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了,但你休想准星儿是对的。所以贺佳期要是能把万征哄高兴,完全是歪打正着。
    按说心理占优势的万征用不着真的对佳期大动肝火,但偏偏佳期擅长关键时刻掉链子,比如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竟然撅着屁股和伴郎亲热地凑成一堆儿不知道唧唧歪歪地在干些什么。万征骨子里是个老派人,很讨厌有主儿的女的跟别的男的走得太近,何况这女的的主子是他——这是要把他置于何地呀?可这个贺佳期仗着他培养出来的逆来顺受的性格,异性缘还真不错呢。
    第n次分手未遂(4)
    赵赵
    连载:动什么,别动感情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赵赵
    万征看见摄影机一直对着这俩人,而贺佳期的表现完全像个好不容易逮着露脸机会、表现欲极强的轻浮女子,屁股冲着宾客,时而拿左腿当重心撅会儿,时而又换到右腿。
    台上的佳音眉飞色舞状态大勇:“接下来,让我们来认识一下新娘这边的亲友——”她事逼事地伸出典型的王小丫“请听题”手势,右手小手一翻:“新娘的舅舅,从呼和浩特专程赶来的吴涛先生——”她的目光在席里找,找到后给一个鼓励的微笑:“欢迎您——”。
    舅舅局促地笑,向佳音谄媚地欠欠身,再向摄影机欠欠身,四下欠欠身。
    一个戒指被拆下来了,佳期轻叫:“哎,这个下来了。”
    伴郎老成:“别急,都能拆下来。”
    佳期性格比较鲁,耐心并不足够:“下来一个就没事了,大不了让新娘连着项链都戴手上,人还以为故意设计的呢。”说完自己觉着怪聪明地笑。
    “可挂着项链那个是新郎的。”伴郎说。
    佳期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两人的头靠得更近。这一幕看在宾客眼里,无外就是伴娘伴郎在调情。
    为了给自己找乐子,廖宇喜欢拍婚礼上有特点有意思的人,此时他把摄像机对准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万征。万征对佳音的主持充耳不闻,只死盯着台侧的佳期和伴郎,他甚至把烟头掐在了自己的茶杯里。
    伴郎终于把另一个戒指从项链上拆了下来,贺佳期高兴坏了,离得老远都能看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她小心地把戒指放在左兜里,项链放在右兜里,满意地拍拍,又高兴地拍了拍伴郎的肩膀。
    台上的贺佳音拙劣地模仿着粗浅记忆中的主持人形象,但下面没见过世面的客人都觉得她很有范儿:“那么接下来,我们要为一对幸福的新人见证这最庄严最隆重的时刻——交换婚戒——”
    佳期和伴郎凑上前去,分别把戒指交到新郎新娘手里。大家好象都忘了这一上午所发生的不愉快。经过刚才的险情,佳期放宽了心,与伴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而万征已经看出了恨意。他长期以来对佳期的不满,在此时到达了顶端。
    开吃以后,二美换上了大红的晚礼服,颈上无惊无险地戴着白金项链。佳期手端托盘,上面是新郎新娘要敬的喜烟和喜糖,跟拎着酒瓶的伴郎有说有笑。
    佳音被舅舅握着小手,看得出远道而来的舅舅十分崇拜光彩照人的她:“贺小姐,您是哪个电视台的呀?”佳音乐成了一朵花,笑而不答。舅妈在旁边站着,憨厚地冲佳音陪笑,但眼睛一剜一剜地瞟着自己男人。
    廖宇看上去是这一天最发自肺腑地高兴的人,他用摄像机代替自己的眼睛,正和佳音眉目传情。
    这一幕又被佳期看见了,她大踏步走过去,不客气地问:“你拍什么呢?新郎新娘那儿敬酒你不拍,你在这儿瞎拍什么呀?!”
    廖宇的摄像机对准了她的脸。
    “你拍我干吗呀?”她的声音变得尖利,伸手捂住镜头。
    廖宇把摄像机关了,慢慢从肩膀上放下,脸色很不友善。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佳音连忙圆场:“就是就是,拍他们去。”
    伴郎也劝:“哥们,咱们得跟着新人,他们说不定就结一次婚……”
    伴娘的地位当然比一摄像的高,佳期不依不饶:“我就说她们图便宜,找一婚庆公司不连司仪带摄像什么都有了?就非找摄像公司,能便宜几块钱呀?”
    隔着一桌的万征没有表情地看着,心不在焉地与身边递过酒来的陌生人碰杯。那人问:“您是哪边儿的亲友?”
    万征没搭理他,自己干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婚礼。纸屑和气球的碎片尽摊在红地毯上,新人在宴会厅门口与来宾一一话别,既亲热又不舍。佳期一脸疲惫地坐在签到桌后发着呆,伴郎招呼她:“贺小姐,留个电话吧。”
    佳期如梦方醒,跳起来:“啊?噢,好啊。你多少?”
    第n次分手未遂(5)
    赵赵
    连载:动什么,别动感情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赵赵
    “你告诉我你的,我再给你打过来。”
    万征就在旁边手插在裤兜里看着,他不大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勾搭贺佳期,是不是她主动追自己来着呢?当然,以他的老派性格,不可能接受女性的主动追求。有时候他想着想着也掉进一个死疙瘩——为什么自己这么不在乎贺佳期呢?最后他就会得出一个结论:就算是我主动追她了,她肯定连半推半就的姿态都没有,在我话音未落的功夫就投怀送抱了。于
    是他释然了,这么好追的女的,能没憋着坏吗?
    舅舅晃晃悠悠地走到正和廖宇套瓷的佳音身边:“贺小姐,咱们也合个影?”
    佳音一把抓过旁边的廖宇:“哎帅哥你帮我们照吧。”
    那边厢伴郎离去,万征才慢慢踱到佳期面前,随口问:“你吃东西了吗?”佳期还想撒娇,一撅嘴:“哪儿有功夫呀?你呢?你吃好了吗?”
    “我没吃。”
    佳期听出口风不对,顿时紧张起来,巴结之情溢于言表,也顾不得自己累了:“是吗?那咱们找个地儿吃饭去吧。”
    万征正不置可否,佳音凑过来:“姐,你们还去哪儿呀?”佳期还没说话,万征说:“我和你姐还有点事。”
    佳音看了她姐一眼,佳期的表情不是很肯定:她拿不准万征要干吗?如果又是要找她茬儿,是不是让佳音留下会安全一点。
    佳音又试探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行。”万征看着她,意思是你倒是走啊。佳音明白万征还真没留她的意思,不走也不太合适了。
    佳期在签到桌后坐立不安。万征面无表情地玩味着她的坐立不安,半天才问:“你怎么了?”
    佳期小心翼翼地说:“没事啊?不是你找我有事吗?”
    万征四处看了看,确信没什么闲杂人等注意,才垂眼看着佳期:“咱俩……分手吧。”
    佳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呆呆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她也四处看看,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再看万征的时候,说话已经没了底气:“你怎么了?”她脸上有隐约想要堆起来的笑,但又确实组织不起来了,笑意四处散着,成了惊恐。
    “没怎么……你没听懂吗?”万征不耐烦。
    佳期想了想,觉得字面上的意思自己是懂了,可这话真是字面上的意思吗?她又问:“我怎么了?”
    “你挺好。”
    佳期给弄懵了:“不带这样的万征……”她终于还是挤出了笑,意图把万征的意思曲解到开玩笑那儿。
    但万征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直视着佳期的眼睛。佳期在这种注视里意识到事情的真实性,她慢慢站了起来:“你怎么了?”
    万征对这种车轱辘话有点烦:“我没怎么。”
    “那我怎么了?”
    万征很讨厌坐在临街的玻璃窗前,一举一动都好象会被经过的人看见,尤其
    现在对面这个人又在哭天抢地:“你不能这么说我……什么叫一贯性投靠有权有势男同志啊?”
    万征就知道这话让她一重复,不出所料地荒诞不经。他提醒着佳期:“你跟我怎么好的你还记得吧?”
    佳期抬起泪眼:“你不会说我跟你好就是因为一贯性投靠有权有势男同志吧?”
    万征没辙,他耐下性子,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道理:“当时你刚到公司,没人理你,我觉得你新来乍到挺可怜的,所以挺关心你的,你难道不承认你因为这个喜欢我的?”
    “这有错吗?”
    “你那不是爱,是依赖。你习惯性依赖!”万征说着说着觉得找到新词了,他加重了“习惯性依赖”的语气,“……哎,习惯性依赖……我发现你就这样,走到哪儿都这样,不自觉地就在一新环境里依赖上说话管用的男同事。这你承认吗?”
    佳期一觉得委屈说话声就大:“我没有!”
    万征赶紧四下看了看,又瞪她一眼,压低了嗓子:“你有。你自己意识不到罢了。”
    第n次分手未遂(6)
    赵赵
    连载:动什么,别动感情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赵赵
    佳期依旧很大声:“我没有!”
    咖啡厅里很多人往这儿看。万征要面子,说话虽然还很小声,但颇严厉:“嚷嚷什么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佳期的声儿小了下来,可她委屈死了,眼泪哗哗地流:“你冤枉我……我没有。”
    “不承认没有用,”万征一付得理不让人的样子:“小贺,不承认没有用。你就是这么干的。你瞧你今天,众目睽睽之下跟那伴郎唧唧歪歪的……”
    佳期突然发现了万征说话的漏洞,她疑惑地问:“万征,你不是吃醋了吧?”
    “我?”万征觉得贺佳期的脑子肯定因为受刺激而短路了。
    佳期解释:“那项链和戒指缠一块儿了,人家那儿帮我拆呢……”
    万征粗暴地打断她:“得了,你要不承认我也没辙。但是我告诉你,我烦你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犯这毛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佳期想了想,停止了抽抽答答,摆出一付破罐破摔反正已然这样那就豁出去的架势:“万征,你明白说得了,你从头儿就是瞧不起我。”
    万征翻了一下眼睛,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这样不可理喻,真不该跟她废话。
    “以前在一个公司,你是美术总监,我是一秘书;现在不在一个公司了,你还是美术总监,我是一文案——你要觉得我配不上你可以直接说,犯不着指摘我作风有问题!”
    万征觉得这才真叫鸡同鸭讲,他气得靠在椅背上,紧紧地闭上了嘴。
    台湾人彭守礼今年四十多岁,阅人无数,尤其是到了大陆以后,更是如鱼得水生活愉快。他的公司里60%的员工都是女的,基本上,只要他看上谁,不出一个月就可以搞定。他喜欢这些姿色颇为姣好的女孩为他争风吃醋,这也会刺激她们的业务表现,多给他卖房子——这是公司里多么亮丽的一道风景线啊。现在,轮到企划部贺佳期。
    守礼拿出他一贯赏识的表情,和蔼地说:“佳期,从明天开始,你升做我的助理。”说完,他往大班椅上满意地一靠,等着面前的贺佳期感激涕零。
    按一贯的流程,接下来,换作别的女孩,应该立刻乐疯,站起身来,身体前倾,小腹顶在大班台上,胸口一起一伏激动地问:“真的吗彭总?真的吗?”
    但贺佳期与众不同,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大班台后面坐得稳稳的守礼:“升——我——?”一边问还一边指着自己的鼻子。
    守礼让她给问愣了,连忙坐正,仔细想想:没说错呀,我是要升她呀。他问:“对呀,你有什么问题吗?”
    佳期瞪着的眼睛小不下来,莫名其妙地保持着向前探身的姿势,不过把指向鼻子的食指指向了胸口:“为什么升我?”
    守礼身后贴着一幅龙飞凤舞的字: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他呆了,呆坐在这幅字下,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因为……如果想做一个好的房地产文案,不能单一地只在企划部工作……那就像是井底之蛙,光凭想象是拿不出好的idea的,你明白吗?……你还应该深入了解到业务销售的范围,只有把房地产销售所有的环节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