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南……
原来,只要让她慌乱起来,就又会这么叫他的。
他勾起的唇角有些许的苦涩,“你说的话,比这伤口疼多了。”他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伤口的传来的隐痛早已被能够再次拥抱她的颤抖而淹埋。
她的身子陡然僵住,鼻头微酸,只能任他这么抱着。
那一刻,他们的心和幸福离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半晌,她缓过神来,“让我去找大夫,你这样伤口会裂开的。”
“我没事。”他不放手。
“但是你刚刚……”
“我骗你的。”谁让,她对他说什么“良心不安。”
她蹙眉,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发现他的脸色不但恢复正常了,而且还一脸得意的望向她,她恼,“你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他挑眉,丝毫没有悔改的迹象,“我喜欢看你为我着急,为我担心的样子。”
“你……”她依然恼着,脸颊上却现出一抹越发艳丽的红晕。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黑眸里是她的倒影和他的深情。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先离开,我让护士来把这里收拾一下。”那样的注视,让她心头没由来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想逃。
“许默,别走!”他在她转身之际,他急切的低喊出声。
她迟疑地,转首,回望他一脸的慌乱和些许的无助,抿唇,“我…改天再来”。为什么,每次只要看见他的无助和恳求,她就觉得自己变得低入尘埃了。
“许默,我爱你。”他的声音是颤抖的,心亦是如此。
她又是难以克制的凛然一悸,怔望住他,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开始流泪了。
“别哭。”他帮她拭泪,轻声哄慰。他不知道她到底为他流了多少眼泪,却再也不想看见这样心酸的泪水。
他的触碰让她陡然回神。
她慌乱地退开,别过眼迹,“我想一个人静静。”
然后,转身,离去。
他不再唤她,知道,不能再逼她。
来日方长吧,总有一天,他会感动她,让她完整的接受他的忏悔和真心。
……
她退出房门,心神依然是凌乱的,却猛地撞上另一堵的胸膛,和另一双困惑凛冽的视线。
措然抬首。
“岩……见……”
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水,男人的眼神愈发的犹疑和困惑,“许默,你哭了?”
她慌乱的用手抹掉脸上的眼泪。
“那个男人,是谁?”他听见那个男人,说爱她。
她抿唇,蓦然想起,来之前,他刚刚问她是否要嫁给她,心微沉,“岩见,我们去别的地方谈。”
(最近要有两个比较大的作业,所以一直在忙着查资料和写论文,更新的时间,一般都会在下午或者晚上……)
秋 做不到
医院的楼顶上有盘旋呼啸的鸽群。
她微微仰着脸,看着渐然明晰的天际和初阳。
有些冷。
虽然已经快上午九点,但秋意也越来越深。
……
“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可以,这么说吧,前男友,即使那只是一段自己一厢情愿的时光。
“那现在呢?”男人脸色微沉,凝住她发颤的背影,“他想挽回你?”隔着房门,他依然听见那个男人对她说,我爱你。
半响,她转过身来,敛首,“他因为我,出了车祸。”
“所以呢,你也打算和他重新开始?”或许,根本就不是因为车祸。
“没有。”她马上否决,略带坚定的摇头。
男人的心有片刻的宁定,却又不期然的撞上她泪光轻烁的眸子,“你还爱着他。”不是疑问或者迟疑,男人蓦地一针见血的指出。
心一悸,她抿唇,无言以对。
“他伤害过你?”否则,为何还爱着那个男人,却一口否决要和那个男人重新开始的可能。女人的防卫心理,往往是因为过去的阴影,而以他对许默的了解,这种心理也许是更加严重的。
“和他如何,其实对你,都不重要不是吗。”她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残忍,岩见是在关心她,但是她不想把自己那些太过隐秘和未愈的伤口剥离人前,而与关浩南之间发生过的一切,现在想想,她都明白,那的确是一场在劫难逃。
“你的过去和回忆你可以保留,可是你和他如何,对我而言,很重要。”他一顿,走近她,让她正视自己,“许默,我说过,我想娶你。”
“岩见,……婚姻的基础并不是相互需要,你不爱我,只是需要一个人来陪伴,来做小嘉的母亲。”她再也不愿意以为别人的需要就迷失自己,更何况,她对岩见,没有那样的情感,两年来,虽然相互扶持,得到彼此的体贴,但是她分得清其中的界限。他们之间真正的维系,是小嘉。当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爱情的时候,双方都是理智而聪明的,没有亏负,也没有赊欠。
“我承认,我是有那样的思考,但是,许默,其实你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的,不是么。一份安定和陪伴,我自认为,没有人可以像我一样为你做的更好,更何况,我们有小嘉。”她的本性,始终都是一个静默传统的女子,善良温情,想要的也只是恬然知足的人生,否则她不会在小城那样沉淀了两年,对小嘉也如此悉心的照顾。
她摇头,“我还不想考虑结婚,而且……”也无法嫁给你。
轻叹一声,她无法再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岩见,我们现在要关心的是小嘉的身体和病情,”
“……”
“我去看看小嘉醒了没。”
“许默,不论你现在爱的是谁,我都不会轻易的放手。”男人望着她,然后先她一步转身离去。
……
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也可以假装不曾爱过,可是,安然地去摆脱和接受,为什么依旧那么艰难。
秋风起。
裙角微扬。
落叶缤纷下,她的孤单和无助,一如曾经的许默。
*
一周之后。
深夜。
他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十点零五。
眼皮有些沉,不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到底这家医院每天在给他的是吃什么药,看来明天开始他得“有意识”地给自己减少药量了,否则,如果晚上她的来得时候,他偏巧睡着了怎么办。
她每天都会来看他,看他的时间也非常固定,每天晚上的十点钟左右。他问过她原因,但是她支吾其词,明显的为难,于是他就不再追问她,有些不安和失落,但是他明白,她的心,她的现在和未来,都无法再和以前一样完整的交到他的手上。可是,至少,他每天都能看见她了,她停在原地,但,他可以走过去,不再让她因为他再受一点伤,或者再感到任何的为难。
他每天所有的等待和期盼,就是夜晚来临,能够看到她。
蓦地,一阵略带迟疑和顿挫,还有些许缓慢的脚步声响起。
是她。
他认得那样脚步声,也知道她是怎样犹疑和矛盾的心情。
知道,她已经走到门口了。
他不自主的扬起嘴角,却又马上换上一副泱泱的病态。他从来都知道如何利用她的心软和不舍。
门“吱嘎”一声被轻轻推开。
“许默!”他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很兴奋,可是又难以克制。
她微微抬首,叹气,知道自己一定又会被他缠很长时间。每天,她都是再小嘉和岩见睡下以后才会偷偷跑过来,不明所以的矛盾和忐忑,岩见虽然一如既往,但是时不时的会在小嘉面前说道,他们三个“一家人”以后一起生活的场景,刻意还是无意,她看不出丝毫的端倪,但是心中却是有着些许的隐咎。而对关浩南,每每告诉自己是因为他的病情才必须要来看他,但是却又莫名地期待着和迟疑着。
一步一步,走过去,心跳的速度也随着与他距离的拉进以及他深切的注视而加速。
“你今天…有没有好一点。”每次,这句话都是她的开场白。
“没有啊,伤口还是很疼。”男人说谎的时候,总是脸不红心不跳。而这句话,也是他每次的开场白。
秀眉蹙起,眸中现出难掩的关切,“是么……”怎么就是不见好呢。
“嗯…”男人还当真拧眉呲牙,“肌肉一天都是紧绷的,头也有点疼,你…给我揉一下,好吗?”一脸恳求和无辜。
她咬唇,眉头间的纠结和挣扎更甚。
“就按摩一下头就好,我真的会觉得好多了的。”再接再厉,语气里甚至还多了一丝委屈,最近这段时间,他才知道自己其实也有演戏的天赋,就连这种向来不屑的“憋屈小男人”他也手到擒来,“发自肺腑”的来表演一段,只要看见她心疼的眼神,他就觉得相当得意。
她半握半开的指掌终是迟疑的抚上他的额头,然后在他的太阳穴上力道适中的小心按压,“这样行吗,……会不会有点重?”
“不会,这样很好……”他熟悉的馨香气息在四周萦绕,而她指尖的触碰也在无声着传递着泛甜的温柔,怎么会不好。
他凝望着她,英俊的脸上始终都是浓彻的笑容和深情。
有点毛毛的。
她想要别过视线,一抹红霞还是悄悄爬上耳根。
他心神荡漾,盯凝着她微羞的神情,“许默,”他唤她。
她微微抬首,望向他。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他故意放低声音,引她低下身子,然后他迅速的啄吻了一下她酡红的脸颊。
“你……”她恼然,颊上的红晕越发艳丽。
“你真美。”罔顾她的恼怒的指责,他由衷说道,如同一个投吃到糖果的孩子,说的那句“好甜”。
“你真无聊。”她有些慌乱站起身来就要走。他根本就一点都没变,和以前一样,习惯以逗她,欺负她为乐。
“我错了,我无聊,你别走。”他立刻拉住她的手,脸上换上另一幅认真讨好的表情。她的羞涩和反应跟以前一样,却又有些不同,更敏感,也更胆怯一些。
她瞥他一眼,敛睫,叹息。他患得患失的样子,让她……不忍。
见她终于不再挣扎,他试着拉她坐回床畔,“住院很无聊的…所以,看见你我就觉得生活还是很有趣的。”他想要解释,可是话一出口,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