的剑,已经转到了自己的手里,直直地指着它原本的主人的咽喉。
卫邢脸色苍白。
白梅的脸色同样并不好看,冲动之下做了这样的事情,只怕……
然而那男孩子红着眼睛冲了上来,把钱袋递给她,喊着:“还给你。是我得罪了你你冲我来好了,别……别打好人姐姐。”
白梅的脸色愈发郁闷,究竟是谁要打谁?凭什么闹事的倒成了好人姐姐了?
她闷闷地把剑扔回给呆傻在那里的卫邢,蹲下身子,平视着那男孩,伸手接过钱袋,打开,看了看里面的碎银和铜钱,问:“怎么跑回来了?”
“姑娘,是我不好,没有教管好弟弟,我已经说过他了,还请您……”一个相当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抬头,看见那憔悴瘦弱的男子,正一脸紧张哀求地看着她。
很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她挑出一锭银子攥在手里,把剩下的塞到那还红着眼,发着颤的男孩儿手里,说:“没什么的,大家都不容易。也算相识一场,拿去救个急吧!”起身,拍拍尘土,理了理已经乱了的头发,轻轻一笑,“也不用不安,以后若周转过来,再还我也就是了。”说着便准备离开。
卫邢却忽然拦上。
白梅一挑眼,笑问:“不知道好人姐姐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我……”
“不知恩人名讳住处?”那柔和的声音中带了些急切,插了进来。
“恩?”白梅疑惑地看着他。
“我……我们的确困难,但……就算我们借的,一定会还的,我们……”
瞥一眼正在那男子手中攥拧成一团的衣角,白梅有几分释然地笑笑:“若有一日你们能还上这笔钱了,也不必找我,只把那钱,周济了其他困难的人也就是了。”
男子拜了下去。
白梅只是轻叹口气,转身离开。
“喂……你究竟是谁?”卫邢不死心地追了上去问。
然而还没等白梅回答她,一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黑影,“桀桀”怪笑着,挟着白梅一阵风一样地,迅速地在众人眼中消失了。
于是当炎帝的手下终于追查到白梅换了衣服,并且按照消息赶来的时候,连白梅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
白梅,再次神秘的消失了。
锋芒
“桀桀!”幽暗的房间里,一个黑衣女人,正绕着一个灰白衣服,头发散乱的女孩子,怪异地笑着。
那女孩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禁锢,却只是懒懒地斜依着,面色在黑发的遮掩下愈显苍白。
“桀桀!怕了?”那古怪的声音问。
白梅平静地回答:“怕倒不怕,只是有些渴。”
“恩?”
“方才似乎吃多了。”
“桀桀!我倒有喝的,不知你敢喝不?新鲜的人血,嘿嘿!”
白梅眯了眯眼睛,笑:“你若敢给我,我倒没什么不敢喝的。话说血液的滋味最是鲜美了,最让人心情激荡了,尤其是新鲜的血液啊,最好是亲自划破那健康的肌肤,让血红的液体伴随着呜咽的声音喷涌而出然后……”
后面的词句,都被顶在喉上冰冷的匕首堵了回去。
“你这个败类,你,真看不出你还有这种毛病,看我不……”
白梅无辜地抬头,望着她:“我只是说说,可没做哦……倒是你,不是号称诡异谲诈心黑手辣么?怎么怕听这个?”
“谁告诉你……”那女人蒙在面巾下的面色渐渐地变了,“你知道我是谁?”
白梅伸出左手,掐出一个莲花的手势,微笑不语。
那女人一把扯下了面巾,呆愣愣地看着白梅,模样甚是好玩。
白梅现出惊讶的神色,说:“啊!原来你不知道我么?那你把我带到这儿干什么,盐吃多了?”
“跟盐吃没吃多什么关系?”
“闲到了啊~”白梅眯起眼睛,继续笑,而后说,“别琢磨了,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认不出你是殇花楼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
“因为……”白梅撩了撩头发,露出黑亮的眼睛,盯着那女人的脸,诡密地笑了一笑,而后接着说:“明白了?”
“不明白。”
“桀桀~真是不明白么?这就是缘分呐!大姐……”
黑衣人的眉稍,一跳一跳,而后忽然明白:“你……你就是楼主说的那……那个……梅主子?”
白梅点点头,很自然地顺杆爬:“既然你都叫过我主子了,那么,去给我弄杯水喝,好不好?真的很渴诶。”
黑衣服的女人的眉稍又跳了跳,道:“你不先问问我的名字身份?”
白梅眨眨眼,回答:“怎么?难道你不是黑玄么?”
“你……”
“唔,我能猜到有可能有很多原因。比如说我们本就见过,比如说你家楼主特地跟我提过你,比如说你长得实在很有特色,再或者殇花楼的神秘性和保密性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当然,这个很好猜啊!”奉上一个纯洁的笑容,白梅解释说:“莫殇然实在是太没有起名字的天份了。穿黑衣服的名字都是黑字打头,实在是很好猜的。”
黑玄的心跟着白梅的话,一上一下地跳得混乱,“后面那个字呢?”
白梅伸出一个手指,一指。
黑玄顺着她的指向看向自己的腰间,那里挂着一块木牌,雕着一个篆体的玄字。
她的眉稍又跳了一跳,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倒水去了。
她很郁闷,郁闷得不想再跟白梅说一个字。甚至顾不上去管自己原本的目的,只能垂头丧气的郁闷,盼望白梅并没有其他人所说的那么可怕才好。
她揣着一个愿望,一个问题,一个让自己心里发痒的企图,却不敢问,不敢说。楼里传回来的故事和她已经遭遇到的事实,让她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目光,望着白梅。
而她不说,白梅也乐得不问。
莫殇然不久之后收到了黑玄的求救,立刻就赶了来,问过事情,却兴奋地抱住黑玄,几乎想亲她一口。
“你做得太好了!回头再赏你!”
黑玄莫名其妙。
而后她看见莫殇然冲进那屋子,喊:“梅花儿终于准备认我们了?”
她挠挠头,不解,只深切地觉得,自家楼主和那梅主子在一起呆久了,也变得古怪起来。实在是……
难道祸害的传染力都是很强大的么?
而黑玄的掳了白梅的最初目的,却也就消散在莫殇然的上窜下跳之下,成了一个迷。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黑玄在莫殇然的命令下跟着白梅,救了白梅一命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企图很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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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炎轩阴沉了脸,一扬手,一杯滚热的茶斜擦着黑衣女人的脸飞过去,碎在地上。
“好得很,寅,你如今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恩?连个人都找不到,护不住?”而后他转了头,盯住了宁德,说:“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惹得她忽然离开乱跑?”
宁德跪了下去,不敢答话。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天黑以前给我把人找回来!去查查她得罪过的人,是不是她们做的手脚。该死的!”
……
两人胆战心惊地退了下去,互相给对方一个苦笑,各忙各的,找人去了。
安平炎轩看不下奏折,烦躁地在屋里转来转去,良久,咬着牙又骂道:“该死的!”却不知是在骂让人头疼的折子,还是那让人头疼的女子。
平安王此时也在烦躁的转来转去,因为手下竟然回报,说自己的女儿,不愿意回来,情愿伴于现在的主人身边做人家的奴才。
这……这算是什么世道?
唔,或者?她皱皱眉,跺了跺角,大喊:“来人!去给我看看阿梅在哪儿?找她来一下,说我有事要问她!”
她忠心的管家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回禀:“梅小姐好像出了些事情,被个怪人给带走了。陛下正派人满城的找呢!”
“什么?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也是才发生的事情,而且您又在为小世女的事情着急,奴才就……”
“不怪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难说,不过梅小姐这段日子锋芒毕露地,得罪的人怕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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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毕露?您在说我?怎么可能?”此时此刻,在另一个国家,红玫也正在和青衍讨论有关锋芒的问题。
青衍下巴一抬,示意着红玫,就着她的手喝下一口茶,笑着说:“伶牙俐齿的你如今还不算是锋芒毕露么?听说昨个你把大姐又给得罪了?”
红玫委屈地低了头:“她……大殿下对我动手动脚的,我……”
“算了算了!”青衍摇摇头,“以后你别和我出去了,免得再生事端。”
“我……”
“还有七妹又是怎么回事?她好歹也算你半个主子,难不成也调戏弄了你?”
红玫咬了唇,跪了下去,低着头,闷闷地说:“她让我做的事,我做不了。殿下,我……您别赶我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