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好。就算现在会感到心痛,但总有一天这种心情会淡薄下来吧。
桥央白走上前去,搂住了他的脖颈,吻住了他的嘴唇。
原本是桥央白主动,但捕捉到她的想法的商瑞墨立即反咬住了她的嘴唇,开始了一长串的法式舌吻。
两人就在这迷离的亲吻中双双倒在了床上。
桥央白的衣衫早已被褪下,商瑞墨将她压在身下,再度俯身亲吻了她。桥央白双手□他的纷乱的发丝中,想着这亲吻若是能永远持续该多好啊。
“瑞墨……嗯……啊……求求你……啊……”
就算只有一秒钟能感受到自己和他是合为一体的也好,他的火热在自己的体内律动着,太过鲜明的触感,像放大镜一般放大了她的悲伤。
商瑞墨闭着眼,半张着薄薄的嘴唇,发丝上沾上了汗水,是那么的性感。桥央白抚上他的脸颊,似乎想要用手指记住他的轮廓。那样她在以后寂寞的时候,还有这些陪伴着她。
“央白……”商瑞墨呼唤着她的名字,就像是在呼唤一个美好的梦。
桥央白用轻得连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说出口的声音呢喃:“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没人看见桥央白眼角溢出的泪水,以及她那,腐坏的心。
又是黄昏。
桥央白一如既往地睡了过去,刚才太激烈了,她已经筋疲力尽。商瑞墨温柔地将被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夕阳映照着她的脸,看得商瑞墨有些失神。
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没错。不需要告别,不需要叮嘱,两个人就这么简单地分开。
商瑞墨将艾萨克的联系方式签在了酒店的备忘录上,这样桥央白醒来之后就可以随时去找他商量去匹兹堡的事宜。而商瑞墨已经将自己的一张卡留下,那里面的金额应该足够她在美国无忧无虑地生活一辈子。
事情做到这种程度,也就足够了。
商瑞墨迟疑了一下,然后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
没人看见他有了水汽的眼角,以及他那,割舍的心。
当润石看到只有商瑞墨一个人从酒店的大门走出来的时候,他冲站在一旁的光宥叹了口气。
光宥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润石意料之中的惊讶,他只是耸了耸肩说道:“我尊重他们两个的选择。不过,我有预感,老大会寂寞的。”
“岂止是寂寞。老大为了桥小姐差点连命都没了,这样的结果无论是谁都会很难过的。”
“谁知道呢。”
走近的商瑞墨平静得令人心惊:“你们在这里嘀咕什么?”
润石接过他手中的行李:“呃……我们只是说,车子到机场后该怎么处理,因为没有人留在这边……”
光宥在一边忍不住地笑了出来,润石那一说谎就结巴的个性还是没变。
商瑞墨瞟了他一眼,坐进了后座:“我会通知洛杉矶分部的人有时间将它从机场停车场开回去。”
光宥坐进了驾驶席:“艾萨克已经知道桥小姐要去匹兹堡的事了,国安局就是这点好,在哪个城市都有同事,所以他会安排得很好的,老大不用担心。”
而后视镜中的商瑞墨,一直若有若无地望着酒店某个没有亮起灯光的窗户,那是一种,光宥从未见过的目光。
当桥央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房间内早就剩她一个人了。
除了风缓缓地吹动窗帘之外,四周静得听不见一点声音。
——商瑞墨走了。
桥央白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床头的备忘录上压着一张银行卡,那是艾萨克的电话号码和她今后生活的保障。
桥央白苦笑,这还真是商瑞墨的作风,没有任何告别地离开。
周围越是安静,内心就越是被冷寂吞噬般地抑郁。桥央白穿上衣服追了出去,可是车流穿梭的街边,哪里还有商瑞墨的影子。
洛杉矶的夜景依旧美丽依旧繁华,桥央白走在这似乎没有尽头的街道上,忽然发现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原来是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她羡慕菲斯,羡慕她可以不顾一切地追求自己的爱,羡慕她可以恣意妄为地活。最羡慕的是,她可以得到商瑞墨的心……
而那些,都是自己做不到的。
洛杉矶这条热闹的酒吧街似乎连续几天都有夜晚狂欢,一个高大的白人过来热情地搂住桥央白的肩膀:“嘿,甜心,要不要一起跳舞?”
大街上放着节奏感强劲的舞曲《battle flag》,桥央白想到昨晚站在她面前的还是商瑞墨,不禁感慨仅仅一天的时间里她就失去了这么多。而且,那些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来吧,美人,一起狂欢!”
桥央白接过穿梭在街上的侍者手中的酒杯,灌了一大口琴酒,然后跟随着人群一同摆动了起来。
“fuck sorrow!fuent!that’s our lives!our lives!”
你们究竟是悲伤还是快乐呢?你们又是为何起舞?
欢呼声,碰杯声,热曲声,所有的所有混合在一起,桥央白在这喧嚣的一切中,一度以为可以就此忘记。
那条歌舞的大街,留存在她心底的,是一片火红的颜色。
狂欢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已经被酒精和热舞而麻痹的桥央白终于有勇气拿起行动电话,拨通了被撕下的备忘录上的号码。
“艾萨克吗?我是桥央白,我想……这两天就动身去匹兹堡。嗯?是的……我没有回香港的打算……谢谢你关心……嗯,哈哈,没关系,我很好……嗯?我没醉啦,只是稍微……喝了点酒……过得很开心啊,不会寂寞的……怎么会寂寞呢,这是我的选择啊……”
桥央白举起双臂,就像是拥抱天空。因为她知道,这是她的生活,而那其中,没有商瑞墨的身影。
第四十八话_俯瞰华城
站在白板旁的女子拍了拍手,笑着说道:“今天的课差不多就到这里了,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吗?”
底下坐着十几个年龄各不相同的学生,大到退休的老年人小至还在上学的中学生,都表示没有什么问题。
女子点点头:“嗯,大家进步都很快,我们下周再见吧。”
学生们的自学能力比女子想象中的要强很多,所以几乎每节课都能顺利收尾。虽然只是个每周一次课的私人补习班,但显然满足了这些学生们的想要学习中国文化的愿望。
看着学生们依次收拾了各自的教材离开了教室,女子擦掉了白板上的中文,走下去摆了摆桌椅,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叹了口气。
时间快得让人没有真实感,自从商瑞墨回了香港,而自己留在洛杉矶,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艾萨克已经帮自己联络到了匹兹堡的一所不错的大学,她原本的打算是在商瑞墨走后就尽快去匹兹堡。可是距离秋季入学还有几个月时间,所以她自然先留在洛杉矶。最重要的是,因为不想动用商瑞墨留给她的钱,她才找了一份短期的中文教师的工作来做。薪水虽然不是非常高,但已经足够她使用了。
“嘿,亲爱的,已经都整理得差不多了?”
桑德拉从门外将头探了进来,看着桥央白温柔地问候道。
“嗨,桑德拉。嗯,已经全部都整理好了。”
桑德拉是这个补习班的管理人,一名拥有褐色短发和豪爽个性的美国女性。自从桥央白得到这个职位后就一直与她亲如姐妹,在异国他乡能遇到这样的好人也让桥央白得到了一丝慰藉。
“嗯,那再好不过了。”桑德拉搞笑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之后的行程有预定吗?去喝一杯如何?”
桥央白一边将教材装进皮包,一边笑道:“出什么事了吗?”
“你干嘛那么想?我只是想去喝酒而已啊。”桑德拉笑嘻嘻地站在她身边。
“你可别想骗我,亲爱的。”桥央白撞了撞她的手臂,“天知道,你想要喝酒八成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们才认识一个月你就这么了解我,我果然是挫败感倍增啊。”桑德拉点了点她修得很漂亮的眉毛,“好吧我承认,我和纳特吹了。”
“我的天!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们不是都互相……呃,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你们都彼此不是都很有感觉吗?”
桑德拉拉起了她的手臂,似乎失恋并没有影响到她高涨的情绪:“来吧,这个问题在几杯威士忌下肚的时候就会有答案了,桥。”
桥央白和桑德拉坐在一家大型酒吧的吧台边,桥央白摇晃着威士忌中的冰块:“不会是你把那么老实的纳特给甩了吧,桑德拉?”
纳特是每周来桑德拉的补习班学习西班牙语的一个企业白领,虽然容貌不能说是上等,但为人很斯文踏实,是那种让人感到安心的类型。他是自从在补习班的走廊里见到桑德拉之后就开始追求她的,足足努力了三个月之久才把眼光那么高的桑德拉追到手,算是相当有毅力。所以桥央白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便是桑德拉厌倦了。
“你也多少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嘛,当然是我很没面子地被甩了。”
“天啊,别告诉我这是真的。我怎么也想象不出纳特会甩掉你,他那么爱你。”
“大概是真正相处了以后才知道不合适,我不反对他的这个观点。和他既没有什么共同的爱好,每周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总之就是小事情堆积起来才会这样吧,我虽然没有伤心到什么程度,但感到惋惜还是有的。”桑德拉耸耸肩,“因为无论如何,他是个好男人。”
桥央白因为酒量很小所以喝得很慢,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商瑞墨,不禁黯淡道:“和平的分手有时候更让人怀念。”
“说得这么凄惨,莫非你也有类型的经历?”
“啊……”
桑德拉手中的威士忌已经是第三杯了。相较于桥央白,她的酒量大到惊人,这让桥央白一度怀疑她的祖辈是不是一辈子都在跟酒水打交道的酿酒商。
“跟我说说嘛,你都还没和我讲过你的事情。啊,难道这就是东方女人的神秘之处吗?嘿嘿嘿。”
桥央白最害怕的就是别人问及她的过往。因为在那些回忆中,她甚至找不出能说出口的事实。
“我哪里有什么事可说,我可没有恋爱啊。”
“现在是没有,那之前呢?我是说之前啦。”
“我……十七岁的时候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不过,因为后来相隔异地,所以也没什么联系了。”
“他去了哪里?”
“就在这里,洛杉矶。”
“你这不是也来洛杉矶了吗?为什么不去找他?”
桥央白不愿意提及欧阳司的事,但是她无法拒绝桑德拉没有恶意的问题,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去找过他了,不过他大概觉得这段感情早该结束了。总之,只有我一个人看起来像个傻瓜一样。”
“噢,亲爱的,别这么说。”桑德拉搂住桥央白的肩膀,“你的爱情能在和他没有任何联络的状况下持续这么久,看得出来你真的曾经很爱他。你现在只是要确定,你仍旧爱他?”
“不。”
当桥央白吐出这个单词的时候,那份毫不犹豫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哇喔,这么说你以最快的速度转移了自己的恋情?这太不可思议了。”
桥央白努了努嘴:“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过遗憾的是,这份恋爱从来都没开始过。”
“会有开始的一天的,只要你们都不放弃。”桑德拉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整个酒吧,忽然低声惊叫出来,“噢,天啊。桥,快看,那个男人太有型了。”
桥央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刚进酒吧、模特身形的英俊男人,桑德拉向来喜欢有挑战性的对象,所以这位也不例外。
“我似乎有在某个小杂志上看过他的照片喔。相貌这么优秀的男模不搭上可就太可惜了。我要马上去补妆,等我一下。”桑德拉从皮包中拿出化妆包,兴奋地跳下了座位,冲进了洗手间。
桥央白早就习惯了她的个性,所以继续一个人喝着酒。
手边的手机还是当初她刚来洛杉矶的时候欧阳司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