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全真教吗?你呆在全真教,黄药师就算找来,你也不必怕他的”
    冯衡莞尔一笑,拍着周伯通的肩膀,道:
    “我本来也不是怕他,只不过暂时想一个人静一静,等我想清楚了,又或者没有后顾之忧了,我就回去与他说清楚。大哥你不必忧心我,还是回去将经书好好藏起来为重”
    周伯通仿佛还是不放心冯衡一个人只身在外,只不赞同地盯着冯衡未见起色的白脸瞧,最后才妥协道: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到全真教找我,千万不要自己逞强”
    冯衡见他明明是个孩子心性,却事事关心自己仿佛真像个可靠的大哥,顿时心中一暖,便伸手过去,抱了周伯通一下,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
    “大哥才是,要好好保重自己”
    二人就此作别,直到走出了好远,马上的周伯通才后知后觉,阿衡口中的‘后顾之忧’不知说的是什么……
    冯衡站在原地,一直待看不见周伯通的影子,他才牵着马缓慢而悠闲地走上另外的一条岔路。二人分开,冯衡才放松了身体,没走几步,便迅速地转身蹲在路边,干呕了几声。有周伯通在,冯衡总是要忍耐着不被周伯通察觉出异样,虽然总是有反应很是难受,但有了反应却要忍着就更是难受了。
    腹中这孩子,大概只不到两个月,应该是黄药师离岛之前就有了的,想他那时服了抑制剂的解药才没多久,几乎算得上一举中的了。
    他虽然生在未来,却跟未来的人不太一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b型种,相较身边的人亲缘关系淡泊,他却是蛮喜欢孩子的,因为趋于完美的人工基因而导致自然繁衍越来越困难,人们便更多地只能选择试管婴儿,而相对的,更容易受孕的b型人种就显得弥足珍贵。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入伍受到了极大的争议,最后军部为了保护他,不得不给他注射了生理抑制剂来杜绝他怀孕的可能,以防在任职期间,因为他身体的特殊而发生意外,那抑制剂的解药虽然一直被他带在身边,但本来是从没打算派上用场的。
    身侧的马儿,似乎不满这样悠哉地踽踽而行,连着打了两个响鼻打断了冯衡的思路,他笑着拍了拍那马儿的鬃毛,对着它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咱们这就上路”
    他翻身上马,看着前方宽阔的大路和头顶广阔的蓝天,心道,天高地广,江湖逍遥,任我独行……才怪!
    他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面对接下来的问题才是。
    这年五月,桃花岛上众人就在这样的愁云惨雾中,度日如年地煎熬着,度过了半个月,之后便有临安的暗桩传来了一封信,是冯衡给黄药师的,信上不多赘言,只有一句话:
    落花时节,风景正好,归期不定,勿念。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进行了民意调查后,冒出来好多潜水的小天使,好吧,我的目的达到了~\(≧▽≦)/~
    依你们的意愿,这卷结束木有番外~下卷从下周开始,敬请期待~~~
    另外,在大家的鞭笞之下,作者菌决定下周开始日更b( ̄▽ ̄)d 【其实木有神马信心……
    ☆、第六十章    泥牛入海
    宽阔的江面上,三三两两地散部着横渡江水的小舟,每条船上或多或少地坐着几人,然而独独有一叶轻舟上,只有艄公一人在卖力的摇橹,竟好似空无一人,然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扁舟上仰卧着一人,他手肘支在脑后,帷帽挡住脸,似是已经与周公下了好几盘地棋,只有艄公的小调回荡在这江面。
    只听那艄公唱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那艄公轻快的小调唤起了横卧那人,只见他慢慢地将罩在脸上的帷帽移开,真是冯衡。
    他一双清亮的眼睛望着白云朵朵的湛蓝天空,侧耳听着那艄公接着唱道: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那唱词中满是闲庭信步的潇洒,气度从容的好似死生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披蓑烟雨的隐逸之思,有了遇祸不惊、笑对苍茫的风神,竟是与他的心境相合,冯衡很是喜欢,便有让艄公多唱了几遍。
    他听得入神,不由地坐起身来,艄公反复地唱着,小船悠然轻荡,就在这悠然的气氛中到了对岸。
    冯衡上了岸,这江水对岸已经到了金国的地盘,稀稀落落上岸的人中,不时就能看到装扮与汉人不同的金国人,冯衡带上帏帽漫步在路上,不多久就随着人群来到了城门,只见那青砖红瓦的城门口,上写着:
    唐州
    他随着人群排着队,只准备进入城里,修整一番明日再出城北上。
    正在此时,忽听得马蹄声响,只见从城门口数骑飞驰而至。几个转眼间就将还在城门外排队的百姓团团围住,冯衡只以为他们要盘查人口,也没在意,但是不多时,就听前面吵闹起来,间或有女子的哭喊声传来,冯衡微微探头望去,只见那为首一人坐在马上,穿着葛布长袍,正指示他身后几个金国士兵于那人群中拖拽着一个年轻姑娘,那姑娘只是寻常人家女儿,大约是同家人外出,只见她一边挣扎,一边哭喊,身边有个中年妇人,在一旁极力维护,冯衡只听她口中道:
    “大爷,你放过小女吧,小女年纪尚幼,少不更事,你放过她吧”
    那扯住女子的士兵,狰狞一笑,道:
    “要的就是年轻姑娘,年纪大的我们可还不要呢”
    说着哈哈大笑,接着又上来几人,将那母女二人团团围住,四周的人只是敢怒不敢言,皆是默不作声。
    冯衡只听身后几人小声嘀咕道:
    “真是作孽啊,不知这又是要糟蹋哪家的好姑娘了?”
    另一个声音道:
    “这是要做什么?在城门口就这样明目张胆?”
    一人道:
    “这都不是第一次了,这几日天天来城门口掳人,说是要去服侍大人们的起居”
    “那不是还挺好的,总不至于弄出这样呼天抢地的凄惨声势?”
    “你知道什么,说是去伺候人,但我听说,进去的一个个都是黄花大闺女,出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好像是要练那什么采阴补阳之法……”
    冯衡听到这,帷帽下的眉头一皱,凝目去看那马上之人,这一留心,他却是吃了一惊,马上这人一头黑发油光锃亮,不是别人,正是在建康城曾交过手的梁子翁。
    那村妇怎能让自己的女儿被糟蹋,便是拼死地护住自己女儿,那几个士兵与她母女二人僵持了许久,坐在马上的梁子翁渐渐露出不悦。
    只见他翻身下马,走道近前,那些士兵们似乎对他颇为忌惮,眼见他过来,便迅速地让开了路。
    梁子翁看那母女二人满脸泪痕,又上下打量了那姑娘一眼,见她似乎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哼了一声,道:
    “哭哭啼啼的是做什么?是让你女儿进王爷的府上服侍,只是陪本大爷一起练功,完事之后自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别人想求,却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他一番无耻之言,说的自然无比,想来这事情做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周围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此地已经是金国的地盘,故国的宋人只能夹起尾巴度日。
    那村妇却是连连摇头,哭道:
    “大人,小女已经订了亲,你要她服侍过后,还如何嫁人?求大人行行好吧”
    那梁子翁已是不耐烦,背着手,冷声道:
    “不嫁人,就跟着大爷,自是亏待不了她”
    他虽然这么说,却不是好色之徒,那瘫坐在地上的姑娘他连一眼都没多看,想来是圆是扁一点也不在乎,说不得练了功之后,这姑娘的去向便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了。
    那村妇自然是不肯,便要扑上前来,大概是想跪在梁子翁脚下求个情,但她还没近了梁子翁的身,便见梁子翁眉毛一竖,甩袖将那妇人掀了出去。
    只听他怒喝道:
    “不识好歹”
    冯衡眼见那妇人被甩了出去,这一掷,势道劲急,她撞到地上,必定要受伤,虽然他本打算默默行走,但危急时刻,也管不了许多。
    是以倏地飞身上前,伸掌在那妇人的腰间向上一托。众人只见自人群中忽地闪出一人,上前两步犹如纸鹞般飞了起来,待再行落地,那已是自然之势。
    那梁子翁掷人、冯衡救人,都只是眨眼间的事,周围的百姓不觉得什么,但那梁子翁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他双目一凝,盯着冯衡,道:
    “你是何人?什么闲事都敢来管么?”
    冯衡在心中一叹,他何尝想多管闲事,只是要他眼睁睁看着,却也是做不到的。他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微微有些起伏的腹部,站在那儿默然不语。
    然梁子翁却是沉着脸,指着冯衡道:
    “想管闲事也可以,你报上名来,也好省的落个无名鬼的下场”
    冯衡自是没有理会,只对身侧瑟瑟发抖的妇人道:
    “夫人避开些,不要被伤到才好”
    梁子翁见此,当下大怒,他有赵王当靠山,早已经横行霸道惯了,如今见冯衡让他在人前气势全无,怒喝道:
    “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多管闲事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他说着看了一眼戴着帏帽的冯衡,轻蔑一笑,哼道:
    “只能鬼鬼祟祟的无名鼠辈”
    冯衡不语,却是右手一抖,众人只觉得蓦地白光闪动,一条长鞭便挥舞开来。
    梁子翁大喝一声,飞身而起,想先声夺人,便来夺冯衡手中的长鞭。
    然冯衡招数变化多端,梁子翁东窜西跃,片刻之间只能顺着鞭子的去向腾跃,便是连鞭尾的风都没摸到。
    他当下停身驻足,涨红了一张胖脸,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累得,只喘着粗气道:
    “好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他说着一挥手,身后那七八个士兵一窝蜂地涌了上来,瞬间就将冯衡围住,便是梁子翁看单打不成,又想以众取胜。
    那些金兵个个手持大刀,四周的百姓皆替这灰衣公子捏了一把汗。然没等这些金国士兵用眼神沟通好谁先谁后的顺序,只见鞭影突闪,银色的鞭影急速地飞舞,好似一团升起的银色雾气,将那些士兵包围在其中,只不过一息,鞭影消散,人群中发出惊呼,众人只见那几个士兵皆倒在地上,痛声哀嚎,竟是瞬间就被冯衡解决了。
    梁子翁又惊又怒,长声猛喝,跃在半空,左臂疾伸,向冯衡拍去。然冯衡不等他近身,抖动银鞭,蓦地往他双脚卷去,再一抖手,顺势将他重重甩在地上。
    冯衡此时体能已大非昔比,只想着早早了结此事,赶紧离开。
    他将梁子翁远远逼开,那几个金兵忌惮他银鞭的厉害,个个站得远远地,不敢近他身子四五丈之内,一时寂静无声。
    冯衡转身去看那妇人,只见她正张大着嘴呆呆地望着自己,冯衡便道:
    “夫人,快带着你的女儿走吧”
    他话音未落,却听得一声惊叫,却是那梁子翁从地上爬起来,拽过那跌坐在地上的小姑娘,猛地向冯衡掷去。
    冯衡眼见那姑娘砸向自己,想要出鞭卷住她,已是来不及,只得伸出双臂将她裹进怀里,正在这时却听得风声呼呼,只觉得一股凌厉的劲力直奔他后脑打来。
    冯衡无法,危机时刻,只得侧头避开那力道的轨迹,然他头上所戴的帏帽却被那力道击中,猛然便被击落。
    梁子翁吃了大亏,使出全力打出一枚子午透骨钉,正待紧接着扬手甩出第二枚,却见那灰衣人转过头来。
    君子如玉,面容俊美。
    这样的样貌见过一次,想要忘记也不容易,他瞪大眼珠,就是一呆,而后脱口而出,道:
    “你,你是冯衡”
    冯衡一凛,却不回答。
    而后梁子翁似是想起什么关乎性命的要紧事,身子一抖,惶恐地四下环顾,最后只瞪了冯衡一眼,一语不发地恨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