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到要当你暖炉的主意,我想要你活过来,我怕你死掉,我……」
    「不要说了。」她越说只会让他越自责。
    「你看不起我了是不是?你觉得我这样做很不知羞耻?你不想娶我、不想跟我在一瑰儿了……」
    「纷纷,不是这样的。」他摇头,「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
    「但无法原谅?」她汪着泪眼直视。
    「不。」无法原谅的是他自己。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美好的她,他是那么的自惭形秽,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完全抬不起头来。
    「如果不是无法原谅,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你不就是在气我吗?」
    「纷纷,你想多了。」他气的亦是他自己。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气什么吗?」
    他紧抿住双唇,思索了会,「你别担心,跟你无关。」
    「不肯告诉我?」
    「暂时……」他有些艰困的说,「别逼我,好吗?」现下的他,无法诚实说出真相。
    他不想让她晓得他是这么的丑陋!
    别逼我。
    陆纷纷怔愣了下。
    她低下头,望着不断往后退的路面,觉得她的胸腔处,被挖了一个大洞。
    显而易见的,她因她的剖白而被看不起了。
    就算他还愿意娶她,也只是在负道义的责任了。
    他觉得她是在逼他。
    主动与他共躺一床、主动约他私奔、主动向他示好,都是在逼他。
    会不会……他顺从她的意思,只是在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她倏忽想起,在他清醒的隔日,他忽然就变得对她有些许冷淡,很明显的想跟她划清距离,但她却是很不知羞的想尽办法接近他。
    她把她的情意表达得明明白白,任谁都可以清楚的发现,所以父亲、母亲、玉珠他们才会千方百计阻止她所有荒诞的行动,但她却是被爱冲昏了头,啥都看不清、啥都听不进去……
    是她逼他接受了她。
    她刚才还说了什么?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定非你不嫁了。
    她难过的闭了眼睛,暖裘内的小手十指相叠,用力握紧。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她还是想嫁给他,就算明知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还是想嫁给他!
    这样的她是太傻太笨,还是太任性?
    在两人心头纠结的时候,有人拦截了他们的去路。
    是名塘。
    不善的嫌恶目光扫过陆纷纷,陆纷纷因此感到一股寒意自背脊窜起,不由得瑟缩了下。
    「别怕,」楼永夜以为她是因为陌生人而恐惧,「他是我的部下。」
    「部下?」想不到他竟有部下,莫非他家里并非一般平民,才会对说服父亲一事这么有信乙?
    但他的部下为什么用那种厌恶的眼色扫过她?
    莫非……莫非他也晓得他的主人被逼婚娶之事?
    她忽然觉得好冷,就连狐皮制作的暖裘也无法将她温暖。
    「嗯。」楼永夜问名塘,「有消息?」
    名塘点头。
    「你稍等我一下。」楼永夜跃马而下,手持缰绳,以陆纷纷听不到的音量与名塘讨论,「如何?」
    「他人仍在城中,有偷袭爷的可能。」
    「我明白了。你暂先跟我一起走,接近城市时再分开。」
    楼永夜与名塘为了保持神秘性与机动性,鲜少一起工作、调查,他们各司其职,等有最新消息时才会相聚讨论,或者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互相支援,让对手因此措手不及。
    「是。」名塘颔首。
    「另外,你不用对陆小姐保持敌意,她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
    名塘有些不以为然的挑眉。
    「详细情形我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先回城吧。」
    名塘暂先按捺心中的困惑,跟在马匹的后头。
    楼永夜一上马,陆纷纷就想问个明白,嘴方张,忽尔想起他要她别逼他,于是又将小嘴阖上。
    「想说什么?」楼永夜问。
    「没什么。」她轻摇头。
    她心底很慌很乱,不晓得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现在是只能跟着他了,他们之间已经有夫妻之实,她也只能嫁他,可会不会有朝一日,她也会在他眸中瞧见刚才名塘那烦不胜烦的厌恶之色?
    「有些事,等见到你父亲就会明白了!」他会说清楚自己的身分,她就会明白为何他身边会出现属下。
    「嗯。」她点了点头。
    「纷纷。」
    她踌躇的转过头去,见他一脸犹豫不决。
    「什么事?」她轻柔的问。
    他摇头,「没事。」将她身上的暖裘再拢好。
    她未追问,脸色不豫的望着前方。
    楼永夜心头担忧一件事——陈述龄人尚在城中,这表示若带着陆纷纷,有可能让她遭受到危险。
    思前顾后,他唤来属下,「为我准备一辆马车,在城外等我。」
    「是。」名塘转身如箭般冲了出去,转眼不见踪影。
    陆纷纷诧异的张嘴,「他跑得好快。」
    「那叫轻功。」
    「轻功?」
    「就是可以让行动迅速敏捷,甚至像飞的一样。」
    「那你也会吗?」陆纷纷一脸崇拜的问。
    剑眉一挑,陆纷纷才眨了下眼,人就被横拖起来。
    楼永夜纵身站上马背,提气蹬足,人就飞上了半空中。
    「啊!」陆纷纷吓得尖叫。
    「你不是想尝尝飞的滋味?」
    「我……我……」她用力抓紧楼永夜胸口的衣裳,深怕一个不慎,人就摔下去了。「我不知道……飞在空中……这么可怕……」
    「哈哈……」楼永夜朗声大笑,轻缓落地。「这样就不怕了吧?」
    「嗯……」她惊魂未定的点头,「你好厉害,竟然可在空中飞。」
    「我行的可不只一样。」他偏头,恶作剧的说,「想不想再试试?」
    「不……不要!」她恐惧的摇头。
    「胆小鬼。」
    他抱着她往马的方向冲,一个轻盈旋身,安坐马上。
    「我欣赏你的轻功,」陆纷纷的嗓子还有些发颤,「但请在未抱着我的时候。」
    「我还以为,一个为了救人,连名节都不顾的姑娘,胆子该是很大的。」
    他果然很在意这件事。她心头凛寒。
    「这是两码子事。」她强颜欢笑。
    「哈哈……」他笑着搂住她,「以后再表演更精采的给你看。」
    「嗯,好。」她点头。
    大手伸入暖裘内,握住了她的。
    她的心怦地跳了好大一下,不由得抬起头来迎视他低下头来的俊眸。
    他微微笑了下,「我们就这样一起走一辈子吧。」
    她的眼眶不由得湿濡。她知道自己很任性,强迫他接受她的感情,可就算是强要来的,她还是想要他。
    「好。」她用力回握。「好!」
    第九章
    离城约五里处,名塘已驾着一辆空马车等候。
    楼永夜抱她下马后道,「你坐车,让名塘先送你回去。」
    「那你呢?」为什么他不跟她一起走?
    「我有点事要处理,待会就会过去府上。」
    「什么事这么紧急?」对于他的忽然离开,不祥预烕又浮上。
    「我晚点再告诉你。」
    「好吧……」陆纷纷忽然觉得他好神秘,好多事都不能告诉她,还是因为他无法与她交心,才处处封她隐瞒?
    见她面色忽然落寞,楼永夜连忙道,「别胡思乱想,我最晚傍晚前就会过去。」
    他要将陈述龄等人引开,找机会灭了这心腹大患。
    「你一定……」会过来吗?
    「爷!」名塘忽地出声警示打断了陆纷纷的不安提问,抓起车座上的剑,纵身跃来两人身边,将其中一把扔给楼永夜。
    「该死!」楼永夜暗咒一声,将陆纷纷挡在身后。
    陆纷纷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数道黑影自一旁的树林窜出,手上似乎拿着利器,在阳光下闪动银光,朝他们挥舞过来。
    她吓得小脸发白,不知该如何是好,护着她的两人抽出利剑,丢掉剑鞘,迎上袭击的杀手。
    陈述龄让他带来的杀手迎战两人,自己则双手抱胸,矗立一旁观看。
    这两人曾杀掉他的两名师弟,实力不容小觑,故他冷眼旁观,试图找出破绽。
    犀利的眸忽地盯上了被两人所保护的陆纷纷,面色随之一变。
    果然是被他们救走了!陈述龄恨恨的咬牙。
    浓烈的杀气连毫无武功的陆纷纷也察觉到了,她惊恐的朝凌厉视线望去,与陈述龄打照面时:心里打了个突。
    这个人……好眼熟……
    胸口忽然像被大石狠狠撞击。
    她想起这个人了。
    他就是绑架她的那个人!
    陈述龄这次带来的人实力一般,根本不是楼永夜等人的对手,但因为还要保护陆纷纷免受伤害,故仍是困战了好一会时间,才让众人躺下。
    「陈述龄!」楼永夜的长剑指向咬牙思考下一步的陈述龄,「过来,我跟你单挑!」
    陈述龄早料到这些饭桶属下打不赢楼永夜等人,但没想到实力悬殊到这种垃步,这全因楼永夜身边那个艳若桃花的小跟班帮忙的关系,若只是楼永夜一人,他相信可以支撑到找到武功弱点为止。
    这跟班打哪出现的,他怎么没发现?
    明明外型美艳又瘦弱,要不是有副宽肩,他还真会以为是个女人。孰知外型虽羸弱,但武功可不差,说不定光是他一个人,就可与他抗衡!
    陈述龄恨恨的喊,「你害死我全家,光你一命不够抵偿!」<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