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的那些事情,他恐怕猜也猜出来了。
“你难道不怕他恨你?”紫胤问。
“就是为了让他恨我。”少恭怅然道,“因为连我也觉得,这是场几乎无法胜利的战斗。”接着他又笑了,说:“所以让他恨我吧,对他好,对我也好。”
让他再不对自己留恋。
让自己,再无顾忌。
从紫胤的临天阁里出来,陵越看了看那纷乱的雨,任由雨砸在自己脸上。
他现在终于知道。
那人对他的感情,是真的。
那人许下的承诺,答应他的,都兑现了。
自己让他不滥杀,于是他就没杀一人。
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自己,而自己却傻傻地入套,甚至差点杀了他。
少恭……
在天墉城找了很久,最后在半山腰找到了他。
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就他一人,抱着他的琴,独坐在雨里,背影萧索而单薄,孤单而落寞。
陵越走过去,给他撑起伞来。
少恭一言不发地弹奏着。
“回去吧,好么?”听他琴音稍顿,陵越问道。
“不要。”少恭摇头,毋自拨动着琴弦,“我要弹给悭臾听,再给巽芳弹,他们都喜欢听我弹琴。”
陵越抓着伞,抱住他,亲吻他的脸颊,道:“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不。”少恭推开他,把琴收起来,就往山下走。
“少恭!”陵越喊了他一声,将他扯回来,紧紧抱住。“你有我啊,你还有我啊!”
少恭却推开陵越,雨水打湿了少恭的脸颊,睫毛湿着,看起来有些可怜。
陵越直接便抱起他,御起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带着少恭进门,然后反手关上房门,把他压在门上狠狠地吻。
少恭像领土被侵犯的野兽一样,凶狠地回吻。
这是一场纯粹的力量的搏击,两个人都不甘示弱。
不知道是谁先扯动了谁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谁先触碰到了谁的皮肤。
不过当他们开始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少恭的衣服被解下,掉落下去,随后陵越的外衣也掉落在脚边。
衣服撒了一路,直到两人相抱着滚上了床。
☆、第一百零一章
………………这章叫抵死缠绵,好怕被和谐掉……………
少恭像沙漠中垂死的人看见了绿洲一般,尽管意识已经迷糊,可却执着着贪婪抱紧着身边的人。少恭光洁细腻的皮肤在陵越的掌下微微发着热。身体热了起来。血液沸腾着,在经脉里流动。都是裸身以对。少恭那过腰长的黑发已经湿透,很快便沾湿了被子。可此刻的两人再顾不得其他。相拥着,用力得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少恭翻身把陵越压在身下,那双本应用来弹琴的手在他身上游弋,用力得让陵越都微微皱起了眉头。“陵越,不要走,我只有你了。”少恭将唇印在他脸颊上。陵越搂紧他的腰,说:“我不会走的。少恭。”少恭的手沿着他小腹往下摸去,却在碰触到他勃发的欲|望时突然住了手,眼中渗透出些许清明,带着不解地看着他。陵越心念陡转,接着便将主动权牢牢掌控在手,将他压了下去。少恭被他压得趴在被褥里,鼻翼间都是他的味道,仿佛被他完全环绕在其中。陵越压在他身上,伸出手来,叉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交叠。腿被分开,陵越有些笨拙地在那里试探,最后竟直接想这么抵进来。少恭痛得很,身体在抗拒着他的入侵。陵越察觉之后连忙退开,扣着他的肩膀亲吻他的耳后。身后的男人温柔得很,可少恭却觉得自己的命快要流失了一样。到底自己是否存在,到底自己在干些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难受,却不知道如何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少恭突然反手握住陵越的手,道:“进来。”身后的人迟疑了一下,接着想到了什么一样,用手指蘸着嘴里的涎水,以作润滑。陵越,不要这么温柔地对我。摧毁我吧。让我就这么死去,不好么?少恭转过头,看着他,薄唇轻启,吐出一句他这辈子都不会轻易说出的话:“上我。”陵越脑袋里的某根弦,嗤啦一声,断了。沉腰狠狠顶入,一点一点更往里面,对少恭而言,形同酷刑,却也让他获得一种病态的满足。以痛止痛。陵越深埋在他体内,被里面极致的紧致弄得呼吸浊重,差点就如此爆发出来。“少恭,你是我的。”陵越就着这个姿势,动起腰来。那嵌入其中的部位摩擦着脆弱的内壁,里面火辣辣地疼着。被充满到极致的感觉,就像要将自己整个撕裂一样。这样就可以忘记那些无端的纷扰了吧。陵越被这种极致的快乐弄得快要疯掉。身下被自己压着的人,是自己最爱的人。往日牵手即是极致,亲吻也是极其难得,而现在却直接就这样,融为一体。幸福感在他脑海里炸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更加狂乱。用力的顶入。抽出。再度进入。…眼泪从眼角滑落。少恭被动地承受着陵越的进攻,身体痛着,心里却是涨得满满的,不知道是什么。欧阳少恭。就这样放纵你自己吧。就算只有这样一夜,让自己短暂地忘却悭臾,忘却巽芳,忘记那些痛和伤。陵越的理智已经被抛到了一边。他眼里心里现在都只剩下了这个人,再无其他。“陵越,我想看看你……”少恭突然开口要求。陵越立刻便从了命,退出了他身体,然后将他的身体翻转,凑过去吻他。陵越看见少恭脸上又有泪水蔓延,心瞬间就揪紧了,便细致地,虔诚地吻去他眼角泪水。少恭用腿勾住陵越的腰,隔着眼里朦胧的泪,对他说:“陵越,今晚,我是你的。”在他欧阳少恭面前,他陵越从来就没有什么自制力。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陵越便感觉到,自己的防线已经溃不成军。你怎么忍心维抗。他是那么一个强大的男人,举手之间天翻地覆,可他现在却在自己面前,脆弱得像个孩子,让他心里所有的爱怜,全部度涌现了出来。“我爱你,少恭。”陵越再一次对他说出这句话,认真得仿佛要将他这一辈子都压在这句话上当赌注。这便是一场豪赌,输了,便万劫不复,在名为欧阳少恭的深渊里,泥足深陷,无法自拔。身体无比契合地结合在一起,仿佛他陵越,便是因为欧阳少恭才存在。进入他内里,顶弄,抽出,再度进入。每一次,都是分开与再度纠缠。陵越的发自肩头垂下,与少恭的发纠缠在一起。结发之情。陵越心里突然出现这个词,仿佛烟花在天际炸开,让他从心到骨骼,到皮肤的每一处都充满着极致的快乐。少恭勾紧腿让他离自己离得更近,也让他更沉入了自己体内几分。两人同时发出舒爽至极的呻吟。少恭额头上晕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薄唇轻启,吐出让他几乎要血液逆行的呻吟。就这么沉溺下去吧。陵越俯下身去亲吻他的唇,让气息在彼此的口腔里,交度。分开那白皙的腿,用力菗餸,看那人脸上那控制不住的动情的表情。手套弄着那人精致的分身,感受着那物血管里面的脉动。最后,爆发一次又一次。到了深夜。再到凌晨。空气里都是两人留下的味道,充斥在小小的帐间,充满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感。最后即使睡去,两人亦是保持着相连的姿势。仅仅只是扯过薄被盖住了身体,便任由睡意将自己整个淹没。
☆、第一百零二章孤枕薄凉
晨光照在陵越脸上,似在催促他起来。
昨日太过餍足,今晨他却一点也不想起来。只想就这样和少恭一起睡到天荒地老去。
“少恭……”陵越呢喃着,喊他的名字,手往旁边一搭,就要把那人勾到自己怀里。
手臂下并没有那人的身体。
陵越一惊,霎时便醒了。
腾地坐起来,才发现床上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身边是萦绕的少恭的气息,可少恭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地上掉落的衣物,都已经不见。
徒留他一人。
陵越慌了神,匆匆穿起自己的衣服,赤着足便在房内找。
找遍了却都找不到。
然后又去附近找。
从清晨找到日暮,最后他终于明白,这回他是真的走了。
陵越在房内坐着,看着那一室狼藉,突然希望时间重回他离开的那一刻,把他留下。
他不想看他一人陷在悲伤里,因为不能回来的人而折磨他自己。所以他用了这样的方式,想要把他从痛苦里拉回来……却没想到,适得其反。
他抱着那床被弄脏的被褥,心里像是空了一块,空得难受。
他有预感,这一次,那人怕是不会再轻易回来了。
………………
天墉城主事厅。
穿着暗紫色掌门服的陵越在众弟子的注目之下,沿着地毯走向涵素掌教。
那一场战斗落下帷幕之后,被欧阳少恭转移的天墉城弟子们也很快便被找到。在紫胤的解释下,天墉城的人才知道自己被莫名其妙地骗了一场。那些他们以为被喂了焦冥的人,也被找到,毫发无损。
经过如此一役,紫胤也知晓陵越已能够独挡一面,便干脆禀明了掌教,让他依时间让陵越接替为下任掌教。
于是,天墉城重新开始运作时进行的第一个隆重的仪式,便是陵越的继任之礼。
涵素将掌门信物交托到陵越面前。
恢复了正常的芙渠,面带不舍地看着他,心里酸甜苦辣已经分不清楚,一片混乱。
陵越接过。
也是在同时接下这沉重的责任。
山门前。
陵越站在那里,眺望远处山峦,目光一次一次投向那天阶所咋处。
眼里是挡不住的思念与忧伤。
芙渠看他那冷毅的侧脸,看他那坚定的神色,无奈地叹息,低头。
她知道,大师兄这辈子都不会再将心交给其他人了。
他的心属于那个叫欧阳少恭的男人。
那个人走了,他就没有心了。
…………
成为掌教之后,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他是其中很勤奋的一个。从早到晚都在处理事务,教导新弟子,帮附近村民除妖。一天一天,昼夜不停。
忙得累了,疲倦地睡去,便不会彻夜难眠。
可先下来还是会想,一想便一发不可收拾,脑子里再也塞不下其他。
妙法长老芙渠却是明白,他总会抽空去后山,在那里寻一处清修之地,一待就是一整天。
后来她好奇去看,才发现那里,处处都是一人的石像。
掩唇浅笑的,安静弹琴的,转身回眸的,一个一个,都能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
那时候芙渠已经早已下定决心断了对掌教的念想,可看到那些石像时,还是觉得心里发酸。
自己与大师兄,其实也算同病相怜了。
都是求而不得。
没什么两样。
天墉城第十二任掌教,年轻有为,却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惊天一战之后,尹千觞回了幽都。
他依然还是他的幽都祭司,只是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意,偶尔会去角落里继续自饮自酌,放浪形骸之外。
可听幽都的侍从说,偶尔他会端着酒,举杯朝对面敬酒,而他对面却是空无一人。
屠苏大战之后,便失了踪迹,再也没有出现。
晴雪也没能找到他。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过,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三年后。
恰是梅雨时节,雨丝延绵,溅落下来,打湿了行人的衣边。
某处酒馆外,撑着油纸伞的客人在外面停了脚。
“温两壶桂花酒。”伞下的人开口,声音温润如玉石相击,悦耳得很。
“好。”小二连忙跑了进去,去里头拿酒。
客人收了伞,踏进了店门。
便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庞来。
☆、第一百零三章王者归来
二楼雅座。
酒还未上来,等酒的客人等得无聊,便拿出那琴,架在矮桌上,弹奏起来。
那日从天墉城离开,一走便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