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晨,轻轻一动,便是止不住的酸痛,想起昨夜的情形,懊恼的揣了他一脚,这男人实在是太能折腾人了。
    秦越泽被她一脚踹醒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见她绷着的一张脸,笑意渐渐爬上嘴角。
    “哪里痛?”
    许久不曾看见她炸毛的样子,像只发怒的猫咪,白皙的脸上一一抹殷红,煞是好看,随即抚了上去。
    她一把拍开,转过身背对着他道:“你还不去上班,要迟到了。”
    秦越泽看了一眼手机,耙耙头发笑着说:“当然是陪老婆最大。”
    沈桑榆想嗤笑一声来着,又怕伤到他的自尊,便闭上眼不理他。
    没过一会,被子被掀开,他起身下床进了浴室,不一会,在她额上留下一吻,门锁声落下,知道他去上班了。
    起身打开抽屉,翻出药片吃下,她绝不相信那个男人在床上的话,也绝不允许这个时候闹出人命。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会陆续出来重要任务,大大们细细看哦
    ☆、婚了
    沈桑榆没想到再次遇见卫俊楠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清晨明媚的阳光,他一身白色西装的从晨光中走出,似从天而降的天神,逆着光,光圈打在身上,颀长的身影映在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英俊的眉眼被灿烂的阳光柔和了几分,即使不笑,也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就这样远远地对望着,她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拜伦的《春逝》完完全全诠释了她此时的心情,事隔经年,若我会再次遇见你,我该如何问候你,以眼泪,还是以沉默,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时间,是道不尽的仇恨。
    沈桑榆按耐下心中翻滚的情绪,紧握着包一步步的迈向前,茫茫人海中,不如就擦肩而过吧!
    “桑桑……”
    她脚步微顿,颓然的闭了闭眼,狠下心继续向前。
    “桑桑……我回来了……”
    她忍不住的颤栗,那又如何,沈桑榆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了,再被你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之后,迫不得已的长大,迫不得已的放弃所有。
    沈桑榆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他的眸子道:“卫俊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为了彼此都好过,就当陌生人吧。”语气淡的连她自己都愕然,她以为再次遇见,她会忍不住歇斯底里,像个毫无形象的泼妇。
    “原来你这么恨我。”
    卫俊楠嘴角微扬,后退一步,似在嘲笑,“桑桑,三年来,你有想过我吗,哪怕只有一次。”
    “没有,一次也没有,卫俊楠你可以死心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还未等他说完,她便急急地道。
    明媚的阳光下,沈桑榆清楚地看见他眼里的痛楚和微颤的身躯,她不想去辨别那是什么,转过身加快了脚步把他甩在了身后。
    卫俊楠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儒雅的脸上渐染上阴影。
    直到到了blue才敢回头,幸好他没有追过来。
    坐在休息室里,看着落地窗外暖暖的日光,思绪渐远,时间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
    第一次遇见卫俊楠她才20岁,当时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他真是个好看的男人。
    英俊的眉眼,挺翘的鼻梁,微薄的唇,弧度优美的下巴,组合在一起是那么的儒雅,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里面带着俊。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天,b城的梅雨季节,大雨来得总是毫无征兆,让人措手不及。
    那天,她打发走了司机,一人进了图书馆,等出来时,天空突然间下起了瓢泼的大雨,电闪雷鸣,她最怕打雷了,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忙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才发现手机和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扒手扒了。
    她哭丧着脸抱着书站在图书馆的长廊里,米色的针织衫被溅起的雨水打湿,湿漉漉的粘在身上,狂风一阵阵的吹来,冻的她直打哆嗦。
    那时候,她还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哪经历过这种事情,眼泪在眼眶里直打着转,委屈的不肯掉下来。
    低着头,突然一双黑色皮鞋映入眼帘,她微微抬头,便看见他撑着伞站在面前,身上的白衬衫也被雨水打湿了些,贴在手臂上,隐隐约约可看见里面有力的小臂。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如大提琴般,对着她说:“沈桑榆,我送你回去。”
    她惊愕,这个好看的男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我不认识你。”下意识微微后退一步,从小,父亲便让她对前来搭讪的陌生人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原因无它,多少人想要沈家的财富,而她是父亲唯一的软肋。
    “我知道。”
    “我不会跟你走。”她当时倔强的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防备。
    “你打算一直在这里淋雨?”他反问,眸色渐转,声音很是平和。
    她抱着书摇摇头,然后小声的询问:“可以把手机借我用下吗?”
    他点头,修长的手指夹着黑色的手机递到面前,她接过拨出了父亲的号码。
    “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他再次问道。
    “不用,马上回有人来接我,谢谢。”
    把手机还给他,冰凉的手指不小心擦过他温热的手心,身子一颤,那时候的她不知道命运的年轮正在拼命的旋转。
    她看着他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大雨中,渐成了一抹美丽的剪影。
    事隔几天,她未想过会再次遇见,彼时的她是前来实习的小职员,而他是负责带她的销售部经理,他比她大七岁,年纪轻轻已做到经理位置,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一身黑色的正统西装,她不乐意的站在他办公室的桌前,心不在焉的听着他说话。
    前来实习分明是父亲的意思,她其实根本就不想来。
    “沈桑榆,我们又见面了,我是卫俊楠。”他也不在意她的心不在焉,起身含笑着朝她伸出手,那天的阳光明明很灿烂,但在他的笑容下,却黯淡了不少,后来她曾无数遍的问过自己,若那时他没有对她笑,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后来的一切都很自然,从相识到相爱,一起走过了三个年头。
    ……
    很久之后的一天,他把她搂在怀里,笑着刮着她的鼻子说:“小丫头,你的防备心还真重,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她知道他说的是第一次见面的事,气呼呼的咬住他的手指:“谁叫你脸上没有写着好人两个字,不然我不就跟你走了。”
    “小丫头还有理了。”
    “那是当然,卫俊楠,你就一坏蛋,好意思老牛吃嫩草。”
    “小丫头,嫌弃我年纪大,不得了了,看我不治治你。”说着就挠她痒痒,那可是她的死穴。
    当时他29岁,她22岁,一切都美好的如在梦中。
    ……
    时隔三年,再次见面,她已嫁做人妇,而他也事业有成,佳人在怀。
    她承认,她还爱着他,同时,也恨着他,甚至不敢去问他背叛的原因,只要不知道,就可以说服自己至少他曾经也爱过她,这就够了。
    小果端着咖啡推门而入,看见一向淡然如菊的沈姐临窗而立,一脸的疲惫,便劝她回去休息。
    沈桑榆出了咖啡厅,但并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国际星辰,秦越泽的公司。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公司,结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萌生了想见他的念头,直到站在了国际星辰的大厦下,才觉得自己的行为略欠考虑,先不说他是不是有时间,就算见到面了又要说什么呢,告诉他,她今天遇见卫俊楠了,还说了几句话然后不欢而散吗,按他的性子,说不准当场就掀桌子翻脸,有时候觉得他的行为真的很搞笑,明明他也不爱她,还要做出吃醋发怒的样子,她实属是捉摸不透。
    想通了准备转身走人,忽然听见背后的那一声‘桑榆’。
    ☆、婚了
    “今天怎么来了,莫非是来查岗的?”秦越泽似笑非笑的踱上前,看见她脸上的惊讶嘴角的笑意更甚,这个女人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来了他的公司,不管是为什么事情,都让他愉悦。
    他再近一步,也不管有没有人在,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腰上,还亲密的捋了捋她额前散落的碎发,眼底的笑意甚是明显。
    沈桑榆一时间受宠若惊,忘记要错开,清楚地感受到他温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部肌肤,带来丝丝的暖意。
    正待她要说话,一转头看见随之而来的季潇然,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见到她也在,脸上的笑容更是肆意,揶揄道:“大嫂,今儿个莫非是来巡视,让三弟甚是惶恐啊!”
    沈桑榆止住要拍死他的冲动,道:“三弟,你想错了,我就是路过而已。”
    “咦,这方圆几百里的都是商业区,大嫂这是要去哪啊?”
    “这……”
    这只该死的狐狸,非要她出糗才罢休,转脸扯了扯秦越泽的衣袖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秦越泽眸子微眯,“时间的确不早了,吃完午饭再回去也不迟。”
    他波澜不惊的道出,不顾她的挣扎顺势就揽着她出了大厦,黑色的宾利已经停在了门口,容不得她说不。
    车子滑入前方的车流,他微闭着眼靠在后座上,双腿交叠,即使假寐时也如一只潜伏在草丛中准备随时攻击敌人的豹子,她看了一会,便低下了头,眸色复杂,这样的男人,竟然会是她的丈夫,与她曾经的憧憬简直就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秦越泽带她去了b城有名的法式餐厅,尚未到达门前,门童已拉开玻璃门,齐声唤了句‘秦少’,沈桑榆也不吃惊,秦越泽这张脸在b城简直就是活招牌,到哪都好使,是她得出永恒不变的真理。
    脚下踩的是华贵的琉璃石,头顶的吊灯璀璨的花了她的眼,索性便不去看,专心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相对于西餐,她还是比较喜欢吃法式料理的,而秦越泽这一点也和她不谋而合。
    秦越泽微拧眉头,“怎么不吃了?”
    “没什么口味,过会直接送我回去。”
    他挑眉,修长的手指捏着餐巾擦拭嘴角,“今天怎么不去blue了,我记得你相对于家里,更喜欢呆在blue。”
    他的语调平和的似在和你拉家常,但仔细便可听出里面夹杂着少许的怒气,沈桑榆抿了口红酒没回答,她不想现在和他吵架。
    “怎么不说话了,今天见到老情人不高兴吗?”
    他继续刚才的调调,她并没打算瞒着他,而且靠他的人脉,要瞒也瞒不住。
    沈桑榆放下高脚杯,“秦越泽,只是见一面而已,以后不会在有什么,你大可放心,沈桑榆这颗心里装的还是你。”
    刀叉碰击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秦越泽睥着面前口是心非的女人,直接大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包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狭长的眼里闪着局促的精光,她真的很有本事,有时能把他气的想要亲手掐死她。
    “沈桑榆,你的那颗心到底装的是谁,是不是我秦越泽,你自己清楚,不过,你今天去我公司,倒是在我意料之外。”
    “我说过我只是路过而已。”
    “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心里会好受些的话。”
    一顿饭,两人基本上算是不欢而散,李叔先把他送到公司,然后在送她回家。
    望着渐渐消失在转角的车,秦越泽抬手摸了摸下巴,漆黑的眸子更是深不见底,不知名的情绪在里面蔓延。
    吴嫂这几天请假回老家,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婆婆林雁青想要在拨个人过来照顾他儿子,被她婉转的拒绝,她一直都不喜欢被陌生人侵入私有的空间。
    就像她的婚姻,被秦越泽这男人强势的侵入,甚至还要她爱上他,是何其的悲哀。
    她假装不去想他,不去期待未来的生活,这样自己便会好受些。
    她打了弟弟主治医生的电话,询问了最近的治疗情况,又给沁园那边打了电话,接的人是婆婆林雁青,象征性的问候几句,又提及老爷子的健康,婆婆婉转的表示让他们多回去看看。
    挂了电话,惊觉一身的疲惫,揉揉太阳穴,看向墙上的壁钟,还不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