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没能逃过吴锡的眼睛,都说酒能壮胆,身下的女人又是答应和他结婚了的,他更是不老实起来。孔灰抵挡不住,没一会儿,又像要呜咽出声,吴锡低头吻她,嘴里说着:“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这才像个女人,你平时太凶巴巴的了。”
    孔灰哀的一下真的哭出了声。
    吴锡却像受到了鼓励,更起劲了。
    孔灰终于喊起来,“你想干吗?”
    吴锡气息不稳,白净的脸上已开始充血,“让我进去一下,你刚刚把它捏坏了,让我进去治愈一下。”
    “你……”孔灰挣扎,“有孩子,你还敢这样胡来?”
    吴锡的声音又粗又急,“我不乱动,我就在里面搁一下下……”
    一片喘息打斗声,孔灰也不敢喊了,“方圆在外面呢……”
    “她不会进来的,再说门锁住了,我只在里面搁一会儿,我不乱动。”吴锡忙着保证。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几声粗重的喘息之后,吴锡得逞了。只是隔了片刻,孔灰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响起,“你说了不动的。”
    吴锡把脸埋在她肩膀里喘气,“我不动了,刚才是没管住。”
    一段时间之后,又响起声音,“你要搁多久?”
    吴锡跑调的声音,“一会儿,再一会儿……乖,等一下就好了。”
    “你个王八蛋,我又上了你的当……”骂声被堵住了,一片春色旖旎,不能言说的暧昧……
    ******
    孔灰被吴锡拉去房里,方圆料到这两人又会上演打架戏码。端着酒,她抿一口,低头自己吃菜,没人打搅,吃的还自在些,听着房里传来孔灰的几声叫嚷,她干脆去茶几上找到电视遥控板,摁开了电视,回到桌边,她又慢慢地一个人细斟浅酌。
    酒是好酒,入口细绵,滑入喉中有种丝绸似的爽滑,微微的一点辛漾在舌尖上,反添得余味更加香醇。
    她把手里的那杯酒喝得一滴不剩,似乎还意犹未尽。肚子基本吃饱,她挪到了沙发上,看样子,房里的两个人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她按着遥控板,找电视看。
    几十个台,总算给她找到了一个可看的节目,主持人挨个介绍着献宝的来宾,几个专家坐成一排,在鉴赏着几件文物。有康熙年间的瓷器,有明代的字画,还有不知什么年代的铜铸天王像。
    她看着看着,却觉得头昏了起来,这葡萄酒,原来却是后劲十分足的。
    方圆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耳边还有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她就歪在了沙发上。
    朦胧中像是被一双胳膊抱住了,有轻暖的唇印在了她的嘴上,它轻轻地在吮含,仿佛不敢用力,怕弄醒了她,这种感觉如此熟悉,让她睡梦中都涌起一股骤然的心酸。
    她想落泪。
    有个声音在低声唤她,“圆,圆……”仿佛从前最好的时候。
    她感觉自己流泪了,那轻暖的唇移到了她的眼睛上,在吸她的泪水,又吻她的睫毛,然后滑到她耳际,有人把脸埋在她颈间,似乎也在难过,唤她的声音有点哽哑。
    她心酸得不想醒过来,也醒不过来,全身无力,又觉得是做梦,一切都是假的。
    迷迷糊糊中似乎被人抱了起来,恍惚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她始终在一个怀里,仿佛他坐在某个地方,把她搁在腿上,像从前一样,紧紧地拥抱着她,有时含着她的唇,有时吻她的面颊,轻声唤她,缠绵而温柔地吻她。
    她依稀觉得自己又落了几滴泪,泪水又被吸掉了,然后就在那个怀里睡了过去。
    方圆是半夜醒过来的,她是被淡淡的烟味熏醒的,睁开眼,一室晦暗,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有个男人临窗站着,手上夹着一支烟,窗外一框月华,他的身影高而孤单。
    她一下认出了那个身影,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苏南转头看了过来,就着朦胧的月色,两人对视着,看不清彼此的眼睛,只知道在望着彼此。
    方圆想找床头的开关,伸着手去摸,苏南比她快了一步,打开了身边的一盏落地台灯,暖色的光从屋角倾泻出来,苏南把烟掐灭在了手边的烟灰缸里,拉上窗帘走到了床边。
    “醒了?想不想喝水?”他面色平静地问。
    方圆抬起脸看着他,问:“这是哪里?”
    “我住的地方。”
    她已猜到这是他的家,她又问:“我不是在吴锡哪儿吗?怎么到了这里?”
    “我和他住对门,你在他家沙发上睡着了。”方圆顿时明白了,苏南还在解释,“回国以后我不想住家里,刚好吴锡要买房子,我就和他一起买了。”
    从刚刚的震惊和紊乱状态中清醒过来,方圆起身想下床。
    苏南俯身抱住了她,她被压得靠在了床头。
    她望着苏南,没有挣扎。他的脸离她那么近,只有半尺的距离,她甚至可以看见他眼中的自己。
    “不要结婚,圆。”他在说。
    “别再这样叫我,我不是你的圆。”
    苏南还在说:“不要结婚,别嫁给别的男人,等我几年,行不行?”
    方圆看着他,忽然想笑,“你订婚了,你有未婚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你自己说你不能要我了,你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苏南,你放弃不了现在拥有的一切,你现在却叫我不要结婚,不要嫁给别的男人,你忘了你曾经说的话了?”
    他脸上有纠结的痛苦,“我后悔了,我做不到不要你。”
    她哧的笑出声,“那你想要我做你什么人?情妇?小三?还是别的什么?”
    “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你,你等我几年,最多三年,到时候我娶你,行不行?”他在恳求。
    她望着苏南,望了很久,然后缓缓地说:“不行!”
    苏南面色一变,眼里像有希望的火苗在破灭,“为什么?”他急促地问。
    “因为你变了,你不再是原来的你,你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也许到时候那些东西依然比我重要,我怎么能等那么不确定的你。”
    “那你要我怎么做?”苏南眼里都是痛苦,“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嫁给别的男人?是不是要我公开悔婚,抛弃一切你才能停止?”
    她顿了片刻,“我没让你这么做,我也没指望你这么做。”
    “可我想。”苏南嗓音暗哑,“我在想干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有你就好了,我再变成那个一无所有的苏南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又怕,我怕你会不会仍然被你妈逼着去相亲,然后再每次回来安慰我,哄着我?”他眼中似乎有心碎。
    方圆的喉咙哽了一下,停了许久,她才说:“这样的你我更加不敢要。”
    苏南一愣,不能相信似地望着她,“为什么?”他又急切地问。
    方圆说:“我担不起那个责任,我背负不起这样的一个你。为了我改变你风光荣耀的一生,这样的你我不敢要。或者是,即使我敢要,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我怎么敢要这样的你?”
    她喘一口气,仿佛那些话也让她窒息。
    “爱情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就像你说的,你已经尝到了权力和金钱的滋味,你再回不去了,你再做不成那个单纯的苏南。”她停一下,望着苏南,“为了爱情抛弃一切,那只是幻想,现实世界有几个人能做到?所以我没有怪你,我也没有多恨你,我们就这样吧,你还是当你的苏总,我嫁给一个普通人,我们各过各的,谁也不要拦着谁。”
    苏南脸色渐渐地越来越晦暗,“我做不到,”他咬着牙关说:“我会拦着你。”方圆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又说:“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方圆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威胁,“你想干什么?”她问。苏南不说话,她也板下脸,“别让我恨你,苏南!” 她说道。
    苏南依然不作声。
    方圆推开他,想起身,苏南突然按住她,低头又急又密地亲了下来,堵住她嘴,他像是侵占,又像是掠夺,狂热而凌乱地吻着她。方圆用尽力气推开了他,两人都急速地喘着,胸口激烈地起伏,方圆平缓了一下呼吸,又说一次,“苏南,别让我恨你!”
    她眼睛一点一点地濡湿,苏南眼中燃着一种狂躁,他似乎在拼命地抑制自己。隔了许久,他才说:“对你强来,我不舍得,除非你自愿,否则我不会动你。但是我告诉你,方圆,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抢走,你一定是我的!”
    他停一停,又说:“哪怕你恨我,你也是我的!”
    28  风起云涌
    方圆不想和苏南再纠葛,她觉得此刻的苏南是不正常的,但他终会恢复理智。就像她那时候一样,看见他订婚的消息,站在公司茶水间的窗前,有那么三秒,她曾闪过从十楼飞下去终止心痛的念头。
    可也就是一闪而过,她熬过了那个时候,她觉得苏南也会的,虽然他在说:“你是我的……你一定是我的。”
    她从另一边下了床,绕着床转了一圈,她没有找到自己的鞋,抬起头她问苏南:“我的鞋呢?”
    苏南始终站着,望着她,“在客厅。”他回答。
    “把鞋子给我,我要回去。”她说。
    苏南不说话,她转身向卧室外走去。看刚才窗外的夜色,她知道现在大约是半夜,但她不能留在这里,她必须离开。
    客厅很暗,昏蒙蒙的,她适应了片刻才大致看到个轮廓。正想去门厅那找开关,灯却一下亮了,苏南跟在她身后也走了出来。
    方圆扭头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找鞋子,在沙发那儿,她看见了,她还看见了自己的包,搁在玻璃茶几上。
    她走过去穿上了凉鞋,顺手拎起包,就向门走去。
    苏南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用的力气很大,捏的她生疼。
    她看着苏南,两人对视着,他眼里涌动着汹涌的波涛,像随时会天崩地裂翻滚出来,可他最终只是说:“我送你回去。”他管住了自己,他终究不忍心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此刻,他只是想让她陪着,和他一起等天亮而已。
    午夜三四点的街头空旷静谧,街灯一盏盏寂寞地延伸向远处,他能看见那些橘色黄色白色的光,可他看不见红,也看不见绿。
    这两种颜色,在他眼里,是一抹灰。
    只有身边的女人是他心里的那抹亮色,从她第一次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你叫苏南吧,有人想要你的电话号码。”她就像一道闪电一样闯入他眼里,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美丽姿态。他从来不敢告诉她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想要她了。
    可他却一次次地在把她推开,每次推开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可以放弃,可每次他都后悔。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挣扎过后他学着接受现实;他也不是原来的苏南,他承认自己早已有了改变,可他依然想要她,隔了这么久,一次次地克制,却依然抑制不住。
    他把车开的很慢,偶尔一辆呼啸而过的车,似乎越是空寂,红绿灯就越发的多,转眼一个街口就到了另一个街口,前面的十字路口前后左右都不见一辆车,他没有了参照,不知道前方高悬着的那两盏灯是红的还是绿的,他把车停住了。
    方圆扭头看向他,他直视着前方,“能不能开过去?”
    方圆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的望着他,“刚刚能过去的,你干吗不过?现在不行了。”
    原来刚才是绿灯,他看见了几秒钟的黄灯,这是他判断红绿灯转换的唯一标志,除此之外,他只能依靠过往的车辆来判断了。
    眼角余光感觉到了方圆的疑惑,他说:“你忘了我是色盲。”
    方圆顿时一怔,是的啊,她怎么忘了他是色盲,以前她经常拿这取笑他,指着彩色图片让他辨认哪个是红色,哪个是绿色,她经常开心的哈哈大笑。
    几秒钟的黄灯一闪,苏南知道红灯变成了绿灯,他松开了手刹,车向前开去,方圆说道:“你还是少开车的好。”
    “我很当心。”他回答。
    她再没说什么。
    车在小区大门旁的路边停住,方圆推门下车,跨出去的一瞬间苏南问她:“你爱他吗?”
    她动作一滞,没有回答,就站在了车下。
    回过身她看着苏南,车窗已自动摇了下去,苏南正望着她,车厢里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