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的定力,还能一手握着他的小脚掌,仔仔细细地替他铰着脚趾甲。
他微微低腾着脑袋看着她,“南宫念。”
“嗯?”
“这样子,真好。”他一双桃花眼眯缝着,似乎很是享受,“不过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
“你到底还要在尹家做多久的护卫?”
“怎么了?”
“你老是要跟着她,那岂不是她去哪里我也得上哪里?我总得回庄里啊。”他伸出一手扯着她的衣服,扭扭身子,“我给你赎身。”
南宫念被他一拉,手里差点一不小心剪到他嫩白的脚趾,她顿下了动作,一手揉揉剪完的脚趾,“你以为我卖身了?还赎身。”
“那是怎么?”
“一共三年,还有两年半我就自由了。”
“还有两年半啊。”他不满意地扯着她的衣服,“不就是赌输了嘛,难道不是签了什么契约?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能花钱赎呢?”
“契约是有,还是一式三份,不过要是能用银子赎,我也不用在这里了。”
“对哦,我倒是忘了,你要银子比我还容易,翻个墙,就好像别人的都是我的,我的不是别人的。”
她敲敲他扯住她衣服的手,“换只脚给我。”
南宫念还在给云小陌铰脚趾甲,云无名只得呆在甲板上,望着夜空,一手摸着盆里的花叶,“娘,我该怎么办?”
“再过十多天,就要到三江城了。”
“娘,我要给你报仇,你放心吧,我遇上了逆云山庄的少庄主,有他在,我一定可以去到群花会,一定可以见到那人,我一定会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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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三江城的时候,正是六月初,群花会在六月十八,云小陌打算七月回庄子里,所以找飞焕回屏溪城取花,就算被她们知道他在哪里也无所谓了,反正一来一回,最快也可以把六月底的忙季给逃过了。
三江城到底不愧是三江交汇处的大城池,不仅水运发达,大街上车水马龙,繁华不输南陵的几大首城。
三江城最大的青楼挽香阁外,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满脸坏笑,伸出一手弯下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身前的男子看了他一眼,“我又什么都不会,一会卖艺能卖什么?”
“这样啊,那就卖身好了。”
“小陌。”云无名不安道,“我这个样子,去里面那倌爹肯定不肯收的,你去行不行?”
“可是输的人是你。”云小陌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云无名没有看到他眼神里闪过的诡谲,只是在打着自己的主意,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个人终于推推攘攘地进了那挽香阁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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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牌卖艺?”那倌爹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把云无名打量了三遍,他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肉,在等着人过来宰。不过那倌爹接着转头开始打量云小陌,“你呢?”
“我?”云小陌点点自己鼻子,“我伺候人。”
那倌爹却还是看着云小陌,说实话,前面那个,长得还算秀气,但是在挽香阁,秀气这种东西是没有前途的,当然除非他有什么特殊的技艺,那就另当别论,可是后面这个就不同了,就算半张脸似乎刻意用头发挡了去,穿着一点装饰也没有的素色白衣,但是凭他几十年看男人的经验,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可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世璞玉,稍稍雕琢一下,别说整个挽香阁,放眼三江城,第一头牌也是非他莫属。
云小陌当然不知道那倌爹在想什么,“喂,你倒是说啊,答不答应?”
“你也会留下来伺候他。”
“当然。”
“那好。”至少先把人留住了,到时候他总会想办法,那倌爹站起了身,“我这挽香阁,普通的清倌住在西苑,红倌住在东苑,南苑和北苑都是头牌住的,你既然自己带了侍儿,我也不拨人伺候你了。不过这带你过去之前,有些事还是得先处理好了。”
“什么事?”
“先是你的名字,得照着我挽香阁的名牌依次来取。”他一伸手,边上伺候的小侍递上一本册子,他翻开来,“你正好排到,我看看,这里,就叫做眠心。”
云无名的身子抖了一抖,云小陌奇怪道,“怎么了?”
“没,没事。”
“还有,你说你要卖艺,你会些什么?”
云无名抬眼看看云小陌,硬着头皮道,“琴箫。”
“都会?”
“是。”
“那我先差人带你们过去,收拾一下,把身上衣服给我换了,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演给我听一遍,我看看什么时候让你上台。”
云无名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契约,云小陌跟在后面,四下张望了一圈,难道是他理解错误,这个挽香阁,不是云无名他要和人接头的地方?
不然以云无名的性子,那日怎么可能会和他要下这个赌注,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需要来这个地方,就好像他一开始听到自己要上三江城的反应一样,这本就是他要来的地方。
不过现在看来,那个倌爹是不可能了,那么到底会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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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念有些心神不宁,一下船云小陌就说有事要去办,还说什么六月十八在临水别院见。虽然知道他有能力保护自己,但是心里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
“三月,你怎么了?”尹笙一手捏着茶杯,“我们好像来得早了些,还有大半个月,倒是有些无聊了。”
客栈外面的大街上突然奔过一大群捕快打扮的人,手里举着火把,停在路口,“你们去那边,剩下的,跟我来。”
“这是什么了?”尹笙好奇道,那小二跑进来,“官衙丢了重犯,连夜追捕着呢。”
“是什么重犯?”
“这个不知道,好像关了个把月了,也不审讯,也不定案,就一直被这么关着。我估摸着,是得罪了权贵了。”
“这三江城现如今最大的权贵,不就是那个勋……”尹笙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小二给打断,小心翼翼地四处觑了一眼,“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是吗?她很不客气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她很疼那个正君,还特地办了这个这么大的群花会,这个月各地来的宾客可是络绎不绝,我们客栈的生意都比平时好了很多。”
扑倒还是被扑倒
云小陌正在房里,楠木桌上点着一炉熏香,黄铜做的小巧香炉,甚是精致,整个房间都很有韵味,看来这青楼的格调很不错。
云无名在房里踱步,“小陌。明天就要演给他看,我,我怎么行?”
“无名,哦不,眠心,你倒是有点自信呐,你不是会弹琴吗?要不我给你伴奏?”
云无名摇着头,这世上,他还只会和一个人配合,其他人,他都弹不来,可是那个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难道她也出了什么事了?
云小陌打了个哈欠,“天也不早了,你早些睡吧,我上外间睡去。”
他点了点头,云小陌突然面色一凛,“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声音?”
“你等我会。”
云小陌推开窗户,在云无名的惊愕眼神下,一手攀住窗沿,整个人吊在窗栏上,然后一松手,直直落地,云无名探出身子,看着云小陌蹲身落地,像只猫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朝他挥了挥手,消失在后街的黑暗中。
云无名坐立不安,在窗口来回踱步,直到窗外又传来短促的脚步声,他一低头,就见到云小陌一手拖着一个黑漆漆的人,“放根绳子下来。”
云无名回身在房里一阵翻找,最后把橱里的几条床单打了个结放下去,云小陌在那女人腰上系好,自己先纵身跃回窗前,一手攀住窗沿,以实在不算轻盈雅观的姿势,单腿跨进去,要不是云无名扶住他,又差点跌倒在地,就像那天翻上皇甫尧的楼船,他实在是很不擅长这样子番强,看来有空一定要南宫念教教他,到底番强该怎么翻的。他正暗自嘀咕,云无名一手拉着床单,“下面是什么人?”
“先拉上来。”两人一起用力把那女人拉到了窗口,云小陌又道,“我拉住,你拉她上来。”
“这个,小陌,那个会不会是坏人,会不会不安全?”
“拉上来你就知道了。”云小陌一条腿提起,脚掌顶在墙上,“你快点,重死了,我一松手人就死了,无名你就是杀生。”
云无名只得凑到窗前,用力扯着那个女人的双肩,也不顾自己是不是会把人拉到脱臼,死命朝里拖,云小陌手里一松,丢了床单,那女人被扔在地上,背朝天,云无名蹲下身把她翻了个身,“她是死了?”
那女人正面翻过来,面色惨白,云无名一眼见到她的脸,惊得朝后跌坐在地上,怎么,怎么会这样子?
云小陌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大反应,“我这里有点金创药,你给她敷上吧。”
他接过瓶子,整个人还是呆呆愣愣的,那女人小腹上有明显的血迹,想到刚刚云小陌居然还把绳子绑在她腰间,导致这会伤口有在冒血,他忍不住回头低吼,“你怎么能把绳子绑在她伤口?”
云小陌很好心情地蹲在身,两手搭在自己膝盖上,“咦,刚刚不是还有人不想救人的,怎么一下子胳膊肘就朝外拐了?”
云无名低头拉开她的衣服,新出来的血,还有之前已经干涸的血,和衣服粘在一起,他根本不敢用力扯开,云小陌看着他磨磨蹭蹭的样子,一手抓过那女人的衣服,用力一扯,伤口和衣服分开,血又涌了出来,云无名眼眶已经红了,一手上前捂着她的伤口,“你,你做什么?”
“你下不了手,所以我来呗。”
那女人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悠悠醒转过来,就见到面前蹲着两个男子,光线昏暗,自己的视线又极其模糊,看不清面容,只是听到一道笑吟吟的清灵嗓音,“喂,你上药啊,你这么捂着,血又不会止住。”
有一双手在自己的伤口上抹着药,一阵清凉蔓延开来,疼痛减缓了下去,那双手的感觉,似乎很熟悉,是那个声音的主人?莫名的似乎有一滴滴眼泪落在自己身上,她的神志有些模糊,想要睡过去,有人在哭?刚刚不是还有笑吟吟的声音,她心里模模糊糊地不解,终于又昏睡过去。
云小陌看着他把人搬到了床上,“无名,你明天怎么跟倌爹解释这些血?还有这个女人?”
“你有办法让他不进我的房间吗?”
“你就和他说你有洁癖,不喜欢人进自己房间,至于演曲,反正也是要到琴房去的。”
云无名不再说话,云小陌给他端了盆水过来,他拧着毛巾擦拭着那个女人身上的血迹,似乎没有要向他解释的意思。
云小陌摸摸鼻子,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样子,自己朝后退开,突然间,觉得好想南宫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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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陌,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手擒住他的手腕,无奈低吼,自己居然睡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发现,看来真的是对他的气息太熟悉了,身体都当成自己的一部分,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异状。
他睁开迷蒙蒙的双眼,桃花眼里带着水光,云小陌长得更像娘,有些地方却和他爹爹如出一辙,比如说没睡醒的时候总是娇憨无比,特别好拐。
他伸手掩住小嘴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你不是有事,怎么跑来了?”还跑到她床上来,她忍不住敲敲他的额头,真当她是圣人不成?
他咂咂嘴,眼神还是迷迷糊糊的,“我睡一觉就走。”
他光溜溜的脚掌在她小腿侧蹭了蹭,狐疑地睁开眼,又蹭了蹭,接着奇怪地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我挠了痒痒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无奈地伸手把他的腿拉到自己腿侧,他这才蹭到了自己的腿,蹭了几蹭,又溜到她腿间,硬是用两条腿撑开她的,整个人缩在她怀里,双腿挤在她腿间,实在,是很引人遐思的姿势。
南宫念深吸了口气,很努力地想要忽略怀里的人,可是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动不动扭扭身子,敏感的部位被他擦过,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拉开他。
他很无辜地睁开眼,“怎么了?”
南宫念乍一眼,还有些愧疚,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