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周前辈说笑了,您是王真人的师弟,无论怎么说,和我结拜这事都……”
他还没说完,只见周伯通双手乱摆,说道:
“你既不是全真派门下,也不用啰里啰唆的叫我甚么前辈不前辈的,我的武艺全是师兄所传,马钰、丘处机他们见我没点长辈样子,也不大敬我是长辈。你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儿子,又分甚么长辈晚辈?就叫我周伯通好啦。”
冯衡其实心中也颇为喜欢他率真的性情,已有了与他结交之心,但听周伯通又接着道:
“来来来,咱俩就在这里向天盟誓,结为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想当年我和王重阳结为兄弟之时,他也是推三阻四的……怎么?你真的不愿么?我师兄王重阳武功比我高得多,当年他不肯和我结拜,难道你的武功也比我高得多?我看大大的不见得。”
冯衡见他自言自语嘀咕一通,最后却归到武功上,只得如实答道:
“晚辈的武功比你低的太多了“
周伯通一听,立马瞪圆了眼睛,道:
“若说武功一样,才能结拜,那么我不是要去跟黄恶人结拜?他又该嫌我打不过他了,岂有此理!”
说着便双脚乱跳,大发脾气。
冯衡见他心性如孩童般变幻莫测,也是苦恼,只怕他今日结拜明日便忘到了脑后。
正在这时,却见周伯通忽地掩面大哭,道:
“偏你就有这许多顾虑。你不肯和我结拜,定是嫌恶我太老,呜呜呜……”
冯衡一见他大哭起来,有些慌了手脚,忙道:
“我依了你就是了”
周伯通却接着哭道:
“你被我逼迫,勉强答应,那也是算不了数的。他日人家问起,你又推在我身上。我知道你是不肯称我为义兄的了”
冯衡暗暗好笑,怎地这人如此像个顽童一般,只得笑道:
“兄长既有如此美意,小弟如何不遵?咱们义结兄弟便是”
这下周伯通终于破涕为笑,当下也不多问,便跪了下去。冯衡与他并肩而跪,只听周伯通朗声道:
“我周伯通,今日与冯衡义结金兰,日后有福共享,有难共当。若是违此盟誓,教我武功全失,连小狗小猫也打不过”
冯衡听他如此庄重的情形下,立的誓又是这般古怪,忍不住好笑。
周伯通却是一瞪眼道:
“笑什么?快跟着念。”
冯衡便也依式念了一遍,两人在这终南山的亭子里,无酒无供,却是立下了天地间最真的誓言。
冯衡再行拜了兄长里,周伯通哈哈大笑,大叫:
“罢了,罢了”
却顷刻便收了笑脸,有些扭捏地道:
“叫声兄长来听听”
冯衡从善如流地叫道:
“周大哥”
周伯通听了,简直浑身舒畅,他看着冯衡灿然一笑道:
“阿衡,乖”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这个病受,居然吞了我可爱的小天使写给我的评论,你快给我吐出来!!
( ̄ε(# ̄)☆╰╮( ̄▽ ̄///)
☆、第三十五章 拜别全真
翌日,全真教上下便被迫都得到了,周师叔认了冯衡做义弟的消息。
如何称为被迫,因为他们向来‘活泼开朗’的师叔,只要见到能喘气的,便都要耳提面命地宣告一番,就连后院养的看门狗都不能幸免。
所以,今日冯衡走到哪里都被热情地招呼了一阵,热情的让冯衡有了,从他们眼里看到了同情的错觉。
当然有一个人除外,这人是带着一张冷脸来兴师问罪的。
冯衡只听黄药师道:
“胡闹,怎的要听他的话,说结拜就结拜”
冯衡看他皱着眉一脸不高兴,只得道:
“周大哥率性天真,我自然也是愿意结交的”
黄药师听冯衡说的淡然,心中顿时冷静了不少,压了压火气,才道:
“结交就结交,也不是非得认兄”
接着,他仿佛想到了周伯通那呆傻样儿,恨铁不成钢地道:
“他哪里有兄长的样子?”
冯衡也是一笑,道:
“他年纪比我大,我自然是要叫兄长的”
他俩正说着,只听老远便有个声音,喊道:
“阿衡,阿衡……”
黄药师听了眉头一皱。
只见周伯通一个箭步便窜进屋中,喜笑颜开地唤道:
“阿衡”
他进到屋里才发现黄药师坐在那儿,当即冷下脸,道:
“你如何还在这儿,怎么不是下山去了么?”
他说完也不等黄药师作答,便又换上笑颜,对冯衡道:
“阿衡,我捉了一只大蝴蝶,好漂亮的,快,我领你去看”
说着上前便去扯冯衡的袖子,作势要牵着他往外走,便听黄药师冷声道:
“一天到晚没个正经,还要别人陪你装疯卖傻么?”
周伯通一听,登时就不干了,叉着腰指着黄药师,竖眉瞪眼道:
“好你个黄恶人,你说我怎么装疯卖傻啦?”
他说完似又想起什么,接着气愤道:
“再说,阿衡是我义弟,我让他做什么他自是听从。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他瞅着黄药师对着自己干瞪眼,才后知后觉自己占了理,立刻又道:
“我是冯衡的兄长,他听我的自是应该。你是他什么人,他才不听你的呢”
说完,扯着冯衡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去,冯衡只好悄悄回头对黄药师抱歉地笑了笑。
只剩下青筋暴起的黄岛主一人留在屋子中,回味‘你是他什么人’这个问题。
周伯通大概是第一次斗嘴说的黄药师哑口无言,激动之情无以言表,便将满腔热情投身到扑蝶这无限的事业中去,玩的更欢实了。冯衡眼见周伯通玩着玩着便追着珊瑚跑到了林子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只听身后有个洪亮的声音,道:
“当真是孩童心性”
冯衡一惊,这人在身后却是一点声音也无,如果他不出声,到了近前想必冯衡也觉察不出。
他转头去看,只见面前这人宽额方脸,一张脸端的是周正堂堂,他昂首而立,一身宗师气度,离得近了冯衡便看见他鬓角的头发微霜,显然年纪已经不小了,正是那日仅见过一面的王重阳。
他见冯衡一脸新奇地看着自己,便哈哈一笑走过来道:
“冯公子受累了,我这师弟顽劣如孩童,还要你多担待他些”
冯衡立刻回道:
“真人多虑了,周大哥率真自然,我自是出于本心认他做兄长的”
王重阳没有多说,只问道:
“冯公子,在全真教可还习惯,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冯衡也客气回道:
“真人严重了,周大哥将我视作亲人看待,哪有不周之说。倒是这一路走来,终南山上的风景可谓钟灵毓秀,让人心旷神怡。”
王重阳听他这样说,便油然生出些寂寥的意味,似感叹道:
“山河虽好,奈何铁蹄践踏。”
他这声长叹,悲痛虽早已不在,余留着满腔的遗恨。
冯衡又听他道:
“皇不足则帝,帝不足则王,王不足则霸,霸又不足,则道之不幸也。只恨那金兵入侵,毁我田庐,杀我百姓,一人之手不足匡复正义,眼看这大好山河便落入异族之手”
冯衡听他道起这国仇家恨,自己一路走来见宋金两国对峙,心中也有些感慨,遂开口道:
“在我看来真人倒也不必执着于匡复故国,宋人是百姓,金人也未必皆是刁民“
王重阳听得一皱眉,他看冯衡年纪虽轻,但却不像信口开河的莽撞之人,于是耐着性子问道:
“哦,那在冯公子看来,故国沦陷,他族入侵,这些都是什么?”
冯衡听他问道,似乎陷入了回忆,过了片刻才缓缓道:
“真人可知何谓战争?”
王重阳自然不可能不知战争的含义,但听他这么问,也只顺着他说道:
“愿闻其详”
冯衡便道:
“所谓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延续”
他看王重阳凝神静听,才接着说道:
“战争无非是扩大了的搏斗。这种以打垮对方为目的的搏斗,就是要让对方服从自己的意志。就好比这江湖上各路英雄,狭路相逢,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谁的武功高强便要打到让对方心服口服,不也像这国家之间的战争一般”
他顿了一下,想了想才又说道:
“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本来就分敌对意图和敌对感情这两种起因,宋人痛恨金人无非是要重铸政权,恢复河山,而金人之所以敌对宋人也不外乎要扩大领土,使大宋屈服。如此看来,这战争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是与非,归结起来,无非是立场的不同”
王重阳听他这话简直匪夷所思,不禁问道:
“那照公子的话来说,就要看着金人烧杀抢掠,欺侮百姓么?”
冯衡看王重阳一脸的不敢苟同,笑道:
“真人息怒,冯衡也不过是鄙薄浅见,真人切勿当真。如若果如真人所言,但凡到了这世间无仁义之时,自然人人心中便存青天。到时候凭一人之手无力撼动之事,聚千千万万双手自然可成”
王重阳心中大骇,冯衡此一席话,如醍醐灌顶,给这位半生力图驱除鞑虏的英雄指点了迷津。
他心中激动,便执手俯身深深地给冯衡揖了一礼,道:
“受教了”
冯衡吓了一跳,赶紧扶起王重阳道:
“真人真是折煞冯衡了”
王重阳看着冯衡钻进林子去寻那周伯通的背影,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
“药兄果然慧眼如炬”
便看黄药师正从廊檐一角慢慢走了出来,他也不答话,只是带着气定神闲的微笑。
王重阳便道:
“这冯公子灵秀慧中,见识广博,却是是个不可小觑的妙人”
他说完便一皱眉头,道:
“我刚才趁机诊他脉象,当真如你所说,竟是没有一丝内力”
黄药师道:
“我正是奇怪他这点,看情形他自己是知道这情况的,但我又确实见他轻功了得,指法非常,就是内力也是不可小瞧,但却是从脉象上一点也看不出内力的存在”
王重阳也是闻所闻问,奇道:
“我倒是从未听说有这样一种武功,也不知这公子何门何派,当真是奇闻”
黄药师幽幽道:
“别的倒也其次,我就是怕他遭遇危险时毫无还手之力”
王重阳见黄药师一脸苦恼,心中一叹,自古情之一字最是磨人,便道:
“你何不亲自问问他缘由?”
黄药师便没做声,只是垂首不语。
不日,黄药师提出辞行,便要和冯衡结束这趟终南山之旅,下山离开。
周伯通自是百般不舍,拿出了看家的耍赖本事妄图留下冯衡,还是王真人出面,他才作罢。
他执意要送冯衡下山,一路扯着冯衡的衣袖叨念:
“阿衡你下次什么时候来?你要快点来看我,不然我要寂寞死啦,下次来记得给我带些好玩的东西,当然如果你能快点来,不带东西我也高兴……”
冯衡见他一张娃娃脸,满是落寞,想了想,意念一动。周伯通只见冯衡抬手到他面前,手里多了一物。
那物件在冯衡手上看着精巧无比,只见是枚晶亮的挂饰,形如八角星,表面长短不一,又好似光芒万丈,蓝色的文字长长短短,看不大懂,倒是内里一圈是个黄色的五瓣小花,正是一枚勋章。
周伯通立刻被这从未见过的玩意吸引,道:
“这是什么东西?”
冯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