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聂岩专注的样子,更是一头雾水。
    聂岩就那么表情凝重地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他眼睛突然一亮。
    视野中——
    那小子的身影出现。
    眯眼,聂岩皱起眉。
    他注意到对方和一个同样从仁瑞大厦走出来的魁梧男人汇合。
    隔着一整条大马路,聂岩猜测他们站在街边是在交谈什么。
    出租司机瞅着聂岩认真的视线,也向街对面望去。
    不一会儿,他意识到了对方盯视的目标。
    双手覆上方向盘拧了拧,那司机淡淡一笑:“先生,您是要找刚才付钱的那位先生吗?”
    “……”聂岩压根没顾上回应出租司机。
    他只是觉得对街那个身材魁梧的人,轮廓看上去有点眼熟。
    没一会儿,他注意到白夜翔和那彪悍男人一起上了一辆出租。
    动了下喉结,聂岩莫名感觉自己神经有点揪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
    反正,现在心下那抹强烈的好奇在不断驱使着他去追根问底。
    眼看着对街那辆出租慢慢起步,聂岩才想起什么盯向身边司机:“师傅,麻烦你——”
    “跟上那辆车是吧?”朝聂岩注视的出租扬了扬下巴,司机笑得灿烂。
    聂岩尴尬地扯了下唇:“麻烦了。”
    “行,等会要是开得远还得另加钱。”司机驾车驶上马路,小心翼翼地隔着两辆车跟在前面那辆天蓝色的出租后面。
    “好。”聂岩点头。
    他下意识在座位上抻了抻脖子,费劲地瞄着两辆车开外的那辆出租。
    “先生,刚才那位先生是您朋友?”
    “嗯。”心不在焉,聂岩眯眼盯着道路前方。
    “刚才他是——”司机尴尬地笑了笑,耸肩,“打发您走的吧?”
    “……”闻声,聂岩愣了一下。
    侧首望向司机,他表情有点不悦。
    “如果人家打发您走……那估计是不想让您跟着。”注意到聂岩阴沉的视线,司机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不是,我就觉得吧……可能这不跟着还好点。”
    “好点?”聂岩有点挫败。
    “不是,我意思就是知道少点可能会好。”苦笑着摇头,司机伸手揉了下眉,“我这以前还真接过不少跟踪的活儿。除了便衣民警和一些队车要跟队的,就是您这种了。”摇了摇头,司机声音还带了点无奈,“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少知道点也好。”
    “……”
    听着那司机恳切的话,聂岩坐在副驾驶上表情有些复杂。
    就那么任司机在马路上忽远忽近的尾随着,聂岩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跟着吧。”顿了顿,聂岩眯眼盯向前面,“跟到那边停车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酒吧噬吻
    大概半小时后,前面出租终于在一条人流相对较杂的街道停下。
    聂岩下车的时候感觉自己跟做贼似的。
    载他来的出租司机也一脸不安稳。
    虽然没跟聂岩解释这条街到底是什么地方,但聂岩能看得出,对方在这边停车似乎很不自在。
    打发出租司机走的时候,聂岩有种错觉对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看奇葩般的诡谲。
    夜也深了,聂岩皱了皱眉也没打算细究。
    远远跟着,他始终将前方白夜翔和那壮硕男人身影圈在视野中。
    隔着一小段距离,聂岩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一家叫pansky的酒吧。
    抬首望着那酒吧闪着粉色霓虹灯的招牌,聂岩觉得有点挫败。
    就那么站在酒吧门外吹着夜风,他自嘲地伸手揉入发梢,无奈地笑了笑。
    他真是搞不明白。
    那小子如果想出来喝酒,直接跟他说一声不就好了。
    用得着编个那么正经的谎言来糊弄他么。
    想着白夜翔之前在天台上的种种异常表现,聂岩笑意愈加无奈。
    果然,小鬼就是小鬼。
    爱玩在对方这个年龄根本不算是兴趣,而是本能。
    他又能说什么呢。
    做事情大起大落,颠三倒四,冲动为先,理智断后这些特点已经众所周知。
    他聂岩也没必要再添上一笔。
    原地转了一圈,看着周围陌生的街景,聂岩长长叹了口气。
    没错,今晚上脑神经出问题的不是那小子——
    而是他自己。
    对方本来就是成年人。
    跟他除了师生关系什么都没有。
    他根本没必要干预对方任何决定或者娱乐选择。
    单手揉着太阳穴,他莫名感觉有点胸闷。
    真是想不明白。
    自己会脑子一热跟踪这小子跑来这种地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是想确定对方在撒谎么?
    不过——
    即便确定了又怎么样?
    又或者……
    他自己能怎么样?
    越想越觉得自己跟来这里愚蠢,聂岩兀自哧了一声。
    转头沿着整条街左右张望,聂岩期待能看到其他返程的出租车。
    正心神疲惫间,前面那家pansky酒吧门扉突然传来一声不小撞击声。
    紧接着,三个男人勾肩搭背踉踉跄跄地便晃了出来。
    聂岩刚好站在那边门口不远,差点被这一团撞翻。
    踉跄着侧开身让他们过去,谁知其中一个男人瞅了他一眼不禁嚣张地勾起唇角。
    脚步七扭八扭,他搡开扶住自己的两个男人,磕绊着晃到聂岩面前。
    “唷,小哥,进去陪我喝一杯不?”说话已然不利索,那人半睁着死鱼眼,伸手就要往聂岩脖子上勾。
    灵敏地闪开身,聂岩拧眉下意识捏住鼻子屏蔽那冲天的酒气。
    “哎,你躲什么啊……”崴了下脚,那男人差点翻倒。
    好在旁边两个男人迅速架住了他。
    继续指着聂岩鼻子,那云里雾里的男人睁着双桃花眼继续笑眯眯地盯着聂岩:“喂,哥们儿……咱来一发不?……”
    “你小子给我醒一醒!这他妈是大街!”架着那男人的同僚忍不住嘶吼一声。
    “我想上他!”继续指着聂岩的脸,那男人满口熏臭,酒气迷离。
    被那三个男人一阵叫,聂岩立在原地只感到脸一阵白一阵红。
    好不容易旁边两个男人连拉带拽地将那神志不清的家伙拖走时,聂岩已经黑了脸重新盯向pansky。
    他记得白夜翔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进了这家酒吧。
    侧首目送着方才那三个男人远去,聂岩不禁一阵恶寒。
    如果这酒吧里的常客都是这副尊容,他实在无法想象白夜翔来这种地方后会受到的影响。
    一瞬间,想教育那小子的冲动再次占了上风,聂岩暗自捏了捏拳头。
    喝酒他拦不了对方。
    不过喝酒之后撒酒疯耍流氓他就要管管了。
    就算他坚定地认为白夜翔不会做出和方才那种人同样的事情,但心下盘旋的不悦还是侵占了理智。
    不管怎样,他要把这小子弄出来。
    打定了主意,聂岩径直进了pansky。
    意料之中,这边不是那种闲聊式的安静酒吧。
    室内光线异常昏暗,只有不断闪烁的舞池灯光混乱人眼球。
    周边众人都跟疯了般随着节奏感强劲的音乐扭动着身体。
    聂岩在那些像丧尸一样不规则抖腿甩头的身躯间穿梭,眉毛已经快绞成一团。
    他知道在这种环境中想找到那小子简直如大海捞针。
    就那么在泥沼中摸爬滚打了得有20分钟,他终于在人群中定位对方熟悉身影。
    知道是那小子,聂岩二话不说,废力地尾随过去。
    对方和大块头挤出人群拐到舞池一侧。
    他们沿着一条狭窄楼梯下到地下一层。
    聂岩就那么快步跟在后面。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聂岩注意到还有俩看守。
    本以为他们会拦住自己,哪知道那俩人蹭在墙上舌|吻得激烈,压根无暇顾及。
    聂岩缩着肩膀经过俩人身边时,就仿佛看到水蛭吸血般整个脸都拧起来。
    拐上一条走廊,他又看着白夜翔和那大块男人径直进了一间小包间。
    从方才那一片兽|欲大发的原始森林经过,聂岩已经倒足了胃口。
    这会儿他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
    今晚就是杀生都得把这小子从这破地方弄出去。
    伸手不断蹭着脖子上一层层乍起的鸡皮疙瘩,聂岩绷着咬肌踱到白夜翔跟进的小包间。
    他方要推开那半虚掩的门唤白夜翔,门内却倏然飘来一段让他神经崩溃的对话。
    “就像刚才在大厅谈的,对吧?” 一个如被砾石碾压过的粗糙男声。
    “是。”
    “好。”那粗糙男声带着淫靡,“那谈条件前你先把衣服给我脱了。”
    聂岩靠在门边,只感觉神经一阵震颤。
    “你做梦。”白夜翔冷冽的声音。
    聂岩稍稍将门缝小心翼翼地开大了一点,注意到一个个头不高的男人正上下打量着白夜翔。
    对方旁边还站着那个一直和白夜翔一起的壮硕男人。
    “不脱?哈。”小个子男人盯着白夜翔眯眼,“那屁也不用谈,你们直接回去就成。”
    “我在这边什么都可以做,但有个条件。”白夜翔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小个子。
    “哦,什么?”
    “我不接客。”
    小个子男人笑:“什么?”
    “我不接客。”白夜翔一脸淡然地重复了一遍。
    聂岩站在门外,全身血液一瞬凝固。
    “接客”那个词让他一时之间没反应。
    “呵,小子,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嗯?”小个子男人双手环胸,“来了这边,你就没选择了,明白么?”
    “在这边做bartender、刷盘子扫地什么都可以。”双手顺入口袋,白夜翔眯眼,“除了接客。”
    “哈是么。”小个子男人笑得猥琐,“不过只可惜,我们这边什么都不缺……”慢慢向白夜翔靠近,他伸手探上白夜翔胳膊握住,“就缺像你这样的美人坯子。”
    聂岩站在门外只感觉胃部一阵翻搅。
    他诧异地撑着眉,伸手扯了扯领子,莫名觉得一阵窒息。
    白夜翔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捉住自己胳膊的手,眯眼。
    静了一会儿,他淡淡:“这手你还想要么。”
    “……”小个子愣了一下。
    “想要的话就给我放开。”
    “……”小个子男人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僵了一会儿,他咬牙撤开手,怨恨地盯着白夜翔:“你特么给我听清楚,既然来了就少给我装纯洁。”他歪头邪佞,“你不接客,杜子诚我们就吃定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
    “白。”聂岩听到那个壮男有点烦躁的声音。
    那声音很粗笨,聂岩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你小子怎么那么死心眼?叫你情人来顶不就完了?反正你跟他也不算是——”
    “不要说了。”白夜翔淡淡打断他,“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和他半点关系没有,不要把他扯进来。”
    “你小子——”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白夜翔的声音平静得让站在门边的聂岩感觉抓狂,“保护好子诚,其他你什么都不用管,明白么?”
    “我说,你不至于为了你那个情人就——”
    “行了,你们还废话什么?”小个子挑眉,盯着白夜翔笑,“你是叫白夜翔是吧?长得确实出挑,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