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助至少也要来个亲亲吧?」
    「你想得美!」在黎灿的前祕书小姐发难前,又一个人走了进来,对準黎灿就是一个熊抱。「要也是我先。」
    「李经理,好久不见了。」她也感动地回搂了下这个父执辈的部门经理,他平时严肃又不苟言笑,何况现在应该是正忙的时候,他一定是特地来看她的。
    「那我可以排下一个吗?」
    「喂!我先说的耶,至少也让黎特助先告诉我这盆万年青要放……」
    「我是下下一个!」
    外表娇俏、个性爽朗的黎灿以前也累积不少粉丝群,现在全出现在门口,一个个的想一亲芳泽,不过他们显露出来的不是猴急,而是欢迎。
    他们没有一个问她去了哪裡,只是在她回来后给予最衷心的支持与友情。她拥有了这麼多,如果还成天為一个男人伤春悲秋,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周遭爱护她的这些人。
    「要抱黎灿的人,到我这裡登记如何?」走在最后面的黎蓝突然出声。「我有内线关係,找我登记还可以有优惠。」
    一群人回头一看,太子爷驾到,最恐怖的是后头还跟著董事长,两人好整以暇地盯著各个上班时间混水摸鱼的员工。
    眾人连忙摸摸鼻子,溜回自己的座位上班。
    「黎特助,这盆万年青……」唯一尚未离去的员工有难言之隐,话却仍被打断。
    「你满有架式的嘛?」黎灿打量了西装笔挺的弟弟一眼,稳重内敛的外表还真像那麼回事。
    「妳才像公主亲临,要让我这个有架式的小弟保护妳免受拥护者淹没。」
    「是啊是啊,连国王都来了呢!」她向弟弟皱了皱鼻子,撒娇地扑向他后头老爸的怀裡。
    看著他们父女情深,姊姊还一副示威的样子,黎蓝只是无言。这就是身為儿子的悲哀,难道他能学著黎灿扑向老爸,还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吗?老爸可能会被吓得心臟病发吧!
    黎大同抚了抚女儿的头髮,压根没发现儿子的挣扎。「妳现在应该知道,还有很多人在关心妳。」
    「我知道。爸,我心情已经好多了。」虽然心头仍微痛,脑子还空空的,但回到熟悉的地方,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很快调适过来。「我没有那麼想不开,你不必担心。女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八年可以
    挥霍?」感受父亲和眾人的关怀疼爱,她真诚地笑了。「幸好我抽身得早,不是吗?」
    「这才不愧是我黎大同的女儿。」他放开怀裡的女儿,突然面露诧异地向旁边一看。「你还在这裡干什麼?」
    被点名的员工都快哭了,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留下来看他们天伦之乐啊!
    「我、我只是……黎特助……万年青究竟要放哪裡啊……」
    瞧一个大男人那副委屈的模样,黎灿先忍俊不住,黎蓝也是表情古怪,黎大同则是好气又好笑地道:「放在角落就行了。」
    直到鬆口气的员工把植物放好溜掉,黎灿才憋不住哈哈大笑。好久没有这麼开怀了,她几乎要忘了大笑是什麼样的感觉,她好想一直维持著这种心情,一直到笑出眼泪都无法停止。
    黎家父子心中有数地对视一眼,有些事,还是需要时间平復的。
    好久没有一家三口一起吃饭的黎家,特地在晚上聚在一起,享用一顿温馨的晚餐。
    黎灿很清楚父亲是个大忙人,很少在家用餐,弟弟也有自己的社交圈,过去家人都是各吃各的,今日的团聚,只是為了她。
    席间黎灿妙语如珠,像是真的摆脱了和季凌阳那段婚礼的阴影一般,黎家父子也很合作,谈的全是季凌阳以外的事。
    「爸,好吃吧!」今天的晚餐是黎灿一手包办,一方面是好久没机会煮一顿大餐给全家人吃,另一方面,她希望自己忙一点,免得脑子裡老是胡思乱想。
    「好吃!比妳妈做的还好吃!」黎大同感慨地从女儿的厨艺裡吃到亡妻的味道。「想当年妳调皮捣蛋没个女孩子样,我还很担心妳嫁不出去呢……」
    「咳!」黎蓝轻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喝口汤,在桌下踢了父亲一脚。
    「没关係,我最后还不是嫁出去了,只是季凌阳没吃过我煮的菜就被我退货了,算他没福气!」她幽了自己一默。黎蓝这麼明显的小动作,她怎麼可能没发现?何况……「还有,老弟,你踢的是我
    的脚。」
    「咳咳……」这会儿,黎蓝是真咳了,一口汤梗在喉咙,咳得面红耳赤。
    黎大同这才发觉女儿走过一遍情伤,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她已经不是那个老是哭著找爸爸的小女孩,懂得自己调适心情,掩埋痛苦。
    他不知应该高兴,还是感嘆,此时他真怨季凌阳让自己乐观开朗的女儿不得不戴上坚强的面具。
    用餐到一个段落,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黎灿收拾餐桌到后头洗碗去了,於是黎蓝到客厅应门。
    一打开,看到门外的不速之客,方才在餐桌上言笑晏晏的脸,随即一变。
    「你来做什麼?」黎蓝不太客气地问著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季凌阳。
    「找来带回我老婆。」看到开门的是位年轻男子,季凌阳也不爽了。「你又是谁?怎麼会在黎家?」
    「我是谁?你竟敢问我是谁?」黎蓝觉得很荒谬,虽说他才刚回国接下黎风董事长特助的工作,在商界还没有名气,但他至少出席过这男人和姊姊的婚礼,现在这王八蛋居然有脸问他是谁?!
    可见那场婚礼这猪头有多漫不经心,而他对黎灿的一切,又是多麼不重视!
    「如果我说我是黎灿新交的小男友呢?」黎蓝故意问道。
    季凌阳脸色一变。平时处事冷静沉著的他,居然冲动地二话不说一记拳头就挥过去。「你该死!她是我老婆!」
    站著的黎蓝身手自然比坐著的人灵活,他有些狼狈地闪过,但也被惹毛了。
    「你还敢说她是你老婆?你有把她当成老婆过吗?就凭你不认识我这一点,我就该好好教训你!」既然对方先动手了,黎蓝也不客气了,反正他看这傢伙不爽也很久了,马上奉送一拳回去。
    若非坐在轮椅上,季凌阳肯定因為这一拳被打飞出去,他恶狠狠地看著眼前的小白脸,还来不及骂出声音,另一拳又招呼上他左脸。
    砰!这回轮椅硬是被打退一公尺,撞倒门边的花盆,发出一声巨响。
    「什麼事?」黎大同闻声出来查看,他方才就纳闷儿子似乎和门外的人在争执什麼,怎麼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
    「岳父。」季凌阳抚著脸坐正,在长辈面前暗自压下不悦。
    「是你?」一看到他,黎大同就明白儿子在发什麼火了,虽然心裡也对季凌阳很不满,但却没有显露出来,他淡淡地向儿子道:「黎蓝,你怎麼可以打人呢?」
    「你是黎蓝?」季凌阳在对方回答前讶异地叫出来,「你什麼时候回国的?」
    倒是现在才被认出来的小舅子更不爽了,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讽笑。「爸,你听听,我记得我好像参加过他和姊的婚礼吧?现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揍他了。」
    闻言,季凌阳露出难堪的神情,那场婚礼其实对黎家是很大的污辱,相对於黎灿对他的用心,连他自己都觉得黎蓝打得好。动动脸上还刺痛的肌肉,这两拳,就当是他进门的代价吧。
    「算了,你们都进来。」黎大同确实对季凌阳的不满更加深一层。
    不过当初这桩婚事算是他们黎家逼他的,他从头到尾只能被动地接受,而离开他也是女儿自己选择的,他更是无置喙的餘地。要说他真的错待了黎灿,在这件事上,黎家何尝又没有错?所以黎大同
    只能尽量持中立态度,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三人进门后,季凌阳没看见牵掛的那抹丽影,连忙问道:「岳父,黎灿呢?」
    「她在后头洗碗。」黎大同面无表情地睨著他,「在她出来之前,我有话想问你。你今天来找她,是基於什麼理由?」
    「我……」没料到会被这麼问,季凌阳愣了下。「我想跟她好好谈谈,身边少了她,我觉得很不习惯……」
    「所以你今天来找她,是因為不习惯?」黎大同的声音严厉了些。
    「不……」他确定不只不习惯,他对黎灿的情感超出这太多太多了,可是对著岳父和小舅子坦承自己的感情实在有些彆扭,他怎麼也说不出来。
    看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黎大同有些明白了,不过他也确定这孩子若继续硬撑著面子,他今天的任务可能困难重重。
    「凌阳,如果你连这麼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你觉得小灿会跟你回去吗?」
    「我……」当然不会。连季凌阳自己都这麼觉得,可是黎灿那麼爱他,或许他还能以此為筹码赌赌看。「我今天一定要带她回去。」
    黎大同皱了皱眉,忽而又鬆开。「黎蓝,去叫你姊姊出来。」
    「爸……」黎蓝很不赞同,像季凌阳这种人直接赶出去就好。
    「你放心吧,爸保证不会有问题。」黎大同高深莫测地道。
    听到父亲的话,黎蓝狐疑地思考了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朝著季凌阳讽然一笑。
    「好,我去叫她出来。」
    看见季凌阳找上门,黎灿有瞬间的惊讶。然而不管他来的原因為何,见这一面是避不掉的,所以她早已為此刻做足心理準备,只是没料到他来得这麼快。
    她将他带到自己房间,有些话,还是要单独两个人才谈得清。
    「你找我做什麼?」她问的问题,和黎父如出一辙。
    「我来找妳回去。」季凌阳的回答也始终如一。
    不知是放心还是感慨,她料想过千百种他会来找她的理由,当然也想过这一种,不过她始终觉得那是自己的妄想。
    没想到他竟让她的妄想成真了,可此刻,她却没有想像中的高兴,反而有些悲哀。
    「我以為你会来找我,是想一起去户政事务所办离婚登记呢。」她语气很轻鬆,却含著满满的自嘲。「不过就算你的理由是希望我回去,也可能只是因為你一下子不习惯罢了。」
    「我不是!」他不悦地反驳。
    「那是什麼?因為你爱上我了?」
    季凌阳顿时无语。他不是那种把爱掛在嘴边的人,而面对她,他也习惯了高姿态,现在要逼自己吐出爱语,居然比叫他从轮椅上站起来还困难。
    黎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原来无论心墙筑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