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以结婚为目的,你呢?”
    “啊?”陆祢微怔,他还没想过那么远的问题。
    陆老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叹道:“你妈当年也是这样,什么都没想好,莫名其妙的就和我结了婚,有了小孩,最后又离了婚。两个人相爱,有两件事情必须得深思熟虑,一是结婚,一是要小孩,宁可缓一缓,也不能将就。”
    陆祢还是第一次听陆老爹说起他和祢女士的陈年旧事,当下起了几分郑重其事的心思,认真道:“我知道了。”
    陆老爹又叹道:“我倒是觉得那小子还不错,像个有担当的。不过,你们俩的职业始终是个问题,娱乐圈里污七八糟的事儿太多,你们又长时间见不到面,恐怕……”
    “爸,”陆祢自然知道这些问题,不过从不去深思,“我会好好想想,但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吧。”
    客厅里陆小弟正咬着棒棒糖和绿莫西干头小子视频,转过头来对刚从书房出来的陆祢说:“姐夫准备了一个副本,邀你来战。”
    “在哪儿?”
    陆黎一指门外,陆祢朝着那方向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阿黎,你和那个小绿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们是好基友。”陆小弟卖了个萌,“小红和小绿是一辈纸的好基友哟。”继而哭嚎道,“姐,你就让我染回火红的朝天冲吧!”
    “做梦!”陆祢拿了手机,拔腿就走。
    走出去,陆祢才发现自己忘记穿外套,现在还穿着居家针织衫和毛呢长裤,天空中正飘着雪,陆祢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搓着手,狠狠地耸了耸鼻子,暗骂着久未出现的聿言,死野兽,混蛋野兽……
    “喂。”陆祢一张嘴就哈出了白气,“你在哪儿呢?”
    聿言抛出一个路名就挂断了电话,陆祢傻眼了,不管那么多,自顾自地走回去添了件外套,将伪装的口罩和帽子配置齐全,骑了辆单车,慢慢驶去。
    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飘零的雪花,拥挤的人潮,陆祢骑不走了,只能让车停到路边,看了眼led上正在播放的春晚小品,演员刚抖了个包袱,人们一同笑起来,陆祢在这种别样的节日气氛中心情无比愉悦。
    “你在哪儿?”陆祢还记得聿言,“我在广场led前面。”
    “转身。”
    陆祢一转,四处都是陌生的面孔,又仔细排查了下拿着手机的人,确实没发现,于是没好气地说:“你玩儿我呢!”
    聿言轻笑了一声,“我在。”
    “真的?”陆祢的目光突然被一只半蹲在地上要死不活的虎型人偶吸引住了,他避开重重人群,小跑到大虎面前,“野兽?”
    大虎抬起头,硕大的玩偶脑袋点了点,却捂着肚子没有起身,陆祢心中一急,“你怎么了?胃疼还是肚子痛?”说着正要上前,就感觉颈后衣领被人拽住,还未转身就被一个人给扛了起来,那人还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
    “阿言?”看到身下的大熊,陆祢觉得自己头脑混乱了,再看向那只大虎,似乎身高不够高,体型也不够英武,想到自己居然还认错,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聿言将陆祢放下,不开口,透过玩偶装直直地盯着他,陆祢被他盯得发毛,在大熊脸上摸了一把,大熊不为所动,他只好将整个自己贴在大熊身上,大熊“哼”了一声,伸出一只大掌拍了拍他的背。
    led上春晚主持人开始倒计时,整个广场的人一同呼喊,“五,四,三,二,一……”
    陆祢的笑意还凝在唇边,一只硕大的熊脸就贴了上来,陆祢一怔,嘴上毛绒绒的触感让他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身旁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奇异的组合,有一个大妈竖着大拇指笑道:“小姑娘,你男朋友不错的。”
    陆祢看了眼大熊毛绒绒的脸,不知为何,他觉得聿言此时心情相当不错,于是低头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这时,广场一角的舞台逐渐热闹起来,唱歌跳舞魔术小品相声,各色节目层出不穷,俨然一个小春晚。两个节目衔接的空档,聿言突然翻身上台,取下玩偶的头,笑道:“大家好,我是聿言。”
    “哇哦——”现场立刻响起震天的惊呼,尤其是女生,激动得不能自已,抓着身旁闺蜜的手尖叫不断。
    “稍等一下。”聿言离场片刻,再上台时,已经脱掉了玩偶装,拿了一把吉他,带了一个贝斯手,他道,“我还需要一个鼓手,那个人,是你吗?”
    陆祢知道聿言是在问自己,无奈一笑,帅气利落地翻身上台,取下口罩,将帽子向人群中一抛,“大家好,我是陆祢。”
    这一夜,两人全身心地投入音乐之中,发现彼之于此是如此契合。视频被现场观众传到网络上,又为两人的恋情增添了许多支持者。
    作者有话要说:
    ☆、part45 eden十年
    西郊未明巷。
    天还是将亮未亮的朦胧的样子。昨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在青石板上留下洼洼杂杂的水渍,模模糊糊地映出陆祢略显疲惫的神情。巷子窄窄的,参差不齐的青石板的细缝里张着稀稀落落的野草,他修长分明的手指摩挲在古朴的石墙上,沿着堆砌的痕迹缓缓向前划去。
    手机响了,按下接听键,苏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陆祢不应答,只靠在有些硌人的石墙上,双手插在兜里,静静地呼吸着,唇角勾出一个寡淡的笑意。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巷口一眼,隐约能看见来人的衣角。
    挂断。
    嘟……嘟……嘟……嘟……
    “你来了。”苏和在些微的晨光中露出一个淡然的笑,有种说不出的名士古韵,“你……”
    忽然,身后响起一串窸窣的脚步声,苏和眉头微蹙,下意识地将面前的人护在怀中,藏在一处门檐下。
    陆祢瞬间失神,手脚无措,语无伦次地说:“我……你干什么……”
    “别出声。”苏和将她搂得更紧,低着头,目光看向外侧,任自己温热的鼻息拂在他脸上,“有记者,明天被写上头版头条就不好了。”
    “嗯。”陆祢竭力克制着呼吸心跳,目光下移,顺从地点点头。
    苏和见他应了,缓缓地将他放开,自己悄悄地移到拐角处。陆祢被他的举动激发了好奇心,也悄悄地跟了过去,哪知刚迈出一步,就看见苏玦用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来人摔倒在地。
    陆祢“咦”了一声,旋即“哦”了一声,立刻将刚刚滑到脚边的相机踏成渣状,朝苏和笑道:“这样行了吗?”
    苏和缓过神来,点点头,随即顺势拉住他的手,带着他一路向巷尾跑去。
    未明巷的尽头是一条蜿蜒的盘山公路,公路两侧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沿着公路向上走,可以一直走到一片青碑白花的公墓。
    “抱歉。”抵达目的地,苏和立刻松开手,笑容里带了些许歉意,“事急从权。”
    陆祢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他看了看四周,灰蒙的天,灰白的墓碑,黑白相片中露出个清俊笑颜的人是yedda。
    “我把yedda的骨灰葬在公墓里。”苏和突然开口,蹲下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划过墓碑略显粗粝的表面,落在相片右侧,“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热闹的。”
    陆祢没有答话,苏和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第一次见到yedda其实并不是在那间酒吧,而是街头篮球场。yedda的身手很赞,我正准备和他来一场的时候,就见他喘着气下场了,问了别人才知道他的身体不大好,不能长时间运动。”
    苏和轻笑了一下,“yedda兼职的那间酒吧,他每晚只表演一场,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四十五分,作为压轴。我是个早眠的人,那天,却突然睡不着,被季然约出去,又见到了他。当时我和季然刚被繁星签下,繁星希望我们以乐队的形式出道,我想,或许是天意吧,所以没有犹豫就向他提出了邀请。”
    两人祭奠了一番,沿着公路向下走,苏和说:“刚出道的时候是最艰难的,我们只有三个人,都还年轻,年轻气盛,不愿意陪那些所谓的赞助商的吃饭,更不想做什么被捧起来的小白脸,走了不少弯路……”
    陆祢自然记得,那时候有个珠宝厂商以一支广告为诱饵,提出让他们三人陪她一夜,苏和果断拒绝了,季然恼怒地将盘子砸在了富婆脸上,后来还引发了一场官司。
    而他们当时的经纪人是个胆小怕事,见缝插针的典型人物,为了摆平此事,差点儿将自己绑了丢在富婆床上,最后是三人在柳巡生(繁星国际ceo)面前立了决心,才让他出面解决了此事。
    “……第一年实在是太难了,我们谱的很多好的曲子都被公司拿给了前辈们,我作为队长,压力很大,尤其对不住yedda……”
    那时,有个前辈给了三人一个希望,他说,如果他们能够写出让他满意的曲子,他就让一个通告给他们,时限是一周。
    为了那支曲子,自己和苏和连着几夜没有休息,写写停停,反反复复,高压之下,自己甚至晕厥了过去。苏和当时好像哭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让他也好难过。
    “曲子写好了,前辈不是很满意。”苏和嘲讽地一笑,“但他的下一支单曲却是用的那支曲子。”
    “十年了……”苏和突然叹道,“eden拥有了那么多的光环,那么多的荣耀,但我最怀念的却是最初什么都没有的那两年,艰难却幸福,平淡而快乐。”
    陆祢笑着摇了摇头,“但回到那两年,你想要的却是如今的光环和荣耀。”
    苏和微怔,朝陆祢一笑,“你说得没错。我真是太贪心了。”
    “人皆贪心。”陆祢若有所思,忽而垂眸敛目,“还是珍惜当下吧。”
    “你说得对。”苏和顿了顿,停下脚步,认真的说,“mv的事情,你的经纪人已经同意了,但我还是想问你本人的意思,如果你拒绝,我不会勉强。”
    陆祢反问:“这就是你今天邀我来这里,又说了那么一大通话的目的?”
    “一方面吧。”苏和依旧坦然,极为诚恳地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能够出演yedda。”
    事实上,陆祢已经考虑这件事情很久了,他最初是拒绝的,不愿意再见到黎昕,也不愿意和苏和再有什么牵扯,但作为演员,他并不希望自己回避任何挑战,更不用说这是个极好的复出时机。
    “为什么是我?”陆祢终究问出了这个问题,“别人不行吗?”
    “起初是看好你的演技”苏和如沐春风的一笑,话题一转,“陆祢,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你很像yedda。”
    “什么意思?”陆祢的心瞬间漏跳半拍,指尖狠狠地掐进掌心才控制住自己,不至于过于失态。
    “只是感觉而已。”苏和的目光突然落在陆祢胸前,垂眸笑道,“你们俩感情很好。”
    陆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刻有聿言名字的那枚桃木牌,是上次他将聿言踢下床后,聿言亲手挂在他脖颈上的,平日都未曾取下来。陆祢紧握着桃木牌,似乎聿言就站在他的身侧,他笑道:“彼此珍惜罢了。”
    这个话题已然涉及隐私,苏和便没有多问,又自顾自地将话题带回去,“这首歌是为了eden十年纪念写的,讲述就是eden最初组建的故事,由我独唱,乐队方面的参演人员只有我和季然,所以……”
    “所以,你就快点答应吧!”从大树后蹿出来的季然满脸写着不爽,“苏和哥,你还没有搞定啊?不然就让别人演嘛,男生里演技好的也有很多啊,那个叫什么的,周泽天就不错。”
    陆祢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泽天是不错,不过他最近忙着拍片,可能档期不合适。”
    “哼。”季然把头一偏,“我的候选人还多着呢,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阿然!”苏和喝止了他,转头朝陆祢道歉。
    陆祢自然知晓,季然一向是个性贫嘴贱,瞻前不顾后的,说出来的话多半没有过脑子,要是和他较真,自己早就被气死了,却又不愿意给他长脸,便一迈长腿,老神在在地说:“那我可走了。”
    “诶,站住!”季然三两步跳到他面前站定,“你这女人怎么一点儿肚量都没有?”
    陆祢笑着反驳,“我也没见你这男人有多少肚量。”
    “你!”季然见苏和完全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