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青衍眯起眼,不甚真诚地笑了笑,抬起她的脸,亲了一下:“你乖些,我自不会赶你走的。你锋芒毕露的样子虽说的确挺让人喜欢,自己家里闹闹也就是了,在外人面前,还是小心些。”
红玫乐得发傻。
自己家里……外人……呵呵!
“是!”她柔柔地,很是欣喜地应了下来。
青衍揉揉她的头发,而后又轻轻皱了皱眉。
遂信在她们身后走了过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垂了垂眼,很是尴尬地咳了一声。
两人同时一惊。
“主子,云大人的信到了,您……”
青衍伸手接过,信口被火漆封得整齐结实。于是从腰间摸出把匕首,一边划开信封,一边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
白梅终于如愿以偿地喝上了茶。
莫殇然笑得很幸福,拍着桌子,很是满意地说:“既然你终于想通了,我明儿个就通知下去。你明天先看看咱楼里的记录,后个儿她们大概就都能赶来拜你,然后……”
白梅翻了她一眼,道:“就我所知,你们这楼里的怪命令就你一人知道,别人也会认的么?”
莫殇然俩眼一瞪:“我好歹也是有些分量的,何况,你说那话她们早都是知道的,也都是认了的,一直都聚在附近就等你想通呢!你既然应了,就别想找理由跑掉!”
白梅眯眼笑笑,解释:“我只是觉得,你们一定还没有做好准备,只怕是受不了我的约束,我可是会很、严、格、的!毕竟,既是应了,我就总要负起责任的。还有,我究竟算什么身份?”
莫大楼主勾起唇,笑得狡诈:“主子自然是主子,还能是什么身份?难道主子还要对我们始乱终弃不成?”
喝下最后一口茶,白梅笑笑,心里却在琢磨,难道这古代人思想果真都这么落后,这么愚忠的么?若是自己……哼哼!管它是谁的遗令,哪里能这么简单就把自己的命托付给别人?
她却漏算了一点。
古代人不仅愚忠,还迷信。
殇花楼的第一任楼主,除了的确出类拔萃,让人折服之外,还有一条就是料事如神,据说能通天地古今。
所以,既是合了那预言,这人定是可以信得的,莫殇然是这么想的,何况,她看白梅的确顺眼得很。
白梅暗笑。她倒不怕所托非人。
不过,不管是那传说的楼主的确有预言之术,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把殇花楼交付给有过一世经验的白梅,也的确算不上有什么谬误。
白梅,在很久以后,因为忽然的感慨和心血来潮,的确如莫殇然所期盼的那样,改变了殇花楼上下的生活,让这个神秘的组织,创下了永远的辉煌。
当然,那是后话。
现在的白梅,不过是忽然觉得,如果有些自己人帮自己做些事情,和自己说些话,总比处处孤单单碰壁的好。
而且,她实在不知道,那笨皇帝对她,究竟喜欢到什么程度,能喜欢多久,又能保自己多久。
她原本打算着若是普通人家,失了宠爱再离开,再寻出路,总也是来得及的,不想那么累,得过且过就是了。然而,这帝王家,却实在让人有些拿不准了,总还是需要提前准备一个保命的底牌的吧。
莫殇然傻笑了一阵,忽然“啊!”地一声大叫,跳了起来。
“梅花主子啊!你还记得平安王那小世女么?她竟然跟平安王派去的人说,不要回来,跟定了那青衍……”她两眼中冒着愤愤不平地火气,“哼!这种笨蛋有什么好,也值得那般注意!”
白梅轻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没有接话。
跺着脚,莫殇然继续抱怨着:“那种没吃过苦头的笨蛋,哼哼!死了都是活该!活该!还有那老笨蛋,眼里竟就只装着那小笨蛋,哼!一家子笨……哎呀!”
一个青花茶杯贴着莫殇然的脸,飞了出去,而后碎在地上。
守在外面的黑玄一惊,探进一个头来,看见白梅面目严肃,一脸不悦地正盯着惊诧的莫大楼主,脖子一缩,又退了回去。
“莫楼主,说话还是小心些吧!平安王……无论怎样说,总是对我有些恩情的,做什么这么糟蹋人家世女,你又怎么知道她是没吃过苦的笨蛋?”白梅微眯了眼睛,黑幽幽的清冷眼神扫在莫殇然的身上,让她不由一颤。
“本……本来就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娇气女子,她……”
白梅微微地笑:“似乎我也是从那儿出来的。”
“你怎么一样?你可是……”
“是啊,我们的确不一样。她在那里,是作为暗影的一员训练的,我在那里,却是作为未来的头牌伶女训练的。的确,很不一样。”
莫殇然彻底地呆了,脸色也略显苍白。
过了很久,她喃喃地说:“无论怎样,我信得过你。只是这样的话,红玫怕回了平安王府,也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吧?”
白梅浅笑,交叠在一起的手指放在膝盖上,不语。
而后,莫殇然才忽然发现重点,再次跳了起来:“如果是这样,你怎么可能会那么多?你可别跟我说是来了这儿以后那炎帝给你补的课,那点东西,还差得远呢!”
“这个么……”白梅才要解释,却忽然皱起了眉,转而问:“外面是谁?”
莫殇然侧耳一听,也是一惊,大声叫问:“黑玄,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不知道我们这里在谈要事么?”
房门被推开,屋外跪了两个。
其一,黑玄,很是委屈地说:“她非要进来见楼主,我说楼主不让打扰,可她又说……”
其二,另一个蓝衣的人,一样很委屈地插话:“楼主说过,若是关于梅主子的消息,一刻也不让耽搁的。如今都说梅主子失踪了,皇帝的人正在满城里找,也找不到,我一知道,就赶来……”
莫殇然侧头看看坐在主位上,摆着很是乖巧模样的白梅。
白梅笑笑,站起身,轻掸了掸袍角,说:“怪我,一时把这儿碴给忘了,恩……上次我存在你这儿的衣服可还在么?拿出件我换上,再回去就是了。”
安平炎轩听见门被推开时,只皱皱眉,问:“可有消息了?”
然后他听见一个熟悉的悦耳女声,轻叹着说:“我没事情的,只是被人约去喝个茶,让陛下担心了。”
他惊怔地抬头,看着白梅,然后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不放。
白梅也是一惊,伸手拥揽住他,怀里这人,冷冰冰硬梆梆却是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了?”
“我以为你出事情了,我……”
“恩,我会小心的,对不起,让陛下担心了。”
“我……我不是限制你的行动,我,我只是担心你会……”
“恩,我知道。陛下对我好,我都清楚的。”
“你不信我么?”怀里那人却只是以为她在敷衍,急急地抬了头,盯着她的眼,解释:“我真的真的不是要监视你,不是要限制你的行动,只是担心,这朝庭里太乱,我怕……”
白梅用手指轻点住他的唇,微笑:“陛下不信我明白么?”
安平炎轩用冰冷冷的手指拽下白梅的手,握住。“你要是明白的话,梅……为什么……为什么还只肯叫我陛下。”
“恩?”
“没有外人现在,可不可以……叫一声我的名字?”
白梅愣愣,说:“陛下的名讳,似乎还没人告诉过我……”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情人做得很不合格,难怪这皇帝会这样的不安。
唔……她也忽然觉得,自己在青衍怀里无理取闹的那阵,那人,是不是也和自己现在一样,安抚得头疼脑涨?
不过……竟然,这感觉还不错,有一点甜甜的。
喂,别哭呀!陛下……
那方才涌上的甜蜜,被安平炎轩的泪水一泡,全都变成了衣服一样皱巴巴的酸涩。
还能怎么办?
白梅微闭了眼,吻上那颤抖着的唇,含住,挑弄。
吻到那人红了,热了,情动了,自也就哭不出来了。恩,这一招,虽说薄情了些,却是很好用的。
至于以后的,此刻,却是顾不得了。
唔……好吧,不光以后现在是顾不得了,便是晚饭,恩……也往后推推好了……推成夜宵?还是早点?
……唔,自己,该不会把这老实地笨皇帝带坏吧?
不过,带坏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嘶……
“轻点儿……”白梅咕哝抱怨,这皇帝看来是属狗的,怎么每次都那么喜欢给自己咬出几个牙印来?
安平炎轩却是茫茫然地跟随着白梅的引导,动作着,不去想怀里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思,不去想自己是个男人应该矜持,不去想门外应该也许还有人守着……他只想抱得再紧些,再深些,再长一些。
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这怀里的人,是他认定的那一个,就可以了。
梅……我……
……嗯。
只是可怜原本还守在门外的侍琴,一下子涨得脸色通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要命啊,这年轻人就不能考虑一下自己已经老到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了么?
天已经黑了。
侍琴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宫禁之中,已经是华灯异彩。
他踌躇,犹豫,前后顾忌。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却忽然开了。
他猛然回头。
白梅散着浓密黑长的发,带着些疏懒,一边整着衣衫,一边迈出门来,轻轻打了个哈欠。
侍琴的一张老脸,再次红了。
看见他,白梅似乎有些惊讶,眼中波光流转,更盛那些华灯。“琴大人一直在这里守着?”
“恩……啊?!喔……”
“呵呵!”白梅眯了眯眼睛,道:“陛下倦了,今儿就歇这儿可成?”尽管是书房,却也是有卧塌的,无非是少了些奢华,却也舒适……
“喔……恩?!啊……”
“恩,那么……琴大人可能去帮忙吩咐下热水和夜宵?都这么晚了,真是……”白梅皱皱鼻子,显出几分孩子气的娇憨。
侍琴急忙忙应了,转身就走,跌跌撞撞间,也有些对自家陛下的埋怨——看上哪个不好?偏找了这么一个可爱的,不!……妖孽般的主儿……
安平炎轩躺在塌上,却是在白梅一出门,就睁开了眼。
有一些沉重,困倦,却还有一些不安,让他死撑着不想睡过去。
恍惚了一会儿,他才忽然明白,自己和白梅,方才,究竟是做了些什么。
白梅毫无尊老之心地打发了侍琴,回过身,拥揽住塌上那人,便看见一张皱了眉,闭紧了眼,脸憋得通红的面孔,不由浅笑出声。
捏捏安平炎轩的鼻子,又戳戳他的脸,弯身低头,暧昧温热的气息在炎帝的耳边蔓延。
“轩轩这是在害羞么?”
安平炎轩地耳朵更红了,整张脸都埋进白梅的怀里。
“那……就是厌了我,不想在见我?”
被那话语中暗藏的伤心和离意吓得一惊,安平炎轩抓紧了白梅的衣服,抬起头,大声纠正:“不是,我喜欢你!可……”直直地撞进了白梅温柔黑润的眼,然后,未完的话再次卡住,脸,又一点一点地变红了。
白梅眯起眼,吻了吻他的脸,离开,走到门口,刚好接到侍琴端着的热水,亲自帮安平炎轩擦洗了身子,整理好了衣服。
抱起那红热着,蜷成了一团装鸵鸟的男人,白梅一面用调羹舀起粳米粥吹凉喂到他嘴里,一面说:“我既然应了,便是认了,总不会骗你瞒你的,不用这么不安啊!陛下可是一国之君,身上的担子那么重,怎么可以这般孩子气?”
安平想要反驳,无奈嘴里正含着一口粥,才急急咽下,下一口却又递到了嘴边。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