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陆祢怒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知道你很难养。”陆祢点头,故作难色,“但不至于非得扯上我吧。”
    季然怒极,顺手就要把手中的物什丢出去,陆祢叫到:“别动!”趁着他全身定住的空档,把psp从他手中掰出来,瞧见游戏界面上的“you lose”,展颜一笑,“真丢人。”
    季然正要发作,只见陆祢修长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飞舞跳跃,不多时便出现了“gratulation”的结束语。陆祢得意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psp,笑得十分嘚瑟。
    季然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一把夺过自己的psp,信誓旦旦地说:“你知道什么,刚才断线了!”
    陆祢一怔,“这貌似是单机游戏。”
    “别和我扯那些!”季然色厉内荏,“说正事儿,mv,你到底拍不拍?”
    陆祢反问,“你想让我拍?”
    季然很想说不想,顺便嘲讽几句,但对上苏和的目光立刻改了话,生硬道:“姑且,额,勉强,算想吧。”
    陆祢哑然失笑,“那我就答应了,具体事宜和我的经纪人说吧。”
    想找回面子的季然嘴角一撇,“哼哼,我看你也有很久没拍戏了,练习一下,别耽误我们的进度。”
    “放心。”陆祢一笑,“我可是个演员。”
    作者有话要说:
    ☆、part46 mv进行时
    三月初春,帝都的天还是灰蒙蒙的,带着些许凉意。
    陆祢从泳池里钻出来,立刻拿了一旁的海水浴巾裹上,工作人员连忙递上之前准备好的姜汤,陆祢一口饮了大半杯,身体里的寒气消散了些,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血色。阿蓉快速将一件毛呢大衣裹在陆祢身上,拿了毛巾替他汲着发间的水。
    此时正在拍一场下水的戏,陆祢等人试了几次,效果依旧不太理想。陆祢抬了抬头,远远瞥见张谋导演掩在小屏幕后紧缩的眉头,心中不觉叹了一声,怕是又得重拍。
    陆祢耸了耸鼻子,鼻腔里痒得厉害,连忙遮住鼻子打了个喷嚏,正要开口,一张纸巾就出现在面前,陆祢看了眼来人,杏眸圆脸,笑意亲切,身量不高,体型微胖,正是繁星签下的新人,唐妃。
    “多谢。”
    话音刚落,唐妃端起陆祢的杯子就小跑而去,再回来时,里面又盛满了姜汤,见陆祢瞧她,她连忙说:“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饰演想潜规则你们三的富婆的唐妃,你可以叫我唐唐,妃妃,阿唐,阿妃。”
    “你好。”陆祢接过杯子暖手,“今天上午好像没有你的戏份吧。”
    唐妃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没有想到陆祢会知道她这种小角色的戏份,顿了顿才说:“我的戏份在下午,上午想来学习一下,看看你们是怎么表演的。”
    “是这样啊。”陆祢想到自己在拍摄《我的巨星男友》时也经常到片场,近距离观察那些老戏骨飙戏,当下对唐妃的印象就好了几分,朝她友善的一笑。
    唐妃借机问了许多表演上的问题,陆祢一一认真解答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觉过去了十多分钟。
    “张导,还继续吗?”翘着二郎腿的季然打了个喷嚏,看了眼时间,打着呵欠说,“现在才七点,又困又冷的,能不能快一点?”
    张谋导演枯瘦的脸色没有半分情绪,只道:“你们先去换干衣服,再来一次。”
    陆祢闻言,连忙从池边站起身,哪知脚下一滑,正是失去平衡的时候,苏和出手拉了他一把,陆祢站稳脚跟,朝他一点头,“谢谢。”
    “小心一点。”苏和如沐春风地一笑。
    三人换了衣服,吹干头发,分立在泳池的三面,陆祢是一件宽松板正的白衬衫,袖子挽至肘部,下搭一条乞丐风九分牛仔裤,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站得颇为随意。季然穿着黑色背心,大码运动裤,脚上踩一双人字拖,甚是惫懒。苏和则是纯白t恤和亚麻长裤,带着一种淡淡的邻家阿哥的感觉。
    一阵凉风吹过,陆祢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不由得望向迟迟没有给出指令的张谋。
    被晾了几分钟,一向沉不住气的季然已经叫喊了出来,“张导,你什么意思啊?能不能好好拍了?”
    “阿然。”苏和喝止住他,目光却同样落在了张谋导演身上。
    张谋起身开口:“陆祢的表现是没有问题的,但你们俩,尤其是季然你,你还好意思问我?”张谋目露讥讽,“本来看你们不是专业演员不想多说什么,但我也不能容忍你们拉低我作品的档次,坏了我的名声!”
    陆祢觉得张谋说得有些过分了,但心底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垂下头不开口。
    季然果然被激怒,一步步向张谋走去,嘴里大声呵斥道:“你说什么呢你!”
    “阿然!”苏和快步挡在他面前,“回你的位置去,本来就是我们没有表演好。”
    “苏和哥!”季然不满地叫了一声,对上苏和严厉的眼神,愤愤不平地转过身。
    “张导说得没错。”陆祢突然开口,“苏和,你先回你的位置。季然,你能不能用脑子好好想想,不要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陪你下水好吗?现在真的很冷,我很烦了好吗!”
    刚站定的苏和微怔,而季然怒目圆睁,带着怒气蹿到陆祢眼前,正要开口就听见陆祢大喝一声:“别说话!给我憋住了!”
    季然一愣,下意识地被陆祢推着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气闷,正要吼回去,又见陆祢一路小跑溜走了。
    他正是愣神的空档,张谋导演大声喝道:“a!跳!”
    季然突然就找到了发泄的途径,捏紧了拳头,大声吼了几嗓子,然后前脚掌一蹬,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泳池里。
    “ok!这条过!快上来!”
    随着张导一声令下,三人迅速从水里钻出来,苏和这时已经明白了两人的意图,这场戏原就是表现他们在遭遇各种挫折后无奈烦躁的状态,两人将季然一逼,倒是让他本色出演了一把。
    但脑子里缺根筋的季然完全没有想明白,依旧气恼,浑身水管也不管,三两步走到陆祢眼前,非得讨个说法。陆祢果断将求助目光投向苏和,苏和笑着摇头,寻了个借口将季然拖走了。
    上午的天气不是太好,将泳池的戏份拍完后,张谋就宣布收工。
    “陆祢。”苏和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陆祢,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长形盒子,“欠你的生日礼物。”
    陆祢早已将此事忘在脑后,此时也只好笑着接受了,在苏和的示意下打开,竟是一块色泽通透、触而生温的玉,雕刻出一只小鹿的形状,颇为生动有趣。
    “我给你戴上。”苏和说着,便取了线绳。
    修长的手指穿过陆祢的脖颈,冰凉的玉触到陆祢的胸口,陆祢下意识地伸手一碰,忽的眸光一滞,手在脖颈处摸了又摸,喃喃道:“阿言不见了。”说完,就跑向泳池,一头扎进了水里。
    冰凉的水环绕在陆祢四周,他无暇顾及周身的冷意,憋着气,皱着眉头,在水底细细地搜寻那块桃木牌的踪迹。
    “陆祢,陆祢……”
    岸上传来苏和焦急地喊声,陆祢浮出水面,喊道:“我的东西掉了,我得找回来,你现走吧。”说着,他又憋了一口气,再度沉了下去。
    苏和思虑一转已然想通关键,突然发现陆祢喘着气儿靠了岸,两手撑着坐在池边,连忙伸出手按住了小腿肚,朝他一笑道:“抽筋儿了。”
    “在水里来来去去,一冷一热的,自然会抽筋。”苏和蹲下身,“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陆祢想了想,“把我的助理叫过来吧,多谢了。”
    之后陆祢在阿蓉的帮助下回了公寓,聿言见他伤了,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目光又落在他胸前的小鹿玉石上,看了半晌,什么也没说。
    “阿言,不是你想的那样……”
    “换上。”聿言将陆祢要换的衣服丢在床上,转身进了厨房,陆祢只得把刚伸了一半的手讪讪地收回来。
    望着满桌子的饭菜,陆祢大肆赞美了几句,正要解释,聿言就福至心灵地来了句:“食不语。”
    午觉时间,陆祢在聿言身边蹭了蹭,“阿言,其实……”
    聿言的大掌瞬间拍在陆祢的屁股上,向上移了三寸,将陆祢揽紧了几分,闷声道:“睡觉。”
    等到陆祢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聿言的踪影,陆祢打电话给他,收到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陆祢觉得整个人都不痛快了,却是无处排遣,看了看时间,匆匆赶去片场。
    下午的戏拍得很顺利,让陆祢意外地是,唐妃将富婆这个角色驾驭得极其出色,尤其是她在季然胸前摸了一把时的眼神,怎么看怎么猥琐,怎么看怎么让人恶心。
    陆祢心中想着聿言,在饰演经纪人的男生将文件夹砸出的时候走了个神,被反弹起来的文件夹磕在了脸上,瞬间多出一条微肿的红痕。
    陆祢拿了条热毛巾敷脸,镜头中,苏和正埋首曲谱之中,拿着笔的右手在纸上不断地写写画画,动作越来越急,眉头越皱越紧,终于,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将满桌的曲谱抛撒开,目光怔然。
    另一场,季然疯狂拨弄着手中的贝斯,直至弦应声而断,染血的手指无力垂落在腿边,季然怔了半晌,突然举起贝斯,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一下,又一下,直至整个贝斯支离破碎。
    下一场,按剧本安排是陆祢的架子鼓独奏,同样是疯狂而愤懑,但陆祢迟迟没有上场,他沉默着。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我来做替身。”
    “阿昕。”
    “黎昕哥。”
    许久不见,黎昕瘦了许多,眼眶有些凹陷,似乎精神不是太好。
    黎昕走到陆祢身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想他应该奏不出yedda的感觉,还是我来吧,那些曲子,我有练过。”说完,黎昕走到架子鼓中间坐定,拿起鼓槌,用得正是他时常用的执槌方式。
    “苏和哥,黎昕哥的动作……真的好像。”季然叹道。
    陆祢低下头,只能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
    ☆、part47 赴美试镜
    陆祢适才从睡眠中醒来,望了眼窗外,飞机依旧安稳行驶在云层中。身旁阿蓉递来一杯水,柔声道:“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美国了。”
    陆祢喝了一口,打起精神,打开随身的包,目光落在一个金光灿然的奖座身上。奖座是阳光积极的女神造型,手持星球,身围胶片,身体向上舒展,颈部高仰,似是向往,似是傲然。
    在刚结束的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中,陆祢由于去年的暂别娱乐圈事件没有参与评比,而柯综桐则不负众望地斩获了最佳导演奖,作为同部影片的合作者,陆祢同他在典礼后有一段简短的寒暄。
    “安妮还好吗?”柯综桐沉默了片刻,却是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挺好的。”陆祢浅淡一笑,见他依旧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轻声试探道,“你还想问孩子?”
    柯综桐点头。
    陆祢顿了顿,锐利的目光直逼人心,“孩子姓柯,柯以安,安妮说即使你是个人渣,她也不会刻意抹去你是孩子父亲的事实。”
    “呵。”柯综桐苦笑一声,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桃花眼微眯,眉目隐匿在烟雾中,一时看不清。忽地,他将另一只手上的小金人抛到了陆祢手中,他道:“把这个带给孩子玩吧。”
    陆祢正要开口,他又道:“反正我已经有一个了,多一个意义不大。”说完,伸出两根手指抵住冒着火星的烟头,捻掉了最后一丝火光,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想到这里,陆祢将奖座拿出来,交给阿蓉,把事情托到她手上。
    抵达美国的时候,已是深夜,陆祢刚洗漱了一番,就接到了聿言打来的电话。他下意识地抚摸上已然空无一物的脖颈,声音低柔,“阿言,有什么事吗?”
    “没事。”
    聿言只说了一句,两人便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气氛中,如同冷战般,谁也不肯率先开口,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