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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至于,他们的过错比起那采办科长的过错,那就不叫过错了。昨晚我同她讲了个法子,让她直接找路子,去见见那个新上任的军需处处长,如果那个邢处长肯松松口,那方家无非就是捐些军需出来,破破财罢了。这事情其实不重,只不过那方静芝跑过来,先是哭了好一会子,说话声音又小,吞吞吐吐的,弄得我烦闷的不行。”
    程亦风听到这儿,心里头早已没有了昨晚那般芥蒂,又想起刚才陆长安的一句话,忙问道:“你说你给别的事儿缠着,是什么事儿?”
    陆长安手臂向后一撑,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上次办的美国人那件事情,给总理知道了,昨儿个下午把我喊过去,骂了我一通。”
    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程亦风却知道,牵扯到外国人的事情,白总理一向在意的不行,陆长安那件事办的可谓是狠狠打了美国人的脸,白总理不气的火冒三丈才怪。
    这骂了一通,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太好听的词儿。
    “美国人那边,还是要出面去应酬?”程亦风担忧道,“你的态度不变,那见得次数越多,也不过是冲突越多,总理怎么不想想,沪城就是如今中国的心脏、眼珠子这样的地方,让美国人进来建了铁路,那以后事情就越发不可收拾,迟早要酿出大祸的。”
    陆长安叹了口气,揉揉眉心,“这么浅显一个道理,你以为总理不明白?他总是想着,能两全齐美,求个双赢。只是这事情,只要做出让不来,那就绝不可能圆满了。总归美国人不会当面同他去谈,这样的烂摊子,尽要往我这儿来甩。”
    他说完之后,见程亦风蹙眉不语,连忙又笑笑,温柔的低下声音道:“不过,这事儿也难不住我,你也不必想的太多,有我在,沪城暂且还变不了天,出不了什么岔子。”
    程亦风已是轻叹了一声,想起那位方静芝的柔婉美丽,孤寂深夜里,坐在陆长安的书房中低声哭泣,不知道该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然而程亦风却发觉,在陆长安说他没有应允下帮助方静芝的时候,自己心里竟然是有些微微松了口气的。
    虽然嘴上说着那样的话,但是从心里头去想,倘若陆长安当真答应了下来,那自己恐怕免不了要想,昨晚是否又生出了什么别的事情来。
    程亦风对自己这样的念头十分不喜,他只能勉力将它死死压下,只是就算如此,他也没法子忽视一个事实。
    爱情这一种东西,真的是能够扰乱人的心智,让人不知不觉就变得狭隘而自私起来。
    两人在床上躺了这么一会儿,陆长安也没了什么睡意,索性就都起了。等老徐送来早饭之后,程亦风忽然想起昨天见了孟季冉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陆长安听了之后,倒没有平时那样的不悦吃醋,只是点点头道:“别的我也不嘱咐了,你晓得跟他疏远些就好,他毕业了之后,一定是去给他哥哥做事的。那个孟玉堂野心不小,私底下做了不少的手段,你在这上头心思纯粹,别让人家给利用了。”
    程亦风问道:“他哥哥又做了什么?”
    陆长安道:“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说出来也不很好听的,上得了台面的坏事,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他明里暗里也算是干了不少。”
    “只是他哥哥毕竟不是沪城的军官,同你的来往,应当也不大,是不是?”
    陆长安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摆手道:“现在不大,以后可就说不好了。你不必问了,跟你的关系也不大,你记着我的话就成了。现在你少操些心,好好的养身体,一会儿随霜就过来,让她给你再好好查查。”
    说完,极温柔的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沙发里坐下,开始看今早送来的报纸。
    这样的情形,倒真的有些像是新婚的两夫妻了。
    程亦风被自己这个念头弄得有些好笑,又觉的胸口温温热热,嘴角微微勾了勾,低头开始吃自己的那一份早餐。
    作者有话要说:来更新了哦也~ 这个故事舞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你方唱罢我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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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五十八 山雨欲来(二)
    .hxsk.华夏书库  结果陆长安果真让段宏将沈随霜又请了过来,瞧了之后,沈随霜笑道:“只要不去过度操劳,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若是成日让他在屋里憋闷着,反倒不好了。.hxsk.华夏书库”
    陆长安道:“我这是关心则乱,生怕出事,有你这么说,我也便放心了。”
    沈随霜道:“自然是可以放心的,也不用吃什么太补的东西,按着平时的惯例来就好,就是心情一定要愉快些,心里头也别有负担。”
    程亦风尚未开口,陆长安只笑道:“那是自然,有我在呢,能让他心里头不痛快么?若是不痛快了,只管对着我打骂一顿,我也不会还手,也不会还嘴。”
    沈随霜不禁笑着打趣道:“如今你这变的,我几乎都要认不得了,好生的体贴呢。”
    陆长安大大方方的受了她的夸奖,手臂绕过程亦风的身子,向怀里揽了揽,道:“那是自然的,如今我遇上了值得我爱惜的人,若还像从前那般,岂不是辜负了彼此的情意么?”
    程亦风想到沈随霜就在跟前,纵然是相熟的人了,他却也很不好意思陆长安这样外露,轻咳了两声顺势站起身来,同沈随霜道:“总是麻烦了沈医生,实在是……我每每总要说上一句不好意思,只是这说的太多,反倒也没了意思。如此,便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罢。”
    沈随霜颔首笑道:“咱们已经是朋友,你若是同我客气,我心里头反倒要别扭的。”说罢又同陆长安道:“有个事要求一求你了,我那儿刚换了个新的话匣子,我那个弟弟,最喜欢听那些,只是不知怎么搞得,片子竟不大全了,也不知丢去了哪儿。我记着,你从前也很喜欢买的,可否相借几张,来日再还你。”
    陆长安挥手道:“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那一摞子早就不碰了,你弟弟若是喜欢,就都拿了去。”
    沈随霜笑着谢了谢,又嘱咐了程亦风几句素日要留神的事情,便跟着老徐去拿片子了。
    程亦风见她走了,便同陆长安道:“你看,她既然这样说了,咱们便都听医生的话罢,你也不要再寻什么借口托辞不许我去办公。”
    陆长安叹道:“怎么偏偏有你这样子的人,那成日尽想着浑水摸鱼的官员多了去了,偏你这样勤恳,看来我应该同总理说说,给你颁个表率奖。”
    程亦风忍不住笑道:“别说胡话了,我这哪里敢称表率,不过是尽了自己的应尽职责而已。”
    “哪里哪里,你若这样说,可要让多少人都自惭形秽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子,陆长安便同他下到楼下饭厅的去用饭,老徐将饭菜端上桌后,又站在一旁道:“军长,刚才接了个帖子。”
    陆长安随口问道:“谁递来的?怎么递到公馆来了。”
    老徐笑道:“这公事自然往军部送,私事嘛……自然就往宅子里送。”
    陆长安瞧了他一眼,道:“别吞吞吐吐含含糊糊的,什么公事私事,赶紧直说。”
    “是是是,这一张是小怜姑娘送来的,说是今儿个晚上新戏上座,给您留了位置。”老徐边说,边不经意的拿眼看了看程亦风,“她说,请您务必赏脸。”
    陆长安听了之后,低头喝了口粥道:“知道了,你先下去,有事儿再喊你过来。”
    老徐应了转身下去,陆长安又开口问道:“晚上去听听戏如何?”
    程亦风是见过小怜的,心里头也大概知道陆长安同她是个什么关系,只是他原本想着,陆长安从前爱捧戏子,那是他管不到的事。可是如今,两人都已经……陆长安竟还要他一起去捧这位小怜姑娘的场。
    这样一想,程亦风心里头不免就有些很不舒服了,头也不抬道:“你自个儿去罢,我本来对听戏也没有什么兴致的。”
    陆长安道:“你若是不去,我自己去做什么?你不是不愿意整日待在公馆么,我带你出去转转,有何不好?”
    程亦风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头更是闷得难受,可要让他明明白白的对着陆长安问上一问,他又觉得实难开口。
    也说不出是个什么缘故,总觉得因为一张帖子就去质问他,未免有些失了面子,像极了那些小家女子的作为。
    程亦风一个男子,心气又高,是说什么也不肯在这上头退让的。
    但是不问,就只得自己憋着闷气,对着一桌子的菜也都没了什么胃口。
    陆长安见他神情同方才不似,心里头忽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大笑了几声,握住他的手道:“我的好宝贝儿,可是醋劲又上来了不成?”
    程亦风见他突然如此,一时间脸上有些发烫,心里头砰砰跳了几下,甩了他的手道:“你庄重些,这毕竟是在饭厅,让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要把闲话说成什么样子。”
    “我陆长安的宅子里,谁敢传我的闲话?”陆长安笑了笑,愈加猖狂的将椅子拉到了程亦风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道,“我要你同我去听小怜的新戏,你心里头不痛快了是不是?”
    程亦风又想骂这人狡诈的厉害,又觉得两人这样的姿势在饭厅中实在不雅,挣扎了两下后低声道:“你放开我,陆长安!”
    陆长安低笑了两声,反而将他搂的更紧,在程亦风耳边呵着热气说道:“你若是不高兴,大可以同我说,怎么宁肯自己忍着,也不问我呢?”
    程亦风忍不住用手肘向后顶了一下,顺势从陆长安怀里挪开,拉着椅子往旁边推了推,皱眉道:“你喜欢捧什么戏子什么角儿,那都是你的事情,要我过问什么?况且,我是对听戏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并非……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陆长安道:“我去听她的戏,一是觉得好些日子没同你出去玩玩了,恰好赶上这个。二来,小怜这个丫头,同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