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床上睡吧.”彦少卿摇头道。
    “可……”这里只有一张床,她若睡了他又要睡那里,而且他全身都湿透了。
    在彦少卿的目光中,彦水水一手抓着床单慢慢的走向床边,却缩进了最床角的拐落里,空余下大部分的地方,随后转过头,看了一眼彦少卿,被子里的手握紧,这才道:“我睡一边就可以了,大哥还上把衣服脱了躺上来吧。”
    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炸开,彦少卿倏的别过头,看向窗外的雨夜。
    而床上,彦水水也在同一时间闭上了眼,她真的只是担心他着凉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出口,自己却感觉到羞赧,甚至不由自主的闭上眼,不敢却看他的表情。
    沉默蔓延开来,只听见屋子外大雨落下的滴答声,彦少卿深吸了口气,这才转过头目光望向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儿,冷峻的面容倏的笑了开来,一缓解了自己的紧绷的心绪。
    这才脱下了自己外衣连同她的衣裳一起架在了火边,赤裸着上身,只余下一条白色亵裤这才慢慢的向床边走了过去。
    寂静中,他的脚步格外的清晰,甚至可以听见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彦水水躺在床身的身子又往里面缩了一下,却已经抵到了墙壁。
    彦少卿默默的躺在外边,心却又绷绷的跳的很快,甚至感觉到自己身子的僵硬,他有过宠妾,也早已经过了那毛头小子的年纪,可此刻他竟然是那么的紧张,似乎像是等待自己的新婚妻子一般。
    火盆里的慢慢的灭了,屋子立刻黯淡下来,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却更加的清晰起来。
    旁边,女子的幽香不停的窜入了鼻腔里,蛊惑着他的心神,被单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的彦水水,竟然缓慢的进入了梦乡,紧绷的身子也慢慢的软化下来,睡梦中,轻柔的一个翻身,柔媚的面容落入了彦少卿的眼中,而身上裹的被单也慢慢的滑落下来,露出雪白的大片肌肤。
    彦少卿深吸一口气,目不斜视的紧盯着她的脸庞,她似乎睡的很安详,或许是马背上的急弛,让她有些疲倦了,这才这么快便睡着了。
    黑暗中,她的脸却十分清晰的映入自己眼里,甚至清晰的可以看见她微微颤抖了一下的睫毛.彦少卿温柔的替她拨开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就这样他静静的凝望着她,只感觉到安心的幸福。
    她还没有回答为什么会跟来,可此刻,彦少卿觉的什么也不重要了,只要可以再次的看见她的容颜,一切都值得了,纵然日后他依旧要迎娶别的女人。
    彦水水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睡着以后的睡姿竟那么的不雅,身子蜷缩的动了几下,靠近了彦少卿的怀中,在她怀里找到个舒适的姿势,这才停止了翻动,随后一双手也不安分地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如同柔顺的猫一般,在他的身边调好了姿势,这才安静的睡了下来。
    彦少卿僵直的身子,目光下移,只见她紧紧的缩在自己的怀抱中,脸颊也亲昵地靠在他胸口上,柔顺着长发自她的脸上,头上散落在自己身上,一双小手却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似乎像溺水时抓住了浮木,她呼吸均匀,睡的香甜。
    彦少卿腾出另一只手,欲推开她的身子,可手臂僵直在半空中许久,最终默默的放了下来,圈住了她纤细的腰枝,彦少卿哀叹一声,低头亲吻了她光洁的额头,闭上了双眸。
    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彦水水自睡梦中醒了过来,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一抬眼,却是彦少卿宽阔的胸膛,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那么完美的贴和着,甚至连自己的手也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上。
    昨夜一幕却恍如梦一场,他突然离开的消息,自己恻马扬鞭的勇气,以及在夜雨中那说不清楚的朦胧,而现在她醒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彦水水默默的抽回自己的手,依旧裹好被单自床尾走了下去,慢慢的拿起火盆中依旧干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随后推门走了出去。
    屋子外是一片春光明媚,一夜的大雨,枝叶上依稀挂着晶莹的水珠,和着明亮的朝阳,忽然想起月敖曾经在同样的地方,原来一切都像是梦一场。
    屋子了,传来细碎的声响,大概是彦少卿已经起床了。
    “大哥。”语气平淡,面容沉静。
    彦少卿心中一痛,却也是一贯的平和,“吃点干粮,我们上路吧.”
    昨夜如梦,往事如风,如今梦醒了,他们终究有各自的路要走。
    片刻之后,林中两匹快马向远方驰骋而去。
    收到彦少卿无声的眼神,彦水水默默的点了点头,胜负在此一博。
    边关早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着主帅过来,即刻发兵攻打楼西国。
    二月十六日,大吉,适合婚嫁。
    楼西王宫一片喧闹,这一夜,塔莎公主将代表楼西国嫁给月菟王朝尊贵的二皇子,这一夜,宫里宫外,都是一片喜庆,为这即将而来的时刻,为楼西日后的长久安宁。
    而凤凰宫里,楼西皇后独坐在窗边,黯然神伤,她最宝贝的小公主今日出嫁,而身为母后,她却不能陪在她身旁。
    “塔莎会过的很幸福的。”楼西王面色清和的握着发妻的手,至少塔莎嫁的不是月兖的皇帝,而是皇子,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而且二皇子虽然放荡不羁,但传言却也是人中之龙,所以他回乞求上天保佑他的女儿塔莎可以幸福的生活。
    夜色下的楼西边关。
    同样是一片的热闹,酒气熏天,士兵们终于可以松懈下来,和亲的成功代表着永久的和平,他们再也不用日日夜夜的坚守在边关,防止月荛王朝的精锐之师突然来袭。
    一切都结束了,和平了,战争远离了,他们也可以回家和妻儿们团聚了,有多少年没有回家了,想必家中的小儿已经上学堂了,还有那个执手相看泪眼的妻子,是否还是当年的模样?
    月华隐匿在了月层中,夜色里,有着银色光亮闪烁,那是月荛王朝的铁甲之师,那是刀刮锐利的光芒,是铠甲反射的冰冷月光。
    战事终于爆发了,一切却才真正的开始。
    第七十七章
    三万精兵,步履整齐,却没有一丝的声响,已经安然的到达了楼西城关外一里。
    楼西城中,隐约传来士兵们的谈笑声,幽暗的火光下,三五个兵士跨着配剑,随意的在城楼上巡视,踉跄着步子,怕也是喝了不少的喜酒。
    运筹帷幄,决战与千里之外。
    彦少卿端坐在行军的大帐里,此处距离楼西城关三十里外,地势险要,再过片刻,战火即将蔓延,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是对?是错?他已不知晓,只希望可以速战速决,将牺牲减少到最小。
    主帅的营外,也驻扎着月荛王朝的十万精兵,只等着前方的捷报传来,十万大军即可兵发楼西,直捣皇宫,一举拿下楼西王朝。
    烛火摇曳下,彦少卿专注的凝视着挂在一旁的地行图,这一战,乃是快中取胜,探子回报,楼西自从收到了和亲的信笺之后,边关一直疏于防范,戒备松懈,而月荛的大军却是秘密的训练了许久,一鼓作气,只等着号角声吹响。
    寂静中,忽然号角声响彻云霄,终于开始了,彦少卿走出了行帐,面色肃穆,一双眼含着看不透的深意遥望着远方。
    一声战鼓动天地。
    二声战鼓惊鬼神。
    三声响起大军发。
    一瞬间,无数的士兵如同鬼魅一般的攻向了防守松懈的城池,火光照亮了夜空,无数的箭羽如同雨点般向城中飞射,呐喊嘶杀声和着震耳欲溃号角战鼓声,如同一道响彻大地的惊雷,震醒了楼西城中散漫的将士。
    “外面什么声响?”守城将军错愕的放下手中的酒坛,看向同样是一脸震惊不解的属下。
    “报!”门外,一士兵手捂着被箭羽射中的胳膊,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子,“城门外,月荛王朝的大军正在攻城。”
    “什么?”
    只听连续的“哐铛”声响起,却是将士们手中的酒杯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杀!”先锋官的厉吼声下,月荛的士兵神勇攻向了紧闭的城池。
    一个时辰后,月荛王朝的大旗终于插在了城楼上,黑色的锦旗上书写着大大的彦字,笔锋刚硬,却是月荆霄的笔迹。
    “立刻点燃烽火,通知彦将军即刻发兵。”攻下了城池后,副将铁忠即可向彦少卿发出了信号。
    远远的望见然起的烽火,彦少卿知道第一战已告捷,随即命令道:“命令三军立刻拔营,发兵楼西。”
    兵贵神速,雷鸣电闪间,十万大军如神勇之师一般,攻无不克,屡战屡胜,仅仅三日的时间,已经抵达了楼西的王宫外。
    没有了后援,楼西王宫中,只有一万的御林禁军作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堂堂月荛王朝,竟然是不守诺言,背信弃义的小人。”楼西王站立在城楼上,冷眼观望着城下的月荛大军,愤慨中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的悲哀。
    “圣土已仁慈而著天下,只有楼西归附月荛王朝,月荛大军必定兵不血刃,而皇上你依旧可以统治楼西的疆土,只是从九五之尊,改为御赐亲王,其它一切皆没有变化。”
    傲然屹立在战马上,彦少卿面色一片冷漠,铿锵的语气中蕴涵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和气势,只要他手一扬,身后这些大军就会攻破城池。
    “楼西国决不向他人俯首称臣。”楼西王愤恨的握紧了拳头,对着身后的禁军沉声道:“愿意誓死捍卫楼西的士兵就随朕冲下去,不成功便成仁!”
    众人面容中都染上了哀怨的肃穆,一万禁军对峙月荛十万雄师,胜负又何许判断?
    “誓死捍卫楼西。”
    随着禁军统领威严的喝声响起,所有的人都追随着他的声音,视死如归的扬起手中的武器,沉声高喊着。
    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彦少卿面色一沉,终究是避免不了的嘶杀,军旗扬起,一声令下:“攻城!”
    彦水水第一次面对着战争的冷酷,那不是一两个人死在面前,而是无数的尸体堆积着,鲜血成河,死前却是不能冥目的狰狞。
    前方的战场中,无数的楼西士兵死在了刀刃下,瞬间却又有无数的士兵冲了过来,一波起,一波又倒了下来。
    楼西王身后的军士一点一点的减少,而旁边的尸体却越堆越高。
    忽然,从楼西王宫里,杀出一队人马,威严的气势如同天降神兵,五百人组成的强大队型,以诡异的布局将月荛王朝的士兵阻挡在宫门外。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月荛士兵,彦少卿目光不由的凝重起来,五百人组成的锥形阵,前锋的士兵如锥形的战斗队形,锥形阵前锋有四个身手一流的将军,攻击尖锐迅速,两翼各安插了一百名士兵,手持武器,攻守间,坚强有力。
    随着指挥,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向了月荛王朝的将士,突破、割裂了月荛军队事先布置好的阵型,而随着两翼的攻击,不断的扩大战果,导致月荛的士兵在一瞬间死伤无数。
    彦水水冷眼旁观着,目光忽然聚集在不远处的一个黑色身影上,只见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