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这个家伙四年前就因为吃味知道拉着她上青楼,还故意要给她拍下清倌的初夜,怎么可能不懂?
果然,没多久,他就凑在她耳畔,湿润润的气息吐在她脖颈里,“南宫念,你是不是很想要?”
云小陌觉得自己终于有一次占到了上风,暗自得意,每次和她在一起,他就总是处于下风,这个家伙就是个棉花球,刀枪不入,软硬兼收,他一点辙都没有,最要命的是稍微亲热一点他自己每次都会被她弄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她却总是老样子的面不改色。
可惜他得意了没多久,她就发现了他的小伎俩,于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要主动献身的话,我没意见。”
他腾地坐起身,“想得美。”转了转眼珠子,他还是不肯安分,“南宫念,给你看样东西吧。”
“什么?”
他拉下了自己肩头的衣服,露出右肩膀上一颗朱红色的圆点,“你看。”一抬眼,却发现她的视线在自己衣服扯下不小心一起露出来的大片锁骨,“喂,我没让你看那里。”他拉上衣服扣好,南宫念替他系好衣带,“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在女人面前扯衣服?”
“我只在你面前扯。”
“我知道。那是什么?”
“你居然不知道?”云小陌很惊讶,“守贞砂啊。”
“原来这个就是守贞砂。”
抓取繁殖期的变色龙,喂以朱砂,待得颜色变红,再捣烂点在男子身上,水洗不去,只有破瓜的时候,才会褪去。
不过一般也只有大户人家才会替男子点上这个,普通人家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的,再说不管有没有守贞砂,只要洞房之时看有没有精血落在床单上就再明显不过了。
本来其实兰枫也没这份心思,云小陌的守贞砂还是他回皇城的时候,他爷爷给点上去的。
他抿嘴轻笑,“我十岁的时候点这个,那个点砂的大叔还说什么……”他眉眼间都是笑意,南宫念问道,“说什么?”
他清清嗓子,学着低哑的嗓音,“小公子啊,你以后要是把衣服拉了,那个能娶到你的女人见到这个,那还不得扑上来。”他顿了顿,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他说女人最喜欢这个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想要我扑上来?”她破功地斜了斜眉毛。
“那倒也不是。”他伸出不久前她刚替他剪完脚趾甲的脚,脚掌伸起抵在她腿上,“不过爹爹说,被自己喜欢的人扑倒,其实感觉很好。”
南宫念浑身传来一阵无力感,为什么她要和他一起坐在床上讨论关于扑倒的问题?
云小陌曲着脚趾在她腿上乱挠,她双眼一直没有离开他身上,半晌,突然伸出一手在他肩头一压,云小陌早有防备,身子一转躲过了她的那只手,却不知道另一只手正在背后候着他,一揽一抱,他还是跌倒在被子上,“唔,你赖皮。”
“不是你说要扑倒?”她的身子压下来。
他一个用力一翻身,南宫念由着他,仰天躺在被单上,他靠在她身上,脑袋在她颈间抬起,“可是我后半句还没说完,我在想,我把人扑倒应该会更好。”省的你每次都占上风,我就是要压倒你,他看着她瞪了瞪眼珠,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胸前的柔软正抵在自己胸前,他有些脸红,却不想起身,就在那里顾左右而言他,“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概卯时一刻。”她一向会在卯时醒转,又和他在床上折腾了半天,差不多应该是这个时辰。
“完了,我来不及了。”他匆匆忙忙地爬起身穿衣,南宫念也坐起了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怎么会有血迹?”他一低头,发现自己正在拉的外衣上,沾上了昨晚那个女人身上的血。
“我昨晚救了个人,手脚上的铁链印都是一寸半宽,是官牢的铁链长度,我猜是在这三江官衙逃出来的,看来和风少澶脱不了干系。”他一边拉着衣服,一边道,“哦,那人还是无名的旧识。”
“要是有什么事,别逞强。”
“我知道。”他笑嘻嘻凑到她身前,“你也知道我绝对是保命第一,总之,有危险就躲,打不过就逃,放心。”他飞快地系上衣带,“我再不去,无名在那里要呆不下去了,走了。”他冲出房门,南宫念这才想起忘了问他到底在哪里落脚。而且,他怎么就知道自己在这里?
初现端倪盆中花
云小陌回到挽香阁的时候,里面安安静静的,那些小倌都在补觉,毕竟这种地方,过得都是日夜颠倒的生活作息,云无名是因为还没有开始挂牌,所以还是正常的夜晚可以歇息。
刚回到房里,就见到他呆呆傻傻地坐在床头,门上传来敲门声,云小陌走到外间过去打开,是送早膳来的,云小陌将托盘接过来放到桌上,那送早膳来的男子还没有走,和他一起站在外间,云小陌奇怪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有话要亲口对眠心公子说。”
“无……眠心,出来。” 云小陌一个人在桌边上坐下,瓷质的大汤碗上盖着盖子,他打开来凑上前吸了吸鼻子,“你们喝豆汁?”
“每天都喝,这个最养皮肤。”
云无名走到外间,眼眶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他看来一晚上没睡。那男子朝云无名努努嘴,又对云小陌道,“不然大清早都是这副样子。”
“爹爹说了,半个时辰后,在琴房等眠心公子。”
“知道了。”云无名有气无力地应了声,那男子传完话,转身离开带上了门,云无名抓过两个花式馒头又走进内间,云小陌奇怪道,“她醒了?”
“没有。”
“那你拿馒头进去做什么?”他一手端着从大汤碗里倒出来的小碗豆汁,一手抓着馒头,跟在云无名身后进去。
“我放在边上,她要是醒来饿了就可以吃。”
“这个没事,你一会上琴房,我不去,我替你看着。”
“你不去?”他猛地回头,甚是惊讶,“你不去我怎么办?”
“无名,你没问题的。”云小陌在内间的绣台上坐下,“你磨墨,我马上给你写张曲谱,很简单,一学就会,你到时候试一次肯定就会。”
“这个就行了?我的琴技又不好。”
“琴技不好没关系,曲子好就行了。这些寻欢的客人有几个真正懂乐理的,她们就是图个好听,那倌爹自然知道这一点,他问你的时候,你就说是你自己谱的。”
“你真的不陪我去,我会怕。”
“有什么好怕的,你还得留下来对不对,她现在可挪不了地方。”见云无名没有动作,云小陌自己一嘴叼着馒头,一手磨墨,一手摊纸。
磨完墨再扶一下馒头,一口全塞进去,艰难地咽完,开始写曲谱。
云无名看看他,再看看那床上的女子,再看看地上的花盆,“那我的花……”
“我也替你看着,保证一片叶子不少。”云小陌一边落笔,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到底,单独和花盆呆在一起,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至于那个晕迷不醒的女子,就可以直接忽略不计了。
写完曲谱,他提起纸吹了一口,递给云无名,自己喝了一大口剩下的半碗豆汁,放了这么半晌,豆汁沉底,底下的沉淀物不仅像是沙粒般粗糙,浓烈的发酵酸味让他有些难以下咽,偏头看到云无名的花盆正在边上,突然想起伊臻总是将黄豆放在大缸里发酵上几个月做成豆饼水浇花,说是上等的肥料,于是他随手一浇,就想把剩下的一些豆汁倒下去。
“不要。”云无名突然大喊出声,扑到他面前,挡住了那一个碗底的豆汁,衣服被泼湿,云小陌眼底浮起一阵玩味,面上却是讶异,“无名,你做什么?我又不是拿滚水在泼它,豆汁不是很好的肥料吗?”
“不是,不是,绝对不行,这种黄豆做的东西,绝对不行。”他连连摇头,自己跑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
云小陌盯着那盆花,不能浇豆汁?他倒是突然想起来,自家逆云山庄的大片花房里,最东南角有两盆花,之前没有发现,现在想想,倒还真是长得有点像,也是山茶的样子,但是山茶开花的时节,它却不开,叶子也是这个样子,不过自家的似乎要大些,饱满一些。
他也就只见过一次,他很少去花房,之前也一直没有发现,直到今天提到这个不能碰豆汁,他才想了起来。
那片花房都是伊臻负责的,山庄里其他地方的花卉都是从花房里先种出来再移植过去,或群植,或单株,或装盆,那两株却从来没有动过。伊臻喜欢种花,但是差人大片地浇豆饼水的时候,因为豆饼水的味道实在刺鼻倒胃口地难闻,所以他自己总是躲在很远处,不过每次都要千叮咛万嘱咐,那两盆花不可以碰到。
云小陌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这两盆花一直都在,还是他刚开始对齐浪说自己想要种花,负责花房的时候,齐浪交代他的,而且齐浪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说是,云子轩交代下来的,她也一直没问,就这么照做了。
云小陌用力拍着脑袋,他当时确实是想着要问老娘的,可是后来事情一多就给忘了,何况他当时对这花也没什么大兴致,过去了就随着过去了。现在倒是麻烦了,娘亲和爹爹不知道晃到哪里逍遥去了,估计都已经不在紫风境内了。要是连齐浪都不知道,那估计也没人知道了,也许他还可以飞鹰传书回去问问慕飞。
娘啊娘,不要告诉我,这件事也和你脱不了关系?你以前还在真是有够闲,哪里都会有你的手笔,就连一身轻地把事情都丢给我以后,还能留下这么多的事迹。
云小陌算是想通了,要不是爹爹整天惹事让她去收尾擦屁股,她自己也许会惹出更多的事来,所以她一直乐在其中,果然,什么马配什么鞍,歪瓜总能遇上裂枣,还真是绝配。
那他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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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鸢鹰的速度,一来一回,直线飞一趟屏溪,一天就可以打来回。三江城里有飞鹰阁的暗桩,云无名一走,云小陌出去溜达了一圈送了封信,回来就开始扒泥土。
从来没见过有哪一种植物的根茎,会是这种通体透白的色泽,而且,那根茎并不像是原本生出来的,倒有点像是后来覆盖上去的,他突然想起这世上有很多亦虫亦草的东西,像是冬虫夏草,又像是靠着植物寄生的活物,难道,这个也是?
他伸手用力捅了捅那完美贴合在根茎上的白色,不算很硬,似乎有些软蠕蠕的感觉,他将整个手掌贴上去,居然还有一丝丝温度。
他几乎开始确认,这就是活物,寄生在这株花上面的植物,所以它才可以浸水不死。
覆上泥土,云小陌开始等屏溪的回信,有些无聊地站在窗口,想着南宫念这个时候不知道在做什么,是不是陪着她那个主子?要是她被尹笙带坏了怎么办?
夜深人静番强时
南宫念这个时候确实正和尹笙一起,日已上三竿,尹笙带着两个贴身护卫,另外的一些随从则是继续住在了客栈,她三人直接上了临水别院。
因为提前了有将近半个月,准备给群花会宾客的客厢还没有预备好,临水别院也还没有招待宾客的动静,尹笙准备了一张拜帖,连着请帖一起差门房送了进去。
“三月,进去了,看什么呢?”没多久就有一个像是管家打扮的中年女子出来相迎,尹笙踏上台阶,就见到南宫念一直在偏头打量着整个别院外墙的构局,“干什么?你看一眼就能把这围墙的高度都估摸出来?”
尹笙是在打趣,南宫念和一天并排在她身后进去,南宫念没有说,其实她确实可以。
厅堂,花园,亭台水榭,无一不是以江南的园林府邸为原型,但是又比普通的园林要奢华上几分,主建筑物的风格也和江南不同,更多地带入了本土的风味,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一些光,有些眼花,南宫念的眉心微微动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怎么是这最麻烦的琉璃瓦?对于一个喜欢夜行屋顶的人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落脚点。
这别院看来平日的人也不多,那管家很有耐心地一路指点给她们看每个院落,“王君是江南人士,殿下担心王君思念家乡,特地仿造了江南园林的格局,工匠也都是从淮江一代请来的。”
不只南宫念,尹笙自己也是常住江南,半敷衍地称赞了几声,面上笑意吟吟,只是肚子里暗想,园林居然用琉璃瓦,还真是够不伦不类的。
主人没有出来,那管家一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