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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具白骨,一股气就上来了。
    在这里倒下就完蛋了。
    于是我单手撑地,挣扎着爬起身,朝前猛地一扑。
    通风口离地面有点距离,我从里面扑出来的后果就是直接朝下做自由落体运动。
    幸好之前的历练让我在这种时刻还有点自保意识,我立刻蜷成一圈,在地上翻了个跟头,还算稳当地落在地上。
    袭击我的那生物跟着我冲出了通风口,在我的角度看来,那就是一团黑色的影子,像一只巨大的鹰。
    那东西还没来得及完全展翅,一只铁箭就把它射了个通透。
    我回头,看到阿瓜那小子手里架着一把自【咳】制的弓【咳】弩。
    半晌,我们三个均是静默。
    黑眼镜看没有东西再跟上来,也就放松了警惕。
    他怕那黑乎乎的怪物没有死透,抽出了匕【咳】首,朝那东西走近了几步。
    那东西果然没死绝,听到黑眼镜的脚步声,它居然还张开翅膀扑腾了几下,却是没有再飞起来。
    我和阿瓜见状,都放松了不少。
    然而当黑眼镜走到这东西旁边时,这黑影突然平地跃起,直直扑向黑眼镜的门面!
    好在黑眼镜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挥出匕【咳】首,直直将那怪物的头给削了一半去。
    顿时一股腥气四溢,我和阿瓜都退后了几步,面色嫌恶。
    黑眼镜倒是淡定地擦了擦身上那怪物的血液,道:
    “是蝙蝠。”
    闻言我们均是一震。
    心想这茬怪了,这皋亭山想来也不是什么原始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么大只的蝙蝠?
    稍微目测一下就会发现这蝙蝠那身子比普通蝙蝠大出个两三倍,而翅膀一张开,那直径绝对有一米。
    趁着黑眼镜检查蝙蝠的档,阿瓜帮我检查了一下背后的伤口。
    幸好伤得不深,拿水稍微清洗了一下,简单上了药。
    我从包里翻出了抗生素,给自己打了一针。
    一切都处理完毕,心里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梗着,很不舒服。
    不等我细想,黑眼镜就站起身道:
    “蝙蝠都是群居生物,此地不宜久留,赶快走吧。”
    这话很有道理,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谁知道那只蝙蝠是落单的白痴还是蝙蝠大队的先锋。
    于是我们收拾了下东西,开始搜寻出路。
    就像我刚才预料的那样,通风口的出口连着一个很大的……墓室?
    应该不能算是墓室,这里人工的痕迹很明显,却空无一物,
    可能原本是放陪葬品的地方,被之前来的盗墓者清扫一空。
    我们所处的这间屋子的大小近似一个小型的礼堂,岩壁上都铸有置放火把的器物。
    我边走边四下打量,道:
    “这肯定不是南宋时期的墓穴,想来之前还有人看上这处风水宝地。”
    阿瓜蹲下身,捡起地上一块残片。
    我微微一怔,发现这小子眼挺尖,换作是我在这种条件下肯定什么都看不到。
    “是瓷。”
    他站起身,把手中的瓷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很久,然后递给我:
    “你看看。”
    自从从通风口逃生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有所转变,不再像先前那么轻视和抵触。
    这样的情况我是求之不得,要知道在斗里就求一个词——团结。如果队伍内部不和,那简直等于自掘坟墓。
    于是我接过他手中的碎片,稍微掂量了一下。
    再借着他打起的火折子,观察这瓷片的纹路。
    但大概是因为存放年代过久,这东西风化得厉害,一时间竟看不出门道来。
    阿瓜耸耸肩,看上去不以为意:
    “反正肯定不是宋代的瓷。”
    我点头表示理解,按手感看来,这瓷片的外层虽然有磨光,但是工艺却略显粗糙。
    这应该是早期的瓷器碎片……
    三人继续往前,细碎的脚步声在这间空旷的墓室里显得怪异突兀。
    我摸了摸脖颈上的玉,心想刚才在通风口里摔的那一跤真是莫名其妙。
    感觉就像是地上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脖子朝下拉,才会摔得个狗啃泥那么狼狈。
    似乎在我mai了这玉后,事情都变得有点出轨。
    可我只觉得事情不对,却又想不出到底不对在哪里。
    难道这玉是什么邪物?
    可如果这玉真的有什么古怪,爷爷的笔记上肯定会提到的。
    ……
    我一愣。
    是的,按爷爷的性格,如果笔记里夹有这么一张图纸,他肯定会把这图纸的来龙去脉给写清楚,再把他所了解的关于这枚玉的情报给写上去。
    可是没有。
    爷爷的笔记里前前后后完全没提到过这枚玉。
    唯一有的只是那张图纸而已。
    难道那图纸不是爷爷夹在笔记里的……?
    可这又能代表什么?
    刚刚提起的一丝警惕念头突然又被一种怪异的放松感给压了下去。
    我突然就不想考虑关于这枚玉的问题了。
    不知道那闷油瓶和胖子怎么样了,该不会也被蝙蝠袭击了吧?
    不过按他俩的身手应该不必担心才对。
    还有之前比我们早来的两批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那群人比这墓更让人心寒。
    最好是不要遇上,可如果要找剩下半枚玉,那肯定是会遇上的。
    这样一来又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脑子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刚刚还清醒的意识现在又时不时地开始模糊。
    我到底是怎么了?
    撑着脑袋摇了摇头,我突然一头撞到了黑眼镜的背上。
    ————————————————也想撞到黑眼镜背上试试看的分割线————————————
    “大马路的不要随便刹车啊——”
    我似乎是撞傻了,随口就来了一句。
    黑眼镜转过头看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挺有深意的笑。
    这一笑把我笑得正常了不少,急忙越过他往前看去: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话音未落我就愣住了,这鬼地方居然没出口。
    刚才我们看到的类似于一个洞口的地方,只是一块石头的阴影。
    “这……”
    这事情肯定不对劲,因为按阿瓜的说法,之前他有同伴走的是这条路。
    而这墓室里也没有阿瓜同伴的尸体,也就是说,他们肯定是从这里出去了。
    我回过头,又四下打量了一回,确实是没发现出路。
    再看看阿瓜,那小子也是一脸的不解。
    要被这破墓给玩死了。
    我极度郁闷地想,开始跟着黑眼镜在墙壁上到处摸索,希望能找出什么机关来。
    背上的伤只要一走动就有种撕裂般的疼痛,于是我只得走走停停,尽量不扯到伤口。
    半晌,黑眼镜道:
    “这灯台有门道。”
    我和阿瓜都是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们没有发现?这个墓室是八边形的,而每一面墙上都有一个灯台。”
    八边形的墓室?
    “靠,又是奇门遁甲?!”
    黑眼镜轻轻抚摸着岩壁上的灯台,听到我的声音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背对着我问道:
    “怎么,对这个有研究?”
    “没有,只是以前听说过一些罢了。”
    我急忙否认。
    “不是,这个不是奇门遁甲。”
    黑眼镜检查完了所有的灯台,拍了怕手,朝我们这里走了几步:
    “虽然有原理在,却是比较简单,看来是奇门遁甲的前身。”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了底。
    这个房间大概只是奇门遁甲里八门吉凶的体现。
    八面墙代表着八个方向,也就是八道门。
    奇门遁甲中,这八道门大体分来应该是四吉四凶。
    吉门分别为:休门、生门、景门、开门;而凶门则为:伤门、杜门、死门、惊门。
    若是开到了凶门,那我们三个肯定是九死一生。
    即使是开到了吉门,恐怕也只有一道门是可以出去的,就是说,能够顺利逃生的几率是12.5%。
    ……
    靠,怎么感觉在玩rpg游戏。
    之前阿瓜的同伴,说不定就是开错了门而再也走不上回头路。
    “你们俩可有对这个在行的?”
    黑眼镜一路晃悠到我们面前,看上去特别的漫不经心。
    我和阿瓜非常有默契地同时摇头。
    “那我就略施拙技了。”
    黑眼镜脱下肩上的包,脱下手套似乎准备开始行动。
    他看看我们俩激动的样子,缓缓加了一句:
    “死了别怪我。”
    我和阿瓜一听就傻了,两个人速度爬起身想阻止黑眼镜的动作。
    这事多商量商量总没错,总比一下就开了个死门爬出一堆粽子要来得好。
    可是黑眼镜的身手哪是我和阿瓜阻止得了的,他退后几步量了个助跑距离,随后往前一个直冲,右脚蹬在岩壁上,整个人借助这股力道腾空而起。
    他抽出火折子往灯台上一划,那灯台里面的油也不知道是什么保质期的,居然就被点燃了!
    我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
    那灯台不到两米,成年男子随便伸个手都可以点燃,你个黑眼镜他娘的在这破地方耍帅给谁看啊,又没有小娘们会为你尖叫!
    然而我还没愤慨结束,整个墓室就开始晃动,发出机关摩擦的咔哒咔哒声。
    ————————————————为黑眼镜尖叫的分割线———————————————
    我和阿瓜面面相觑,而黑眼镜的神情则是少有的严肃。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东张西望,却发现除了那几声令人心惊肉跳的机关滑动声外,没有其他异常。
    突然黑眼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第一步成功了,哎哟哟,命都去了半条,紧张死……”
    胡扯!就看不出你哪里紧张了!
    黑眼镜朝我露出一个招牌式微笑:“看来咱们狗屎运还不错。”
    没心情和他扯谈,我开门见山地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要按一定的次序点燃这房间里面的八个灯台。如果有一步出错,那就会有门开启,而开起来的门绝对不会是出口。即使运气好点开到吉门,也是等于失败。”
    黑眼镜的话题明明很严肃,他的口气却是吊儿郎当:
    “只有把八个灯台都点亮后出现的门,才是我们要走的门。孩子们,我们要勇往直前,绝不能退缩。胜利女神将站在咱们这边!”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