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愤地上了楼,一眼看到云小陌和南宫念,踩着重重的脚步踏过来一屁股坐下,齐飞焕在他身后跟过来,司徒若伸出手指,“你是我的护卫,在后面站着。”
云小陌扭头看了南宫念一眼,她站起了身,顺便把齐飞焕一起拉到了另一边。
“怎么了?”
司徒若瘪着嘴突然变成了一副委屈样,看的云小陌吓了一跳,“你没事吧。”他之所以把齐飞焕留下来就是因为她脾气很好,一向很听话,应该是司徒若喜欢的类型,可是现在看来怎么倒像是她把司徒若给欺负了一样?
难道说她不喜欢司徒若?按理该不会吧,司徒虽然脾气差了点,骄纵了点,任性了点,总还是很可爱,又那么主动的话,没道理搞不定齐飞焕的?云小陌挠了挠脑袋,他自己觉得自己也挺任性,南宫念不也总是惯着他吗?
“没事才怪。”他回过头看了正和南宫念坐在一桌的齐飞焕一眼。
“你不喜欢,那没事,我马上就让她回屏溪去。”
“我不是。”他看上去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爹都说我不能和她一起。”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护卫,他还要说过几天就带我去那些什么家宴,年底前一定会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妻主。”
云小陌歪了歪嘴角,“她没说什么吗?她没说她是谁吗?”
“她不是你给我的护卫吗?”
“我是说她本来是谁?”
“本来不就是你的护卫吗?”司徒若还是一脸不解,“哦,对了,她老是叫你少庄主,为什么?”
云小陌傻愣愣地眨了下眼,过了会,又眨了下,“算了,别管这些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让她带我走。”
“然后呢?”
“她要我留下来。”司徒若吼出声来,完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哼,谁稀罕,她不要我我还不要她呢。”
云小陌歪了嘴,“也许你误解她的意思了,她要你留下来不是说不要你。”
“才怪。”
司徒若还在忿然,那楼梯上又上来了几个人,却是两个带着小厮的年轻公子,云小陌背着他们没有看到,那两人一眼瞅到司徒若,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司徒公子,听说你最近和自家的护卫勾搭上了,怎么不见人呢?”
云小陌回过身看了那两人一眼,又转向司徒若,“你都闹到这么大了?”
“可不是呢。”那刚刚开口的男子继续道,“前几天还听说有人来探我三姐的口风,觉得司徒公子怎么样?我当时一个没忍住,很奇怪地就问司徒公子不是已经和自家护卫好上了吗?”
司徒若闷着一张脸不说话,那男子像是呀了一声,“哎呀,我怎么忘了,司徒公子怎么说也是个大家公子,怎么就会和一个护卫在一起,你看我这记性,这下把你的好姻缘毁了,你不会怪我吧?”
云小陌凑到司徒若身边压低了声音,“这八哥是哪个?”
“慕容馨菲。”
云小陌叹了口气,晋王府真是什么人都有。司徒若又朝他道,“现在晋王府的世女换成了排第三的慕容韵菲,我好像记得他还真排第八。”
云小陌扑哧笑了出来,慕容馨菲这次转头过来看他,云小陌已经换了已婚的发式,虽然不是很服帖,总还是看得出来。
“你笑什么?”
“哦,他会嫁那个护卫,到时候肯定会有你晋王府一张请帖,记得跟着你三姐一起来。”云小陌拉着司徒若站起了身,“走吧。”
“去哪里?”
“让齐飞焕跟你解释一下,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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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陌说飞焕要成亲了,要我们去个人,还说喜宴要能多大就办得多大。”
“我知道。”云无绪头也没抬,“慕飞已经上路了,至于喜宴,皇城那边就可以办好了。”
齐浪皱着眉头,“为什么我女儿要成亲,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且去的不是我?”
“你女儿那么多,每个都要去会累。”
“可是我不去,高堂在哪里?”
“慕飞说她会和红豆代替你。”
“这也行?”
“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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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陌。”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的亲成得很简单?”
“不会,我很喜欢,你爹爹让我有一种爹爹的感觉。”
“嗯?”
“就是爹爹的感觉,我和爹爹一起的时候,经常觉得他好像是我哥哥一样。”
司徒若和齐飞焕拉着红绸跪了下去,拜完天地,拜完高堂,正要妻夫对拜的时候,司徒若突然间猛地掀开了红巾。
满堂哗然,他揪着齐飞焕的衣服,“我憋不住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爹又答应了?”
云小陌笑歪在南宫念怀里,“这下竹叔该气死了。”
齐飞焕无奈地看着他,“你就不能等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问我。”
“那还得过几个时辰,我等不了这么久了。”
他还是揪着齐飞焕的衣服,事实上除了司徒烟和司徒家的人,在场的宾客也不知道为什么司徒家会把自家儿子嫁给一个护卫,虽说司徒若是个庶出子,但是司徒家正君无后,对这个庶子也是疼爱有加,司徒若在司徒家的地位,其实和嫡子无二,没道理至于把他随随便便嫁个下人,连喜宴都是在司徒府办的,就像是入赘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像之前的传言那样,司徒公子行为有差,清白不保,只得委身下嫁。
齐飞焕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脑袋,“我还是我,只是我以前做护卫的主子身份比较高,加上我有个门楣还算好的娘亲。”
司徒若还没绕回来,司徒府府门外跑进来一个守卫,“家主,又有人送来贺礼。”
“请。”客人按理已经来得差不多了,怎么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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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喜宴上,司徒家收贺礼直收的手软,北疆南陵几乎所有的出名世家全都送来了贺礼,还有远道从东野西荒特地赶来的人,所有人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面子?
就在好不容易以为这些贺礼已经告一段落,准备行最后一个对拜礼然后送入洞房的时候,府门外又传来通报声,司徒若已经处于呆若木鸡的状态。
“逆云山庄皇城众当家贺焕小姐大婚之喜。”
司徒若这次双手一起揪起了齐飞焕的衣领,“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你到底是谁?不然我不嫁了。”
兰竹气得双眼发晕,齐飞焕无奈地低声安抚司徒若,“我只是逆云山庄一个无名小卒,真的,真的。”她心里不住哀叹,少庄主,你这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害我?
那天,逆云山庄送上了一身用凉玉薄片和天蚕金丝编制的金缕玉衣,这件衣服据说耗费了全紫风最出名的绣坊内十名向来只缝制贡衣的绣公整整三年时间,每一片凉玉都是稀世珍品,价值连城。
“浪姨会给她的男人每个都送一件这个东西,没想到现在连女婿的见面礼也靠这个打发了。”云小陌后来和南宫念解释。
可是那件金缕玉衣晃花了在场人的眼,没想到还以为司徒公子嫁了个下人,却原来是成了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娇客。
不过司徒若没在想这个问题,“你叫云小陌少庄主,那他是……”
“是。”
他猛地转头,在宾客席上一阵张望,却已经不见了云小陌和南宫念的身影。
红巾盖了上来,“我们还有一拜,很快就好了。”
府内喧闹依然,云小陌和南宫念站在府门外,南宫念看着他,“不喝喜酒了?”
“不喝了,回头司徒又从洞房里冲出来找我,那可就麻烦了。”
“你不会……”
云小陌嘻嘻一笑,“你说我会不会?”
“原来那件穿了跟没穿一样的衣服是给他准备的。”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是你自己穿的。”
“阿念。”
“嗯?”
“要是你哪天想起点什么,作为奖励,我也可以穿一次。”
“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什么了?”云小陌转过脑袋,有点不太相信。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是在水里。”
“就这样?”
南宫念眉头皱了一下,“又好像是我在做梦。”
云小陌扁了扁嘴,她还在慢慢吞吞地继续道,“我们以前有在水里过吗?”
“我想,其实你想不想得起来也无所谓了。”
“嗯?”
云小陌笑着从她背后勾着脖子往上跳,双腿一缠,南宫念勾住了他的膝盖,他趴在她背上,“我喜欢上了一个叫南宫念的傻瓜,一个连是不是做梦都分不清的傻瓜。”
“小陌。”
“五年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她迈开步子朝前走,穿过了司徒府围墙外无人的胡同,“我也是。”
番外之情庄风波(一)
十八铺的螃蟹配上陈年的琥珀酒,十月天能有这等消遣,实在是件美事。还不到正午时分,寄语阁已经是座无虚席,透过窗沿可以看到淮江江面的波光和点点帆影。
楼梯上又走上来了两个人,正在给客人添酒水的跑堂上前道,“两位客官,这里暂时没有座位,可否……”
“我们找人。”那两个女人一阵张望,直接走到紧靠着屏风的一张桌前,那里单坐着一个女人,正在嚼着螃蟹,动作极慢,半天才剥了个蟹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连壳一起吞了。
“南宫小姐,我们是情庄的下属,我们庄主想请小姐上庄里一趟。”
那女人继续慢慢吞吞喝了口酒,“不认识。”
“南宫小姐,其实是这样子的,”另一个女人急忙解释道,“我们家大公子上个月定了亲,本来下个月就要嫁人,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几日突然卧病不起,庄主请了大夫来看,却看不出所以然来,幸亏请来了慕神医,说是中了奇毒。慕神医说要解这毒,得借南宫小姐身上一物,所以希望南宫小姐可以随我们走一趟。”那两个女人躬着身子,很是尊敬。
“情庄?大公子?”
“是。”虽然不明白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那两人还是恭敬地回道,“是庄主正君所出的嫡子。”
小陌的表兄,南宫念站起了身,“走。”
云小陌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特地给她细数了所有她们家的亲戚,而这个嫁给莫凡的兰氏正君还是他爹爹兰枫的同父大哥。
南宫念不知道那两个女人怎么会认得她,她也没问,其实因为之前其中一人曾经跟着莫凡上尹家,所以见过她,当然她也不记得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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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娶了两房正君,不分大小,之后便未再纳过侍君,实在是光那两位,她就焦头烂额。
其实兰诺从来不会和她闹,他绝对是个大度得体的正君,相敬如宾近二十年,情庄内能够相安无事,也都是靠他,不仅忍让陈芝,也对他的孩子视如己出。
问题就出在莫凡心里那杆秤从来没平衡过,她心里有愧疚,总是向着兰诺,可兰诺不买她的帐,她就宠兰诺的孩子,情庄上下都知道,兰氏正君出的这一子一女才是庄主手心里的宝贝。
所以莫谦言这一中毒病倒,莫凡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她情庄守卫一向森严,她的宝贝儿子怎么就会中了毒?
南宫念到达情庄的时候,莫凡正忙着查下毒一事,她直接被人带到了莫谦言所居住的多情苑,正遇上慕绛。
“要什么?”
“那只小貂。”
南宫念不解地看着她,慕绛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搞清楚少庄主那三只小貂的名字,不过就是长得最像狐貂的那只。”
这三只小貂虽然都是小崽和那只白貂生下来的,却只有这一只有小崽天生带毒的血液和唾液。
南宫念知道她说的是那只小念念,“用来做什么?”
“取些血。”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