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抬起一脚就踹在周福荃家的肩头。
    周福荃家的“哎哟”一声,一下倒在地上,二太太还不解气,上去又朝着胸腹猛踢两脚,要不是小红赶紧过来拦着二太太,周福荃家的非要被二太太打出个好歹来。
    “太太,太太,大热天,您当心中暑。”小红把二太太拉倒一旁,坐下,又给二太太倒了杯凉茶。
    二太太拿着杯子,狠狠地盯着周福荃家的,只见她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地躺在地上。
    “就知道装死”二太太把茶泼到周福荃家的头上。
    周福荃家的抖了下身子,哼都不敢哼一声。
    “太太,您别气坏了身子。”小红机灵,一边抚着二太太的背,一边低声道,“太太现在责怪周妈妈也无意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把院里的下人清一清,杜绝后患。”
    二太太一听,深深看了小红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也好,把那些平日里不同心的、办事不力的统统给我清出去,看下面哪里缺人就补上,再找些机灵的添到西院来。”
    小红会意地笑了笑,又瞟了周福荃家的一眼。
    二太太扫了眼周福荃家的,哼了声:“库房近来闹鼠患,我看也得有专人管才是,周妈妈是院子里的老人,熟门熟路,就分了她去看着吧。”顿了顿,又厉声道,“若有人趁机敢乱嚼舌根子,一律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小红微怔,二十板打下去就剩半条命了,若打五十大板哪还有气?她想着,偷偷睃了眼周福荃家的,只见她身子瑟瑟发抖。
    周妈妈,你也有今天……小红暗暗幸灾乐祸,又见二太太脸色微霁,忙不迭地叫人进来把周福荃家的扶出去,然后跟二太太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事情要稳妥些,别留什么把柄下来。”二太太点了点头,示意放权给小红。
    “二太太只管放心。”小红笑得有些深,福了福,退了下去。
    要不是周福荃家的那个蠢货,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二太太握着杯子,看向窗外,心里一阵恼怒。明明暗地里经行事情,偏偏弄得东院的人也知道了,好在钱二嫂子那样的人说话不作数,就算到时传到老太太那儿去,因为没证据,二太太只要死不承认,事情倒搪塞的过去。而徐夫人那天的神情,始终是二太太心里一个阴影。
    就如同一个哑炮,不知会不会炸,又不知何时会炸……
    而小红这边,得了二太太令,隔天就开始把平日喜欢建立小帮派、闹不和的小丫头分批分批地拨到其他院落或各个杂役房去。大约不过三天,弄得整个西院人心惶惶。
    “二姑娘,我来向您辞行的。”孟老头肯定首当其冲第一批就被革了出去。
    这么快杜熙月心里一沉,见孟老头双鬓发白,背也佝偻下来,十分沮丧的模样。她正想着要安慰几句。就听孟老头咂巴下烟嘴,深叹了口气:“我伺候了府里十几年,没想到尽得这样的结局,也是命啊。”
    杜熙月宽慰道:“孟老爹莫急,只要您留在城里我定会想办法给您谋个事情。”说着,她又从袖兜里拿出一两银子塞道孟老爹手里。
    孟老头说什么不要:“二姑娘平日里已经帮我够多了,老奴这辈子怕是还不清姑娘的恩情。”说着,他又吸了口烟,压低声音道:“我既然要走了,以后也不能为姑娘办事了,只是临走前跟姑娘说一声,西院里周妈妈已经被二太太冷落,这会是个叫小红的丫头顶替了周福荃家的位置。我看这丫头之前时不时往榆萌苑跑,二姑娘要防着这丫头。”
    呵小红终于爬到周福荃家的位置上了。杜熙月暗暗发笑,前世那些她改变不了的种种终于一件一件应验了……掐指算算,自己里劫难大概也不远了。
    拉回思绪,杜熙月又对孟老头说了几句安慰话,留了他的家址,想了想返头回了静心居,求王姨娘给孟老头谋个职位。
    “这倒不是难事。”甘妈妈答应的爽快,“他当初也在府里照顾过你,我们只当是还了这份人情。”
    听甘妈妈应了,杜熙月的心也放了下来。
    就在杜熙月改变了孟老头前世的遭遇,而松了口气时,徐夫人开始有所行动,把隆哥儿屋里发生的事摸个清清楚楚。
    “照这么说来,不过虚惊一场。”徐夫人贴身的丫头回话道。
    徐夫人回想起周福荃家的神情,摇了摇头:“我看不是那么简单。”
    “那太太的意思是?”
    徐夫人走向窗边,看着花园里的一汪潭水,嘴角翘了翘,半晌说了句:“拿了短才好开口办事。”顿了下,她回过头,叮嘱道:“既然这事请过大夫去看,肯定是京城能说得出名号的医馆或药堂,你借乔哥儿的名义去打听一下,看看哪家是常去宁坤府二太太看病的。打听到了就回来告诉我,我自有办法。”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借刀杀人
    第一百二十章 借刀杀人
    隔了几天,徐夫人打听到专为二太太看病的那间药堂后,挑了个平常日子去了药堂。她为了不引人注意,还特意穿了件青色暗纹长褂,换了简单的发饰,选在人多的时候进了药堂。
    说来也巧,她一出门就急急忙忙钻进马车,也没注意街对面站得两个少年。
    严辅莅眼尖,看到徐夫人的侧面,眉头微蹙一下。
    “怎么见到熟人了?”一旁的周淮安顺着他的目光循望过去,只见一个灰蓝缓缓向东驶去。
    严辅莅收回目光,拿扇子指了指:“方才好像看见徐家的夫人。”
    周淮安倒是个打抱不平的,捏了捏拳头道:“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我定要上前问个明白,不过有钱商户而已,竟然还欺负到官家的子弟的头上,我倒要看看她是何方圣神,这般纵容徐乔
    那厮”说着,他撸起袖管,一副要追过去的模样。
    严辅莅见状,拿扇子敲了敲周淮安的肩膀,笑道:“你这脾气不改,我以后可什么都不敢告诉你了。”
    周淮安大笑道:“就算你不告诉我,逸哥儿也会告诉我,再不然媛丫头保准也是个藏不住的。”
    “你呀你……”严辅莅笑着摇摇头,朝药堂那边深深看了一眼,就和周淮安去了宝书阁。
    ……
    徐夫人回客栈后,问了徐乔吃药的情况,便回了自己的房。
    “太太,这趟出去什么也没问着,真是白跑了一趟。”贴身丫鬟叹了口,道。
    徐夫人笑了笑,把丫鬟招到自己身边来,轻笑一声,道:“你还小,有些事不懂。你想啊,盛夏炎炎姑娘们一般喝什么?又能引发什么药性?不用直说,只需问问,就大致知道个一二。
    ”
    那丫头恍然大悟,心里明白几分。
    “那太太想怎么做?”丫鬟接着道。
    徐夫人打着团扇,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谁让我不好过,我就让她不好过”
    所谓“墙倒众人推”,然而墙在没倒之时,墙下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适机上前推一把才好。
    钱二嫂子为讨好大太太,私下把涟漪的事告诉刘秉孝家的,这就等同于告诉大太太。
    大太太正愁找不到机会治一治二太太,一听这事,心里便乐开了花。不过,自从蓉哥儿的事后,她倒学聪明了,也没立刻跑到老太太那儿告状,毕竟钱二嫂子不受上面人待见,再说一个
    新抬上来姨娘说得话,又有多少公信度。要不拿个确凿证据,到时二太太诡辩,她又在老太太那儿落不到好脸色。
    思忖后,大太太也没什么动静,只跟刘秉孝家的说,这些时日多多注意西院的动静。
    “大太太,周福荃家的被二太太拨到库房去了。”刘秉孝家的的一得到消息,就急匆匆地回了东院,讲给大太太听。
    大太太一怔,周福荃家的被二太太拨走了?她可是二太太身边的老人了,二太太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见大太太不说话,刘秉孝家的的小声提醒道:“太太,要是前后联想一番,我看钱二嫂子说的话倒不像假的。”
    大太太呷了口茶,若有所思道:“是有些蹊跷。钱二嫂子的话,我也半信半疑,只是眼下,又没什么证据,仅凭一个姨娘的话,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老太太对宸哥儿纳了钱二嫂子已经
    很是不满,我们要再拿她说事,岂不是在老太太那儿找不自在?”
    刘秉孝家的听罢,没吭声。
    东院这么一段日子来,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蓉哥儿闯祸,被老太太打发到异乡谋职去了;接着又是宸哥儿偷偷包*了钱二嫂子,宸爷哥儿胆小,怕钱二嫂子被老太太弄走,死气摆列求
    大太太保了她,大太太向来溺爱这两个儿子,蓉哥儿走后只有宸哥儿留在身边,再加宸哥儿软磨硬泡,没过两天想了个法子让宸哥儿搪塞过去,再等老太太知道,钱二嫂子已经被宸哥儿包*
    在府外了。
    大太太自然被训了一顿,不过事情也就这么算了。
    钱二嫂子那天碰巧碰见周福荃家的,其实是被宸哥儿偷偷带进府里睡两天,但就一个晚上,宸哥儿怕她坏事,又被西院捏住把柄就派人把柄,不过隔天一早就把钱二嫂子送出了府。
    “还是想个万全之策好。”大太太眯着眼,思忖了会,徐徐道。
    刘秉孝家的点头应道:“太太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盯着西院那边,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就来回了太太。”
    大太太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刘秉孝家的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明明就已经扑风做影,知道些端倪,可是卡在关键的一步上,怎么也走不下去……大太太看也不看,烦躁地把茶盅搁在桌上,茶杯一歪,凉茶顺势泼洒出来,大太太惊了一下,赶紧起身
    ,拿帕子擦了擦身上的茶渍,不耐烦叫人进来收拾。
    小丫头们见大太太脸色不好,手脚麻利收拾完茶具都赶紧退了下去。
    哪知有个不开眼的,趁机想拍马屁却拍到马腿上,进屋问了句:“大太太是喝热茶还是凉茶?”
    大太太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朝着外屋喊道:“这是谁教出来的笨蹄子给我拉下去打”
    这小丫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顾着喊冤,就被人架了下去。
    机灵的小丫头赶紧给大太太上了碗凉茶,就退出去了。
    大太太正喝着茶,没多会又听见外屋有丫鬟道:“大太太……”
    大太太以为又是来个不开眼的,不等话说完,极其不耐烦地吼声道:“又是什么事”
    外面的小丫头顿了顿,诺诺道:“有位徐夫人来拜见太太。”
    “徐夫人?哪个徐夫人?”大太太一下也想不起,皱着眉问了句。
    小丫头道:“说是静国……”
    话音未落,大太太一下明白过来,原是静国公府的亲家徐夫人……
    “快请她进来。”
    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