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至于清妍,她是我的女儿,我知道她的条件,你不用担心,她不愁没有好的婆家的。」
语毕,华玉柔笑笑。「好了,你快去吧,你华叔定是在他养兰的园子里等你呢。」
在阙傲阳离去后,华玉柔轻轻地一叹。「妍儿……」
随着她的轻唤,内屋里走出了一脸茫然的华清妍。
「娘,我不明白。」觉得她的世界在一夕间被颠覆了,一直以来,她就以成为阙傲阳之妻为目标,努力了这么久,现在却让她面临这样的结果?
「妍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娘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该知道的,娘不会害你的。」理解女儿此刻的心情,华玉柔柔声劝道。「依傲阳跟你的性子,事情有今日的发展,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是这样的吗?那为何……为何双亲先前会一直想让自己嫁与阙大哥呢?
「想让你嫁给傲阳,是打你小时候便开始期望的,但这些年来,你也大了,开始有自己的想法跟做法,很多事,早已不是我们所预期的了。」像是看穿女儿的疑问,华玉柔柔声解释。
「可是……」华清妍一脑子的混乱,理不出一丁点头绪。
「别可是了,听娘的话,先不想这事儿,你是那么样的聪慧灵敏,娘相信,过一阵子等你冷静下来后,你会明白娘的意思的。」知女莫若母,华玉柔有这信心。
是这样的吗?
就算怀疑,一时之间,华清妍也没得选择,只能默默地接受母亲的建议。
窗外轻风抚过。
她无语,也不能成言。
心头思绪百转千折,就等时间来证明了。
不确定自己是让什么声音给吵醒的。
可能是微微发饿的肚子,也可能是因为周遭的安静。
「傲阳?傲阳?」揉揉眼睛,君怀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唤道。
以为阙傲阳在花厅,君怀袖轻巧地下了床,出了内室。
以?怎么没人呢?
一连几日的形影不离,让她对这时的情景有些的不解,可正当她要到屋外寻人的时候,门板外传来的声响让她停下了脚步。
「嘿,黑脸的,你想傲主这会儿要多久才能脱身?」
「不知道。」
「应该还要好一会儿吧?每次不都这样?只要是来业郢这里,傲主肯定要让华大人缠上好一阵子。」
回答他的是一阵沈默。
「喂,你说个话是会怎样?又不会少块肉。」商胤炜有点受不了了。在他来说,刑克雍的惜言如金在这种等待自首解释的当头,简直就是一种可恶的行为。
「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
「你已经把话说完啦。」刑克雍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像是怀疑他的智商般。
「就算我把话说了,难道你不会说点别的吗?」商胤炜翻了个白眼。
「说什么?」刑克雍反问。其实算是很不错了,还看在共事的面子上,要如果他面前的对象不是商胤炜,他压根儿是连话都懒得接。
「什么都好啊,反正在傲主回来前打发时间就好了。」商胤炜随口弧帝
所谓自首无罪,擅自跑来业郢凑热闹的他们两人,就是在这边等着要自首的,只是这样枯等实在无趣,所以商胤炜才会这样提议。
「无聊。」刑克雍直觉浪费时间。
「无聊?」商胤炜没好气。「你就不要告诉我,你不好奇咱们九堂院院首夫人的宝座最后会奖落谁家。」
「当然是华姑娘。」刑克雍想也不想地回答。
「是吗?难道你忘了刚刚在大门前发生的事了?」经由大门事件后,商胤炜对华清妍已由以前的支持转为很不看好。
「那又如何?」
「我想傲主可能栽进去了。」这是他对整件事由头想过后的判断。
「栽进什么?」
「还能栽进什么?不就是爱情!爱情啊!」刻意强调后,商胤炜再加注解。「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爱情、会让世上最精明的人变成笨蛋的爱情啊,这样说,你了解了没?」
刑克雍像是看到鬼一样地看着他。
「别这样看我,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还记得刘管事送来的那些字条吗?不光是那些,从这个叫怀袖的小丫头出现后,傲主就变了,只是打一开始我们拒绝相信,所以没人联想到爱情上头去。」商胤炜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不可能,华姑娘出身名贵……」
「嗤,名贵又有什么用?再名贵的还比得上皇家公主的身分名贵吗?如果身分名贵真有用,皇家公主就不会是第一个被删掉除名的。」商胤炜嗤笑。「你我都知道傲主的择妻条件,心里都该清楚的明白,就是名贵才益加淘汰地快,管他是官家千金还是皇族之女,这些全都是不合格的,尤其身分越高贵的越是不够格,因为傲主根本就不愿意跟官家有大多私人上的牵扯,要不,有多少的贵族名门想攀上咱们九堂院这门亲事?」
阙傲阳致力经商,一向讲求的就是实力,虽是与各位官员保持良好的政商关系,但都是建立在公事上,为的也只是要避免落了话柄给有心人士中伤。与业郢中都的私交是个例外,那是因为上一代延到这一代的交情,让他即使明知会受或是已受了流言所扰,也无法以其他地方的官府模式比照办理,要不,他早想办法保持彼此的距离……这些,都是他们两人心知肚明的事。
「今日,要不是因为华姑娘的爹有个老当家师弟的身分在,而且从以往就以父执辈的身分对傲主有诸多的照顾,有着这层牢不可破的家世渊源,光凭她这个中都千金的身分就过不了关了,也不会让我们视她为唯一候选人了。」商胤炜实事求是地说道。
「华姑娘跟那些名门之女不一样,她与傲主相识已久。」是无法否认商胤炜的话,但刑克雍还是坚持着。
「那又怎样?傲主一直没有特别的表示,也只是我们一头热,认为清妍小姐配得上傲主,但问题是配得上并不等于适合。」商胤炜看得透过
刑克雍不答他。
「喂,你说话啊。」对商胤炜而言,这份沈默是看不起他这一番世纪无敌的伟大推论,他当然不满意了。
「我懒得理你。」刑克雍只给他这么一句。
听到这儿,趁商胤炜哇哇大叫之余,君怀袖小心翼翼地又退回内室去了。
哇!她可是听到了许多了不得的事呢!
只是……她现在没空想那些,她的肚子好饿喔。
先前闹腹痛,东西不是吃不多就是吐个精光,现在睡了一觉起来,觉得人好多了,但也饿惨了。
决定先解决民生大事,但现在又不好从大门前出去……
眼尖地瞧见一边的窗户,君怀袖露出个甜笑,从没爬过窗户的她忙不迭地尝试她的新体验,但她才刚爬上窗──
「你……」惊愕的,华敬尉看着窗台上的女子。
原本,他是想到兰园等阙傲阳来找他,好来上一段男人间的长谈,可临时念头一想,抵不住先瞧一眼那名据说是病了正睡着的女孩,所以他拐了个弯,便准备到这儿来偷瞧,可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没开始行动,窗户便「霍」地一声大开。
而且这还不是最吓人的部分,真正吓坏他的是,那冒出的人头,她、她、她长得好像……
「啊,华大人!」认出眼前的人,怀袖脱口而出,等想到不能认人时已经来不及了。
「三公主?」华敬尉失声惊道。
因为每季面圣,总不乏见到最受宠的她跟在圣上身旁的场面,是以他认得这个天仙人儿一般的水灵小公主,尤其加上她那一声叫唤,独特的甜润嗓音更确定了它的身分了。
「下官华敬尉──」
「嘘!小声小声!」怕引来另一头的两大总管,怀袖忙不迭地制止。
压低了声量,华敬尉再来一次。「下官华敬尉拜见三公主──」
「不用、不用了,你不用拜见了。」怕让人看见,整个人巴在窗台上的怀袖再次制止。
「三公主……」华敬尉无措。
「别这样叫我啦。」压低了声量,四周小心看过一圈的怀袖小小声地央求道。
「三公主,你……你怎么在这儿?」学着她压低声量,只是改不过口,此刻华敬尉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早收到密旨,也派了人暗中帮着追寻这逃家公主的下落,但怎能料到,人竟会突然地从他家冒了出来,尤其这下还成了他女儿的情敌,要他怎么办才好?
「我也不想的啊,傲阳说要到业郢拜寿,又没说要到中都府来,要是我知道,一定会避开的,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怀袖一脸的烦恼。「怎么办?华大人,你当没看见我行不行啊?」
对着她娇声的央求,华敬尉几乎要一口答应了,但幸好他残存的理智让他在最后一刻清醒,没犯下错事。「不行啊,三公主,你可知道,圣上他很担心你,一直让人在找你啊。」知道自己没法儿说动这小公主,华敬尉索性换个方式,抬出极具分量的人来说服她。
「真的吗?为什么呢?我已经要他老人家别为我担心了,不是吗?」似是不解,怀袖好无辜、好无辜地偏头看他。
华敬尉哭笑不得。
「这不是说不担心就不担心的问题,您一直就是圣上最宠爱的女儿,这样无故出走,圣上怎能不担心呢?我看呢,我让人捎封信,让圣上明白您的下落,省得挂心,您说好不好?」解释着为人父者的心情,华敬尉还得想办法说服,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不成、不成,如果现在让父皇知道了,他老人家一定会要我回去,我不能回去的。」求助的眼光理所当然地看向眼前的人。
承受那信赖的目光,华敬尉直冒冷汗。
他知道自己无法抵抗多久,凡是见过这小公主的人都知道,只要她想要什么,在她水灵澄澈的注视下,软化与屈服都是必然的事,只是时间上迟早的问题而已。
「好啦,华大人,你帮帮我的忙好不好?我不是什么无故出走,我是因为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办,才会出这趟门,等我把事情办完,一定会乖乖回去的,求求你,你别告诉我父皇啦。」怀袖娇声地哀求着,样子好不无辜可怜。
这请求让华敬尉陷入极端的两难,他真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我保证,我一定不会惹麻烦的。」再接再厉,怀袖乖巧地保证。
「可是如果让人发现我知情不报……」
「不会、不会,那是我胁迫你的嘛,怎是你知情不报呢?」怀袖飞快地接口。
「那……」
「那就这样说定了。」笑咪咪的,怀袖替他做下决定。
华敬尉哑口无言,没有拒绝的余地。
「还有还有,你可别泄漏我的身分喔。」忆起适才听到的事,怀袖机灵地交代着。「在傲阳介绍我认识你之前,你要装着不认识我,就先这样,还漏了什么我没想到的吗?」
「三公主……」趁她细想的同时,华敬尉做最后的挣扎。
「哎呀,不能这样叫我啦,记得喔,千万、千万不能这样叫我!」
「可是这是以下犯上的罪呐。」华敬尉不从。
「是吗?那……啊,我想到了,我以公主的身分命令你,要你别叫我三公主。」怀袖得意于这个好办法,连忙补充道:「而且也不对任何人泄漏这事儿!」
「嗄?」华敬尉傻眼,知道忤逆之罪的严重性,尤其对象还是圣皇最爱的小公主……又不是不要命了,惹恼了这位皇上跟前说话最具分量的人儿。
「就这样了,我是公主嘛,所以你要听命的,不是吗?」怀袖笑咪咪的。「等傲阳介绍我之后,你也跟着他叫我怀袖吧。」
「这……」知道不能违背,陷入超两难立场的华敬尉心中叫苦连天。
「这是命令!」甜甜的小脸儿一敛,怀袖难得地摆出公主的威仪。
一脸的苦相,华敬尉犹如哑巴吃黄连,一肚子的苦处没处说啊。
「来,现在试叫一声,叫我怀袖。」再次笑开了一张脸,怀袖忙不迭地想试试成效。
「……」华敬尉张了口,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来嘛,来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