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陵越。”少恭晃了晃陵越,然而那人却依旧昏迷着,没理会他。
    少恭伸手去解他腰带。
    不一会儿陵越的衣服便被层层解开,他的身上也是冰寒彻骨。
    怎会如此?按道理应当是没大碍了的。
    而陵越就这么睡着,唇上显得有些发白。
    似乎是感觉到热源,他往少恭旁边无意识的挪了挪。
    少恭静默地看了他半晌,然后便干脆伸手揽住他,想给他点温暖。
    而陵越却在梦中皱了皱眉,反手把他给搂住。
    一块大冰块就这么把自己给包围了。说实话,有点冷。
    少恭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熟悉的脸,突然有种把他拍醒然后让他闪一边去的感觉。
    不过,想着他还是病人,少恭便又安静了下来,任由他抱着。
    陵越迷迷糊糊的又回忆到了那时候分别的场景,少恭决绝离去的背影,像是再也不回头一样。
    他醒来时还有些许迟钝,反应了半晌才发现自己怀里抱了个人。视线由那松散的衣襟里的肌肤,上移到怀中人的脸上时,第一反应就是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肉。
    不痛。想来应该是梦吧。
    一抬眼便撞进那人熟悉的眸子,黑瞳深邃如潭,熠熠如夜空的星辰,却隐隐带着些许薄怒。
    陵越这才发现,自己掐的是他的腰。
    “陵越,你……”少恭昨夜被不安份的某人弄得许久才睡,这还未醒,便被他掐了一把,话音自然便重了三分。
    可还没等少恭发怒,陵越早已抱住他的头吻了上来。
    热烈的吻落在少恭脸颊上,唇上,带着陵越对他如潮的思念,一股脑爆发出来。
    “少恭。”陵越吻了个够本,便松开他来,凝视着他的眼睛。
    “我在。”少恭看他这样子,心里被掐醒的不快不知怎么地就散了去。他看着那个一贯冷静的人,因为他而慌乱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很满足。
    “你来了?”
    “嗯。”
    “我是在做梦么?”陵越脸上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你觉得呢?”少恭好笑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梦,那我绝对不会再放你走了。如果这是梦,那就让我永远沉醉吧。”陵越并不知晓自己是如此煽情的人,但是,当你最喜欢的人,在你面前时,无论你是多么清心寡欲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用你最华美的词藻来表达你的心情。而他,也不过是坠入这茫茫尘网之中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说罢,复又吻了上去。
    少恭不闪也不躲,任由他亲。
    萦绕在鼻息间的气息,是这个人的。
    沉醉的,又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呢?
    唇舌交缠,津液在你来我往间,交度。
    一吻结束,两人的气息都有些紊乱。
    好不容易等他松开自己,少恭得了空闲,便问:“你好些了吗?”
    陵越心头一暖,道:“好得很。”想着这地方未曾见过,便问:“是你带我过来的吗?”
    “对。那时你受了赤鲛珠灵力波及,坠入海里,我将你半路救下,带离那里。”
    陵越一想到那时的场景,便有些窘迫,他尴尬道:“那时我们在与赤鲛珠的主人争斗,我那时离得近,所以被伤得比较严重……”他有些疑惑地问:“少恭,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是赤鲛珠?”
    少恭脸色变都不变,道:“我千载见闻,还不比你清楚?”
    陵越被这样一说,也觉得不好意思,便岔开话题道:“屠苏那时候正在中央,料想应该比我受伤还重。”陵越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屠苏那时极其不对劲的一句“我在除妖啊。”还有那残酷的杀伐……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在想什么?”少恭觉得这样被压在下面的姿势不舒服,感觉完全被掌控了一样,便推了推他。“难道你在想屠苏?”
    陵越点头。
    少恭静默了片刻,突然开口沉声道:“陵越,你小心点,他不一定是你的师弟。”
    陵越被这一句话敲响了警钟。
    他握了握少恭的手,道:“我有分寸。”
    少恭反握回去,动了动唇,似乎是要嘱咐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开口。
    ☆、第八十一章情意绵绵
    察觉到自己现在几乎是衣不蔽体,陵越微微红了脸,赶紧扯起自己的衣服来穿。
    刚穿了件里衣,陵越便看见少恭也准备起来,他的衣服虽然还穿在身上,却也是散乱着的。
    “你昨日与我睡在一起?”陵越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不然呢?”少恭斜乜了他一眼。
    “没,没什么。”陵越现在只觉得面前这人连淡然一瞥都让他有些心动,恁是让他这一句都说出了结巴的感觉。
    少恭兀自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正低头扯着自己腰间配饰的人突然被他抱住,接着一个脑袋就这么凑到了颈边。
    少恭身体一僵,紧接着脖子上便传来温热的触感。
    牙齿在上面碾磨。
    少恭指尖的灵力流,浮现又悄悄的寂灭下去。这番举动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出乎本能的吸吮着这人的肌肤。
    没有人教过,但是他潜意识里想要在这人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记。
    待少恭被他松开时,少恭脖子上已经留下了一个鲜艳的痕迹。
    “你干什么?”少恭伸手去抹,抹到一脖子的口水。
    少恭的脸抽了抽,反手把它抹在了陵越衣服上。
    陵越看他这举动,忍不住就笑开了花,于是乖乖的上去帮他擦掉自己留下的水痕。
    “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陵越问他。
    “去找了一些东西。”少恭倒也没遮遮掩掩。
    “用来干什么?”陵越随口接道。
    “重建蓬莱。”
    陵越去握他的手,问:“你还在追求这个么?”
    少恭看他神色黯淡,心里生出些许不忍,于是便道:“我骗你的。”
    陵越怎会不知他这句话的真假,握着他的手,一根一根把玩他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翁声道:“少恭,蓬莱不可能重现的,那些逝去的,就让它尘封在过去好么?”
    少恭看着他的双眸,问:“你想要说服我么?”
    陵越摇了摇头:“我不希望你杀人,而且,逆天而行必会付出代价……”
    “我不怕代价。”少恭坚定道。
    “可我怕。”陵越抱住他的腰,道,“我怕失去你。”
    少恭眼神游移了一下。
    他在心里苦笑。
    可是天不放过我。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的。陵越。
    眼看话题渐渐沉重,陵越便想着尽快扯开话题。
    “屠苏和晴雪还在那边,我要不要去找他们。”陵越微微松开少恭,道。
    少恭淡然道:“他是……他有神器护体,出不了事。”
    陵越问:“八荒盘?”
    “你如何知道?”少恭脸上有些诧异。
    “听海底那龙说过。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少恭眼神飘忽了一下,回答:“估计是他偶然所得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陵越并未发现不对,点了点头之后,问他:“少恭,你,还会走吗?”
    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地深刻表现着他的渴望,少恭将那个不字又咽了回去,对他说:“不会。”
    陵越便笑了起来。
    少恭看得有点呆。
    陵越笑起来其实也挺好看的。不笑的时候感觉很严肃,脸也有种自然的肃然,禁欲而正直。笑起来时却感觉他周身的气氛都会暖起来,阳光都更灿烂了些。
    悭臾在外面睡了一宿,正在无比怀念长琴暖暖的衣领衣襟和衣袖时,便看见他和那个陵越小子一起走了出来。
    长琴的心情,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悭臾瞬间兴奋了。唰地一下变成小龙状态,飞到了少恭肩头,钻到了他脖子那里。
    少恭心情大好,倒也没再计较它之前的事情,正准备跟陵越说话,却感觉到悭臾在自己脖子那里停住了。
    悭臾心里那个悔啊,恨不得把自己给咬死。他那个恨啊,恨不得把陵越咬死。
    那是什么?长琴脖子上的是什么?
    悭臾嗖地一下就扑向了陵越:“小子,吾跟你拼了!”
    他跟了长琴这么久,最大程度都只是钻到他里衣里面睡觉而已,而这个小子直接就把长琴……
    “汝对长琴做了甚么?”悭臾刚准备一爪子挠到陵越脸上,便被一只细白修长的手捏住身体,接着便被那手的主人淡淡地瞪了一眼。
    悭臾听见长琴那很好听的嗓音对他说出“残忍”的一句话:“悭臾,上次的帐,还没还呢!”
    悭臾听完立刻蔫吧了,乖乖顺着他的手钻到了他袖子里面,找了个地方盘起来,不再说话。
    顺便治疗一下他“备受伤害”的心脏。
    而少恭则很快诠释了什么叫做两面派,转头对陵越笑道:“我们走吧。”
    陵越一时迷糊,惑了心智,直接就说好。
    ……………………
    幽都。
    彭婆婆这几天总有点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更是异常,右眼皮就有点跳。
    直到幽都的人匆匆闯到娲皇神殿。
    “婆婆,不好了,祭司不见了。”
    “广陌不见了?”
    彭婆婆的手抖得都握不住她的灵杖。
    ☆、第八十二章离别过程
    外头晴光正好,风中带着些许清新的草叶的味道。
    陵越看少恭在他右前方走着,身姿挺拔,衣袂在风中飘飞,仙气得很。
    陵越走过去,试探般地伸手去握他袖中的手。
    少恭挣了挣,便感觉那人握得更加紧了。少恭无奈,只好由他去了。
    悭臾看着那交叠的两只手,暗暗磨牙。
    吾忍,吾忍!
    完全忍不住啊!
    于是他干脆不去看,眼不见为净。
    看了心塞。
    陵越享受着跟他十指相扣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两个成婚多年的普通夫妇,在黄昏时最和谐的消食过程。
    他算是知晓为何有那么多人放弃修仙,而是作为普通人平淡过一生的原因了。
    原来世界上是有那么一个人,是让你想用尽一生的时间来守护的。
    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少恭。”陵越开口喊。
    “嗯。”少恭从鼻子里发出这样一声,算是回应。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陵越迈大步伐走到他左前方。
    “现在不是么?”少恭抬眼看他,笑道。
    “我是说,就你和我,两个人。一辈子。”陵越停住脚,凝视着他。
    这一句话,如同石子坠入少恭平静的心湖里,波澜骤起,许久未平。
    “大师兄不是说修仙不能谈情说爱么?”少恭微微抬眸,眼中流转的微光如深夜时海里粼粼的波光。
    陵越发现自己特别喜欢他喊大师兄的时候,别人喊和这个人喊,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回答我,少恭。你想不想?”
    少恭问:“你是认真的?”
    “嗯。”陵越觉得现在他就像一个毛头小子,连如何表达都不清楚。
    “不当你的掌教了?”少恭调笑道。
    “如果当掌教就不能与你相守,那我就不当了。”
    少恭摇头,说:“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陵越立刻回应:“好。依你。”
    这里离海近,但是却很难找到吃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