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妄的表情,傲慢的眼神,望着这些人仿若蝼蚁,却又有种不得不相信的感觉,让人心底生寒,觉得他必定有朝一日会将他们踩在脚下。
“蝶衣,这个弟弟我不喜欢。”代华洛慢慢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也就是嘴巴硬些了,最后还得乖乖的为我所用。”蝶衣满脸堆笑,又似乎是轻蔑而笃定,“你不喜欢,就把容貌毁了去。”
“哈哈哈哈,丈夫岂看外貌?毁便毁,我怕你不成?!”
宇文夏只是狂笑,眼里没有半点畏惧,仿佛俯瞰世间的神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良宵清光君不在
第二十七章:良宵清光君不在
——郭盛:埋下思念,弯月挂谷边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景关摇头坚决地说,想了想再次摇头语气更加坚决,“王爷失踪这件事万不可禀告陛下,若是传出去,必然天下大乱!”
宇文紫枝却是全然慌了神,“溪不会因此断了盟约的!”
“陛下虽然不会直接断盟,但战事结束后会不会削了王位就不一定了。”柳从秋虽然也是着急,但仍是理智,她就是这样理智近妖。
宇文紫枝含泪争辩道:“不禀告的话现在怎么办?!”
“哗啦——”
是茶杯摔到地上的脆响,郭盛双目无神,声音确实咬牙切齿,仿佛回到了那两年他动不动就暴躁了的时候。
“你还打算救不回来?!”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郭盛就站起身来,满面寒意,“为什么不报?!凌落重伤,你们以为现在的南部能撑多久?!”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突然有下人来报,“报告郡主,圣上派遣的闻夜将军求见,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人。”
一听后援来了,宇文紫枝忙道,“快请!”
闻夜一向温文,但却是从小在边境战场上长大,之前因为冤案瘫痪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养好,看起来神采非常。
“见过小郡主。”
郭盛看不到与他同来的人,也只是茫然地睁着眼睛。
宇文夏不在,其他人不认得,而唯一认得他的柳从秋自然不会体贴地告诉郭盛是谁来了,他只能听到那声声音,是夏千风的声音,“小盛,你的眼睛怎么……”
说到这,想到宇文夏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没陪在他身边,声音更慌张了,“小夏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郭盛点了点头,声音带了点涩然,“风哥,是我没保护好他。”
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他自幼习武,虽然没有大成,但到头来却让这个小白脸以命相护,想想就没法接受。但其实对方就是冲着宇文夏来的,事实上是他为了保护宇文夏才伤成这样。
夏千风愣了一下,马上回复了镇定,“我知道了,还未传来讯息就说明还活着,我们定要把他救回来。”
他的语气坚决,是郭盛回来以来听过最暖心的一句话了,不由有些眼圈泛红,却突然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小盛,好久不见你像是长大了,性格却还是像个孩子。”
声音满满的温暖和宠爱。
“您怎么来了?”他浑身一僵,竟没想到他也来了,声音发抖,“魏师。”
“我就算辞官,又岂能看着河山被侵而坐视不理。”魏荣的语气却没有他料想的那样悲切。
郭盛知道他一向心系先帝,看他这反应倒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问,只得无奈叹道:“魏师,我瞎了,还请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魏荣被先帝封过平乱大将,也是大文第一猛将,郭盛很小的时候就收他为徒了,也很喜欢他,和郭将军一样对他百般宠爱,甚至是溺爱。也因此郭盛这两年不爱练武他也管不了。
魏荣早看到他无神的眼睛了,便问道:“事情一件件来,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可看过大夫了?”
宇文紫枝满是愧声道:“看过了,他眼睛被蛮族的毒雾伤着,我这里的大夫暂时没什么办法。”
“魏师,我不要紧,先救他回来,我怕他在那边受欺负。”郭盛轻轻地摇头,表情执拗。
夏千风是认得柳从秋的,跟她问了声好,才开始商议大事,他和宇文夏一样都是书生,不过夏千风在边疆历练过,有智勇双全的美名。
大文多年征战后兵力衰弱了,陛下拨了十万兵力。不是存私心,而是实在不能多给,京都得留兵,北方也要防御。南部上下本有五十万大军,这一战折了三万兄弟,已经是元气大伤。
柳从秋思忖了一才坚决道:“风哥,麻烦您留在这里辅助紫枝和景先生。闻将军与我一同去前线。”
郭盛倒是也没不自量力地觉得自己应该去凑热闹,夏千风点了点头道:“你们先缓几日,我总觉得会有什么变数。”
转头又对闻夜轻声道:“你到时候万事要小心,柳儿心思缜密,大事都听她的。”
闻夜反而笑了,声音依旧温润,“千风,我不是冲动的人。”
“我知道,可还是会怕。”夏千风向来倜傥豁达,却唯独在闻夜面前变得粘腻缠人。
“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郭盛起身,双目无神,慢慢地走到门口,他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难免有磕磕绊绊,却没人搀他。
宇文夏不在了,自然没有人照顾他,宇文紫枝虽然热情善良,但毕竟没那么细心。景关会提醒她一两次,但毕竟事多,也不会太上心。
柳从秋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互看不顺眼,宇文夏不在了,她更是不愿和他见面。
魏荣看他离开时无助的身影,摇了摇叹道:“我这徒弟从小就脾气倔,除了夏小公子,谁也管不听。”
夏千风看他孤单的背影有些不忍,便出了门想陪他,魏荣也出了门拦住了他,目光灼灼,“品味痛苦和无助也是一种历练,我早就觉得他有入武道的心境。”
夏千风沉默了一下,瞅了瞅闻夜,表示他听不懂,闻夜解释道:“魏将军中意小盛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比起我弟弟来,他心思单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窥得武道。”
夏千风有些黯然,替自己弟弟难过,“可他已经盲了,早知道把影叫来了。”
闻夜感觉后背有些发寒,心想,以花潜影的本事要是不想被找到恐怕谁也找不到。
此时隐在暗处的习惯了当影卫的花潜影:“哼,现在想到我的重要性了?让你故意把我支开。”
魏荣再次摇头,语气轻描淡写,“武道用心去看,而不是用眼睛,双目已渺又何妨。”
随即又是一叹,像是想到了某人,“情亦是门径,我心已乱,有生之年无法达到此境,所以才寄希望于他。”
夏千风马上诚恳地拉过闻夜的手温柔道:“我也不能了。”
闻夜:“……”你本来就不能。
不过眨眼的功夫,闻夜就被一阵冲力拉到了另一个人怀中,花潜影看着纤弱,力气大的吓人,眼睛里是懒洋洋的神色,“说好的为了公事呢,千风?”
“……私人聊聊天不可以吗?”夏千风也料想到了他会跟出来,也没太震惊,闻夜也是早猜到了的反应。
花潜影无辜地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理直气壮道:“既然知道我会暗中跟来,为何当时偏偏不让?!”
夏千风只好道:“……是我错了,他的眼睛你看过了吗?”
花潜影耸肩道:“他是中毒,我不懂毒,也许问问主子会有用,不过我现在都没法找到他了。”
夏千风沉默,花潜影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对了,闻堕星在堕天的七个手下中不是有一个是来自苗疆的毒女吗?叫什么……”
“方若。”堕天是原本闻夜生存下来的将领组建的,他自然也认得,便道,“我会通知手下去请她来一趟的,况且这苗疆的毒确实厉害,不好轻易攻打。”
他说的一点没错,这趟南蛮打的确实惨烈,过去南蛮是借着地形优势,虫蚁蛇兽,而一个月后再次开战后竟然还深谙兵法,迂回战术。这手段直叫柳从秋都皱起了眉头,甚至有些无可奈何的神色。
她把自己关在营帐里闭门一上午后,突然凝重地说了一句。
“夏郎在与我作对,我斗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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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军师是个女人吧?如此缜密的思路倒是能跟我一战。”宇文夏语气有些凝重,但马上展颜一笑,眉目灿若辰星,可仔细看去半边脸上从眼睛到下巴都画满了诡异的纹样,原本白净好看的面容看在看来却只是狰狞。
他却毫无在意,语气笃定,仿佛胜券在握,对着坐在王位上的人道:“十战之内,我必赢她!”
王位上的男人大腹便便,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富贵之象,正是他们口里的大王,也就是代华洛的父亲,蝶衣的夫君。
“你口气是不是太狂妄了?真这么有把握?”
宇文夏马上不悦,“大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不信大可不必听我的。”
说罢便要离开,看来脾气还是原来的傲气,蝶衣赶紧媚笑着拉过他柔声道:“大王怎么是不信你呢,你看你才来多久大王就加赏了这么多田宅,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宠信。”
宇文夏皱眉,一脸不屑地道:“我岂是那种俗人?功名利禄对我来说不过是浮云,大王若是信我用我,哪怕要的是天下,我也能拿来。”
“你这话说得也太满了!”代华洛马上训斥道,“天下岂是说打就打的?”
宇文夏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看一只蝼蚁,只是轻蔑地一笑,声音淡然却是肯定,“那就让我看看,这天地间,谁能奈得我何?”
听了他这话南蛮王反而大笑,“宇文这话说得好,深得我意,传本王命令,此战后重重有赏。”
宇文夏态度这才好了点,告辞后匆匆离去。
蝶衣脸色变了几变,代华洛对她使了使眼色,没想到他即使记忆混乱了还是这么不好控制。
尤其是这狂妄的性格,简直是……欠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只为能与你重圆
第二十八章:只为能与你重圆
——宇文夏:没心思恋,步步履维艰
南部竹制的屋寨里,宇文夏盘膝席地而坐,依旧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衣,瀑布般的长发没有梳理,如流水般披在身上。他双目紧闭,如今的面孔看起来格外狰狞,再没了过去的美感。
再靠近一看,四面八方的格式虫子正以惊人地速度爬到他的身上,他却仍像未发觉一样,一条长如蝎子的黑色爬虫从他带字的半边脸上爬过,脸上的字迹更清晰了,宇文夏终于睁开了言,语气平静,“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个了,娘?”
“乖儿子,娘不这么做你会头疼。”蝶衣声音魅惑,抬手抿嘴笑道,“夏儿,你怎么看待大王的?”
宇文夏在这群爬虫撤掉之后脸上才闪过厌恶的神色,淡淡道:“大王虽然贪图享乐,但也能衷心听取我的谏言,倘若全心信任我,他必为天下之君。”
“你也知道大王信任你,就不能在大王面前替你大哥说句好话吗?”
宇文夏一脸莫名其妙,“你到底让我做一个衷心的臣子还是祸事殃民的奸邪?大哥不适合,我是认真的。”
蝶衣:“……”这个时候怎么这么多原则了?
宇文夏起身甩了甩手腕,拧眉望着她,平静道:“我知道你和大哥的事,看在你是我娘的份上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大哥不可能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因为他不信任我,你要真想夺位,我给你一条建议,在天下已定后。”
蝶衣眼睛转了转马上媚笑道:“儿子这是说哪里话?为娘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快把这药喝了吧。”
宇文夏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相信她的话,而是结果汤药,突然问了一句,“娘,这药里是不是有致瘾的东西?”
“……娘会害你吗?”蝶衣愣了一下,马上抢白道,表情语气痛心万分。
宇文夏摇了摇头,淡淡道:“你每次给我的时间都掐算地一分不差,我才会怀疑,不过你就算给我致瘾又如何,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