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完饭互相道别,一到车上,就听奈落张着手臂说:“阿鲤,靠过来。”我磨磨蹭蹭地趴了过去。他的手臂一收,一手圈住了我大半个背部,二人就紧紧贴在一起。
    他垂头,眼光与我直视。细声细气地开口:
    “阿鲤,你如果跟我一起的话,暂时我们没办法公开我们的关系,可能会让你受一些委屈,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一颗心差点跳出腔外。
    他微笑,面上的表情依旧温淡,手臂却勒紧得让我吃痛。他的脸慢慢俯低,我紧张地闭上眼睛,正在此时外面砰砰有人敲着车门,传来拜尔德的声音:
    “殿下,刚刚学校那边送来消息,彦明少爷从中午后就失踪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让您马上过去学校一趟。”
    奈落的呼吸喷在我的鼻尖上,我猛地张开眼睛,看到他的唇瓣离我不到一个手指的距离,脸上现出了懊恼的神色。
    他探出车门询问了几句,回头抱歉地望着我,说:“阿鲤……”我觉得失望又无可奈何,对他说你去吧。想想又觉得不对劲,把靡音和彦明似乎吵架了的事情告诉他,我猜测彦明不见了一定和靡音有什么关系。
    说完,正要给他打开车门,他猛地将我往车厢内壁一顶,激烈的唇舌覆盖了下来。
    这个吻时间不长,可是分开时,我忍不住逸出喘息。
    他松开了一些后又忍不住贴了过来,与我四片唇瓣辗转磨着:
    “……阿鲤,我很快就可以回来的。你洗完澡,床上等我,知道吗?”
    我一时血液倒灌入脑门,说道:“不要!”
    “……真的不要吗?”
    这下子我终于把他的话在大脑里过了一下,然后不顾廉耻地说:“……要。”
    028 你在哪里
    车在街口猛地停了下来。
    拜尔德说:“少爷,有点事情,你等我一会儿。”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等发现不对时,车门给一把拉开。
    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将我拽出车厢。
    “靡音!”我吃惊到忘记了敬称,一扭头看到拜尔德昏在一旁地上。靡音说:“不想给我打昏拖过去就不要乱叫。”我又惊又怒,问道:“你把拜尔德怎么了,想做什么?”
    靡音的笑容像万年寒冰龟裂了一道缝,触目惊心。说:“你别担心,只是借你的身体用一用。”
    身体离地越来越高时,我放声尖叫,紧紧攀着靡音拽着他的衣襟差点把他一件衣服扒下来。他的衣服阵亡后,我就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嘴巴正对着他的耳洞边嗷叫。事后无论过了多久,这个情形都让我感到异常丢脸。可是没办法,高空眩晕的感觉,正中我的死穴。
    向来冷冰冰,自视甚高的靡音给我吓到了。
    最后一记手刀,终于解脱了我也解脱了他。
    昏迷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他脸上一抹狼狈的红晕,福至心灵地想,这小子居然在害羞,该不会是第一次给人抱吧?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感觉岩石坚硬的质地硌在身上的痛感。不远处传来嘀答水滴掉下的声音,空洞而幽深,衬着一阵阵阴森森的冷风,没来由让人泛鸡皮疙瘩。
    我尝试想转头,发现全身除了眼睛外都动不了,喉咙像是给什么哽住发不出声音。这里似乎是某处天然岩洞,隔着巨大黑色的山石,我听到二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靡音……我觉得这样不行……”
    “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我都说了有办法让你不用跟那烛龙签契约了。”
    “可是,我父亲……”
    “难道你不想坐上天心明月殿的位子?别忘了你有其他的竞争者,而他们不比你,有些甚至已经是修炼了几千年的神阶了。虽说选拔并不是靠实力决胜,但是修为不够,你连进殿的必经的法阵都过不了。”
    “我当然想……可总觉得这法子太不光明正大,再说了签订双修契约后互订的双方会认出对方,你又有什么法子让烛龙把龙珠吐给根本没有跟他签约的我?”
    “这事你不必管。”
    再听下去,差点把我的晚饭抠出来。
    “靡音,你对我真好……做什么这样看我?”
    “……彦明,你以前就是这样,事事要光明正大,对身边每一个人一视同仁地好。”
    “……什么从前?”
    “你先回去等我。”
    脚步声沉寂了一会后复又响起,这会儿是靡音与另外一人,二人的谈话声一响起,我又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料到是他。
    晚上还在一起吃烤肉的人。
    二人似乎在争执什么。那人说道;“靡音,你确定这个样子没错吗?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靡音说:“我绝对不可能认错。”那人说:“可是……你没看到他们相处的样子,他看那孩子的眼神,就像要一口吞下去。”
    “……貘离,与其花时间去观察一个演戏高手,还不如信任自己的判断。”
    “好吧。烛龙就要醒了,这边交给你了。”
    “好。”
    一人朝洞深入走去,另一个,朝我这边过来。我一阵紧张,刚合上眼睛,小腿一阵吃痛,响起靡音冷冷的声音:“别装了。”
    我只好不装了。
    我尝试着张了张嘴巴,发现已经可以说话了。立刻冲他说:“靡音,你刚和彦明和好,就把他骗到这里来,不明不白当了帮凶,他知道了一定会恨你的。”
    说完,小腿又给踢了一下,痛得我眼泪直流。
    他拿出一张银色的写满奇怪字母的牌子,强制拽过我的手指,划开了一道口子,将一滴血滴进了那块牌子中。我终于觉得害怕,问他想干什么。靡音将牌子收入衣袋,说道:“今天这事,只能对不住你了。你刚刚也听到了,我要你跟里面的烛龙签双修契约。”
    双修契约的制订比较特殊,首先协议的双方要达成共识,各自在契约书上滴下身上一滴血液,在二人发生交 媾后,契约便自动生效;制订契约后除非一方死亡,否则永远不会失效。
    我说:“能修练到可以随意吐出龙珠的,都是几千年的神了,怎么可能和我这样的连基础都没有的制订契约!”
    靡音说:“小鲤,他会跟你订的。”
    “……什么意思?”
    我一连问了几句,靡音不理我,开始动手剥我身上的衣服。
    他把我的上衣除下之后,摸出一个瓶子,将粘稠恶心的液体涂在我的小腹上。
    我很快就搞清楚了他要做什么。
    这个季节正是烛龙的发情期,他们先是给烛龙下了药,再在我身上涂了可以让烛龙发情的东西,把我送进烛龙洞穴里,基本上这时候烛龙已经雌的雄的都不讲究了,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我害怕得上下齿碰在一块格格地响,先是哀求他不要这么做。可是我发现靡音既不是虞南更不可能是奈落,不可能有一点点心软;绝望后我豁出去问候他全家,吼多了几嗓子,最后我哭了。
    以前在还不懂感情的时候稀里糊涂跟了洛凌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刚刚下定决心想好好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居然让我碰上这样的事。
    我说靡音你觉得彦明的理想是当个受人膜拜的神攀上权力的颠峰,很伟大,可是我也有梦想,我只想一生好好跟一个人过,平平淡淡,我会竭尽我的所有力量去爱他,我要跟他过幸福快乐的日子,难道你不觉得我的理想也很伟大,很需要成全?
    我说靡音你做事这么缺德不留情面不留余地,你迟早会做一二件让你后悔的事情,你永远不可能获得幸福,我告诉你这是我的真心话决不可能是诅咒,你真的会断子绝孙的,你一定会一辈子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的……
    ……
    烛龙是龙族一支古老种族,古老到,在大街广厦的繁华城市已经不能寻到,偶尔在深山老林遇到那么一二条,挂在树上喘息,那胡子都是花白花白的。
    他们不喜欢化身为人形,一直都是以原始的肉身存活着,视自己的龙身为一种荣耀。他们做最原始的那件运动叫交 媾也叫交尾。
    我摊上这一条,二只灯泡一样的眼睛,嘴巴下面的白胡子像倒扣的一碗阳春面,一抖一抖的,他下身的那件东西,也一块一抖一抖的。不知道给靡音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下了药,这会儿估计已经是药效的极致,正在洞内欲火烧身地暴走。
    我一给丢到洞里,老龙立即闻到气味卷了过来,一圈一圈匝在我的身上,越勒越紧,粗糙锐利的鳞片割在身上,下半身穿着的一点可怜的衣料立刻碎裂。
    最后,老龙似乎是寻到了位置,蜷缩着将他那件硕大□的东西顶在我的后面上。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贞操问题,我怀疑我会死。
    奈落,你在哪里?
    后面巨痛袭来,我陷入了绝望的半晕迷之中。迷迷登登间我隐约看到自己召唤出了弓,对准烛龙的脑袋就是一弹——
    029 甜蜜和忧伤
    流星一样的光芒,准确无比地打中烛龙一只左眼。
    烛龙咆哮,蜷着我在岩洞之中翻滚,后脑袋磕在石头上,血流入了眼睛。
    然后,我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有二个人同时冲了进来,一个是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另一个,浑身笼罩着夺目的火云光彩,背后升腾着朝天飞翔的浴火凤凰图腾。
    奈落和靡音。
    二人一冲进来,招招往烛龙身上喂。
    我不知道这二人为什么突然联起手来对付烛龙,迷糊中眼光粘在奈落身上,再也移不开。
    曾经听谁说过,大龙王的光明法杖已经近千年没有使用,如今他正用那根法杖在救我,挥杖的姿态优雅动人,招招充满着强大的力量。
    最后一杖敲在烛龙脑袋上,烛龙晕厥,将我松开。
    我在半空中跌落,他接住了我。
    我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努力扬起笑容,可是该死的眼泪却没有办法控制地掉下来。
    他用衣服把我包住,二只手的青筋隐约都浮了上来。靡音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背后的凤凰图腾没有收起,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们。
    奈落紧紧地抱着我,说:“已经没事了,阿鲤,对不起,我来迟了。”
    我强笑说:“后面真的好疼……是条雄的老龙,总算没比一条雌的恶心。”
    他猛地松开我,握紧法杖朝地上的烛龙走去,那一刻,我看到他向来优雅从容的紫眸一片狰狞杀意。
    我觉得害怕,正要开口,一个声音比我更快一步说:“殿下,你不能冲动行事。现在契约已经生效了,你不能杀他。”
    开口的是匆匆赶来的拜尔德,他怀里正抱着麒光,身后跟着一脸惨白的彦明和一名老者。这名老者有点眼熟,我事后才记起他正是宗判司四大司主之一,凤凰族的老族长。
    麒光一看到我,立刻跳了过来,呜呜低叫了二声,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
    老者说:“殿下,今天的事情……”
    奈落收了法杖,我移不开步子,他一手把我抱了起来。我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听到他冷冷地声音截断老者的话,说:“老爵爷不必多说。靡音,请你接受我的挑战吧。”
    老者吃惊道:“殿下,靡音和你实力相差这么大,你这摆明了以大欺小!”
    奈落说:“对。我明天就让人把战贴送过去。”
    老者厉声说:“难道殿下不留一点情面给我凤凰族么?”靡音说:“族长你不用再说,这份战书,我接。”
    奈落笑道:“靡音少主有担当,我很喜欢。”
    他抱着我走了出去,身后的彦明追了几步,颤声叫了句父亲,奈落没有理会。我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疲惫。
    “是麒光通知你过来的吗?”
    “是。”
    我说:“我想睡觉,你不要叫醒我。”
    “好。”
    我闭上了眼睛,感觉他俯下了头,柔软的嘴唇贴着我的耳廓,说:“阿鲤,我爱你。”我心一颤,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是给后面的刺痛惊醒,睁开眼发现在自己正趴在水池旁,有人正给我清理后面的秽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