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才小声的禀了声。
“何人?”尔康毕竟是习武之人,听见有声响便立马起身,也贴身在门沿上答话。
“是小的。”来人回答的很是简单。
尔康小心的打开房门,果然是他派去的赛威,便侧了个身,让赛威进屋,自己关上门又静静地侧耳听上一会,确定没有尾巴了才开口。
“怎么样了?”
赛威扎了个军礼给尔康回话,“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今夜确实有人偷偷的溜出延禧宫。”
“是何人?”尔康示意赛威起来坐下回话,赛威进尔康甚是诚恳,也就不拘泥于官阶礼节,坐在尔康的身边。
“令妃娘娘身边的腊梅姑娘。”
腊梅……尔康有些意外,倒是不大吃惊,宫里的人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哪里对自己有利益就往哪里靠,只是尔康猜不出这宫里会有谁的势力能大过令妃娘娘的,这个人又是用什么手段收买了腊梅。
尔康虽然心中千头万绪,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淡定,好似一切尽在掌握的摸样,顺手给赛威倒了杯水,继续问道,“去了何处?”
赛威一直暗暗地观察着福尔康的神态,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往日里自己也相当佩服这位年轻统领侍卫的才智,故而无所保留的回了话,“景阳宫的撷绮馆。”
“什么!”别人还可能不知,但是尔康可是了解的很,以前尔泰在永琪身边当差的时候,尔泰就常说起这个撷绮馆地处在景阳宫的东南方向,靠近宁康宫,属于宫里地偏的处所,不过拿来做书房倒是合适。只是永琪的书房除了读书外,还听尔泰说过若是永琪不去福晋或是胡氏那儿过夜,大都不回凝紫楼(永琪的寝所)歇息,他在撷绮馆里设了个床榻,常常在那儿就寝。
“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赛威被刚才上司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现在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竟有些答不上来。
尔康也觉察到刚才自己的失态,交代赛威此事暂且不要外泄,自己决定等天亮了亲自去找永琪问上一问,再做定夺,便挥了挥手让赛威先回去休息去了。
“福大爷,咱们已经在景阳宫来来回回巡了好几次了。”跟着尔康一起巡逻的王副统领小心的提醒一直带着一对人马在景阳宫巡来巡去的福尔康。
“啊?哦!”自打昨晚上知晓了赛威送来的消息,尔康就一直都没有睡下,他实在是睡不着,要不要告诉他阿玛,还是直接向令妃娘娘禀报,他甚至想到去漱芳斋找紫薇商量一下。
可是,想了一夜他上面的决定一个也没有拿下,而后带队巡逻竟然把队伍一直带着在景阳宫的门口转悠,他不能相信自己认识的那个热爱家庭,注重手足的永琪会是杀害十四阿哥的凶手,他不是还说他把令妃娘娘当成亲额娘,把十四阿哥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么!
“尔康!”永琪带着胡氏从御花园的方向回来。
“臣福尔康,王天佑给五阿哥请安。”一队人马见了永琪都训练有素的给他行礼。
“都起了罢。”永琪向来平易近人,和宫里的格格,阿哥,还有宫人们的关系都很是融洽,加之皇上又相当器重,故而不少宫里人也对永琪这个阿哥很是看好。看着众人都起身站好了,永琪才开口,“都什么时辰了,王副统领你们才巡到景阳宫这儿,晚了可就误了营里开饭的点了。”
“额……”
永琪说话的口吻倒是诚恳,问题也实在,只是王天佑本就不是个善于言表,懂得应变之人,这会儿也不能回五阿哥说,福大爷带着他们在景阳宫前绕圈,故而一时语塞答不上来。
一时间,两队人在景阳宫的门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像足了斗鸡。尔康见状,赶忙开口将话题绕开,“没什么刚才我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在你宫门这儿探头探脑的,所以就在你这儿多候了些时候。”
尔康不愧是在宫门里长大的孩子,说起谎话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永琪听了也没有什么怀疑,和尔康道了个别,就拉着胡氏回宫了。
看着五阿哥进去了,跟着尔康的这群侍卫也终于从巡逻景阳宫的怪圈里解脱了出来,只是尔康根本就没有巡视的心思,盲目的在宫里走着,突然,福尔康停下了步子,在自己身上摸索着,还是找什么的样子,王天佑和一群侍卫也赶忙低下头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状,众人都没有什么发现,只能看着自顾自找东西的福尔康。
“大人,您这是……”王天佑终究忍不住问了句。
这会儿,尔康才停下了摸寻的动作,无奈的说,“我丢了个玉佩,是格格送我的。”
尔康是明珠格格的准额附,这是宫里众所皆知的,格格送的玉佩丢了这是大事儿,王天佑便说要一队人跟着福大爷一同返回原路找找,却被尔康拦下了。
“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而且掉了的是我自个儿的东西,哪能让大伙儿替我去找。我看,王统领啊,只能麻烦您继续带队巡逻,我自己顺着原路找找去。”
王天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差不多已经过了巳时,还有大半个皇城没有巡视,便应了尔康说的,带着队伍巡视沿着锡庆门出了。
福尔康仔细瞅了瞅,确实没人留意到自己又回了景阳宫,才放心的绕道景阳宫和宁寿宫的夹道,用轻功翻进了景阳宫的内院。尔康之所以选择从这里进来,其一是这儿地偏,不易让人发觉;其二就是从这儿进去便是永琪的书房。
果不其然,永琪虽然和胡氏一同回来,却没有和她一同用膳,独独特例的让小路子今儿把午膳摆在撷绮馆的书房,还吩咐了小路子不用伺候,说要在这儿会一位常客,小路子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主子下的令照做就行了,支走了撷绮馆为数不多的伺候的宫人,自己也退出了撷绮馆,在大院的门外候着。
永琪自斟自饮着雀山毛尖,嗜酒般的陶醉,还时不时的冒出两三句诗词。
尔康正是听见了这个诗词才过来的,却不料会是永琪,因为尔泰没有说过永琪有这么个习惯,“你……”
“来了就坐吧,我给你备好菜了。”永琪给尔康也斟上了一杯雀山毛尖,尔康错愕了一会,虽然惊讶,稍稍迟疑了一会,便坐了下来。
“这茶是令妃娘娘昨儿差人送来的,比往年晚了些,不过倒是新茶……”
永琪说的口吻很淡,就像说的是一件家长里短的小事,却听得尔康不由得心惊,这么淡定,这么睿智的永琪,他从未见过。
尔康原本是皇二子永琏的侍读。那会儿永琪才上书房读书,身边的侍读便是尔泰,后来永琏因怪病突然甍逝,本来尔康也要放回宫外读书不应留在乾西四所的上书房,却因永琪去乾隆那儿求了个情,把尔康要了过来说给二哥哥留个念想。那时永琪才四岁,可就是自打那时起,乾隆便看这个四岁的孩子与其他阿哥不同,也倒是真应了他把尔康留了下来。
福家和令妃也是自那会儿起,便对永琪有意扶持,可在尔康的眼中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虽然,他福尔康不是出身皇亲贵胄,却样样都不比任何人差,反而要将样样都做到最好,在他看来宫里的阿哥不过是比他会出身罢了,而永琪也不过是他活在这个宫里的一步棋子。
尔康愣愣的呆了半盏茶的功夫,想起了许多的过往,想起尔泰曾经说过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他们三人中最愚钝的那个,一时不知要如何与永琪言语。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么?”永琪给尔康挑了一块西湖的桂鱼鱼肚,去了鱼刺,放进他的碗里。
那种神态就好似妻子伺候丈夫般的温柔,看的人心都飘飘然的,可是尔康却忽的双膝跪地,低着头说道,“五阿哥,臣错了。”
永琪看着跪在地上的尔康,嘴角浅浅的上翘了一下,便将目光移回那条清蒸西湖桂鱼的身上,还是淡淡的口吻,“你碗里的桂鱼要凉了……”
尔康得了永琪的这句话,抬头看见这位上坐者正津津有味的吃鱼,才慌忙起来将碗里的桂鱼小心的吃下,接着二人又像往日里把酒言欢一般的有说有笑吃开了。只是吃了不一会,小路子就来报,说大事不好,漱芳斋要出人命了……
收为己用(上)
收为己用(上) “啊……小姐,不要打了……”金锁躲着紫薇手里挥来的鞭子。
“紫薇……紫薇……”
“格格小心……格格小心啊……”
紫薇挥着塞亚走时送给小燕子的鞭子,虽不是有力的很,打在地上也是一道道的印记,加之紫薇挥起来没有什么章法,一时让周遭的人都近不了身。
“金锁你说,你到底私会了什么人,怎么就怀上了?”紫薇追着金锁进了御花园的回廊,边追边问。
金锁怀着三个月的身孕,本就是反映最强烈的时候,又加上被紫薇这么一追一打一吓的。现在趴在回廊的栏杆上大呕起来。
“呕……”从昨晚紫薇就没让金锁进一口食,喝上一口水,她最看不上就是这种未婚先孕的女人,要是金锁死都不说那个男人是谁,她打算就这样饿死这母子两个。这会儿金锁吐了半天也就呕出点儿黄汤,不过脸色白了一大圈,看样子是再无气力跑远了。
“好啊,你不说是吧,看我不打死你……”话音还没有落下,紫薇抽出手上的刺縢鞭就往金锁那儿打去。
金锁早就没有了气力,只能歪歪的靠在回廊上,眼看着她家小姐的鞭子不偏不斜的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圈起身护住小腹。
“紫薇,你这是做什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尔康和永琪也赶到了御花园。尔康见那鞭子就要落在金锁的身上,就赶忙从不远处运了轻功过来救她,好在他来的及时,要不金锁真的结结实实的挨上这一藏人的鞭子,可就难料结果会是如何了。
“尔康少爷……”金锁听见尔康说话,才小心的睁开眼睛,半开的眼睑形成一个小小的阴影,搭上那含着泪花楚楚可怜的目光,不论哪个男人看了都会舍身相救的,更何况是尔康这个多情的主儿。
本来就在气头上的紫薇,又见到尔康出手护着金锁,两人还是一副眉目传情的模样,紫薇不由得想起上次十四阿哥落水的时候,尔康没有来救自己反倒是救金锁去了,心中怒意横生,抽回尔康手上抓着的鞭尾,骂道,“你问问她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金锁见紫薇毫不招呼的从尔康手里把鞭子抽了回去,鞭子的突刺在尔康的手上划出了几道带血的划痕,紧张的拉住尔康的手问道,“尔康少爷,您没事吧。”
尔康就是喜欢这样娇弱得让人怜惜的女子,原本紫薇还没进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女子,便是那样的紫薇才让他怦然心动非娶不可,可再看现在的紫薇,自打她当上了格格就开始指手划脚起许多人的生活,说实在的尔康早就受不了她了。
“就算金锁真的犯了什么过错,你也不应该拿着鞭子打她。”尔康摸了摸正在用帕子给他包扎伤口的金锁,“你可知道这鞭子的厉害,这一鞭子下去,金锁怎么能受得住呢!”
“她还有什么受不受的住,我看她都快不要脸面了,还未婚嫁就……就……怀上了孩子……”紫薇一脸厌恶的看了看在尔康面前讨好的金锁。
“孩子!金锁你怀上了,这是真的么?你告诉我紫薇说的是真的么?”一听说金锁怀孕了,尔康就顾不上周围的这么多人,晃了晃金锁的肩膀问道。
早在紫薇追着金锁进了御花园,就惹来了一大群的奴才,几乎是哪个宫里的都有,这会儿当着这么里三圈外三圈的人,金锁羞红着脸,轻轻地回了尔康一声“嗯”,尔康便兴奋的不知道东西南北的抱起金锁原地转了三个大圈。只是他俩的兴奋没有感染到周围的人,而是激怒了一只隐忍多时的猛兽。
“尔康,金锁,你们……”紫薇看着尔康,金锁两人的反应,这不是明摆着的么,金锁肚子里的孩子是尔康的,呵呵,真是太可笑了,自己一直看做手足的好姐妹,上了自己男人的床,而现在自己则像一个局外人似的站在这里,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小燕子看见紫薇一步,两步,三步步步不稳的向后退去,忙上前将她扶住,“紫薇你没事吧……”
紫薇靠在小燕子的身上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她终于明白了,男人永远不会对一个女人忠贞不渝,以前是晴儿,现在是金锁,就算没有她们,她和尔康中间肯定还会出现其他人。
“呵呵呵,福尔康,好一个明珠格格的额