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会儿,估计是闲的实在无聊,吴邪摸了摸下巴一脸流氓相的刮了刮我的脸笑道:“啧啧,一张身份证也说明不了什么,找个十七八小姑娘来看着你都得自惭形秽,你这皮肤这身段让人家情何以堪啊。”
“我看是你羡慕嫉妒恨吧?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呢?”
“你还别不信!”吴邪说着四处看了看,正好隔着七八个座位的位置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顶着娃娃头穿着红色格子衬衫,脚下却踩着八九厘米高的高跟鞋。吴邪转身冲她道:“妹子麻烦你一下……”
那姑娘从刚才就偷着往这边看,这会儿吴邪一招呼,小丫头颠儿颠儿的就跑过来了,甜甜的道:“哥哥,有事吗?”
吴邪愣了一下,看来是老毛病要犯,随即道:“你看这姐姐漂亮吗?”
小姑娘脸色一变,看看吴邪又看看我,打量了一圈儿道:“哥哥你别逗我,这怎么会是姐姐。”
“哈哈,小姑娘火眼金睛,不像某些人眉毛下面俩窟窿是擤鼻涕用的。”掐了一下吴邪脖子示意他靠谱点,余光却看见那小姑娘眼冒金光一般,难道真让我说中了这是一女版孙猴子?
“去去去…”吴邪梗着脖子甩掉我的手,对小姑娘道:“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净穿裙子,迷倒一众小男孩……”
小姑娘笑眯眯的打断道:“那哥哥你呢?”这丫头接话儿倒快,不过那眼神里精光闪烁的,看的人直发毛。
“我…我上当受骗。”吴邪挠了挠头,“你也等飞机呢吧?四川吗?”
“不是,我本来是旁边登机口的……”还没说完,机场广播响起,我们这班飞机该登机了。
跟小姑娘告了别,我和吴邪便排队登机去了。
“那小丫头挺有意思哈。”在座位上安顿好,吴邪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道。
“怎么?你不觉得太小了点儿?”斜了他一眼,这货见到美女就不靠谱的毛病实在不怎么地。刚走的时候那小姑娘说见面就是缘分,扑上来抱了吴邪一下才走,这伙也配合着揽了下她腰,看得我直冒火。
“哪能啊,我又不是禽兽——也不是胖子。我是说她临走跟我说那句话。”
“哦?说什么了?”听听,还说悄悄话,留电话号码了?
“她说‘你们一定要幸福’,什么跟什么啊。”
“噗……”这我可没想到,“这孩子还挺有眼力劲儿。”
“啊?”
“能看出咱俩是一对儿啊。”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瞪眼道:“对儿你妹啊!!”
偷看着赌气的把头偏向窗子不再理我的吴邪,我还暗暗算着他能忍多久不说话,没想到没过一会儿他就睡过去了。扶着他的头靠在我肩上,让他睡得舒服一些,闻着吴邪的气息我也闭了会儿眼。
中午空姐来的时候我推掉了难吃的飞机餐,只要了两杯水搁在前面小桌上,预备吴邪醒了喝。
吴邪宿醉不怎么严重,可还是多喝点水的好。单手给吴邪盖了毯子,尽量保持那半边身子不动。想想长这么大从来没这样照顾过谁,也没受过谁这样的照顾,可对着吴邪这些事做起来却无比的顺畅。
下了飞机找到这边的伙计,取来行李,吴邪一直事不关己的跟着我。
“花爷,旅馆那边来了个挺麻烦的人,您是不是亲自处理一下…?”接我们的伙计压低了声音对我道,语气显得很神秘。
“什么人值得大惊小怪的。”瞪了他一眼,别在吴邪面前给我丢人。凑巧一回头看见他正对着手机傻笑。瞄了一眼好像是条彩信。
“谁啊?”
“没,胖子。”收了手机,吴邪扒拉着看那些装备。
“这是什么玩意?”吴邪好奇的指着那些还没组装的钢筋肋骨道。
搂过吴邪的肩,在他耳边吐着气笑道:“这是我们的巢。”
<二十一>四姑娘,开始了
“走吧,下雨了。”提货这人来人往,实在不是什么沟通感情的好地方。
把东西装上小货车,吴邪看着那车有点发愣。
其实我也很无奈,但干这行就这样,习惯了就好。拍了拍他肩,对他道:“忍着点,在城里就走这小车了,后段山里的泥路换黄沙车,因为那边的路不太好走。”
一路上吴邪都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看我一眼眼神也很复杂。到了盘口伙计张罗着卸货,我俩往屋里走,一路上吴邪脸上仿佛写了个囧字。
“这算什么?曲径通幽?还是别有洞天?要么天上人间?”吴邪看着装修考究的内间对我道。
“这是我在成都的盘口,不对外经营的。里面住的都是自己人,外人问永远都没房间。要说天上人间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这安全得很,不会被查封的。”
说着话进了房间,是特意准备的双人间,我对这床特别满意,圆的…
“你这天上人间没房了啊?你非得跟我住嘛!”吴邪看着整体气氛暧昧的房间咧嘴对我道。
“兄台,你搞清楚啊,这是我的房间,是你跟我住,伺候的好爷免你房费,还另给小费~”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扔给原地运气的吴邪一套,飞了个媚眼儿道:“我先洗澡,欢迎小三爷来一起洗~~”
浴室门关上的一刻我听见外面有东西砸在厚地毯上噗的一声,以及压低了声音的一句“去他妈的解小花!!”
我神清气爽的盘算着今晚上是不是能发生点什么于是心情大好的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让我觉得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
带着墨镜一身黑的家伙身上骨头好像都是散装的一样松垮的堆在床上,对我吹了声口哨道:“哟,花爷,洗完啦~”
“黑爷,您这是关照小店生意来了?”紧了紧刚才故意没穿严实的浴袍,手巾扔给眼神在我和黑瞎子身上来回扫的吴邪对他道:“洗去吧,缓缓一会儿带你出去逛。”
吴邪进了浴室,我搬了张凳子坐在黑瞎子对面,那人始终带着笑。
“黑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花爷客气,还是叫瞎子顺耳。我观光,路过。”那人懒散的答道。
“这时候路过,你观的是什么光?”
“春光?那时间不对~”懒懒的抻了抻腰,“就是听说你和吴小三爷要来,过来玩玩。怎么,不欢迎?”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惊。他能掌握我们的行踪并不奇怪,这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明目张胆的跟了来。他是什么目的?是帮哪边的?
“我们不是来玩的。”
“可我是来玩的~不愿意带我就算了~我也不说你待客不周~”黑瞎子说着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又补了一句,“反正你们要去的那鬼地方我也不想再去,明天我就走。”
“等等,那地方你去过?”
“想知道?”黑瞎子回头露齿一笑,道:“那就好好招待我吧,花爷。”
到四川的第三天一大早,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吴邪似乎很习惯这样的长途跋涉,看着窗外的景色悠然自得。
这两天被黑瞎子搅得差点崩溃,还好昨晚有点进展,否则真要吐血而死。握住吴邪放在座椅上的手,他低头看了看,冲我一笑,转身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晚上我们换了黄沙车,连夜赶路。开夜车是个很累的活,尤其是开山路,好在这司机怎么样我还有底。坐夜车也不轻松,迎面的车灯很晃,窝着也难受。后半夜路上几乎只有我们的车了,吴邪窝在我怀里睡了过去,我下巴搭在他头上也眯了一会儿。
第二天早晨下车透气的时候觉得走路都有点飘。吴邪看着连绵的雪山发呆,一边司机介绍道:“四姑娘山,东方的阿尔卑斯。”
吴邪没说什么,我们休整了一下继续上路。换摩托、换人力,终于折腾到了四姑娘山下,到了这也没别的办法,一个一个找吧。
把绳子挂在腰上,远远地瞄了吴邪一眼,脱掉外衣只穿着背心开始爬。
一旦开始爬就没法回头看了,所以只能尽可能得快速……以及有美感的往上爬。我还记得在老宅子的时候吴邪看着哑巴张上房时的一脸口水样儿,这回让他见识见识。
搭好了绳梯和我特意定制的巢,等把吴邪吊上来已经是黄昏。我俩并排坐在峭壁的顶部,那是真正的绝顶,几乎没有立足的地方。夕阳昏黄的光下,远处四周巍峨但是柔美的雪山变得神秘莫测,而四周的绝壁山谷绕起了一股飘渺的白雾,山中背光的阴影处已经是一片黑暗,远处山村的炊烟和这一切,形成了一种光怪陆离的意境。
一时看得有些呆了,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却一个都留不住。
“小花。”吴邪的声音拉回了我混乱的思绪,我看着他,可能是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吴邪了然似的拍了拍我的肩,眼神有些沧桑,随即调了个笑对我道:“走吧,我还不知道那鸟窝怎么住呢。”
老夏果然不错,这巢铸得不大不小刚刚好。收拾妥当躺在睡袋里,小型的汽灯挂在我们的上方,照出一块扇子形状的光明区域。身下几百米的悬空能看到下方几个人的火光,声音传到上空被横风吹的犹如鬼叫,又听不清楚。这情景让人觉得梦幻一般不真实,头顶的星光也是城市里看不见的灿烂。
“小花,这地方真高…”吴邪声音有点飘。
“怕了?”
“还真没。如果是以前,我到了这么个地方肯定是腿软,可现在我竟然可以这么镇定。”
“给我讲讲你的事。”
“嗯……”
虽然知道,但内容反倒不是重要的,只是想听他说话。他絮絮的说着,很生动的讲那些诡异的过往,如果当故事来听的话其实很动人,只是每次听到闷油瓶这个名字都像毛衣上的硬毛一样刺得人一阵不爽。
“等等,”听着听着发现跟我知道的合不上了,我觉得吴邪不会为这种事编一个故事来骗我,便打断他问道:“那年秋天,你一个发小带你去了秦岭?”
“是啊,你别打岔,后面还长着呢…”
“别吵。”脑子飞速的转着,回忆资料里的内容,“你发小来找你,然后你们准备了一个月接着去了秦岭,你醒来的时候是在西安的医院?”
“嗯,怎么了?”吴邪发现我有些严肃,也不再闲扯,转过来看着我。
“可我知道的是,去找你的是你三叔的伙计,然后你们一起去了海南,不出意料的话,应该还见到了你三叔。我那时还曾奇怪过,为什么你会在西安的医院出现,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二十二>花爷有谱 五线的
吴邪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给了我一个有些凄凉的笑,“说吧,你都查到什么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满脑子都是一句话。
mb的叫你多嘴,mb的叫你多嘴,mb的叫你多嘴…
听故事就听故事,有问题自个儿想办法去。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肠子,一张嘴都看见菊花了!
压下扑倒他认错的冲动,我转身过去握了他手道:“吴邪,你别生气。我确实查过你,但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没别的意思。”
“嗯,我明白。”吴邪没挣,闭了闭眼又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到底查到什么了?”
“具体的不多,但大体行程不会错。你应该…根本没去过秦岭。”
“草,这玩大了…不可能,肯定是你查错了…”
“你仔细想想,你这段记忆有多少把握,有什么能证明它的证据?”
吴邪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多,那一趟什么都没摸回来,我醒来的时候伤口简单处理过,身上除了衣服就是绷带。但是我有他给我寄来的照片和信。”
“能找到么?”
“能,我明天让人发过来。”
“嗯,把他名字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