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带去见了尹伊。”
“你就当人家护卫了。”
“她和我赌了一局,赢便放我走,骨玉牌九双手奉上,输的话,就……”
“你输了?”他惊愕地回头,他没有看到那天她和邵无双的赌局,可是事后听无双说了,照理她的赌技已经可以说是深不可测了,怎么居然还会输?
“嗯,所以,成了你现在看到的。”她语调淡淡,似乎不愿深谈,云小陌正在惊讶,没注意她语气中刻意的隐瞒。
好半晌,他又道,“南宫念,我需要叫你三月吗?那很别扭。”
“不用,主子知道我的真名,这只是为了凑尹家四大护卫的名字。”
“一天,三月,是不是还有四年?”
“二心,四圆。”
“天心月圆?真是奇怪,也很,难听。”
她点头,“就好像溶月。”
“南宫念。”他怒道,怎么忘了,这个恶劣的家伙,总会面无表情地损他,他怎么能指望过了这么些年她会改。
“我听说了很多,在南陵高悬采草大贼于城门口,孤身战败东野四英……”
“哼。”
“小陌,我本来还以为这几年你的武功有了大长进,见了才知道,似乎还是老样子的三脚猫。”
“你才老样子,我的内力明明有长,你居然敢说翻云覆雨手是三脚猫的功夫。”
“翻云覆雨手固然是绝世的武功,但前提是,你娘在使,而不是你。”
云小陌挥手一掌偷袭而来,手腕被她困住,“还有。”
“还有什么?”
“溶月箫声断心魂,我怎么没见过你有箫。”
“借来玩的,已经还了,南宫念,至少我的箫本来就吹得很好。”
她点头,“传言还有很多,就是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所有的传言里,溶月公子都是个风姿绝世的翩翩公子,清雅月秀,小陌,真的,是你?”
他伸出另一手袭向她腰际,南宫念闲闲地把两手都困住,他瞪了她一眼,突然又气势全无地低腾着脑袋,“我只是很难过,才会到处去找人打架。”
南宫念叹了口气,“对不起,小陌,我没想到你会误会,我……”
“算了。”他抬眼看着她,慢慢地眯起了眼,“还有件事,我要找你算账。”
“什么?”
“骗我的事,你也有份,对不对?既然没发高烧,躺在床上做什么,还有人给你敷额。”最后一句话说得酸溜溜的,也不知道他是在气她骗他,还是在气她让别人敷额。
“是。”
“你倒是爽快。”他扁扁唇,斜着眼睛盯着她,说起来,其实南宫念算不得俊俏,最多算是干净清朗,加上她总是温温吞吞的慢调子,穿着灰暗暗的衣服,走在人群中也总是很不显眼的那个,可是,他就是越看越喜欢,他抿了抿嘴,突然踮起脚,在她唇角先是重重咬了一口,又轻轻地啄了一下,南宫念一怔,松开了手,他已经跑出去了几步,“南宫念,前面是教训你骗我,后面的,我盖过印章了,这次,你是我的了。你别想再喜欢上别人。”
途径险滩遇故人
第二天一大早,船已经过了南峰峡,江面更加的开阔,水流也比之前要平缓了下来。两岸依旧群峰耸立,悬崖峭壁上长满了横松。
甲板上还没什么人,整艘船都很安静,突然间,一道凄惨的尖叫从船舱里传来,一天正穿着衣服,突然发现这声音正是从自家主子的房里传来的,她袖子还没伸进去,跑出去踢开尹笙的房门,正好南宫念也到了门前,就见到尹笙站在床头,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满脸惊恐,面色惨白,一手颤抖着指着地上。
南宫念低头看去,却是四五只蟑螂,她回身就朝外走,一天收拾了地上的蟑螂,“主子,没事了。”
她颤颤巍巍地走下来,缓了好半天,才怒道,“我不是说过,犄角旮旯都要打扫,怎么还会有这么多蟑螂,还在我房里。”
南宫念出了船舱,他正在甲板上,跳到了船沿,一手抓着桅杆,坐在上面,回身看着江面。
“小陌。”
他回过头看到她,笑得很是开心,衣衫飘飘,一头如水青丝随意挽了个髻,绑发的水蓝色飘带垂落脑后,随风扬起,正和衣服是同一个颜色。
她低垂下眉眼定了定心神,他有些时候,真的是很祸水。“那些蟑螂,是你放的?”
“什么蟑螂?”他睁大了眼,满脸无辜,“哪里有蟑螂?”
她走到他身前,他回过了身,坐在船沿,低头看着她,踢着双腿,“我没见过蟑螂啊。”
“你昨晚一直拐弯抹角地问我,我告诉过你,她最怕蟑螂。”
“那又怎么样?”他双手撑在船沿,微微弯下身子。
“她真的很怕蟑螂,别再去吓她了。”
“南宫念。”
“嗯?”
“你是不是有了主子就不要我了?”
“什么?”
“为什么你老是一口一个她?是你主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小陌,你……”她无言以对,“这不同的。”
“不觉得。”他摇着头跃下来,“不过,真的不是我放的。”
南宫念还是有些狐疑,他又道,“但是蟑螂是我抓来的,然后我就给了无名。”
“那还有什么区别,不还是你的主意。”她叹气道。
“谁让她骗我,害我那么急?”他晃了晃脑袋,“我昨天给你的药,你有记得吃吗?”
“每天一颗,记得。”
“那还有晕船吗?”
她摇头,“关于那个云无名,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救了他,怎么了?”
“他,”南宫念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不太正常。”
“我知道。”他甩了甩自己的衣带,“不然我带着他做什么?”
“你啊。”
云小陌仰起头,“不然我去三江城做什么?要说风少澶真的会为了她的正君办这个群花会,打死我也不相信,之前我一直奇怪,直到后来遇上无名,知道他和他娘因为一盆花被追杀,不过还是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那盆花,真的是很普通,除了泥土里似乎有些不正常。”
“普通?”
“不是吗?”
“要真的普通,怎么会在江水里快泡烂了,现在一捞上来还活得好好的。”
“你是说它不是普通的花。”云小陌眼神一亮,“可惜他整天带在身边,我也没法挖出来看看。”
“你真的没法?”南宫念斜了斜眼,他嘴角轻勾起一边,眼皮微微上翻,秀眉轻挑,带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眼里波光流转,如星辰入眼,南宫念伸出手覆着他的眼,“以后,不许对着别人这么笑。”
“你管得还真宽。”他转过身晃着衣带悠哉悠哉地在甲板上踱步,“跟我爹爹一个样,整天说不许学我娘邪笑,我哪里有邪笑了?”
其实,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大同小异的脾性,不用学,笑起来总是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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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天过去,过了第二座青凤峡,已经到了玉灯峡的中段,江水束于两岸陡峰之间,滑石浅滩上沾满了穿着短袖劲装,撩着裤腿的女子,江水湍急,尹笙奇道,“那些人站着都是做什么的?”
“这一段地势起落,我们正是下游而行,所以无妨,若是逆行的船只,则需要拉纤方能够上行。”几个女子正在收帆,因为山风激烈,只剩下了一半张开。
“其实还有一点,她们不仅拉纤,若是翻船落水,她们也负责下水救人,似乎还有固定的价位,一命二十两。”
船只起伏,没多久那江口转弯,出了狭滩,水面放宽,两岸山势渐落,高低起伏的丘陵上可以看到零零落落的梯田屋舍。
尹笙靠在船身,“看来我花重金请人加固船身还是花得很值。”
边上几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江面上漂浮着很多断木横橼,“怎么最近大家都喜欢撞沉船?”
“主子,不是撞沉船。”身后传来南宫念的声音。
“什么?”
“她们是在这里打架。”
正想再问,江面又转,行了几里,就见到一艘楼船,高有三层,江水声盖不住那兵器相交的声音,扬起的帆上至少有数十人正在大打出手。
“这么远你都听得到?”尹笙惊讶道,她们的船渐渐靠近那艘楼船,一个身形最显眼的红衣女子正一掌劈断了主帆,连带着那根桅杆上的几个人全都顺势落于水中,只有一个人抓着船身又飞身跃回船上。
“皇甫尧,真是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另一拨是哪路人马?”尹笙倚在船身上,“不过这个家伙的脾气这么差,最会得罪人,被仇家寻来也是很正常。”她伸出一只手,“三月,你去吧。”
南宫念看了她一眼,一时没有动的意思,尹笙伸手搭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了多少手,我一直没见过你本家的真正功夫,就算让你家主子开开眼好了。”
南宫念在桅杆上借力下水,踏水行过半程,轻点那断帆,一个飞旋上了那楼船。
皇甫尧的人都是穿着淡橙黄色护卫服,很好认,另一拨则都是蓝衣上身,比皇甫尧的人要多了两倍。
云小陌打着哈欠出来,就见到船上的人都围在船头,他挤进去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打架。”尹笙笑道,云小陌左右张望,“南宫念呢?”
“三月自然是,在那里。”云小陌顺着尹笙的手指看过去,南宫念已经和几个蓝衣人打到了那楼船顶,甲板上都是一些不会武功的人,应该是皇甫尧带着的人,正在东躲西藏,躲闪不时掉下来的断木和人。
船还在顺水前行,南宫念一手扣住两个蓝衣人的手腕,两把长剑一起脱手,眼看着就要插入对方的身子,她叹了口气,一脚踢开,顺势把那两个人踢倒在地,“你们,是火家的人?”
那两个蓝衣人气息不稳,“你是谁?”
“你们少主,叫做火慎。”
那两人对视一眼,却不回话,她又道,“我跟她总算也曾经是朋友一场,你们让人停下来。”
“这个,不是我们说了算。”
她抬眼看向正和皇甫尧在帆上缠斗的女子,“是她?”
“是。”
那扬帆的桅杆已经碎裂过半,加上在江水中前行,上下摇晃不稳,南宫念立在横桁上,伸右手在那桅杆上用力转了一下,一扭一拧,上下齐断,取下来一根一尺长的断木。
皇甫尧使掌,那蓝衣人原本用剑,这会剑已经丢了出去,和她在贴身肉搏,眼见着掌心相对,却被一道凌厉的劲气逼退了几步,一脚险险勾住桅杆,悬立在半空,朝对面看去,皇甫尧自己,也正处于相同境地。
“啧啧啧。”尹笙摸着下巴,“她的武功煞气很重,虽然刻意掩了不少,不过这本质里总是改不了。”
“你想说什么?”云小陌挑眉看她。
“我一直很好奇,她的武功路数,怎么看,招招都暗藏杀机,似乎每一招的本意,都是用来取人性命的。”她摇着头,“这么蛮横的功夫,还真是没见过。”
云小陌哼道,“那是你没见识。”
那断木插于桅杆间,正把皇甫尧和那蓝衣人之首隔了开来,皇甫尧眯眼看向南宫念,“是你。”尹笙的护卫,那么尹笙肯定也在附近,偏头一望,就见到不远处跟在自己楼船后面的船。
“你是来帮我的,还是要帮她们?”皇甫尧伸手一指,南宫念站在那断木上,“要你们停手。”
“凭你?”皇甫尧嗤笑道,一手成爪伸上前就去扣南宫念脚踝,被她旋身闪开。
云小陌咦咦地伸出手,“那个家伙忘恩负义,去帮她,她居然打人。”
尹笙翻了个白眼,“我忘了,皇甫尧是出了名的自大。喂,你也过去干什么?”
云小陌还没那点内力踏水过去,不过这时两艘船之间更加近了不少,他借着江上断木,飞身而起,不过还是没能直接上得了船,只得一手扣住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