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话,管家却是没说,她知道她们的白侯肯定会摇头叹息加苦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好?不必这么安慰我……安慰人也不带这么夸张的……
白梅微微笑起,点头。
是啊,不要委屈了他,不要委屈了任何人。
三跪九叩,天地共鉴。
红盖头,交杯酒……
纠结在纯白色喜帕上绣着的浅黄色淡淡绽放的勿离花。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白梅带着些微的酒气,轻轻挑起苏彦头顶上盖着的厚厚绣花盖头,看他,一瞬间的呆滞,而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苏彦手足无措,惊慌地站起身……
“白侯,我……”
白梅弯着眼睛,看他描得夸张的眼角和唇,探手轻触他头上簪着的镂空凤头金步摇,道:“很漂亮,几乎不像是原来的你……我以前常想,若是真有一日和所爱的人成婚,该是什么场景……刚刚,几乎把你认做是他,吓了一跳……”
“白侯,有喜欢的人……”
“梅。”
“什么?”
“哪有现在还叫我白侯的道理?叫我的名字罢……苏彦。”
“我叫不出口……明知道,不该是这样的,白侯,我想不明白。”
“如果我说,我真的挺喜欢你的,那么……”
“白侯,这话,你自己信么?”
白梅看着他,温柔地笑:“如果我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也许真的会。”
“可是没有如果,白侯,我要知道原因,真正的原因。”
“苏彦,你只要知道,要是我不娶你,而且你不会再嫁人,那么你就会死,就够了,总不至于让你吃亏。”白梅再次给自己灌下一盅酒:“我会好好待你,当然,若有一天,你的她回心转意了,我不拦你回去,好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摇摇头,眼眶中微微泛红:“我有些怕。”
“呵,怎会?”白梅收起那喜帕,将苏彦按坐到床上:“好好休息吧,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苏彦顺从地闭眼,躺倒。
白梅却是在桌边坐了整整一夜,未眠。
她收到了朝廷发下来的批示,册封的旨意,还有按制应有的贺礼和贺文……那上面,却只有安平炎轩的印章,而没有他一贯的签字。印章鲜红,却冰冷地让她睡不着觉。
外人都以为她和他定是如胶似漆,耳鬓厮磨,难分难舍……
却不知,他和她,其实,都不曾期待这样的婚姻。
半年之后。
又一次欢庆的呼喊声和炮竹声几乎震破了姜城天穹。
白梅抱着一个小小的他,弯眼看着抱着一个小小的她的苏彦,难得的笑得幸福。
打翻醋缸
话说很久很久之后,小白和轩轩终于毫无顾虑的走到了一起。
自从小白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得了轩轩的信任,便是心情大好。
于是一个月三十天,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刻刻都绕着她的轩轩转。
轩轩初时还会觉得羞涩不安,后来也渐渐习惯,享受得心安理得起来。
然而那一日,后宫的德君忽然端了一碗燕窝粥来给轩轩喝,还冲着呆在一旁的小白暧昧一笑。
轩轩略略有些窘,转头去看小白,却正看见她低了头羞涩状,不由略略疑惑,再转头去看德君,一下子觉得自己封册的这贵君虽然端庄俊秀体贴温柔,却实在还是显得娇柔太过,造作太多,衣服太华丽,鞋子太朴素,眉眼间不够庄重,脸蛋上涂了太多脂粉,身上佩了太香的花,脖子上带了太精致的项圈……
直到德君很识趣儿的退下去了,轩轩还依旧磨着牙直想把那一碗燕窝粥泼到还在羞涩中的小白头上去。克制再三,终于还是克制住了冲动,他不能让小白觉得自己任性善妒,他以前许过了的……他又颇有些黯然。
小白和轩轩已经一帆风顺了太久,渐渐忘记了之前许多年的艰难困苦。于是相处上渐渐就忘了察言观色时时揣摩,越来越符合她的名字——小白起来了。
她方才也并不是被德君的一个眼神看得羞涩,而是想起了那人把自己当作过男人,还劝自己入宫为君,强强忍笑罢了。
此时见轩轩沉了脸不说话,竟黏上去笑着逗他:“轩轩怎么不喝粥呢?这可是德君特地给你熬的哦,我想喝还都喝不到呢……”
却不想轩轩的脸色越加难看了,把端在手里已经凉了的粥一把塞进小白手里,冷冰冰道:“你喜欢你喝!一碗粥有什么可稀罕的……”
“……”小白呆住。
轩轩却还在继续:“你瞧瞧你这样子,整日就窝在这里,一点儿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小白冷汗。
“你在这儿心神不宁的,还不如该找谁找谁去,别在我这儿碍眼……”轩轩伸出手指头,恶狠狠点点小白的额角。
小白这样白的人,哪里明白轩轩先是迁怒,再是吃醋?
心里还琢磨着轩轩咋知道最近莫殇然找她对账本找得着急,呆呆傻傻的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心神不宁?我没去找是因为……”
轩轩一听这话,却是心都冷了一半,一推小白:“我管你因为什么,你该干嘛干嘛去……”
小白磨蹭了一下,琢磨着自己都已经被指责“没有女人样子”,若是再磨蹭,只怕就要变得“比男人还黏糊”,于是只好放下粥碗,期期艾艾的出去找莫殇然解决掉所有事情去。
于是小白理所当然不知道,她一出门,轩轩气得把粥碗摔碎了一地,连带着还砸了两个花盆做陪葬。
于是小白理所当然不知道,轩轩在她离开这一会儿苦思冥想,确定要抗争到底绝不服软坚决打击小三小四乃至小无穷。
可是怎么打击呢?
晓之以情,诱之以……色
小白再回到她和轩轩的爱的小屋的时候,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一个身材欣长,头戴珠翠,指尖染朱,服饰朦胧,面目扭曲的男人坐在轩轩常坐的位置,朝着小白笑。
小白揉揉眼睛,退出去,看了看院子,看了看门楣,又揉揉眼睛,重新迈进屋来,颤抖着声音很不确定的问:“轩轩?”
安平炎轩被涂抹的惨白加胭红的面孔更加扭曲了一些,起身原地转了两圈,掐着嗓子问到:“小白,你看轩儿这样打扮可好看?”
小白的面目也扭曲起来。
小白感觉,自己面临着又一大危机。
为什么一向清爽利落的安平炎轩,会成了这副模样?
她张口结舌。
他却以为她喜不自禁。
安平炎轩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试图打扮自己,自然是不懂得技巧的。
就像是第一次写小说的人见到有读者来看,都会自恋的以为是自己的文笔很好一样,第一次化妆的安平炎轩,也难得的自恋是自己的装扮很迷人。
是啊,都有好久,他没有见过小白这样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样子了。
小白总是眯着眼睛,懒散的歪斜在软塌上,漫不经心地对着他笑。
如今,却是一反常态,满眼……
厄,轩轩忽然有些疑惑了,这小白的眼里,似乎不是惊喜不是痴迷却是惊吓?
“小白?你觉得怎么样?”他有些忐忑起来。
却听见小白呆呆的回答:“为什么帅哥一夕之间变成了人妖……我、我……”
轩轩皱眉,他没有听懂,却明白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意思。
小白瞬间反应过来,轩轩的抽风必然是因为所谓的外貌问题,可是,轩轩不是一向并不在乎这个的么?
小白感觉,自己面临着又一大危机。
为什么一向清爽利落的安平炎轩,会成了这副模样?
她张口结舌。
他却以为她喜不自禁。
安平炎轩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试图打扮自己,自然是不懂得技巧的。
就像是第一次写小说的人见到有读者来看,都会自恋的以为是自己的文笔很好一样,第一次化妆的安平炎轩,也难得的自恋是自己的装扮很迷人。
是啊,都有好久,他没有见过小白这样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样子了。
小白总是眯着眼睛,懒散的歪斜在软塌上,漫不经心地对着他笑。
如今,却是一反常态,满眼……
厄,轩轩忽然有些疑惑了,这小白的眼里,似乎不是惊喜不是痴迷却是惊吓?
“小白?你觉得怎么样?”他有些忐忑起来。
却听见小白呆呆的回答:“为什么帅哥一夕之间变成了人妖……我、我……”
轩轩皱眉,他没有听懂,却明白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意思。
小白瞬间反应过来,轩轩的抽风必然是因为所谓的外貌问题,可是,轩轩不是一向并不在乎这个的么?
蹭蹭。
蹭蹭蹭。
蹭蹭蹭蹭。
小白终于蹭到已转了身背对着她的轩轩身后,伸手忍着那股儿浓烈的香粉味儿抱住他。
他身体一僵,回应的话语中难得带了哭音:“我知道我长得不好,自小父君就抱着我叹,男孩子长得个女孩子样……又不会修饰……”
小白感觉自己的心有些拧起来一般疼。
抱住,好好安慰,从头到尾……
“轩轩你知不知道,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的样貌,而只是你这个人。”
“我喜欢的,是你的自然,你的体贴,还有你偶尔的强硬……”
“轩轩……”
安平炎轩地脸红了。
小白却是难得开窍了:“轩轩,你吃醋的样子,真真可爱。”
情人梅(上)
“岁月匆匆不等人,无论是多么繁华过的城市,总有一日会败落,无论是怎样权倾天下的人,也逃不过作古的命运。”教授历史的王老师站在讲台前,一面用左手食指抬了下自己的眼镜,右手捏住粉笔在黑板上留下工整漂亮的大字,一面继续用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述说着:“而今天,我们所要讨论的人物,却是几百年来都争论不休的,正史上记载离奇的,野史最多且最矛盾的,历史上乃至现在,争议最大的人——白梅。”
王老师敲敲讲桌,看着下面蔫蔫的同学:“当然,我相信,课本上的内容大家肯定已经看过很多遍。我想,选择一个不同的方式来带领大家认识这个特殊的女人,抛开正史,我们先看野史。关于她,有很多精彩的民间传说故事。”
他满意地看到下面的同学眼神都亮起来,八卦之心,果然人皆有之,不光是他自己喜欢那些野史杂传呀。
“有一种人尽皆知的小零食,我想大家都吃过,就是各种各样的话梅,唔,也叫做情人梅。”他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没有吃过的不如赶着最近到了情人节赶紧去尝一尝,味道还是不错的。而传说中,这种零食传说中最早是由白梅为她所爱的人而制。”
“据说背负着天下第一侯之名的白梅,为了做好这个可以讨爱人欢心的话梅,亲自栽种了梅树,浇水培土,等到接了梅子,又亲自采摘腌制……”
摇头晃脑,男人的言语中带着憧憬和羡慕,叙叙而言。
安平永琰好奇地看着桌子上的一个小碟子里面的一些不规则球状的,颜色诡异的东东,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白太傅,这是什么呀?”
白梅脸上微微泛红,道:“是没腌制好的梅子。”
“没腌制好的?”
“嗯,做得好的话,应该是浅黄色的。”白梅不自在地错开了眼神:“只是甜得发腻,我近日改了改配方,原想把它腌成金黄色的,却不想就变得这么难看了,味道倒是有进步……”
“诶,是太傅腌制的?”
“嗯。”
“太傅做这个干嘛?难道太傅还喜欢吃零食?还是太傅的正君或者小世子喜欢?”琰儿吐吐舌头,“我都已经不吃零食了呢!”
白梅笑笑,揉揉琰儿的脸蛋,转移了话题。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