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才会懂得在文案创意上怎样下手。”
佳期听了彭守礼越到后来越冠冕堂皇的话,倒也没地儿反驳,但这个职位显然不是她有心理准备的。守礼恢复常态后,她也跟着正常了,甚至端起了职业妇女范儿,觉得这样才是与老板在场面上对话的正确态度,她下意识地模仿起守礼的台湾腔:“我还是觉得太意外了彭总。”她露出喜悦得体的笑容,甚至还耸耸肩,表示谦虚:“我完全不知道做总裁助理都要有哪些具体工作。”
守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呃……基本上……你要时刻在我身边。”
佳期按捺不住对这话有更多意思的怀疑,守礼连忙补充:“我会一点一点带你,这个你放心……做总裁助理非常辛苦,基本上你不能够像原来在企划部那样早九晚五,经常会有一些场合需要你陪我出席……下班的时间有可能会延长,希望你不会介意。”
第n次分手未遂(7)
赵赵
连载:动什么,别动感情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赵赵
贺佳期介意,虽然换别人肯定会说“我不介意”,但她没吭声。这让守礼不得不快速抛出杀手锏:“还有,关于你的工资,当然比做文案时要高很多……”
佳期眉毛一挑。
“……不是说做文案就不辛苦,但做总裁助理,确实又有特别的辛苦,所以工资暂定是
原来的两倍……”说到这里,守礼适时停顿一下,观察佳期的反应。
她果不出所料地眉开眼笑不能自已。
彭守礼满意了,态度自然下来:“希望你还能接受。”他有点搂不住地看着面前这个迟早到手的囊中之物。
佳期心里都乐飞了,又觉得不能显得太庸俗,正色:“我会珍惜跟彭总学习的机会。”
守礼也严肃起来:“还有……,”佳期想还有什么“还有”我都接受,“……在总裁室这边,你的着装不能像在企划部那样随便。”
佳期低下头看着自己肥肥的背带裤,扮天真露齿假笑。
“这也是给你加薪的一个理由——你从此必须在上班时间穿有品味的职业装……不过没关系,哪天我有时间可以陪你去买衣服。”守礼的目光一直停在佳期脸上不曾离开。
佳期突然想起万征的言之凿凿,“……我发现你就这样,走到哪儿都这样,不自觉地就在一新环境里依赖上说话管用的男同事……你有,你自己意识不到罢了。”
她的思维有片刻的游离。
这会儿的守礼已经很自然了,在大班椅上左摇右转:“品味这个东西,其实都是经验来的。比如,如果我没记错,你好象从来不用香水……”
佳期笑笑:“对,不习惯。”
守礼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对你们女孩子来讲,这是一个缺憾,其实所谓女人味,很多时候是由香水味道来体现的。从一个女孩子选择什么味道的香水,就可以了解她的品味。”
佳期心里的防线在建筑。她一直就不喜欢守礼,对他在公司里的风流行径早有耳闻,本来是乐得待在企划部天高皇帝远要不是为了钱……她假装笑得花枝乱颤,其实是想把守礼放在她肩膀上的巨掌给颠下来。
守礼的另一支手不知何时拿了一瓶香水,在佳期还来不及反应的当儿,迅速喷在她衣服上。佳期想躲,又觉得不方便躲,僵在那里,十分尴尬。守礼把香水瓶递给她看,是一瓶hugo boss,他说:“这是我自己非常喜欢的牌子。”
佳期歪头看看:“啊,我知道这个,‘胡搞boss(老板)’嘛。”
这种没心没肺的回答听在守礼耳朵里无异于勾引,他没想到佳期这么上路,又惊又喜,居然冲她做了个鬼脸。佳期被吓了一跳,本来活泼的表情当场变成痴呆。
业务员们的办公桌背对着总裁室。有的在电话上扯淡,有的在与身旁的人扯淡。但当穿着球鞋所以走道没声的佳期经过身后,他们突然都安静了,有人指挥似地迅速埋首面前的资料,打电话的也正经起来:“我就知道你丫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好,我会再给您电话的唐先生,打扰了,再见。”
佳期不知道这帮人中了什么邪,转到他们面前仔细端详:“怎么突然都老实了?”
业务员们抬头看见是她,都松了一口气,有人忍不住笑骂:“我靠,是你呀?你有病啊?抹的什么香水?怎么跟老彭那个一样啊?我们以为是丫的偷偷摸摸出来了呢。”
佳期左右闻闻自己身上,一脸委屈:“他非给我喷。”
业务员们交换会心眼神,有一个还拿着笔点着佳期,一字一顿地叫着她的名字:“贺——佳——期——!”
“啊?”
“你完了。”
“啊?”佳期一脸莫名其妙。
几个女业务员脸色不大自然,可男业务员们却跟故意气谁似的嚷嚷:“别装傻!老彭为什么要从企划部给自己找助理啊?!”
“他说……”
“甭‘他说’,你这样冰雪聪明企划一枝花——真不知道?”
第n次分手未遂(8)
赵赵
连载:动什么,别动感情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赵赵
“啊?”佳期继续“啊”着。
男业务员笑了:“装傻的痕迹太重了!行了大家别担心了,她心里明白着呢。工作工作工作,人多嘴杂,不可不防,大家私下议论议论得了。”
佳期一进企划部,杨主任就充满深情地凑了上来:“此去任重道远,吉凶难料,您多保
重。”
佳期诧异:“有那么严重吗?”
“嘿,还真别不当回事。”杨主任磕磕烟灰。企划部离总裁室远,气氛比业务大厅轻松多了。
小甲说:“佳期,好好想想,业务部哪个女的没给他当过助理?哪个没被他下过黑手?哪个还有好名声?”小乙作出一个“杀”的手势:“一网打尽!”
杨主任同意:“终于把黑手伸向企划部了——佳期,从此我保护不了你了,你要自己保护自己呀。”
佳期骇笑:“我是去做助理,又不是送死。”
“差别何在呀?不出半个月,就得让你接他上班,陪他晚饭,然后……哎呀太可怕了,不敢想象,不能想象。”几个人表情沉痛,致哀似的。
唯一的女同事老白三十多岁,已婚,她听不下去:“你们也太夸张了,说不准是老彭开始关注咱们企划部了。他不是说让佳期做一阵子,对业务熟悉以后再回来吗?”
小甲说:“对,她回来,你去。美死你呢。”
杨主任是资深员工:“佳期,打这公司创建我就在,老彭这人,业务没问题,不过这个道德水准,基本上是负数,人渣级的。一定要把跟他的距离保持在两米以外。当然,如果你愿意傍一台湾大款就另说了。”
“不过要傍不上就完了,如果被他玩弄之后再抛弃,以后在这房地产界您还怎么混呀?”小乙说。
小丙不服:“怎么不能混呀?业务部那帮女的不都还混得好好的吗?”
“好好的?你看她们在公司内部找得着对象吗?”
“人为什么要在公司内部找啊?”
“她们倒想找!”
“谁答应跟你分手了?……谁不讲理呀?……好,不是我一人儿想好就能好
的,分,也不是你一人儿想分就能分的!……怎么无聊了?你才无聊呢!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别人冤枉我!……”
佳期在走廊里踱来踱去,声音很小但悲愤,“……不怎么着……分手没问题,但是麻烦你想点别的理由出来,你想找我茬儿,也得找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不同意……你这是莫须有……”
有同事从边儿上过,奇怪地看着她,她眯眼笑笑,点头示意,一点儿不碍嘴上的事:“我得让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通过实际行动来证明……在没扳倒你这个偏见前,我们不能分手……”
贺佳期不像昨天在万征面前那样痛哭流涕,她的小面孔变得坚毅起来,像是
要干什么大事业了:“……当然有正事了,今天晚上我要请你吃饭,因为我升职了。”
佳期若无其事地坐在万征对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小脸红扑扑的。比起昨天,
像是一个知道日子不多的绝症病人,反而抡开了一样。万征觉得她这个变化还挺新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耍:“您是文案,为什么升您呀?”
“不知道。可能……公司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吧。”
万征眯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大言不惭还镇定自若的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早在多年前,我们小学老师就夸过我是粪堆里的宝石,狗食里的大肥肉。”
“这要是说我,我就不觉得是夸。”
佳期抬头看了万征一眼,严肃地想了想:“我觉得是。”低下头接着吃。
万征对她突然强硬起来的态度,一时没找到钳制的办法,只好冷嘲热讽:“我看你们老板挺不靠谱的。你又不是特漂亮,又不会来事,不出一个月,怎么来的就得怎么回企划部。”
佳期不服气:“我又不是没当过秘书。”
第n次分手未遂(9)
赵赵
连载:动什么,别动感情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赵赵
“你也好意思说。你除了擦桌子扫地端茶沏水打字复印,还会什么?”
佳期很不爽:“你们那小破公司,哪识得出我这金镶玉?论资排辈,勾心斗角,全都是势力眼!所以我才把你们炒了呢。”
“我也没看你在这大公司做出什么成绩啊,来了也一年多了吧?大公司也有大公司的弊
病,不起眼的人反而好混,在我们小公司里,生存压力过大所以一早卷铺盖走人了吧?”
佳期不吃这套,慢条斯理地说:“就是这样不起眼的我,现在当上了总裁助理。”
“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大跌眼镜。”
两人正在斗着无聊的嘴,守礼突然和一个艳妇走进餐馆,正与佳期互相看见。佳期很紧张,嘴里低声叫着“糟了糟了糟了”,万征纳闷地顺她的眼神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噌”地站了起来,瞬间恢复到办公室里毕恭毕敬的谄媚面孔,直直地站着,甜甜地笑着。
万征对她的做作样子很不以为然。他比守礼年轻不了多少,也是业内资深的美术设计。可佳期不管,台湾口音又冒出来了:“彭总这么巧,您也到这边吃饭呀?”
她一脸不谙世故的天真,一点没注意万征的脸收得紧紧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是总裁助理了,必须显得特会来事儿,她的脚在桌子底下用力踢着万征,小声示意他也跟她一块儿站起来。
万征气坏了,动作很大地低头往桌子底下看。佳期怕被守礼看见,更甜蜜地笑:“这是我们彭总。彭总,这是我男朋友,他叫万征。”
她用眼神再次示意万征站起来,但万征好象什么都没看见,只对守礼轻轻点个头,轻得肉眼难辨。
守礼倒不以为意,伸出手去与万征握:“你好”。
佳期觉得很挂不住,嘴咧得很大地夸张地笑。守礼说:“你们坐吧,我们过去那边。”
“彭总再见。”佳期目送守礼与女伴背影半分钟才坐下,脸已经笑僵了。
万征的脸色让她有点害怕,她慢慢拿起筷子察言观色。万征只顾吃菜,根本就不看她。她心里含糊,只好假装特瞧不上守礼似的没话找话:“那就是老彭。”
万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吭气。
“那女的不知道是谁,没见过……”
万征还是不吭气。
“……估计是他女朋友。”
万征突然断喝:“你傻不傻呀?……你就是这么升的职?!”
佳期一晚上的虚张声势就这样坍塌了。
往常万征会开他那辆“银富”送佳期到家门口的电线杆子底下,但今天,佳
期一个人沮丧地从出租车上下来了。她看见姥爷正叼着烟在楼门口遛达,连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